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第3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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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次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其实并不是什么状元、榜眼、探花,而是以水利专业晋阶官身的陈潢。而彰显朱永兴的治河决心和信心的则是从工部独立出来的水利部,尚书为总理处的查如龙。以亲信旧人担任水利部尚书,也就是在历史上向来被视为油水丰厚的河督一职,不仅是朱永兴的信任,更显出了他对水利河务的重视。
陈潢则以主事职街成为查如龙的第一幕僚,比状元等三甲还更快地领到了实缺,算是平步青云了。
“朝廷的钱粮确实紧张,朕从海关挪出二十万两银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朱永兴身为皇帝,诉苦起来也不讲究身份了,“你们呢,先在紧要处使用,朕会再想办法挪措。”
查如龙用力点了点头,说道:“请万岁放心,臣定勤勉任事,不负万岁厚恩。”
“治河这个事,不是勤勉就能办好的。”朱永兴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水利部啊,功成了是利在千秋,能青史留名,可也是个不讨好的差事。现在还看不出来,以后财政宽松了,每年治河的银子便象流水似的不断,岂会少了攻讦?朕为什么选你任这个尚书,一是信任,二是知道你有胆略,不畏谗忧疾。朕要的是能实心任事,任期长远的能吏啊!”
“万岁圣谕,微臣铭记于心。”查如龙很是感动,这算是交心之语了,这份信重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还有你,陈潢。”朱永兴伸手指了指,说道:“莫要恃才傲物,理论是理论,是否可行,在何处何时可行,你要谨慎小心。既是分段治理,那便边治河边学习,边学习边长进。”
“万岁圣言训诫,微臣牢记于心。”
“源流并治,朕知道这是正法,但西北流域情势复杂,也只能尽力而为。”朱永兴继续说道:“朕会下旨给地方官,多植树造林,减少河中泥沙,这非是一日之功啊。你们呢,还是先在黄河淮河下游紧要处着手,尽量减少水患,安民救民吧!”
“另外——”朱永兴沉吟了一下,提笔刷刷写了道旨意,用玺之后由女官转递给查如龙,“与地方官要同心协力,少了他们的配合,这劳力和材料便不顺遂。但治河是以你为主,如何治,地方官不能干预。若是意见相左,实在难以进行,你可出示这道密旨。嗯,水利部衙门暂设在清江,查、陈二位爱卿,你们在外,便要多多劳苦了。”
“臣定不负圣上谆谆教导之情,信任委托之恩。”查如龙和陈潢赶忙跪倒,双手接过密旨。
“嗯,朕在京师,你们在外,要多写书信联系,有什么苦处也告诉朕,别闷在心里。”朱永兴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平身,“朕会尽量为你们扫除障碍,解决困难。好了,你们且退下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起驾北上
迁都北京是早已确定的事情,但真正起驾北上则意味着明朝的战略重心完全转向,即便是为了京师的安全,北地明军的攻势也将恢复,拓展京师的安全范围。
而另一方面,皇帝坐镇北京,则北京往南的大片地区便可视为安全,既稳定了北地百姓的耕种求安的心理,也引发了一些富豪购买土地的热情。同样,南方的人口稠密区也颇有些平头百姓冲着优惠政策而来垦殖扎根,毕竟南方的耕地开发得较为充分,而有自己的田地和租种别人的,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这就是政策引导的作用,很多时候比强制更有效果。而这种手段还将用在以后的东北,人口数量的大幅增长是可以预见的,土地是不愁没人要的。
皇帝起驾,本应是地动山摇,扈从如云。但朱永兴却未张大驾,只在水师和几百护卫的保护下,悄然出了南京,沿运河而上,向着北京前进。其后的车驾中不过是嫔妃和皇宫侍女,忽忽啦啦的倒是挺浩荡。
“不必看了。”坐在船上,朱永兴听了信使的讲述,连信也不拆看,便摆了摆手,干脆地说道:“没有什么议和,朕只要无条件投降,除此之外,一概不理。”
满清派出使者,请求议和。条件呢,朱永兴懒得看。在现的形势下,虽然朝廷的财政紧张,可也还是有办法缓解。只要攻打安南郑氏,以及顺道灭占城国的行动展开,以战争缴获就能积聚起在东北进行一次大战役的钱财物资。
而且,随着北地的恢复,南方的稳定,支撑东北战事的物资粮草会越来越充裕。军事行动也会更加频繁,更加猛烈。要是这样还议和,那朱永兴的脑袋纯粹是进水了。
“等等。”朱永兴突然有了个恶作剧的想法,他想起了一句很有名的狠话,不由得笑道:“给鞑虏使者带句话:汝不来降,则自今以往。岁用兵,夏蹂汝耕,秋烧汝稼,朕今年二十有七,迨至于发白齿落而后止。”
嗯,不投降是吧,那就打下去,没有期限。若说期限的话,从二十有七。到发白齿落,总有个三四十年吧,我准备用一辈子的时间跟你们打,你们能支撑到那时吗?
