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第1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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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替,前后配合,被掠过的清军舰船很难逃过这依次驶过的十艘军舰的火炮轰击。
外省的清军水师不熟悉这里的水文情况,根本不知道哪里会有暗流或是礁石,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可以停泊的岛屿,是否有适合停泊的避风处。在厦门附近,清军舰船独自逃生的能力很弱,一旦受损或落单,几乎就得等着明军舰队回头慢慢收拾。
海风迎面吹来,带着硝磺味道,段智英却不觉得呛鼻。他大瞪着眼睛,高声指挥着甲板上的炮兵,装填箭弹,向着一艘艘清军舰船开火轰击。
“开火!”“开火!”……
嗓子已经变得嘶哑,段智英依然吼叫不断,这样的海上追杀实在是痛快。看到敌船上爆炸,或被实心炮弹击中,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前方的敌船越来越少,远处的军舰发来的旗语,询问是否停止追击,回头拦截。
陈上川想了想,决定就此收兵。两支舰队开始转向会合,排出了长长的雁翅阵形,象一张大网,缓缓向回兜杀。
段智英终于能拿过水壶,让喉咙得到滋润和休息。抬头四下看了看,陈上川站在舵楼上,正向他颌首微笑,显然是非常满意。
……………
清军水师完全溃散,郑成功见大局已定,便让部将分头追击堵截逃跑的清军舰船,他本人则返回厦门港。刚才见到赤山坪方向出现烽火,郑成功便面有忧色,还派了一队船去赤山坪附近的海面打探巡逻。
回到厦门港的时间不长,前往赤山坪打探消息的人员便回来报告情况。听到陈鹏谋叛被诛,众军合力击败登陆清兵后,他并未露出惊喜之色,反倒是神情复杂,久久无语。
“父王对陈鹏贼子洞若观火,将计就计,一举击败清军,即是诸葛复生,亦不过如此。父王在军中的威信卓著,陈鹏想凭只言片语劝降部下,真是痴心妄想。”郑经在旁对陈鹏表示轻篾,亦对父亲的安排感到钦佩备至。
郑成功看了儿子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想说得太清楚,而是纠正道:“你说的不全对,兵士们不从贼,固然有我的威信在内,但最关键的是,他们与清军仇深似海,不要说陈鹏,就是我想投降,他们也未必会听从。拔刀相向谅必不能,但多半会自行散去,另投他处。”
“父王说的是,孩儿失言了。”郑经急忙点头称是。
“你是世子,在人前说话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要让人有所误解。”郑成功感觉郑经并没有完全听进去,这让他有点担心,“岷世子英明,于西南复起,声名日显。你日后定要注意言行,勿使人骂我郑家不识春秋,失却大义之名。”
尊帝虚礼,借朝廷名义吸引东南复明势力的支持,这是不能含糊的事情。郑成功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所以心里如何想并不重要,在表面上一定要作出明朝的忠臣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复台建议
“父王,即便是岷世子,也要仰仗父王之威,稳定东南之局。”郑经年轻好胜,与朱永兴算是同辈人,并不太心服朱永兴的功绩和成就,委婉地说道:“出兵援助、移骅鲁王,难道不是向父王示好?”
