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第10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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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汉子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被乙支花花打落马下。郭业往前一窜,手持宝剑,直指黑脸汉子的哽嗓咽喉,道:“别动!”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咱们爷们的地头上撒野!”
众喽啰各拉兵刃,把二人团团围住。
黑脸汉子怒道:“你……你果然是官府派来的探子!”
“切!什么探子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兄妹是来入伙的。”
“那你为何……为何这般待我?”
郭业嘿嘿冷笑道:“有句话叫做,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我郭大宝是来入伙的,可不是来受气的。不显露点能耐,你还以为我们兄妹好欺负呢!”
“那你快把我放了!”
“这有何难?”
郭业把剑尖移开,道:“我们兄妹的本事你也见识了,现在,咱们可以谈谈入伙的事情吧。”
“好说,好说。你们到底是哪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因何来豆子冈……”黑脸汉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去,忽然间他大喝一声,道:“剁了他们!妈了个巴子的,敢对我黑铁塔动手,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黑脸汉子想的挺好,这二人本事再大又怎么样?难道还能以一当十?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就是猛虎也得怕群狼。自己带的这帮人,都是豆子冈的悍匪,过不了多久,他们兄妹二人就得被乱刃分尸。
可是,事实和他想的出入太大了。这帮悍匪,在郭业和乙支花花面前,如同两三岁的顽童相仿,根本就是毫无威胁。没过多久,连同黑脸汉子一起,就全部被打翻在地。好在郭业留了手,倒是没闹出人命来。
郭业手持宝剑,道:“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想死怎么讲,想活又怎么说?”
“想死的话,我一剑一个,全送你们见阎王。”
“那想活呢?”
“两个人一组,把对方捆好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伙悍匪在郭业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不一会功夫,两人一组,束手就缚。
唯独那个黑脸汉子,挣扎着站起身来,道:“你……你杀了我吧!”
“我杀你干什么?杀了你还能入伙?”
“你还想入伙?”黑脸汉子仿佛看外星人似的看着郭业,道:“你不怕到了大寨之内,老子再次翻脸?我可告诉你,我们豆子冈的几位当家的,都是武功绝顶。你到了那里,绝对讨不了好去!”
“嘿嘿,那我就更要见识见识了!黑小个子,头前带路。”
黑脸汉子还是不动,道:“你杀了我吧……”
“我说小个子,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总是死呀死的。我没想要你的命,就想来你们豆子冈入伙。”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真是官府派来的探子,我把你带过去,那不是引狼入室吗?我黑铁塔可不是出卖朋友的人。”
乙支花花道:“你以为我们杀了你,就没人带路了?这里这么多人呢?总有贪生怕死之辈。”
黑脸汉子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豆子冈能有今天,一方面靠的是兄弟们的勇武,另一方面靠的却是事事小心。要是没有我的带领,光靠他们?哼哼,豆子冈内,暗哨遍布,等你们到了地方,兄弟们早就跑光了。”
“此言当真?”
“我死都要死了,还骗你干啥?”
“好吧,我被你打败了。”郭业叹了口气,道:“我们也不杀你。你说说,怎么才能相信我们不是官府的探子?”
第1672章郭小哥剿匪记(2)
“这样啊……”黑脸汉子把嘴一撇,道:“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答的好了,我就相信你不是官府的探子。你要是答的不好,哼哼,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带你去大寨之内的。”
“那你就问吧!”
“首先……你们真是兄妹?怎么一个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这个……其实我们是同父异母。这爹虽然一样,但是娘完全不一样啊。我娘长得俊点,她娘长得……稍微差了一些。”
“同母异父?这么说她跟她娘长得差不多……你爹也真是好牙口啊,佩服!佩服!真爷们!真汉子!”
郭业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道:“这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管的着吗?我说朋友,随便非议他人的父母,可不是君子所为。”
黑脸汉子不屑地说道:“老子都当贼了,还尼玛君子!”
