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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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冲里头轻轻招呼了两声,一名老者应声而出。那下人冲老者嘀咕了两句,然后转身便飞奔离去。
郭业从入了高府一路所见,再到门房下人的一连串表现,不由感叹,高家不愧为官宦世家,高老头不愧历经几朝,这当真是有底蕴的人家啊。
此番种种,绝非官场暴发户或一朝富贵的人家所能比拟。
郭业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服!
老者冲着郭业问道:“大人既然姓郭名业,那可是协助我家老爷在汝州破获贪墨案的陇西郭业?”
郭业稍稍一怔,看来这老管家深得高士廉信任,不然高士廉不会将汝州之事告知于他。
随即点点头,说道:“正是在下!”
那老头一得到郭业的确认,态度立马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转变,热情道:“郭大人,快快请进!我家老爷现在正在书房会客,老奴先带郭大人去偏厅候着,先饮上一杯茶汤稍作歇息。”
郭业这个时候越发表现的宠辱不惊,张弛有度地拱手,矜持回道:“有劳了!”
话落,便随着老管家进了拱门,拱门之后仅仅也只是一个院子,不过院中却栽种了株株梅树,此时寒冬腊月正是梅花吐蕊之机。
整个院中,株株梅树花儿吐蕊,万紫嫣红,煞是好看。
郭业心道,奶奶的,改明儿老子也得置办一个跟高府差不多的院子,这样的地方住着,那才叫雅致,才叫安逸。
很快,他便随着老管家来到了偏厅,离高士廉的书房同在回廊上。
入了偏厅坐罢后,老管家适时奉上茶汤,而后从木盘上捧起一张盖着印鉴的白纸黑字,递给了郭业,说道:
“郭大人,我家老爷让您稍待片刻,他还在书房中有事要谈。这是我家老爷之前答应于你之事,请您收好。”
郭业接过那白纸黑字的玩意,粗粗一看那落款印鉴,诧异问道:“这是吏部公文?”
老管家微微颔首,笑道:“确切地手,应该是吏部给郭大人的调任公文。调任郭大人进入御史台,担任六品监察御史一职。”
牛掰啊~~
郭业伸出食指,轻弹了两下吏部公文,不由心花怒放。
监察御史一职,之前是高士廉口头允诺,不见吏部批准,郭业的心始终悬着。
如今白纸黑字,大红印鉴的吏部公文拿在手中,郭业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稳稳落地。
心中不吝溢美之词地对高士廉赞道,高老头,没说得,果真信人啊!
有了这份吏部公文,老子这个监察御史算是坐实了。
那么今天来找高老头之事,算是了结了一半,至少他想到如何对付市霸贾旺,还有他幕后的西市巡官于得水。
至于那位皇商梁百万家的梁公子嘛,那还得找找高老头的路子,不知对方深浅,他轻易不敢去碰触啊!
咣当~~
突然耳中传来一阵摔杯落地之声,貌似从高士廉的书房那边传来。
郭业吓了一跳,抬头问着老管家道:“怎么回事儿啊?高大人没事儿吧?”
老管家苦笑了一声,摇头叹道:“没事,大人勿惊,我家老爷最近几天着急上火,脾气有些燥得慌!”
郭业哦了一声,心中颇为奇怪,这贪墨案子都告破了,还如此顺利,李二陛下肯定对高士廉有番封赏。
高老头还能因为什么事儿,如此着急上火?
陡然,
郭业脑中浮现出高士廉离开汝州那一晚对自己说的话,声称自家的晚辈外甥女身体抱恙,必须迅速赶回长安。
莫非,高老头着急上火的原因,是因为她?
这位主儿,可不是普通的晚辈外甥女啊!
第392章下属见上司
郭业招呼老管家该干啥干啥去,不用刻意陪他,他就在这儿等着高大人。
老管家显然手头还有事儿忙,听到郭业这么说也不矫情,转身拍拍屁股便自顾离去。
郭业若有所思地静坐于偏厅中,心中琢磨起一些事儿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中隐约传来一声吱呀的开门之声,接着是一个中年男子说着话:“高大人,请留步!我这厢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好好想想法子。尽最大的努力……”
郭业听得这人说话语气有些恭敬,态度格外谦卑,明显就是冲着高士廉所说。
莫非是高士廉在书房中谈完事儿了?
