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第2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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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就是觉得殿下,封赏那姓吴的汉奸,还有女鞑子,有些,有些——”李英梅讷讷地也说不完全。
“小民之见。”顾应慧耳力极好,听得清楚,不由得一哂,说道:“若殿下似你这般想法,国战不知打到什么时候?不过封了个虚职,若能瓦解清军,不战而胜,沙场上不知要少死多少人?多少老百姓能早日从鞑虏手中得到解放?哼,和你说,你也不明白这些大道理。”
“我——”李英梅确实一下子听不太明白,但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想左了,不由得惭愧地又低下头。
………………
“以后凡是有司已按律定罪判罚的,孤不干涉。”朱永兴将向他请示勾决的案卷推还给机要室主任查如龙,沉吟了一下,说道:“若是有情可悯的,或是关系重大需要特例的,单独挑出来,由孤决定是否特赦。”
“可律令若有漏洞呢?”查如龙似乎觉得朱永兴有些倦于政事。委婉地劝道:“这勾决大事,历朝历代可都是由——”
“孤知道。”朱永兴轻轻摇头,说道:“你还不明白孤的心思啊!金口玉言,生杀予夺,岂不是非刑而罪?孤不想如此啊!嗯,或者说是要做些改变。古时便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说。然为何又有‘刑不上大夫’?从眼前讲,孤尊重律法,不非刑降罪,可安多少人之心?再从长远看,也少了桀纣之君,少了比干剜心、武穆冤死等惨事。”
查如龙稍微有些醒悟,安众人之心,应该指的是降兵降将,或者还有十三家众人。虽然目前都整编为明军。但这些人难道会没有疑虑?自古皇帝起初宽仁厚道,之后出尔反尔的事情又有多少?
“至于律法漏洞或不适宜之处,发现之便改之,世界上又有哪国律法敢自夸尽善尽美,绝无不妥。”朱永兴继续说道:“孤不是已命刑部召集人手,仔细研读分析《大明律》,或增或改,使之能适应时代形势的变化。这将是长期的过程。岂能一蹴而就?”
一个现代国家,或者近现代的国家。相对完善的法律,是必不可少的。而法治取代人治,更是进步文明的表现。早晚会走这条路,由朱永兴进行改变,应该更有成功的希望。由上而下,这叫开明;由下而上。则叫革命。朱永兴想得清楚,这不仅是在缔造一个法治国家,更是为子孙后代谋福。
“王在法下,这话现在不能说。”朱永兴微笑着说道:“权威嘛,孤还是要保持的。但不能说却可以做。先形成这样一套约定成俗的规则,等大家习惯了,等到中兴大业成功,再宣之于外。然孤不干涉有司,却要有特赦权在手。这个,你懂的。”
“这个,属下要细细思虑,方能懂得殿下深意。”查如龙苦笑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道。
“呵呵,那便慢慢想,可也别太过劳神了。”朱永兴点了点桌案,说道:“孤想重建内阁,你觉得如何?”
“这个——”查如龙知道凡是朱永兴说出的,即便是众所周知的名词,也定然会有所不同,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不知殿下是仿效洪武年间的殿阁,还是成祖时的内阁?”
明朝从废丞相到实行内阁制,使中国传统社会的中央官制发生了最重要的变革。明洪武元年设左、右丞相,丞相之下设左丞、右丞、参知政事等职,为其属员。洪武十三年,朱元璋杀中书省丞相胡惟庸,废丞相,使六部直隶于皇帝,国柄遂集于皇帝一身。明成祖时,在洪武年间设立殿阁的基础上正式设立内阁。阁臣权力虽比宰相权力小得多,但人们还是习惯把阁臣看成宰相。
“皆有不同。”朱永兴摇头道:“初时应与成祖时相仿,但日后——”
见朱永兴欲言又止,查如龙也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实在是明朝内阁几经变化,成祖时内阁只是皇帝的私人秘书,不是权力机构;后来内阁权力加重,逐渐受到重视;嘉靖年间更有权臣严嵩专擅朝政二十余年,内阁的权力已经完全与从前的宰相一样了。
而且内阁与皇权的矛盾时而缓和,时而尖锐,此消彼长;内阁与六部也是经常互争雄长,矛盾重重;内阁通常又受制于司礼监,矛盾深刻,但又不得不走司礼监的路子。而朱永兴不用宦官,又是英明睿智的主儿,这个内阁会是个什么样子,查如龙真的是不知道,也想不出。
见查如龙提不出什么建议,朱永兴苦笑起来,说道:“孤也只是一个设想,嗯,英人要求见孤,不知是何事情?”