郭业宝剑一指,道:“在下是让你随便问问题,可不是让你随便折辱。你要是嘴里这么不干不净的,辱及郭某人的先人。郭某人搂不住火,宝剑这么一滑,您这条小命就得交代。不错,您是不怕死,但是因为嘴贱而死,是不是太不值当了一点?”
“好吧,这个问题算你过关。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河南道的人。你到底是哪的?”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益州人氏。”
“益州?益州距离此地何止万里,因何来咱们豆子冈落草?”
郭业对此早有预案,道:“实不相瞒,现在天下太平,老百姓安居乐业。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成气候。也只有咱们豆子冈地势险要,名声在外。郭某人要想吃这碗饭,不来豆子冈还真不行。”
“说得也是……不过,你虽然武功不错,但是看你的谈吐,文质彬彬的。可是读了几年书?”
“您猜对了,在下确实识文断字。”
“你既然读过书,人样子长得也不错,干啥不能吃饭,为什么要来豆子冈落草?嘿嘿,英雄好汉,说的好听,实际上咱们就是贼人,靠着打家劫舍为生。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算了,大部分人都没有后代。但凡有点出路,谁乐意当贼啊?难道说你身上背着人命案子?”
郭业长叹一声,道:“唉!此事说来话长,官逼民反,官逼民反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益州府原来有个弥勒教大行于世,广施符水,普渡众生。在下不才,也是弥勒教中人。可谁想到,从长安城来了个秦国公郭业,非说弥勒教教主天福和尚谋反,把他人家抓走了。弥勒教内也要整顿,与天福和尚无关的可以放过,天福和尚的亲信之人,却要抓捕问罪。”
“你是天福和尚的亲信?”
“那哪能啊。我虽然功夫不错,但习武的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平日里犯法的不做,犯歹的不吃,乃是安善的良民。更别提参与谋反大案了。可是那负责甄别弥勒教众之人,趁机敛财。乖乖交钱的,就是普通教众,不肯交钱或者交的少的,就被他们打成天福和尚一党。我一时糊涂,咽不下这口气,就没交钱……结果,硬生生的被他们逼成了反贼……无奈之下,这才带着妹妹四海为家。后来听说了豆子冈群雄的为威名,这才赶来投奔。”
这番谎言,郭业也是早就想好了。天福和尚一案,要说没有个把冤枉的,郭业自己都不信。他冒充一个身怀绝技的普通教众。除非豆子冈的强盗派人去益州打探,绝无可能穿帮。
黑脸汉子听完了,连连点头,道:“这个案子轰传天下,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堂堂的秦国公,也会冤枉好人,在民间,这家伙的官声还算不错。”
“唉,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再说了,秦国公就是个掌总的。具体办案的,还不是那些事心财黑的小吏。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任你官清似水,难逃吏滑如油。这种事,秦国公也没辙。”
郭业对答如流,黑脸汉子一时间还真挑不出什么错来,但是现在乃是非常时期,就这么贸然把两个生人引入寨中,实在有些不妥。
他说道:“郭大宝,你说的倒是毫无破绽。不过……现在咱们山寨正在办一件大事,不方便接待贵客。这样吧,你先去无棣县待上几天。等我们这件大事办完了,再接你入寨。”
郭业道:“还没请教尊驾的贵姓高名?”
“免贵姓高,名元青。人送绰号,黑铁塔!”
郭业看着眼前这个黑脸的小个子,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黑铁塔”这个绰号,和他联系在一起。他咽了口唾沫,道:“好吧,我说高元青。你说得倒是轻巧,去无棣县,然后呢?你说话不算话,我上哪找你去?你指望这么三言两语就把我支走,是不是太小瞧我郭某人了?”
高元青也觉得自己这么干有点不地道,一嘬牙花子,道:“要是往常呢,想在咱们豆子冈入伙,那都要交投名状。不过,最近咱们豆子冈惹了点麻烦,就是投名状也不好使了,兄弟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对不住您了。您要是觉得实在不能接受,那你就把我宰了,姓高的绝无二话。”
这家伙死视生死如无物,死猪不怕开水烫,郭业也是颇为头疼。他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姓高的,我就纳闷了,人们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你小子张嘴是死,闭嘴又是死,仿佛生无可恋,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啥?”高元青苦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我跟您说实话吧,咱们豆子冈的前途也不妙,早晚就得被官府铲平喽。换句话说,我们这些人,都难免千刀万剐之苦。这早死几天,晚死几天,又有啥区别?”
