奋斗在初唐-第6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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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来顶缸来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你不会假装不知道吧?你觉得将妻儿性命系在他手中比较安全呢?还是将慧娘与月儿的将来托付在我手上比较稳妥呢?别忘了,我与你还是连襟,你家慧娘还是我家贞娘的亲姐姐,你信不过老子,难道还信不过贞娘吗?哼,我还是那句话,信不信由你,我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
对面牢房中突然陷入一片死寂,除了赵飞轩一呼一吸的沉重喘息声之外,没有半分的只言片语。
郭业自觉该说的已经说完,该点的地方也点到了,如果再说下去再逼迫下去,怕是过犹不及反而会激起赵飞轩的逆反,于是重重地叹息一声,叨咕了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然后便拖着有些疲惫和裂疼的身子缓缓走回了木板床。
“等等~”
赵飞轩突然出声唤住,急急喊道:“口说无凭,我要见到慧娘才相信你说的一切。”
郭业闻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红军长征两万五千里,总算走了二百五十里,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赵飞轩的话外之音他怎会听不明白?
赵飞轩提出要见到慧娘一面才相信郭业,无非就是想表达若是慧娘被崔鹤年掳走了,那么你郭业必须给我把她们娘俩救出来,并安全带到我的跟前。不然的话,一切免谈。
“好,一言为定,我会让人想尽一切办法将慧娘和月儿带进天牢探望你。见到她们娘俩,你变知道我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当面问她是否被崔鹤年掳走囚禁。”
郭业说到这儿,话锋猛地一转,径直说道:“不过从崔鹤年手中将她们娘俩救出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办成,你必须给我充足的时间。”
赵飞轩看着郭业的言语神情不像是作假,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倾信慧娘和月儿可能真被崔鹤年给软禁甚至囚禁起来,这个王八蛋,当初可不是这么说得。
他暗暗骂了一句崔鹤年后,急切喊道:“郭业,你需要多久时间?无限期拖延下去,谁也办不到。”
至少信了五成。
郭业暗暗琢磨了下,说道:“十天时间足矣。不过五天后的第二轮三司会审,你我当堂对质时,你必须矢口否认之前的口供!”
“不行!让我推翻口供办不到!”
赵飞轩也不傻,连连摇头说道:“若是我在当堂对质时推翻口供,那么等于我背叛了崔尚书,他恼羞成怒下,先不说慧娘她们落在他手中会不会出现危险。万一你刚才所说得一切都是骗我的呢?郭业,你这人狡猾诡诈,让人无法信得过。”
我草!
郭业真是气闷了,唾骂道:“他妈的,你又想让马儿跑得快,又不让马儿吃点草,你想得太美了吧?五天后的堂审,与你当堂对质时我若是不承认的话,必然要遭长孙无忌等人的毒手。你觉得我现在的伤势还能承受得住下一轮的酷刑吗?”
“等等~”
赵飞轩现在吃不住妻女到底在外面如何,心慌之余想到了一个主意,喊道:“虽然我不能推翻口供,但是我可以装病,病到无法正常下地走路,甚至病倒神志不清都可以。这样可以将五天后的第二轮堂审拖延到十天后,如何?十天后我若再不到慧娘和月儿,那就别怪我了,郭业。我宁可相信崔尚书,也不会相信你。”
“好,成交!”
郭业暗自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主意,随即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日起你便开始装病吧。”
“这个无需你吩咐,我自有分寸,我求生无望,如今就只希望慧娘和月儿娘俩能够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赵飞轩冷着脸子说完之后,转身回到了牢房最里面的木板床上,徐徐躺了下去佯睡起来。
郭业也缓缓坐回干草堆上,暗暗祈祷道,九斤八斤,爷这次的性命和前程,可真是栓在你们两个王八蛋手上了。
接下来,
他唯有等待,
静静地,耐心地,等待着大理寺之外的刀光剑影风起云涌!
