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5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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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我这种丑姑娘,哪比的上人家啊,那可是真正的大美人。”九姐一脸的欢喜,耍赖似的勒住丈夫的腰“可是你的丑夫人,已经给你生了儿子,你现在就算想甩也甩不掉了,我赖定你了。”
等到九姐与玉环主仆两个都无力的瘫软在杨承祖怀中时,见丈夫的情绪变的好了,九姐的心才放了下来,羞赧道:“不好意思啊,我是知道你的想法的,想要让勋贵逐渐拿权,最后出来制衡文官。可是你这个想法,那些武臣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敢走。自从土木之后,我们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在朝廷上发出声音了,现在的天下,是属于文官的,我们总归是弱者。再说这次的事太大,就算是那些勋臣,也未必全都赞成,说不定有些人的心里,也支持杨廷和的主张,认为万岁该继孝庙香火呢。”
为了实现自己朝政平衡的构思,杨承祖给了勋臣大量的优惠条件,包括盐引船引,江南的土地,以及杨记的分红。可是勋臣与武臣一样,不是铁板一块,随着时代的推移,有的勋臣与文臣联姻,有的勋臣与一些大儒也成了好朋友。
这些人出身是武将,对于道理之类的东西懂得不多,其中一部分人,会把道理之类的玩意当扯淡,但是也有一部分人,确实是想要学道理,学着那些书香门第,体面人的方式生活。
从学规矩、学道理,到学做人做事,勋贵中有一部分人,思维方式已经变的与儒生无异。加上姻亲关系,或是利益纠葛等,勋贵中很有一部分人,站在文官或是大族那一边。
虽然都是杨记的股东,但不代表这些人,对于杨记的经营策略完全支持,像是粮食降价,对于盐政的涉足等等,这些勋臣并不是完全支持。甚至也有人在暗地里施以阻力,或是给一些绊子。
但是杨承祖圣眷足,又在海贸的事里,给了他们不少好处,这些勋臣不敢闹到明处,只能暗地里说些怪话,搞些小动作,掣一掣肘。杨承祖这次建议嘉靖对文官开战,也有着震慑这些勋臣的目的,只要把杨廷和打下去,这些人不管心里怎么想,总归不会跟自己继续为难。
他一边在九姐身上大肆侵攻,一边说道:“夫人,我跟你交个底啊,这次呢,是我给勋贵一个机会。万岁要抬举勋贵这个群体,用他们来牵制文官,不代表要抬举团体里所有人,这个机会能抓住的人,就会飞黄腾达,至于拿不住的,那就只能怪自己命苦,怪不到他人头上。岳父要是想晋为国公,最好就抓住这次机会,拿出点底气来,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事实上,就算他们不动手,我手上也不是没有人出来做事。我的力量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第一千零五章大争将起(下)
“这次的事,算是万岁与首辅翻脸了,不管谁输谁赢,君臣肯定就没的做了。依我看来,杨新都不一定因为这次的事,就真的失去相位,很大的可能是他继续做首辅,但是内阁里,皇帝的力量大为加强,形成对相权进一步的削弱。现在最该关心的是让谁入阁,以及这个阁臣,我们能不能掌握得住。”
内宅里,刘五儿与马氏,如同并蒂莲一样,躺在杨承祖怀中,任他把玩。马氏终归是面嫩,即便是在豹房里,也没让正德弄过这样的把戏,如今做了这个,羞的不敢见人,只差把头埋到枕头里。
刘五儿比较大胆,并不在意这些事,主动靠在杨承祖怀中,任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滑行。她虽然还没怀上子息,但是只要保持这种恩爱,怀上孩子,只是个时间问题。
从当初的乐户,到后来进入豹房陪伴天子,又被皇后的部下追杀,差点没了性命。现在曾经迫害她的皇后,已经在尼姑庵出家,据说人也神智不清,疯疯癫癫,倒是她可以享受爱人的温存,且有希望诞下子嗣。
有了这个念想,刘五儿的心思,自然也就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她现在是杨记的秘密总帐房,也是杨承祖一个重要谋主。这次的事,虽然不能耽误,但是着急不等于仓促。该怎么打,又该考虑哪些方面,这些东西都要思考清楚。作为谋主,刘五儿也有义务替杨承祖思考,并为他想到可能有的危险,以便于及时规避。