“肤浅!”郑成功皱紧眉头,轻斥道:“出兵援助乃示其胸襟广阔,无门户之见,将各家抗清力量一视同仁;移骅鲁王,是收浙东武装之心,以为其所用。示好于吾?哼,岷世子已稳固根基,所占之地岂止百个金厦?你如何敢口出狂言,小视天下英雄。”
“父王息怒,孩儿知错了。”郑经赶忙躬身请罪。
郑成功摆了摆手,心中暗叹,此子比之岷殿下,远远不及也。
“接走鲁王也好,若致亲藩流离琐尾,饥饿于我土地,反倒增添污名。”郑成功沉吟着说道:“西南兴复,则东、西遥相呼应之局再度形成,亦可减轻我军压力,使我军复台之机有可能大为提前。”
郑成功为人志大才雄,遇事独断于心,具有极其坚毅的性格。在进攻南京战役失败以后,便把目光转向了台湾。而多数闽籍将领留恋乡土,胸无远志,认为荷兰人“炮台利害,水路险恶”,“风水不可,水土多病”,并不赞成出兵台湾。但这并没有影响到郑成功收复台湾的决心,此番击败清军,便要将精力转移至此。
英雄所见略同。如果仔细分析的话,郑成功与朱永兴采取的是非常类似的战略。即先固根本,后壮枝叶。只不过朱永兴瞄准的是海外他国之地,郑成功则看中了台湾这块本属神州的领土。
郑经其实并不完全理解郑成功收复台湾的深意,但之前已受到斥责,便也不想多言。便附和着说话,避免再惹父王生气。
………………。
厦门保卫战,最终以郑军的全面胜利宣告了结束。
如此巨大的胜利,足以使金厦得到很长时间的定定。因为海军不同于陆军,战舰制造起来相当的繁琐,用来制造船只的材料都是阴干的木头。仅这种阴干的过程可能就长达三年。所以,损失了大量战舰的清军水师,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难以恢复实力,能够再来进犯金厦。
论功行赏,摆酒庆祝,这是战后的应有之意。郑成功大摆酒宴,并将杨彦迪和陈上川安排至首席。
“我军获胜,两位将军出力甚多,本王敬二位一杯。”郑成功举杯。话也说得客气。
“不敢,不敢。”杨彦迪和陈上川赶忙站起,谦逊道:“王爷指挥若定,麾下将士鼓勇用命,末将等微薄之力,岂敢受王爷之抬举。”
郑成功笑着把手向下按了按,示意杨、陈坐下,开口说道:“千里来援。足见高义。二位既不肯居功,那这杯酒便为大明中兴贺。为皇上贺,为岷留守贺。”
“为大明中兴贺,为皇上贺,为岷留守贺,为王爷贺。”
酒入肚,气氛更加热烈。郑成功愈显亲切。闲聊几句后,他又笑着说道:“此番作战,二位将军颇有斩获,这俘获的船只便归你们所有,算是本王的功赏。万勿推辞啊!”
话音一落,厅中不少将领都投来目光,露出羡慕或嫉妒的神情。
海船是珍贵的,是水师将领们最重要的装备。因为制造费时费工,郑成功每年也增加不了多少战舰。缴获的战舰又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将领们夸耀功绩、争吵不休,为一条战舰而在延平郡王眼前大打出手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因为船只就是安身立命的基础,是建功立业的资本。
陈上川和杨彦迪对视一眼,陈上川躬身拱手,对郑成功说道:“行前岷殿下便有交代,王爷海战无双,清军必败。此次名为助战,实为沾光,若有斩获,皆交与王爷,不可贪心占取。”
“呵呵,海战无双?陆战便不比岷留守喽?”郑成功笑得开心,戏谑了一句,说道:“你们所获船只已交与本王,本王再论功行赏,分给你们,倒也不违岷留守之意。嗯,便如此决定了,本王会先挑完好的船只,让你们能尽快成行,回去向岷留守汇报,再致本王拜见之意。诸事繁杂,本王实在是抽不出身来呀!”
“多谢王爷。”陈上川和杨彦迪心中欢喜,赶忙称谢,二十多艘海船,这可是份大礼呀!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烈,很多郑氏将领猜拳行令,喧哗嘻闹。
“听闻岷殿下对攻城极为擅长,很有些攻城利器和手段。”郑成功看似随意地问道:“永昌、下关、大理,皆是轻松攻破,歼守敌于城内。本王对此钦佩备至,也是充满疑惑啊!”
