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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

逆流伐清-第1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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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的技术,朱永兴觉得法国佬答应自己的条件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商议的时间并不长,看来勒内等人也准备了第二套或第三套的谈判方案,与朱永兴一样,都想尽量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尊贵的殿下。我国愿意为您提供制造枪炮的工匠和技术,并以优惠的价格为您供应枪炮。”勒内转着眼珠,观察着朱永兴的表情,“但请您允许我国在柴棍附近建立一个海岸贸易中心。”

    朱永兴断然拒绝,殖民者的手段他是再清楚不过,海岸贸易中心就是殖民的触角,“柴棍已经更名为西贡,并将建立万国商馆。如果贵国有意,可以入驻,但必须遵从我国制定的各项规章制度。另外,我要提醒你们,镜子的制造技术只是我们此次合作的项目。一年之内,我们还会制造出超过四英尺的镜子,如果此次交易成功,介时我们可以共同享有这个技术。”

    受到玻璃吹制工艺的限制,当时的工匠们还不能制造大型的玻璃镜。历史上,在二十多年后发明了在大型铁桌上浇铸熔融的玻璃,大型的平板玻璃才得以制成,玻璃镜的尺寸才远远超过了威尼斯人最高只能造四英尺镜子的纪录。

    勒内的眼中射出了贪婪的光,回头和同伴低声商量了一会儿,再来到朱永兴面前时,已经是一副灿烂的笑容。

    “尊贵的殿下,您的睿智和精明让我们印象深刻,您的成就将不可限量。所以,我们同意您的条件,达成此次交易,作为增进彼此友谊和感情的见证。”

    朱永兴暗自松了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一个好的开始,意味着成功了一半。相信我国与贵国的交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密切,越来越亲近。”

    先期赊购三百枝燧发枪,作为训练和检验之用;以镜子的制造技术交换燧发枪的制造技术和相关工匠的聘用,但法国制造的镜子在五年内不准进入亚洲销售;给予法国商品一定的税金优惠,并给法国在西贡、海防入驻商馆的方便……

    法国人很早就希望从事东方贸易,但他们在欧洲列强中,却是同其他欧洲公司在东方从事商业竞争的最后一个国家。法国国王亨利四世为重振王权,节约开支,减轻财政负担,采取奖励工商业政策,资助对外贸易商人,并拟议成立法国东印度公司,伺机向东南亚扩张。

    但东南亚的局势相当复杂,葡萄牙、荷兰、英国等国围绕着殖民利益明争暗斗,甚至大打出手。英、荷在暹罗发生争夺殖民利益的战争;荷兰驱逐葡萄牙在暹罗的势力后,又嫉妒英国在暹罗的势力;缅甸、柬埔寨等大陆君主国家雇佣葡萄牙的亡命冒险之徒当兵,这些雇佣兵却企图在下缅甸和柬埔寨篡夺政权,从而又引起这些国家的排外情绪。

    法国本就落后于其他殖民国家一步,在势力上远不及荷、英,虽有野心,却进展不大。所以,对于此次与大明的合作,法国的热情相当高。这不仅是因为明军拥有了海防,并占领了柴棍,还由于法国人把郑成功的海上势力也考虑在内。他们当然不了解大明各势力之间的微妙关系,把朱永兴看成是摄政王,郑成功是部将,当然要听从朱永兴的号令。

    而朱永兴首先考虑的如何增强军队的实力,尽快击败满清,然后才是如何对付西方殖民者。况且,在朱永兴的未来计划中,首要的西方敌人应该是日薄西山的西班牙,以及更象海盗的葡萄牙。然后是荷兰,最后才是为争夺海上霸权、进行了漫长战争的英法。

    与弱势的一方合作,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一直是朱永兴的习惯做法。而凭着超越时代的知识,又使他能严守一定的原则,不堕入西方殖民者的陷阱。

    “这种枪枝过于昂贵了。”协议基本达成,朱永兴又把注意力转到了法国人带来的几种枪枝上,其中竟有一枝线膛枪,着实令他感到些许惊讶。

    “这是送给殿下的礼物。”勒内殷勤地招过一个法人,重新给朱永兴演示了一遍。

    历史上,大概最早在1476年就已有螺旋形线膛的枪支。但由于来复线制作成本高和从枪口装填弹药不便,所以各**队都没有装备,更多的是作为一种昂贵的私人收藏品。

    如果不在子弹上进行改进,确实不适合在战场上使用。朱永兴看着法国佬用锤子敲通条,把子弹砸进枪膛,不禁咧了咧嘴。线膛枪虽然在射程、精度和威力上有着滑膛枪无法比拟的优势,但长久以来未曾普及,除了造价以外,这恐怕是最重要的原因。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水西之变

    虽然我没有先于西夷搞出燧发枪,但却能使部队装备的时间不致落后数百年。朱永兴对于此次与法国佬的合作,还是感到满意的。当然,他不会光指望法国佬,他还借助于保罗,招募其他国家的技师、工匠。

    现在不是讨论研究明朝已经有了这个,已经有了那个的时候,怎样能最快地转换为抗清大业的助力,那就怎么来。

    如果全靠自己制造,燧发枪要装备部队,大概最快也要一年。所以,朱永兴采取同步的办法,一边自己造,一边视财政情况不断进口。而赊购的三百枝燧发枪,则现在就可以抽调士兵,加以训练。

    一种新武器的出现,往往便意味着战术的改变。燧发枪和火绳枪虽然都是前膛枪,但在使用中,却有很大的不同。

    火绳枪为了要给火绳留出距离,并排的两名士兵不可能挨得很近(至少一米)。但燧发枪兵却可以紧密地排列着,然后在横向上很长很长地延展开来。在欧洲,旧式的步兵方阵正逐渐让位给更能有效发挥火力的线式队形,战场上的火线更加密集。而且燧发枪的快速装填速度,也使得燧发枪兵队列得以保持很小的纵深,只有三四列而已。

    “射击!”