……
……
皇城中,鲁王府内。
鲁王李元庆,荆王李元祥,道孝王李元芳这三位太上皇李渊庶出的儿子齐聚花厅中,听着跪在堂下的白胜徐徐禀报着郭业的伤势情况。
白胜将自己在天牢中的所见所闻,包括替郭业疗伤止血的细节一一都道了出来,对鲁王李元庆没有一丝的隐瞒。
待得白胜细细述完之后,鲁王李元庆一脸和善,甚是礼贤下士地笑道:“白郎中,辛苦你了,你今天真是帮了本王的大忙。好了,你且回去休息吧,他日本王必有一番谢仪。”
白胜微微起身,连连推辞口称不敢不敢,然后恭敬有加地徐徐退出了花厅,离开了鲁王府。
白胜一走,年纪比鲁王李元庆小,约莫三十五六岁的荆王李元祥不禁有些纳闷道:“鲁王兄,这益州侯已经深陷囫囵,在大理寺中自身难保了,为何你还如此殷情主动地派人给他疗伤?你知道不,打通大理寺天牢的刑曹佐官司马南,还有天牢的牢头及一干狱卒,可是花费了小一千两银子呢。不是王弟说你,鲁王兄便是要笼络人心也不该选这个江河日下,日渐式微的益州侯郭业啊。”
“呵呵,荆王弟此言差矣!”
鲁王年纪是三人中最长的,约莫四十来岁,而道孝王李元芳年纪最幼,不过二十五六岁。
鲁王继续说道:“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本王这次这么做自有本王的原因。”
荆王李元祥有些不满道:“雪中送炭是没错,可关键是这姓郭的已经是一口冷灶了啊,王兄再这么送炭也无济于事了,因为这口冷灶他点不着烧不起来啊。”
“你啊你。”鲁王摇着头略有失望地看了眼荆王,苦笑道:“你这人平日好勇斗狠擅骑射,就是少了几分谋略,没事空下来的时候你也学学元芳多看书,少斗狠,我们是皇族,冲锋陷阵杀敌的事情还轮不到咱们。”
元芳,指的便是身边的道孝王李元芳。
鲁王说完之后,突然扭头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一言不发的道孝王,这个年纪轻轻的王弟一直是他们三兄弟中的智囊,年轻满腹才华和计谋。
随即,他将目光定格在道孝王波澜不惊的脸上,直言问道:“元芳,你怎么看?”
第912章奇货可居
鲁王一句“元芳你怎么看”,立马将荆王李元祥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落在了道孝王李元芳的脸上。
李元芳看了眼投射目光而来的荆王一眼,然后便看着鲁王李元祥嗯了一声,缓缓说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古时,秦王庶出的孙子子楚在赵国当人质,他乘的车马和日常的财用都不富足,生活困窘,很不得意。时为商人的吕不韦到赵国邯郸去做买卖,见到子楚后非常喜欢,倾其财力帮助子楚改善其生活。子楚感激涕零,跪地叩首并发誓他日定与吕不韦共享天下共坐江山。
几年后,子楚之祖父秦昭襄王嬴稷薨,子楚之父太子安国君继位,为秦孝文王,登基继位一年后而卒。最后储君嬴子楚继位,即秦庄襄王。子楚继位之后并未忘记一直在金钱上接济帮助自己的吕不韦,同年便任命吕不韦为丞相,封为文信侯,河南洛阳十万户作为他的食邑。
庄襄王即位三年之后死去,太子赵政继立为王,尊奉吕不韦为相邦,称他为‘仲父’。自此,吕不韦权倾天下,虽未君临天下,却坐拥着整个大秦国。”
“好啦好啦,元芳,好端端地你怎么说起历史典故来了?”
荆王李元庆神情尽是不耐烦之色,微微愠怒道:“这不就是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吗?本王虽然不爱读书,但是这种老掉牙的故事还是知晓的。赶紧说正事儿吧,鲁王兄刚才问你话来着呢,结好大理寺中的郭业之事,你怎么看?”
李元芳笑了笑,轻轻说道:“荆王兄,我的看法刚才不是说了吗?”
荆王李元祥瞪了瞪眼,气道:“你说了?你刚才明明在这儿说故事呢,哼,睁着眼睛说瞎话,元芳,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哈哈哈……”
突然,鲁王李元庆仰头一阵放声大笑出来道:“知我者,元芳也!元祥,早就让你少舞枪弄棒多读点书了,吕不韦可以奇货可居,为何我们不能奇货可居呢?难道你就真认为郭业这次进了大理寺便再也出不来了吗?”
“咋的?”