郭业道:“不能吧?据我所知,豆子冈地势险要,不出动十万大军,根本就奈何不了你们。因为这个,郭某人才带着妹子来投。怎么听你说话的这意思,这豆子冈都成了纸糊的了?”
“嗨!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们豆子冈地形险要是不假,官府难以剿灭也为真。不过……光这有啥用啊?官军奈何不得咱们,咱们也奈何不得官军。豆子冈四五百人,人吃马嚼的,消耗也不少。这补充从哪来?”
“你们不会出去抢?”
“如今天下太平,绿林之中,也就是咱们豆子冈一枝独秀。所以,咱们豆子冈附近,一直就驻守着朝廷的大军。咱们出去的人少,抢来的东西就是杯水车薪。出去的人多,那就是给官军送菜。所以,现在其实咱们豆子冈获得补给的最好办法,就是拿钱买。”
郭业听了这话,好悬没笑出声来,道:“拿钱买?这也太对不起豆子冈的名头了吧?”
“形势比人强,这有什么办法。唉,如今咱们豆子冈是坐吃山空,我看也坚持不了多久了。郭兄弟,你要是有更好的出路,还是别来咱们豆子冈落草了。”
郭业来豆子冈的目的是为了救阴秀怜,又不是真的落草,闻言一阵冷笑,道:“你这番说辞,还是指望把郭某人支走?”
高元青一仰头,冷哼一声,道:“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这一百来斤交给您了,您不信的话……”
郭业赶紧把他拦住了,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山寨里,要办的那件大事,是什么?”
第1673章郭小哥剿匪记(3)
高元青道:“就在前些日子,咱们豆子冈来了一位贵人,乃是齐王李佑的亲舅舅,换言之就是咱们大唐的国舅爷,姓殷叫做阴宏智。他想让咱们豆子冈群雄,为齐王殿下效力。”
“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是好事啊!”
“招安当然是好事。不过呢……谁知道他阴宏智是不是包藏祸心,假意招安,实际上是想把我们豆子冈群雄一网打尽。”
“所以呢?”
“所以,我们就稍微试探一下。当时,国舅爷前来,除了几个随从,还带着他的一个女公子。那女公子长得那个俊啊,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沉……沉……”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对,就是这两句话。所以,我们大当家的,就向国舅爷提亲,求娶他家这位女公子。”
郭业道:“你们也太不懂规矩了吧。那国舅家的闺女,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你们大大当家的,说白了就是个贼头。他想跟国舅家结亲,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话可不能那么说。阴弘智招揽我们的时候,说只要咱们辅佐齐王千岁登基坐殿,几位当家的就能公侯万代,我们这些当喽啰的,也能捞个县令、校尉什么的当当。咱们大当家的都要公侯万代了,难道还配不上他的闺女?”
“这……算了,我不和你争……然后呢?”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当天晚上,国舅爷就不见了!”
“那他家的女公子呢?”
“当然就留在咱们豆子冈了。我们估计,是国舅爷来咱们豆子冈是包藏祸心,见事机败露,弃女而逃了。”
“国舅爷逃跑就说明他包藏祸心?不见得吧。”
高元青理直气壮的说道:“怎么不见得?他要是不心虚,跑什么呀?我们这就是一计,国舅爷要是答应了大当家的求亲,说明他对我们所言都是发自肺腑,绝无虚假。”
“那要是不答应呢?”
“说明他承诺的事情有水分。现在国舅爷不但不答应,还彻夜逃跑了,那就说明,他这次来,是一句实话都没有,完全是想把我们赚出豆子冈,再一网打尽。”
郭业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是你们招待不周,贸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