不过这中年男子的谦卑态度,恭敬言语,好似并未换来高士廉的待见。
只听高士廉一声冷哼,颇为不悦地阻喝道:“少说这些没用的话,本官不需要你尽最大的努力,而是一定要最到。听清楚了吗?一定要做到!否则的话……”
突然,停顿了一下,嗓门陡然提高了起来,森然地喝道:“否则的话,蔡恒,你这个太医是当到头了。而你蔡家三代御医的金子招牌就砸在你手中了。回吧,本官要第一时间听到你的好消息!!!”
“是,是,是,下官告退……”
郭业总算听出了那中年男子是谁人来了。原来是上次和顺公公一起来陇西的那位太医蔡恒啊。
难怪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呢。
高士廉刚才在书房中怒砸盖碗,就是因为太医蔡恒?
堂堂一个御史大夫召见一个太医院的太医,而且还大发雷霆,动怒砸碗。
郭业越发觉得自己猜测是对的,高士廉百分百就是为了他那位晚辈外甥女的身体情况而着急上火。
他那位晚辈外甥女是谁?
除了当今皇后长孙无垢之外,郭业实在难以想到,还有什么晚辈外甥女,能够让高士廉如此牵肠挂肚。
高士廉前半生的光阴,基本将心血耗在了长孙无忌与长孙无垢这对兄妹的栽培上。
当年,他这个当娘舅的更是慧眼识人,毅然决然地将风华绝代,年少聪颖的长孙无垢许配给了还未登基,甚至还未封王的李世民。
所以说,高士廉这一生做对了两次明智的抉择,其一是娘舅大如父,抚养栽培了年少便孤苦无依的长孙兄妹;其二便是慧眼识人,将长孙无垢许配给李世民。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的善因得善果。
时间和事实也证明,高士廉的两次抉择是正确的,甚至说是完美的。他的后半生成就,什么爵封申国公,什么官居当朝御史大夫,德高望重,基本也全凭长孙兄妹的反哺得来。
李二陛下后来登基后,妃嫔多如云,但是这些如云妃嫔的众多皇亲国戚中,唯独尊敬高士廉一人。
……
……
而且就在刚刚,郭业得知高士廉书房约谈太医蔡恒,还有为此大动干戈,雷霆动怒后,他更加断定——
长孙皇后,病了!
而且还病得不轻。
到底长孙皇后得了什么病呢?
这点,也许除了宫中太医之外,只有郭业知道的最清楚。
因为长孙皇后是历史上著名的贤后,有关她的史料典籍可是事无巨细。
郭业记得清清楚楚,长孙皇后之病,用中医的话讲叫做气疾,如果用现代人的说法去解释,应该就叫做哮喘。
哮喘病啊,这在后世自然不算什么绝症,但是放在古代,放在如今的大唐,那绝对是令太医们抓破头皮的疑难杂症。
……
……
“不过嘛,嘿嘿……”
郭业想着想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窃笑,冷不丁笑出了声儿来。
“郭大人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啊?怎么独自一人站在厅中偷笑傻乐呢?”
高士廉飘然而至,正好捕捉到了郭业窃笑偷着乐儿的一幕。
囧~~
郭业可不愿意让高士廉误会,人家外甥女长孙皇后现在正病得不轻,自己还在这边偷乐窃笑,这不是打高老头的脸吗?
他赶紧解释道:“让高大人见笑了,下官是因为拿到吏部的公文,想到自己以后能在御史台中,高大人手下效力,感到欣喜和高兴。”
好在脑筋转得快,郭业张嘴就扯起了犊子。
看着高老头的神情,好像是糊弄了过去。
呼~
郭业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冲高士廉拱手抱拳请安道:“下官御史台监察御史郭业,见过御史大夫高大人!”
这也算是郭业入职御史台,下属第一次对高士廉这个上司行礼。
他可还没愚蠢到,自认为跟高士廉一起在汝州办过案子,就滚刀肉自来熟,什么规矩都可以废掉。
这可是职场大忌,没有一个上司会喜欢这么不着调,不靠谱,不守规矩的下属。
果不其然,高士廉老爷子纵然心情不是很美丽,但是对于郭业能够如此谨守本分,懂得分寸甚是满意。
刚才还是阴沉的一张脸,缓缓有了一些阴转晴。
而后走入厅中对郭业摆摆手,示意他请坐,自己则走到右侧的一张椅子上自顾坐了下来,说道:“很好,以后郭御史在御史台中任职,便是老夫的下属,那就是一家人了。本官对属下没有什么硬性的要求,特别是郭御史,乃是奉旨入国子监学习,老夫更没有什么大的要求。老夫只要求一点,希望郭御史以后能够时刻谨记自己所在的位置,时刻清楚自己的职责,如此而已!”
