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4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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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不管是土人还是汉人,只要忠于朝廷,大家都可以做朋友。不过,一个认为女人可以随意交换的人,就没资格做我的朋友了。”
杨承祖半点面子也没打算给岑猛留下,冷森森的看着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威严,让这名土司的气焰不由一夺,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杨承祖却不依不饶
“本官的妾室,于我而言,是我最宝贵的家人,就算是黄金万两,也休想让我动心。你居然拿她们当货物,认为可以交易,还有什么脸站在我面前?滚回你的营房去,本官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你……你是在侮辱田州岑氏的尊严!”岑猛气急败坏的将手放到了背后的刀背上,但是随后,这只手就僵在那里,不敢动弹。他并没有学过中原武艺,但是在险恶的生存环境中,与自然搏斗,早就练出一身足以比拟一流高手的身手和感知。他的手刚一动,眉心就开始莫名的疼痛,不知道是谁,已经用气机锁定了他,只要他敢拔刀,保证就会遭到异常猛烈的进攻。
他的部下,这时已经看出苗头,又开始鼓噪起来,还有人开始冲撞那些维持人墙的标兵,似乎想要把他们分开,自己冲到队伍面前。
岑猛鼓鼓胆量,手松开刀柄,指向身后“我的部下接受朝廷的指令,从自己的家乡光着脚板来到广州,结果你们除了给一点微薄的粮食外,就不肯再给其他东西。他们中很多人,已经很久没吃过荤腥了。既然你是钦差,那我们就问你要钱,你们的皇帝要言而有信,答应给我们的报酬,必须要给,否则我的儿郎也没办法为你们效力。”
事实上不单是狼兵,包括从民间征调的机兵,以及新组建的营兵,都存在着拖欠粮饷的问题。这时,其他几个带兵官,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想要讨要粮饷。他们都不是土人,并不敢真的过来闹饷,只能在一边说怪话,敲边鼓。
杨承祖似乎意识不到已经处于哗变的边缘,依旧趾高气扬的看着岑猛“军饷?笑话。本官初来乍到,鬼知道一个人该发多少军饷,总不可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那不成了劫道了?带着你的人,现在马上回到营房里,等到本官安顿下来以后,立刻给你们补齐亏欠粮饷,保证分毫不短。现在闹饷的,一概不理。”
“等?对不起,我们已经等的太久了,从家乡出发时,你们汉人就告诉我们要等。到了广州还是要等,等到过完了年,继续等,说是等到钦差来,才能有办法。你现在还要我们等,难道就不给说法么?我们土人虽然贫弱,但也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今天我们必须要到钱。”
岑猛的气势渐渐壮了上来,杨承祖冷哼一声“必须拿到钱?这个肯定做不到,我可以保证,让你今天看到钱。大猷,传我的命令,搬几个箱子下来,让这位土司,看看银子长什么模样。”
俞大猷虽然跟杨承祖相处不来,不过他并不是不知好歹,更不是一个混人。他的亲事是杨承祖帮他谈成的,宝树谢家这种人家,如果不是有杨承祖在里面斡旋,自己多半是高攀不上。
他原本只是世袭百户,至于能袭什么职,还要参加武举之后,才能真正定下来。可是靠着杨承祖的保举,他现在已经是从三品指挥同知,至于实授问题,实际是为了让他能够在杨承祖手下听用,才一直没有真正落实。按照杨承祖透露的情况,将来他的实授还要在北方,去和北虏一刀一枪的换命。
有这样的提携之恩,加上他自己也看岑猛这种在朝廷命官面前上蹿下跳的土司不顺眼,听了吩咐之后,几步来到靠岸的船边。这时一些士兵已经抬着沉重的大箱子走下来,这些红漆木箱,从方才就十分显眼,但是被当成钦差私人物品箱笼,还有人在估算,钦差到底从浙江刮了多少地皮,有了这么一笔积蓄。
俞大猷三两步走上跳板,从四名官军手中接过一口木箱,气不长出面不更色,一个人将木箱高举过头,又步履如常的走下跳板。
“咯吱,咯吱”厚木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岑猛的眼睛微微发直,这口木箱的分量,似乎不怎么轻。俞大猷这时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将木箱轻轻放下,面上神色如常,不见吃力神态。伸手掀开箱盖,用手一指“你们要的军饷,这里不就是么?”