荆王李元祥还不服地叫嚷道:“他还能出来是咋的?我可听说了,这次长孙无忌和崔鹤年等人是铁了心要整死他,皇陵倒塌一案的主犯礼部右侍郎赵飞轩已经一口咬定姓郭的参与了此案,第一轮的三司会审上,赵飞轩已经将口供都签字画押了。人证物证俱在,他还能脱身不成?鲁王兄,还有元芳,你俩应该知道这次死在永安村那边的两位都不是简单人物啊,高士廉就不说了,听说为了赵明德之死,关陇世族中广元赵氏的家主赵有信都亲自来长安进宫面圣去了。”
说着,荆王李元祥信誓旦旦地说道:“由此可见,益州侯郭业这次是难逃一死了。”
鲁王听着李元祥这般分析,不由又是一阵摇了摇头,颇为失望道:“你啊你,还是书念得少啊,只看见眼前那么点东西,却不懂得去全盘分析问题。”
我日,李元祥连番被鲁王指责自己读书少,再是尊敬鲁王也不禁有些恼怒了,不带这么连着挖人伤口疮疤的。
旋即,他有些赌气地哼道:“是是是,我书念得少,没你们两位书读得多,这总成了吧?”
鲁王知道李元祥平日的莽撞,也就不以为意,而是笑意盈盈地问着道孝王道:“元芳,你怎么看?”
李元芳也是颇为失望地又看了眼李元祥,打趣道:“荆王兄,说你书念得少,你还不乐意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郭业短短几年间从小小县衙捕头突飞猛进,成了堂堂的礼部左侍郎,还爵封益州开国侯,这绝非偶然吧?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简在帝心。还有,如今朝堂三系中的士林清流系,除去虞世南和孔颖达这两个领头的老臣之外,郭业早已被内定成为他们两人之后的接班人了,这点早已不是秘密。虞世南和孔颖达这两位老臣垂垂老朽,会眼睁睁地看着郭业折戟大理寺?士林清流系在十道诸州府衙地方中的力量,不容小觑啊!还有一点,最重要的一点……”
李元芳突然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子凑到鲁王与荆王之间,说道:“据我所知,西川小都护府那边的数千边军都是郭业亲自培植的,还有在吐谷浑道,也就是原先的吐谷浑国的驻军中,至少有几万兵马是郭业拉拢起来的,这些军队可都是唯他马首是瞻啊。除此之外,听说他与卫国公李靖,英国李绩,还有秦叔宝、程咬金这些军中大将们交情极深。咳咳……荆王兄,我这么说来,你现在应该明白郭业的价值所在了吧?这样的人,你觉得能轻易被长孙无忌等人收割了性命吗?”
“嘶……”
荆王李元祥现在已经瞠目结舌,十分震撼地讷讷道:“没想到,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却已经有如此纵横交错的背景和人脉,这是小觑了他,小觑了他哇。”
“哈哈。”鲁王元庆笑道,“所以说啊,没有人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郭业这人最大的价值其实不在此,而是在于他的年轻。如此年轻已经位居高位,将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你便是说他若干年后能够取长孙无忌而代之,我也信啊!”
笑意盈盈的李元芳附和道:“没错,如果能够拉拢郭业为我们所用,哼,只需我们再隐忍数年,将来大事必可成啊!”
荆王一听大事可成四个字,立马焦躁地嚷嚷道:“奶奶个球,老子实在是受够这有名无实的王爷爵位了。你们说说,咱们凭啥就要被李世民那小子圈在长安耗到死?要封地没封地,要兵权没兵权,连个实权的文职都不给咱。就靠宗正寺每年那点米钱俸禄,受够啦,我实在是受够啦!”
“元祥住嘴!”
“荆王兄慎言啊!”
李元祥和李元芳一齐出言喝住了李元祥,霎时,两人的脸上尽是惊骇之色,下意识地一齐将头望向花亭外,生怕李元祥的叫骂不满声传扬出去。
……
……
与此同时,仅离崔鹤年府邸不到五十步的一座茶肆中。
张九斤与王八斤乔装打扮一副行脚商人的行头,正坐在茶肆中歇脚喝茶。
这时,一名贩夫走卒打扮的侯府亲兵跑进茶肆中,来到两人桌前,低声禀报道:“两位校尉大人,崔鹤年这老杂种刚刚出府,没有穿官袍而是一身花绸员外服打扮着,还带着几十个骑马的护院,朝着崔府北边方向乘轿离去了。”
“咦?居然摆出这么大阵势?”
张九斤惊呼一声,一脸狐疑地看着王八斤,嘀咕道:“八斤,看来这老东西应该是去藏匿赵氏妻女的窝点了。”
噌~
王八斤刹然起身,冲张九斤说道:“九斤,你去长安府尹衙门找马大人帮忙,我带着弟兄们先悄悄跟上,咱们给他一锅端了,将赵氏妻女安全营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