其实从开春以后,明军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主要是在水师上。觉华岛就象一颗钉子,扎在山海关和锦州之间,甚至辽西走廊也面临着明军水师的威胁。满清虽然极力想撑得大一些,但还是知机地从山海关撤退。收缩至大凌河、锦州一线布防。
也就是说,现在明军几乎可以不遇抵抗地推进至宁远一线,然后以觉华为物资囤积地,与满清形成新一轮的对峙。而物资准备齐全后,辽西辽东便会出动夹击,最低的目标也能光复锦州。再对沈阳构成威胁。
虽然现在的形势十分有利,但在军事上,朱永兴还是禀持着持重用兵,力争以压倒性优势取得最有把握的胜利。比如说兵力,东北军区的定额为十万人。就已经超过了满清现在能动员的兵力总数。再有北京军区的助战,两倍于敌也是能够实现的。
当然,更持重的战法是封锁和消耗,以及拉拢蒙古诸部与满清为敌。别把现在的东北和以后的“北大仓”混为一谈,现在的东北自然环境是很差的,开发程度非常低,靠渔猎为生的话,满清也就勉强生存,不仅难以发展壮大,更不会有进行军事行动所需要的粮草物资。
至于拉拢蒙古诸部,察哈尔部已经公开叛清,攻击由遵化外边墙逃窜的满清余部,伏杀辅政大臣之一的苏克萨哈,并向明朝派使请求“抚赏”。而其他蒙古诸部除了科尔沁之外,都有退而观望的态势,不再肯为满清卖命。同时,退出关外的满清也再没有了中原的物资来笼络和收买他们。等到满清进一步势弱,便不难看到蒙古诸部翻脸成仇,为了能得到明朝的物资和优惠的商贸关系而向满清动手。
那满清退出关外,进一步势弱的标志应该是什么呢,朱永兴将其定为沈阳。只要明军光复沈阳,这个由后金改称为清的所谓龙兴之地,则向世人证明满清气数将尽,再难有兴起之机。
“荡朔军可以出山海关,向宁远推进了。”朱永兴感受着春风拂面,知道在东北,对明军士兵颇有困难的寒冷环境已经结束,大战未必要开,但军事压力必须要保持,“觉华岛只留部分水师,驻防便移交给荡朔军。要保证东北军区的兵力,辽东战事主要还是依靠他们。”
“启奏圣上,北京军区的责任重大,防御范围也是很广,调太多的兵马入辽西,似乎并不妥当。”国安部尚书叶虎躬身奏道:“是否再扩充军队,或者从他处调兵。”
“财政啊,在没有真正缓解之前,北地这些兵马便已经接近极限了。”朱永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察哈尔部叛清,其他蒙古诸部观望,宣府、大同、蓟州的危险已经大大降低,依照北京军军的兵力,还是足以应付的。如果真的有事,便将大同交给西北军区也好。”
东虏的威胁暂时是很小的,就因为部落太多,难以齐心,所以不难对付,也不易形成合力。而且,漠南蒙古因为察哈尔的叛清而形势一变,明廷与察哈尔联合,谁还敢轻举妄动。
“察哈尔部的布尔尼不可尽信。”叶虎谨慎地提醒道:“况且,他要的抚赏也有些太多了。”
“确实不少。”朱永兴点了点对,但转而又说道:“但可以用别的物品来顶替呀,只要布尔尼喜欢,也就没有问题了。比如大镜子,可是价值不菲呢!”