言罢,看着郭业,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句:“御史台,不比其他地方啊。自身不清,何来监察百官呢?”
郭业算是听出来了,这入职的第一天,高老头就提醒他,监察御史千万不能行差一步,不能贪赃枉法,知法犯法,与其他官员同流合污,时刻保持自己的清白。
否则,又怎能替皇帝监督其他官员,自身若不清,若不正,将来又怎能上奏弹劾其他官员,给文武百官穿小鞋抓小辫子,打小报告呢?
郭业脸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高大人训诫得极是,下官知晓了,并会时刻谨记大人的教诲。”
高士廉嗯了一声,又问道:“对了,我来之前听我那老管家提及,郭御史好像有心事,老夫未来之前有些坐立不安,可是有什么事儿需要老夫帮衬来着?”
说到这儿,高士廉又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两句:“也对,你初来长安,人生地不熟,遇到些难事也实属正常。可是住处没有安置好?还是说手头短缺银子?若有难处,尽管提来,老夫身为御史大夫,掌管御史台百来御史,自然要对你们要照顾提点一二。”
啧啧,这话说得郭业心中一阵小感动,高老头不仅是个信人,还是个实在人啊!
好上司,绝对是天字第一号的好上司啊!
既然高士廉说到这个份儿上,郭业也不再矫情,从关鸠鸠三年前便在长安开设海天盛宴大酒楼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最近酒楼遇到的麻烦事儿。
当然,市霸贾旺与那位装逼公子梁叔宇对酒楼的觊觎之事也一一说道了出来。
言罢,高士廉显然有些震惊,震惊得是郭业这小子好大的手笔。
海天盛宴大酒楼在长安城中亦非小打小闹,连虞世南这个老东西他夸口赞好,他自然也去品尝过数次。
但是他没想到海天盛宴大酒楼的幕后大老板,竟然是自己眼前这个小子。
官员虽不屑经商,但是长安大多数官员都有各自的产业,或交由家人打理或交由下人打理,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所以对于郭业是海天盛宴大酒楼的东家,高士廉尽管有些震惊,但是却没有什么反感。
相反,他倒是挺赞成郭业这般做法,至少郭业手头有产业,那就不会去做贪图银子出卖律法之事。
不过,听到郭业最后提及的市霸贾旺还有御贡美酒梁家,高老头心中留意了起来。
市霸贾旺,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倒是没听过,不过梁家,他怎能没有听说过?
梁家家主号称梁百万,东市占了三成的产业,这在长安城可不是空穴来风之事。
听郭业话中之意,显然是希望自己这个上司为他主持公道,帮他摆平这两家的觊觎。
随即,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高士廉叹道:“小小市霸,老夫相信凭你监察御史的身份,你也能搞得定。至于梁家嘛,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从太上皇登基伊始,梁家便一直是向宫中呈送御酒,就连当今皇上都对梁家的美酒赞赏有加啊。这事儿吧……”
显然,高士廉不想摊郭业这趟浑水。
郭业暗暗鄙视了一把高老头,奶奶的,刚才还说有困难找领导呢,这么会儿的功夫就想抽身事外了?
继而,郭业不死心地说道:“高大人,其实吧,这酒楼纵是全部给了梁家又有何妨?谁让人家财大气粗呢?但是吧,小子如今好歹也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了,好歹也是高大人您手底下的人了,梁家这么做,不是明摆着不将您放在眼里吗?这,也忒猖狂了,不是?下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扑哧~~”
高士廉听着郭业这番说法,不由乐道:“小子,老夫好歹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激将法对老夫丁点用处都没有。听老夫一句劝,你初到长安,能不尽量树敌,就不要多沾染是非。你还年轻,仕途永远比银子要来得重要,听见了吗?”
奶奶的,这就是不管了?
郭业彻底对高老头无语,看来自己那点激将法人家完全不放在心里啊。
好,这是你逼我的,高老头。
最后,郭业只好祭出杀手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