箱子内,四周都是红绸,里面则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雪花白银,不光是岑猛,就是一些壮丁这回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这一箱银子少说也有几百斤分量,就这么轻松的举来举去,这位大明武官到底是有多大的膂力?
幢人最敬豪杰,他们除了头人土司或是大巫师外,并不怎么敬佩权势,可是对于力大无穷武艺高强的好汉,则是从骨子里佩服。俞大猷这身膂力,就是这些狼兵中,也没几个能与其相提并论,顿时引起许多狼兵高声喝彩。
杨承祖又一指身后那些码的整整齐齐的箱子“这些箱子,与这口一样,里面放的都是银子。本官此来,有扬州盐商协饷六十万两,又有浙江父老输粟七千石有奇,粮丰饷厚,只要尔等为朝廷尽忠,何吝恩赏?不过,要是有人想要哗变夺银,本官的部下,怕也是不答应,新军何在?”
许泰手中的令旗挥舞几下,那些一早下了船,但并没引起人重视的新军,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迅速排开阵势,手中长枪高擎,次一排则摘下鸟铳,高声呼喝,声震九霄!
第八百三十三章接风(一)
由于地方狭小,实际能排开阵势的部队,也不过二百余人,但是就这一座小小的军阵,也一样能展示出惊人的素养。狼兵来自各个村寨部落,由于生长环境险恶,锻炼出来的是过人的体魄和敏捷的反应。
个人武艺和骁勇都没的说,在山地间作战是好手,来自同一村镇的十几个人之间,是可以配合的很默契。可是他们很少有机会参与大部队的操练,百人战阵配合起来就很勉强,千人以上的结队冲杀就连想都不要想。
对于明军这种结阵,即便是最优秀的狼兵,也很难做的到,当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也看不出这样的阵有什么厉害。只是觉得这些官军身上穿着铁甲,手中兵器都是新的,确实不好对付。
反倒是岑猛,他素有大志,确实也读过兵书,还参加过明朝的会操。对于明军的素质,他心里是有所了解的,这样的部队,即便是两广总督巡抚手下的标营也比不上,只有一些大官的家丁能有这手段。像是广西沈希仪部下,也有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可以达到这个水准。正是靠着那支强兵,沈家才能坐镇广西,压制各路土司。这个年轻的后生果然是天子宠臣,年纪不大就有两百多亲兵,这样的两百人,差不多可以顶自己七、八百部众了。
他原本是接受了一些人的指令,要在今天闹事,把钦差狠狠教训一顿,最好是让局面变的一团混乱。可是现在看这种局面,官军里既有那种大力士,又有着如此剽悍的亲兵,闹事,似乎不是一个好选择啊。
再说钦差带了六十万两银子,那可是六十万,听到这个数,自己部下的儿郎怕是有多一半心都活了。这时候就算鼓动他们打闹冲击,怕也是指挥不灵。他只好施了个礼“我们这些土司没见过世面,不识天朝威仪,还望钦差不要见怪。这军饷的事,只要钦差记得就好,儿郎们实在是太苦,拖欠的久了,就要饿死了。”
“你们土司,确实没见过世面,不但没见过世面,就连规矩也不懂!”杨承祖哼了一声“你不过一个指挥同知,本官是二品都指挥,以左都督体统行事,万岁赏穿斗牛服。你的官衔比我小多了,见面之后,为何不施廷参?你的眼里,究竟是没有我这个钦差,还是没有朝廷?还不给本官跪下?”
“跪下!”身后许泰吐气开声,沉声大吼,那两百名列阵新军也同时高喝“跪下!”
岑猛心头一震,膝盖几乎一软,不过他终究是做久了土司,总算维持住威仪。面色也变的有些难看“钦差,你是让我跪你?”
“废话,本官是钦差,代天巡狩,视察东南。这次广东主持对佛夷事,两广总督以下,不拘文武,皆受我节制。虽然没有王命旗牌,但是本官这宝剑宝刀,皆万岁亲赐,要斩个不听话的武官,还是绰绰有余,难道你要试一试本官的利刃?”