人家要银子,你给大镜子,看似价值相等,但大镜子属于奢侈品,对察哈尔部的实力增长并没有什么用处。况且,大镜子的价钱很高,成本却很低,无形中就节省了政府的钱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随想
四月的细雨,忽晴忽落,空气被洗得清凉,处处都透出绿意,正是桃红柳绿、莺飞燕舞的时光。
田里随处可见耕种的农人,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孩子挎着篮子,在田野寻挖着野菜,在溪河里捕捉着蛤螺。
虽然政府尽了力,但发放的口粮是不够的,可也不致于饿死。要想多吃点,便要自力更生,自己想办法。而对于这些能生存下来的百姓来说,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吃糠咽菜也不算什么。关键是太平了,也有了奔头,挺过几个月,等田里一收获,生活水平便会有大的改善。
“等到湄、河第一季收获,如果有结余,就给百姓提高些口粮吧!”朱永兴时而乘船,时而舍船陆行,观察着一路上的民情,越往北越是觉得心情不好,“还有这衣服,是买是捐,也总要有举措。”
总理处新任总理陈洪范赶忙答应,心中却是暗自叫苦。很快便要在东北展开第一季攻势,除了支应军事,钱粮恐怕难有结余。目前的转机都寄托在攻伐安南郑氏和占城国,能有多少缴获,尚是个未知数。就现在而言,能给老百姓口粥喝,饿不死就是圣主隆恩,万岁实在是有些过苛了。
“借着朝廷移都北京,再发行一批债券吧!”朱永兴似乎猜到了陈洪范的想法,继续说道:“全是小面额的,最大面值不超过十两,提前支付利息,可市面流通。嗯,你还不清楚这件事情的首尾,交给户部去办。”
其实要缓解财政紧张。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发行纸币。用纸币回笼金银等硬通货币,再向外购买各种物资。但朱永兴认为时机不合适,以往的朝廷和皇上过于贪婪,把纸币的信用全都给毁了,要重新建立起来。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可流通债券便是为纸币的发行打基础,在民间潜移默化地建立起信用,或者以后就以这债券为蓝本制作纸币。而能否建立起纸币的信用,关键还是看国家的财政实力,也就是银行的兑付能力。在起初的时候,纸币和硬通货币应该是混合使用的,按照老思想,民众应该喜欢把纸币变成金银币才觉得放心。虽然可在兑换上定下些限制,但银行没有一定的类似保证金这样的储备。如何能打消民众初期的疑虑和担心?
当然,硬性规定纸币流通,强行收缴百姓手中的金银,也不是不行。就象历史上国民党金元券币制改革时,便有限期兑换,禁止私人持有黄金、白银的硬性规定。但结果呢?有前车之鉴,朱永兴对币制改革禀持谨慎小心的态度,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推进。也就是理所应当了。
同样,明军的攻势暂时放缓。也是朱永兴力排众议,压制了军方将领要毕其功于一役的求战请求。如果无视于财力的限制,无视东北自然环境和气候的恶劣,不把近十万军队调回南方就食,倾尽全力消灭满清,成功的希望固然很大。但代价是什么?代价就是北地灾民不予赈济。任其自生自灭,并且在南方加重赋税。这就又要重蹈明末覆辙的老路,冻饿死数万甚至数十万百姓,又使政府的信用败坏,朱永兴看来是得不偿失。
哪怕推迟一两年才能消灭鞑虏。只要能恢复民生,使国家的实力更加强横,依然是立足长远的作法。只说这因为政府的全力赈济而存活下来的百姓,他们创造的生产力,他们提供的赋税、兵源,便能持续不断的增强国力。
“百姓苦啊!”朱永兴叹了口气,说道:“天灾**不断,战争动乱不止,算一算,也有二三十年了。太平,现在勉强给了他们;安乐呢,朝廷帮一把,百姓们便能早一天享受到。”说着,他转向身旁的新任河南巡抚赵显吾,说道:“朕行得慢,你便先行赴任吧。河南这个穷省,朕便交给你了。其实,朕——算了,等河南治理好了,朕再去看看。”
“微臣定勤勉任事,将河南治理妥当,以迎圣驾。”赵显吾由云南起,从知县、知州、知府累升至一省巡抚,也是老资格的从龙党了,如今算是封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