“这个属下倒是有所耳闻。”查如龙转回思路,答道:“似乎是新晋延平王派人与英人接洽,要买武器装备。”
朱永兴沉思了一下,笑道:“郑经不会只同英人接洽,法人应该也会加以试探。英人求见孤王,一方面要表示两家合作的诚意,一方面怕是要踩法人一脚。呵呵,孤王本没有封锁台湾之意,郑经要买武器,孤也不会阻挠作梗。不过,却要郑经知道孤的意思,以后不用偷偷摸摸的。”
“属下不明白。”查如龙疑惑地问道:“郑经的实力增强了。难道不是威胁?”
“那你说,可能完全禁绝郑经获取武器的渠道?”朱永兴反问了一句,然后便自问自答道:“郑经不同于清廷,终是汉人,仍是明臣,既然无法禁绝。何不作个顺水人情?另外,孤一直想进攻吕宋,消灭西班牙人为华人报仇,却一直腾不出手来。若是郑经能帮孤完成这个任务,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他能为殿下火中取栗吗?”查如龙颇为怀疑地说道。
“不是火中取栗,而是扩张自雄。”朱永兴若有所思地说道:“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乃父的雄心壮志。嗯,待孤细思之。”
查如龙见朱永兴又有些神游物外,知道岷殿下往往由此而生出很多奇思妙想,他不敢打扰。悄然告退而出。
朱永兴想得很多,有些实际上的问题,也有些现在人们都不大可能理解的东西。
英人是献媚、讨好,“岛原之乱”使日本幕府彻底禁教,驱逐了除荷兰在内的所有南蛮国家,英国也在其中。如今明朝行将打通与倭国贸易,英国人自然想分一杯羹。只要英法两国能定时按量按质向明军提供武器,朱永兴便可以允许两国向郑经出售。而随着自制能力的不断提高。明政府对进口武器的需求也会逐渐减少。
而面对大陆上越来越强势的明政府,郑经在台湾也必然有压迫感。或许寻找向外扩张。海外称王,也不是不可能。对此,朱永兴看得很开,只要是汉人,海外之地谁占都没有多大关系。即便以后封郑家个吕宋王,也是可以考虑的事情。
至于内阁和法律。则有很多的思路不是现在的人们所能够理解的了。大宪章已经存在了四百多年,英国人已经开始了建立宪法政治这长远历史的过程,而明国却还处在封建时代。皇室放弃部分权力,尊重司法过程,接受王权受法律的限制。当朱永兴处于权力顶端时,要实行起来很容易,但要使其成为永久的法律,则困难得令朱永兴感到沉重。
从来就没有尽善尽美、一蹴而就便能够成就千秋大事的,朱永兴只能自我安慰着给自己鼓励。就连《大宪章》在起初也不过是贵族反对国王肆意征税的一个协议,后来不断发展,宪章的内容多次修订而成为法律,保障更多的权利和涵盖更多的人民,最后演化成现代的君主立宪。
从现在就逐渐开始吧,起码自己可以下放部分权力,尊重司法过程,打下一个基础。自己能活到七老八十,就有了三十多年的时间继续巩固或变革,儿子如果才能平平,也就差不多能把这个框架和制度固定下来了吧?或者再有个老实厚道的孙子……呵呵,想得太远啦!
……………。。
弦子急拉,那女旦角正唱到极高的三四叠后,陡然一落,又极力骋其千回百折的精神,如一条飞蛇在峰峦半腰里盘旋穿插,愈唱愈低,愈低愈细。满园子的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少动。
声音渐渐地听不见了,过了一会儿,仿佛有一点声音从地底下发出,一出之后忽又扬起,即有无限声音俱来并发。好似花坞春晓,好鸟乱鸣,耳朵都忙不过来,不晓得听哪一声的为是。正在撩乱之际,霍的一声,人弦俱寂。停顿了一下,台下叫好之声便是轰然雷动。
“好,唱得真好。”梦珠意犹未尽地在帘子后拍手,又稍有遗憾地看了看身旁空着的座位。
“整天忙得也就剩吃饭睡觉了。”龙儿轻叹了一声,说道:“周末也不得安生,这些人就不能等一等?”