“末将追随甚晚,对此知之不详。”杨彦迪说完,把目光转向陈上川。
陈上川也苦笑摇头,说道:“事情确实如此,但恐是军事机密,末将等未敢细致打听。”
现在郑成功虽然还没有向众将表明必取台湾,但何斌已经向他献上了一份秘密地图,标明船舰如何航行才能绕过荷兰炮台在鹿耳门登陆,以及荷兰人在台湾的布防情况。热兰遮堡城坚炮利,易守难攻,算是收复台湾的一个障碍。所以,郑成功才会委婉地打听攻坚之法。
郑成功心中有些失望,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也不再谈论军事,把迎鲁王的事情敲定后,便只是劝酒吃菜。酒宴持续了很长时间,宾主尽欢而散。
……………。
休整了两日,杨彦迪和陈上川便向郑成功辞行。毕竟南海舰队实力还不强,他们带出这二十艘舰船便是近半主力,深恐时间一长,形势有变。
郑成功挽留不成,又设宴饯行,并亲送杨、陈二将率船出港。
“王爷,请借一步说话。”陈上川临上船前,恭敬地将郑成功请到一旁,开口说道:“岷殿下命末将带话给王爷,‘金门寸土,不足养兵;厦门丸城,岂堪生聚?若王爷收复台湾,实乃青史留名之壮举,岷殿下愿出兵输粮,以助一臂之力’。”
郑成功立时面露震惊之色,收复台湾只是一个想法,连计划尚未制定,朱永兴透悉其心,如何不使他感到惊讶。
停顿了半晌,郑成功才恢复了脸色,向西拱了拱手,感慨道:“人皆言岷殿下神眷天授,乃百年难出之人杰,今吾始信也!请转告岷殿下,本王但得时间,必前往拜见,恭聆殿下指教。”
“王爷放心,末将定当转告。”陈上川躬身拱手,告辞登船。
船只扬起风帆,鱼贯驶出港口,直向金门而去。郑成功目送船只消失在海天之际,依旧站着未动,仔细回味着陈上川的话,一时心绪复杂,只觉得朱永兴高深莫测,难以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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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能神机妙算,事事料得分毫不差。朱永兴也不能,即便能顺着历史的脉络投机取巧,但还是有令他感到意外和为难的时候。
水西安坤,不过是个大奴隶主。朱永兴的本意是让他与清兵拼个两败俱伤,让滇省清军腹背受敌,却并没有出大力配合行动的想法。但当皮熊和安坤派来的信使当面陈告详情之后,他又有些犹豫起来。
“……之前水西降清,实迫于吴贼势大,为子民免受荼毒而违心屈服;苴穆安坤感大明恩义,常椎心痛悔……今举义旗扶明抗清,乌撒、郎岱、沾益、乌蒙、芒布等部群起响应,先攻大方城,后破乌撒卫城……还望殿下宽宥前罪,出兵援助,勿失忠贞义士之心……”
朱永兴淡淡地一笑,安坤的使者倒是能说会道,别的且不说,这勿失忠贞义士之心倒是切中要害。虽然安坤根本谈不上忠贞节义,但若坐视水西与清军作战,却不施以援手,以后他人反清举义怕是要多费思量了。
“水西安氏前罪可赦,举旗抗清,亦是大明忠臣,吾自当予以援助。”朱永兴沉吟着说道:“大军行动非是小事,吾要与众将商议,方可定夺。你且下去好生休息,不日就有佳音。”
“小人代苴穆,代水西万民,谢殿下恩典。”使者重重叩下头,被亲卫带了出去。
朱永兴把安坤的书信扔到一旁,走到屋角的沙盘前,摸着下巴思索起来。现在暂不考虑己方的行动,而是要判断出清军的动向。贵州空虚,要征剿水西,滇省清军必然会有所调动,这或许便是转守为攻的时机。
进取广西,兵入四川,已经牵制了这两个省的清军,历史上三省分兵合击水西的计划已经难以实施。除了贵州李本深,便是这滇省清军能够调动,吴三桂会作何种布置,会调多少兵将入黔,己方的突破口应该选在哪里呢?
一连串的问题使朱永兴沉思良久,依然不能得出准确的判断。此时,房门被敲响,打断了他的思绪。(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水西局势
看过皮熊和陈有才联名送来的密信,朱永兴对水西的情况有了细致的了解。与他的分析差不多,皮熊并不看好水西土兵的战斗力。最重要的一点,安坤属下虽辖四十八土目,但人心各异,胜还好说,若有挫败,难免有萧墙之祸。
“既是水西来求援,便借此为匡国公多争些权柄,一个有名无实的军师,怕是难以左右水西战事。”朱永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征询叶虎的意见。
“殿下英明。”叶虎先恭维了一句,才说出自己的分析,“水西虽号称能拥兵数十万,不过是乌合之众,且土目又有相当大的权力,安坤恐难以完全控制。目前贵州清军不多,尚能掀起声势,若是滇省清军进剿,水西必败。”
“纵是失败,吾想依靠峻岭密菁,水西亦能支撑数月。”朱永兴是依照历史上的时间进行判断,别小看这数月时间,这可是难得的扩充和发展的机会,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滇省战局,“吾本想让水西自生自灭,但仔细想来,又觉不妥。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