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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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长孙无忌……
多,多如牛毛。
郭业心中再次嘀咕道,难怪这位卢定公在贞观年间如此不显山不露水了,这么多头大鳄在上面压着,想出头真比登天还难。
还算他熬得够久,熬到上面那些大鳄们统统不是病逝就是被处死,不然到死也甭想过过宰相的瘾。
康宝见着郭业痴痴发呆,以为郭业也跟他一样,被卢承庆这个兵部左侍郎的头衔给唬住了,不由心道,我还真以为你小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呢,敢情也跟我一个鸟样啊!
当即用手拱了拱郭业的胳膊,悄声道:“别发楞了,赶紧的,兵部侍郎大人在前,你我不上前见过,可就大大的不合适了。”
郭业啊了一声,被康宝从推搡中弄醒,稍稍恢复了常态。
着实不怪他不够淡定,能够在这偏离长安几千里的蜀中地方,还是在一处小小的岷江之上,如此的机缘巧合,碰见一位历史上比较有趣的名人,谁能淡定?
再说了,如今他才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正四品的兵部左侍郎对他来说还是一个高山仰止的存在,郭业心中打定了主意,你妹的,见着名人不抱腿,枉为一代穿越人。
即便抱得大腿不是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大神,但是一个能够行走在朝廷中枢的四品兵部左侍郎对他来说,也是一块超级粗的蚊子腿儿了。
卢承庆当上宰相虽说是几十年后的破事了,但是现如今,卢承庆也是他郭业所不能直视的。
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
想来卢承庆兴许便是我郭小哥好做官的朝中人哩。
抱,必须抱,必须抱得紧紧实实。
随即,郭业没有理会康宝,而是赶紧提起长枪猛然一蹦达,跳到了对方花船的甲板上,腆着比富贵牡丹花儿还要娇艳的笑容,疾步上前噌噌噌跑到卢承庆跟前盈盈一拜,呼道:
“呀呀呀,原来是兵部侍郎卢大人当面,下官救援来迟,让大人您受惊了,下官有罪,有罪啊!”
郭业一番恬不知耻的马屁顺风就拍了上去,就差扑倒在卢承庆的怀里了。
这番声响惊动了还在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卢承庆,也将晾在船下的康宝傻傻地唬住了,郭业这番举动看得他不由咋舌,久久不能平复。
套用郭业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康宝心中疾呼,节操呢?节操呢?节操何在?
卢承庆面颊被烧得跟个非洲难民似的,见着郭业突然如此热络上前,紧忙扯起绯袍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灰烬,个人虽小但是双眼有神,望着郭业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郭业自然不会放回近距离和卢承庆套交情的机会,面容极为恭维地回道:“下官乃是陇西县衙官员,司职陇西巡检一职。”
郭业当下一自报家门,卢承庆便打量了他一眼,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个九品小巡检啊!”
我靠!
郭小哥顿时脸上挂不住了,你妹的,九品小巡检咋的了?这也就了你丫的狗命吗?忒儿瞧不起人了吧?
当然,他的脸上尽是可掬的笑容,却没有露出一丝的愤慨,继续套着交情说道:“敢问侍郎大人这是要去往何处,怎得如此冒险出行啊?幸亏下官今天偶过巴蜀县这边的岷江流域,不然今天可就真要出大事儿了。到时候,这益州的官员可是要吃了大苦头啊!”
郭业这话前半句都是废话,重在后半句。
说白了就是暗暗隐晦地提醒卢承庆,你丫的性命是我救的,没了我,你今天可就要挂掉了,你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虽然隐晦,但是卢承庆年仅三十五六便能坐上四品大员的位置,怎么可能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呢?
自然也是听出了郭业的话里有话。
猛然觉得这小小年纪的九品巡检倒是有趣,刚想拂须大笑,可惜那几绺男人的象征没有了。
呃……
尴尬之余只得挥了挥衣袖,像是驱逐空气中的灰烬,又像是将尴尬一扫而空,而后对着郭业苦笑道:“小小九品,倒是牙尖嘴利,不过你刚才在江上之所为本官都看在眼里,一身白袍,端的勇猛,不错!”
郭业听着卢承庆似贬实赞的言语,心中也是窃喜,心道,看来这卢承庆也不是那么高傲之人啊,到底是有本事的人,自然不屑做那不地道的事儿。
当即对着卢承庆再次抱拳致谢道:“侍郎大人谬赞,谬赞了,下官也只是略尽本分而已。”
卢承庆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继续扑火的一帮府兵,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道:“你看本官这船被烧得没有囫囵之处,小巡检,莫非你不想请本官你去船上一坐,以茶汤待之?”