“都是大事,耽搁不得。”梦珠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把揪住女儿,宠溺地抱在膝上,塞了个大苹果,整理着有些纷乱的头发,斥道:“乱钻什么,看把奶娘和侍女累得。老实听戏,再不听话就送你回去陪妹妹。”
“妹妹不会走,也不会说,没趣。”柔儿说话愈发得流利,虽是这样说,却不敢再乱跑,在母亲怀里装乖宝宝。
龙儿咯咯一笑,拿过苹果削了皮,切成一块一块放在碟子里,“柔儿小时候不是和妹妹一样,只会吃喝睡觉,还有哭闹。”
柔儿眨着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那就让妹妹快快长,我好领着她玩儿。”
“好,妹妹快长,柔儿也快快长。”龙儿用牙签扎了块苹果,递进孩子的嘴里。
老妇的“b超”不准,龙儿满心希望,却在三个月前也生了个女娃。这让她很有些郁闷,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梦珠嘴上安慰,估计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朱永兴倒是无所谓,只要是亲骨肉,便喜欢。至于什么继承人的问题,现在谈之过早,而且他的想法又与旁人传统的不同。
王府不算太大,也不算美轮美奂,更不是大兴土木的时候。朱永兴在官员中推行七天休息一天的规矩,称之为周末。眼见妻儿在府中有些无聊,自己又没有太多时间陪她们游玩,便想了个不损名声的主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召见,山东于七
原来的平南王府经过火烧之后便一直没有修缮,朱永兴索性让人在空地上搭起了一座戏台,又建了简易包厢,以及供百姓使用的阶梯看台。每到周末,平南王府,嗯,现在改成同乐园便对外有限开放。由朱永兴出钱,请些戏班来表演,官员百姓都可来欣赏,百姓限额是四百人,提前领票,人满为止。
就这样,打着与民同乐的旗号,也给梦珠和龙儿等家眷找了个消遣的去处。听了两回,梦珠和龙儿倒是有了兴趣,又拿出私房钱雇人买料,给戏台和普通看台加了顶棚,下雨也能照演不误。
官家出钱请百姓看戏,这本就是个稀罕事,何况还是现在朝廷的第一人——岷王岷殿下。此举竟然收到了民间的好评如潮,百姓们都以听过“岷殿下请的”大戏为荣。有的人在回去后还言之凿凿,说见过岷殿下真容,见过两位美若天仙的王妃。
其实朱永兴不喜欢这种慢节奏的娱乐,偶尔陪夫人来听一会儿,不是被属下请走,就是借故离开。只是朱永兴在的时候,梦珠和龙儿更加兴致盎然,一左一右服侍得欢实。
现在朱永兴已经回到王府,来到了府前的机要室,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就坐。确实有事儿,顾应慧等人快马加鞭,到了广州。按照朱永兴的要求,以及情报局的规矩,马上便要汇报,绝没有什么周末休息一说。主官叶虎马上派人去请朱永兴,他带着顾应慧等人在此等候。
“顾应慧——”朱永兴记性甚好,直接叫出名字,笑道:“足足有两年了吧,安全回来就好,在北方干得不错。此次行动,更是劳苦功高啊!”
“多谢殿下记挂,属下愧不敢当。”顾应慧躬身深深一礼,脸上显出激动之色。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朱永兴摆了摆手,低头翻看起顾应慧带回来的相关文件。嘴里还低声说着,“清廷还是老样子,没什么长进啊!嗯,开科取士,很多南方士子弃考,这是人心变了;镶黄旗要换地,鳌拜已经无人能制了吗,索尼呢,怎么不出头……”
叶虎和顾应慧捧着侍者奉上的香茶。边喝边等待,都不出声。这是朱永兴的习惯,将文件中有疑问的地方挑出来,然后再一一问询。
好半晌,茶已喝过两杯,朱永兴才抬起头,淡淡一笑,开始一一详细询问。旁边的值班文书则运笔如飞,记录完全。
一问一答。不知不觉过去了很长时间。顾应慧额头上冒了汗,自以为在北地的工作开展得相当不错,此次准备也充分,但朱永兴问得也细,尽在点子上,让他也感到有些支拙。
好在朱永兴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