杨承祖也知,即使这次嘉靖可以取得辉煌的胜利,从长远角度看,治理国家是离不开文臣的,阁臣的权力可以限制,但依旧是朝政中的重要力量。他思考着
“阁老,必然要用够分量的文臣,我跟这个圈子交集不大。再说五儿姐你是知道的,我的身份太敏感。如果和文官走的太近,万岁那里会不高兴的,所以阁老那边,肯定要有人,但是也不能走的太亲近,尤其是首辅,就更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让天子想太多。”
“明明是你自己想太多,万岁对你如同兄长,又有永寿千岁和太后为你撑腰,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该和阁臣走动,也是要走动的,这个也是正常的礼尚往来,没什么问题。我看那个严嵩啊,虽然现在不显山露水,但是做了国子监祭酒,只要不是太倒霉,将来就有机会入阁。他的字我看过,写的很好,能把字写这么好的人,做人的不会差到哪去,将来他说不定真的能走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上。承祖弟弟与他有老交情,这一点要保持,将来大家彼此帮衬着,日子都好过。还有那个杨一清,你和他虽然没来往,但是他在三边,很照顾闻香教,如果他入了阁,两下可以多亲近亲近。”
有资格入阁递补的人是有一些的,这里面有的人可以搭上关系,有的人则搭不上,刘五儿已经通过厂卫的力量,开始搜集这些未来阁臣的资料,按照对方的兴趣爱好,准备对应的礼物送过去。如果坚持不肯收礼,也不肯和杨家亲近的,就想办法,让他做不成阁臣。
杨承祖不能保证与所有阁臣成为朋友,但是要尽量保证,与自己关系不好的人成不了阁臣,这是杨家的底线所在。至于对抗杨廷和上,刘五儿自己不便出面,但还是能提供一份名单,为杨承祖找到一些援兵。
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是正德时期被提拔任用的官吏,这些人并不会因为正德任用他们,就对正德心存感激,近而服从杨承祖调遣。但是刘五儿记得他们,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官身,而是他们在正德时期,曾被人搜集到一些把柄。若是这些抖出来,足够将他们从现在的位子上赶下,但是正德并未因为这些把柄就把他们罢免,反而继续让他们做事。
这些把柄,刘五儿大多记得,以锦衣卫的手段,把这些东西翻出来不是难事。以这些证据相要挟,也不怕他们不听调遣。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意图在东南海贸中得利的北地豪族,想要把山东码头也设为市舶所在,近而开海通商的山东大家族的代言人等。杨记如果马力全开的话,在朝廷中,也能形成一股声势,虽然论力量不能与杨廷和颉颃,但是从舆论声势上,未必就一定落下风。
“当然这事上,不能是你来出头,要让永寿千岁出面主导,你这个隐驸马既然是隐的,就好好的藏在幕后。前面的事,你不要动,你是为朝廷做里子的,就要有做里子的剧务,那些出头露脸的事,还是交给做面子的人去吧。”
刘五儿边说,边像哄孩子似的,在杨承祖头上亲了一口,随后就娇笑声中,被杨承祖反压在身上。“五儿姐当初说过,我只压一个头在你身上,你会觉得累,我整个人压过来,你就不累了,你现在到底累不累啊。”
马氏这时也笑着上来助纣为虐,当初她算是被刘五儿拖下水,现在又被她拉来伺候一个男人,遇到欺负她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一边施加着惩戒,她一边提醒道
:“我的几个侄儿还在三边那里受罪,他们虽然是武人,但是娇生惯养吃不了苦。三边日子艰难,他们现在的日子一定很苦,如果承祖能把几个妾身几个侄儿调回京来,他们……一定会为你做任何事。你这次的事,也需要一些胆大,不计后果的勇士,这几个小畜生在延绥好歹也杀过人,胆子和勇气他都不缺,求你给个机会。”
她的相貌在内宅众人中,算是最出挑的一个,杨承祖听到她这么一求,也只好点点头,“你有话,我一定听了。不过,待会你也要好好报答我才行。”
“我能报答的,不是都已经报答你了么,还想要什么啊。”马氏羞涩的笑了笑,刘五儿道:“待会承祖你收拾她的时候,我也来帮你,保证让你像皇帝一样快活。”