唔?
郭业心中再次一喜,不请自去,莫非卢承庆还想跟小哥多多沟通感情不是?
嘿嘿,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好事,天大的好事哩。
随即哈哈一笑极尽讪媚地说道:“瞧侍郎大人说得甚话,您这么尊贵的客人,下官便是盼星星盼月亮,想请都请不来哩。既如此,还请侍郎大人拨冗一去,下官亲自给您煮上一碗好茶汤!”
“哈哈,好生一个会说话的小巡检,好,前头带路,走吧!”
被郭业这么几句好话一拨弄,卢承庆也是一扫心中因为刚才江中险些遇难的晦气,大步随着郭业朝着银琅船而去。
第149章失算了!
郭业与康宝二人将卢承庆请下了花船,引到银琅船之上。
同时,郭业低声吩咐起程二牛与关鸠鸠二人去烧煮茶汤,随后找了一间宽绰的船舱与卢承庆一边攀着交情,一边闲谈起来。
待得茶汤煮沸,卢承庆对郭业和康宝这两个年轻人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而后,关鸠鸠小心翼翼地捧进茶碗一应物什,侍候完船舱三人一碗茶汤之后,悄声退出了船舱。
“侍郎大人请用茶!”
郭业殷情地将茶汤端起,递到卢承庆的手中,一副讪媚小人的模样看得康宝浑身起着鸡皮疙瘩。
“呼,呼呼~~”
卢承庆坦然地接过茶碗吹拂几口热气之后,慢酌慢饮地喝起了茶汤,不一会儿便喝得底儿朝天,甚是解渴。
将空碗搁置了一边之后,卢承庆没有理会殷勤的郭业,相反却是饶有兴趣地问起身边的康宝,道:“你的父亲便是益州的折冲都尉康岳山?”
康宝不同于郭业的殷情讪媚,这小子一副浑浑噩噩地表情,木然地点点头。
的确,让康宝这性子却拍马屁,着实太过为难于他。
不过卢承庆倒是没有计较,反而抚手大赞笑道:“好啊,父从军子行伍,将门虎子,不外如是。”
大赞之后不顾略微被夸得有些羞涩的康宝,又是一阵哈哈狂笑,浑然将郭业晾在了一边,完全成了一个局外人。
郭业看着卢承庆和康宝这两人的鸟样,心中不由吐起酸水,擦,你无视便无视呗,得意个毛啊,瞧你俩那得瑟劲。
不过机会就在眼前,怎能让他稍纵即逝呢?
于是郭业找了个由头,再次厚颜无耻地插嘴问道:“侍郎大人,下官一直疑惑呢,您千里迢迢从长安到来蜀中,还轻装出行就带几名下人与衙役,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这也并非郭业没话找话,而是他心中的一个疑惑。
按理说,即便兵部左侍郎这样的四品京官在京城长安并非什么一手遮天的角色,但是到了地方那就不一样了。
不都说吗?
京官到地方,连着大三级。
无法就是因为长安乃天子脚下,御龙治所,连皇帝都能时不时都看见,怎是地方官员所能比拟的?
益州刺史乃中等州郡的刺史,按理说也是从四品的地方大员,但是见到卢承庆这样的正四品兵部左侍郎,那就跟见了钦差一般,恨不得将他供起来拜着。
无非就因为人家能时常得见龙颜,在皇帝面前说上几句好话顶的上你兢兢业业干上一年的政绩;同样,人家在皇帝面前给你泼上几桶脏水,照样顶得上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干上三年。
这就是差距!
郭业一直都在好奇,为何像卢承庆这样的兵部侍郎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蜀中地区。
一,他肯定不是回乡祭祖,因为卢承庆乃是幽州范阳人氏,这里蜀中,一南一北,天差地别。
二,他也不是奉旨替天子巡狩四方,哪个钦差出巡不是带上几百御林军沿途保护,又是锣鼓又是钹的?
哪里会有卢承庆这般寒酸,竟然只带了几个丫鬟老妈子随行伺候,仅仅带了十来个衙役沿途保护。
最后还被水匪围攻洗劫,差点挂在岷江江面之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卢承庆这个倒霉鬼真是史上第一个被挂在水匪手中的钦差大人了。
卢承庆听着郭业询问,突然伸手摇摆,笑道:“莫要再称呼本官为侍郎大人了,呵呵,刚才水匪烧船围攻,本官一时情急之下,才喊错了嘴,惭愧惭愧!”