他竟然说到了砍头的问题,岑猛的眼睛慢慢瞪圆,身子也向后退了退,保证自己在拔刀时,不至于被那个力士一击制住。这边许泰的手也紧紧握住了关刀的刀杆,青龙刀头,发出嗡嗡之声。
“大都督容禀,土司不懂汉家礼数,冥顽无知,应当慢慢教化,不可急于求成。于礼数上,土人也有土人的礼数,与我汉家礼数不同,不可为此,就伤了土人忠于朝廷之情。”一名三十出头的武官忽然在迎接人群中站出来,算是缓和了一下局面。
这人生的面皮白净,仪表堂堂,很是有些威风。杨承祖看了他几眼,冷声问道:“你是?”
“卑职广西都指挥同知沈希仪,见过大都督。末将世居广西,久与这些土司打交道,对他们的事还算是了解,这些土人并不是真的目无朝廷,只是未奉王化,不懂礼数,大都督不要见怪。”
他与岑猛似乎很熟,又转头对岑猛道:“这种场合闹饷,也亏你想的出来。你的脑子不好使,就多问问你岳父,不要糊涂的被人当了枪使,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不带你的人回营房去,非要闹出事来么?”
岑猛正好借这个机会做落场势,长出一口气,点点头“沈兄弟,你是我的结拜手足,我们这些人,都卖你面子,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听你的就是。”
杨承祖这时倒没顾上岑猛,而是端详着沈希仪,心里小声念叨着:沈希仪,会不会有个捕快叫王动啊……。他虽然对于历史上的素养很差,但托一本江山打头读物的福,对于沈希仪是知道的,似乎这人,是个很不错的武将来着?看他年纪轻轻,就升到了都指挥同知这个位置上,似乎也确实有点本事。
当然,有本事的人,未必和自己是一条路上的,比如王守仁,不管有多少穿越者一见王守仁就两眼放光,杨承祖对之也只敬而远之。他今天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拾岑猛一通,为朝廷立威,如果能逼反他,就顺手把新军安插到两广一到两营,在这里增强朝廷控制力。可是沈希仪明显是替土司说话,他心里对这位名将,也就有了些芥蒂。
毕竟初来,也不好跟所有人弄僵,表面上还是卖了沈同知面子,对于岑猛没继续追究,这一场风波似乎真的就此化解。广东本地官员,这时也依次过来拜见钦差,迎接钦差进城接风。
两广总督张嵿与杨承祖并马而行,一边叙旧,一边表达了对杨承祖的感激。他的族人还在萧山,如果不是新军驻扎,他的家人也难免受倭寇袭扰。由于家里的书信早就到了,他是整个两广高层中,对于新军战力最为看好的一位。但是这次对佛郎机作战上,这位总督并不是军事主官,真正承担指挥职责的,乃是广东提刑按察使,汪鋐。
汪廉访并没在码头上迎接钦差,据说是忙着什么要事,实在抽不开身。一边的布政使吴廷举则冷哼着“他成天和一群工匠混在一起,鼓捣着什么佛械,连钦差都不肯来迎接,这官做的,也当真是越做越回去了。前者失机败阵之过,朝廷还未降罪,结果他自己不反省,还是我行我素,目无上官,早晚要吃大苦头。”
他又朝杨承祖一施礼“钦差放心,下官定竭尽全力,协助钦差扫荡佛夷。那些粮饷么,我看还是先存在藩库里,不要下发。就算发下去,也落不到狼兵手里,白白打了水漂。下官这段日子一直在筹措粮款,我们广东还算富庶,狼兵开支足以自给,怎么能让钦差出钱发饷?”
他正说着,只听远处隐约传来几声闷雷似的声音,随即就看到硝烟渐渐升起,几名护卫武将提马上前,只待冲锋。很快消息就传了过来,并不是佛郎机人进攻,而是汪鋐试制新式火药出了问题,导致火炮作坊爆炸,大家不必紧张。
第八百三十四章接风(二)
爆炸的火炮作坊,是广州官府新近成立的,在上次战斗里,官军吃夷炮的亏吃的实在是太大。虽然一炮糜烂十里这种鬼话,不能真的往心里去,但是这种火力上的压制,确实也是官军失败的主要原因。毕竟官军所乘多为鱼船,没有什么火力能伤到佛郎机船,挨上一炮,船体就要严重受损,这样的仗,打输了倒也不能完全算错。
后来官府从佛郎机人那里招回来几个工匠,他们是跟着佛人制械的,懂得制夷炮夷铳,也对夷船有所了解,汪鋐对这几个工匠甚为倚重,专门筹了款项制械,还亲自上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