内阁里,杨廷和已经从一些渠道了解到,似乎最近皇帝要有所动作,可能会导致内阁与其发生冲突。不久前,万岁还下了旨,宣桂萼、张孚敬两人进京,对于梁储等人的辞职,挽留的也不怎么迫切,大有听之任之的态度。
虽然有了这些征兆,也有了情报,但是这些并没引起他多大的疑虑,反倒是让他有些暗笑杨承祖无谋,妄图让勋贵来制约文臣。土木之变到现在,那些勋臣已经废了,指望他们,还能指望得上?再者,现在嘉靖也没有什么理由,能够为难内阁。如果天子随便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他会让其明白,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第一千零六章前奏
嘉靖五年的夏天京师热的很早,虽然只是初夏,天气已经显的闷热。大臣们身上穿着厚重的官服,额头上,汗珠一层接着一层,至于身上的臭汗就不用说。即使早朝的时间早,如果坚持下来,搞不好也会汗湿重衣。
先是几件并不要紧的事,随后,天子就将徐震、张时亨的奏折分发下来,交众臣传阅,又说道:
“先帝陵寝修建之时,因为国库空虚,国用不足,故此因陋就简,勉强敷衍,先皇于九泉之下,亦不安稳。今国用充足,朝廷广有继粟,太仓充实,朕决定,命承天卫指挥使徐震总督皇陵修缮诸事。由工部派员,前往协办。内库拨银四十万两,太仓拨银二十万,合计六十万数,作为工本费用。不足之处,由湖广地方征收,众卿以为如何?”
杨廷和看着这些荒诞不经的奏折时,嘴角边露出的是一个轻微的笑意,大明朝什么时候,都缺少不了这样的蠢货。张时亨这种苍蝇,自己随便一弹指,就能灭了他。至于这个徐震,他知道天子对于安陆旧臣的照顾,还是不要理会,将来再找机会敲打一下吧。
可是等天子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一寒,不动声色的朝勋贵班那里看了一眼,这些情报的来源,就是这些勋贵武臣中倾向于自己这一派的人。
他也知道,要这些人通报消息是可行的,私下里,也会在立场上与自己更为亲近。但是他们终究是勋贵武臣,要是让他们公开站出来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帮场子,这个可能性就太小了。要阻挠皇帝,还是要看自己这一边。
能够为天子出力的,国子监祭酒严嵩,大学士顾鼎臣,这些人目前看来,并没有附和的迹象。即使他们想,也未必有这个勇气,杨廷和之前已经做了准备,这些人只要敢开口,他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比较难对付的,是国丈孙交,但是他自从成为国丈后,在朝政上已经很少开口,在内阁里的存在感接近于无。在辞官被拒绝后,就长期上个病休折子,待在家里不动,并不会出来与自己打对台。
另一个够资格也有能力添乱的人?杨廷和的目光高速的扫视着,发现武班那边,并没有杨承祖的影子,看来他今天依旧装病不上朝。既然如此,也就是说,今天的朝议并不是天子蓄势而发,纯粹是临时起意?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他并没有开口,或者说,到了他这个位置上,也不好随便开口。一旦他说了话,往往就意味着摆明车马,不管对谁来说,都无路可退,从稳定朝政的角度看,还是不要轻易走到这一步为好。好在,作为文臣之首,他的手上并不缺乏兵力,有足够的人可以替他进行劝谏。
能够上殿的,除了御史言官,都是朝廷里有一定身份品级的大臣,杨廷和也不用真的去打招呼,只做了几个微小的动作,下面立刻就有人响应。
工部尚书赵潢上前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兴献帝之墓葬,应以藩王例,本生兴献帝,虽然追以帝号,然其薨时,始终是藩王,下葬陵墓,都应以藩王为定例。按藩王格局,献陵已然越制,请陛下收回成命,三思而行。”
户部尚书秦金,也上前一步“陛下,臣附议。朝廷近几年用武于东南,备虏于西北,广西瑶侗时有反意,境内又多练新军,以上诸项所费皆大,民财已竭,民力已穷,正该修养生息,以恢复民力之时,不宜再兴土木耗费国帑。且献陵于岁前刚刚修成,现在又要重修,难道是当初所修之时,陵寝本就存在漏洞,现在才刚刚发觉,所以急于补缺?若重修献陵,请陛下先行将之前主持献陵修建之人逮捕入监,由法司细勘其罪,再做定夺。”
由以上两人带头,朝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