啥?
郭业一脸惊怪,双眼顿时瞪得如铜锣这么大,怔怔地望着卢承庆,太不可思议了。
这厮不会装逼,冒认兵部左侍郎卢承庆之名吧?
你娘逼的!
不对啊,郭业将眼珠子转到了卢承庆的绯色官袍之上,心道,即便冒认,这身官袍也没地方可要购置啊,这年头私制朝廷官服,可是杀头的大罪。
到底怎么回事?
郭业一头雾水,旁边的康宝也是被弄得嘴巴一张一合,久久不懂。
卢承庆顺着郭业的目光流转在自己的官袍之上,恍然大悟,自惭一笑,道:“呵呵,本官是卢承庆不假,不过却已不是兵部左侍郎啰!”
说着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绯色官袍,说道:“本官今日刚刚到任,还来不及换下这绯色袍,就心急火燎地跑来岷江水面巡视一番,谁知却遇到今天这事,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下郭业算是听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叫已不是兵部左侍郎,今日刚刚到任?
你奶奶的腿儿,这卢承庆说话也太矫情了,兜了这么一大个圈子点明来历。
从长安的正四品兵部左侍郎调任到益州来,即便给你一个从四品的益州刺史,那也是降级被发配到地方了呗。
我靠,敢情是在长安被贬到益州来的,那还装什么大半蒜啊?同是天涯沦落人呗。
霎时,
郭业收起了刚才那副讪媚恭维的嘴脸,与康宝对视了一眼,看这小子一脸茫然的样子,敢情还没绕过弯来,没听明白卢承庆的话中之意。
“这是什么?”
卢承庆走到郭业摆放在船舱中的那件神秘物什,猛然掀开了覆在那件东西上面的油毡。
陡然,
一件约莫长三米,宽两米,栩栩如生,以微缩比例呈现整个益州地貌城池的沙盘,展现在卢承庆眼前。
有山有水有城池,还有联系着各个城池之间,如密密麻麻蜘蛛网般的条条官道。
城池是用大小各一的石子儿替代,石子儿旁边插着一根写着城池名字的竹签;
处处山脉是用泥巴捏塑而成,里面依稀揉碎了一些树叶掺杂在一起,有些许盎然绿意。
至于如脉络般的条条官道,则是用麦秆制成。
粗粗一看之下,当真有点像缩小版的益州。
卢承庆的一声惊疑也将康宝吸引,这厮跑了过去一看,足足吃了一大惊,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自言自语道:“这咋像咱们益州哈,你看,这是郡城,这是巴蜀县,这是陇西,嗨,这是吴中县,这条看似环绕着整个益州的便是岷江吧?郭兄弟!”
康宝指点一番之后,突然转头问着郭业道:“兄弟,这便是你要跟我爹谈买卖,献给我爹的好玩意?”
既然都被卢承庆掀开了神秘,郭业也懒得遮遮掩掩,随即大大方方地向康宝承认了一番。
倒是卢承庆,从看着沙盘不由惊呆的神情中缓缓中醒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着郭业道:“这是小巡检你亲手制成的?”
卢承庆并非如康宝那般看待事物如此简单,相反,他能够做到侍郎位置,而且还是掌管全国兵事的兵部侍郎,自然有他的一番眼光。
他从这个不知名的东西中看到了此物对军事战略必能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边防军对阵突厥,能够拥有一个详细描述边疆地带状况的此物,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至少能加大帅帐对战事的了解与统筹。
如果皇帝陛下能够拥有一个庞大的,关于整个大唐国境十道三百六十一州郡,乃至详细到县的沙盘,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
……
……
郭业不知道卢承庆现在所想,但是自从听着卢承庆被贬到益州来之后,心里就拔凉拔凉的。本来打着抱大腿的主意,现在倒好,这大腿还是一个被贬到地方的过气侍郎。
能有啥用?
即便卢承庆主动让他抱大腿,他也不敢抱啊。
要知道,从堂堂四品京官不仅被降级,还被贬到益州这种蜀中偏远地方来,这卢承庆是犯了何等的大罪,惹了多猛烈的龙颜大怒啊。
甭管卢承庆将来会这么红火,至少他看得出来这几年之内,这丫就是口冷灶,还是怎么添柴加火都烧不起来的冷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