    一名军官大声发令,他身边的士兵则大声重复他的命令,让所有士兵都能听到。前排火枪一阵齐射,然后从空隙中退回后排装弹。又是一排士兵举枪瞄准,在命令下达后,一阵轰鸣,白烟升腾。

    朱永兴坐在将台上,轻轻摇了摇头,摆手命令停止射击训练。

    “火绳枪换成燧发枪不只是武器的更新。战术也要跟上,编制、间距和队形变换都要有所改变。”朱永兴把几个军校的军官叫过来,耐心地解说道:“战术没有突破,武器如何能发挥最大威力?燧发枪何需三尺距离,人挨人都可以,这样就能成倍提高火力。”

    岷世子对这新编部队的重视是不言而喻的。眼瞅着砸了锅,几个军官难免心中忐忑。

    “燧发枪上以后还要加装刺刀,既能射击,又能肉搏冲锋,你们便依此编写操典吧,写完送给我看。”朱永兴知道心急是没用的,语气也放缓和了一些,“你们多用心琢磨,吾是相信你们的能力的。嗯。今天就到这里,吾去处理公务,让士兵们先练习装弹吧!”

    “末将等恭送殿下。”

    朱永兴淡淡一笑,在几个亲卫的保护下离开了校场。走得还不算太远,身后便传来几个军官气急败坏的骂声和口令。

    “笨蛋,捅条都没取,你就敢板开到击发状态!”

    “开击锤至装药态”

    “开药锅!”

    “取药包!”

    “翻转药包!”

    “手指卡药!”

    “咬破药包!”

    “装引药!”

    “闭火门盖!”

    “竖枪!”

    “装药!”

    “装铅子!”

    “塞入纸袋!”

    “取捅条!”

    “蠢货,手不要了。往下面抽出来!”

    ……………。

    朱永兴苦笑了一下,继续迈步前行。他已经取消了封建军队中的带有污辱性的肉刑。只保留了军棍,并增加了禁闭处罚。而除了训练中可以使用棍棒和皮鞭外,其他时候任何胆敢使用私刑的人,都会受到军法司最严厉的惩罚。

    近代军队是一具战争机器,通过残酷的体罚和每天的训练,让士兵渐渐失去自我思考的能力。而形成对命令条件反射式的执行。一支近代军队中的士兵,对军棍和皮鞭的畏惧是根深蒂固的,在战场上越恐惧就越会机械地执行命令。

    朱永兴并不希望自己的军队成为机器,成为只能僵化地进行杀戮或被杀戮的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所以,他还要给军队注入灵魂。让军人有自己的理想,使其不仅仅有机械的刚硬,还有灵活的战术和柔韧的弹性,能够充满战斗**地去作战。

    “……君王贤明,言路无碍,官员清廉,百姓安居乐业,没有饥饿贫寒。小民也可以书怨华表,上达朝廷……世间没有冤狱,没有不平不法……夷狄虽猖獗一时,但中国有必伸之理,历史转折的重任现在落在了我们的肩上,让我们为不做鞑虏之奴狗,为我们及子孙后代的幸福安乐,为缔造我们心目中的太平盛世而浴血奋战吧……”

    这是大多数人从儿时起就一直在听的美好故事,也是每个在底层挣扎的百姓都幻想着的美好时代。这就是朱永兴的理想,也是他精练出来,会得到大多数士兵认同的理想。

    而且,朱永兴用实际行动,用宽松的政策,使人们看到了其中成功的端倪。不再把这美好的希望,看成是镜花水月,看成是欺骗之语。

    ………………。。

    水西彝部首府卧这城。

    宴会已毕,天色傍黑,众慕魁、穆濯、骂色等水西要员二十余人齐聚水西宣慰使司议事大厅会议。

    正壁前供桌上一尺多高的花瓶内插着几枝淡黄色的吐着幽香的腊梅。正壁是一幅巨大的陈年彝画,根据题额可知为《飞龙出水图》。那是一只结构十分奇特的飞龙:蛇身、牛角、象牙、马嘴、长须,龙身上的利爪有六只,分向伸往茫茫大海,抓住了海中的六座山峰。龙的全身用颜色涂抹得五彩斑澜,缭绕的祥云与波翻滚涌的海水在天边依稀交融,弯曲悠长的龙身还有尾部没有出水。

    也许是年代久远,图幅上色调已经减退,显得有些朦胧模糊,但看上去依然很有气势。这幅《飞龙出水图》是一千余年前先祖笃慕亲手绘制的。龙的六只利爪抓住海中六座山峰,象征着笃慕的愿望:他的六个儿子将要占据六处天下!由于彝族六祖六兄弟中慕齐齐最小,彝人贵族历来又最钟爱少者,这幅画便传给了慕齐齐。

    随着默部的东徙,这幅画最后传到了乌江南岸的卧这城,被视为彝家至宝。平素间珍藏于一个特制的石匣之同,只有在过彝年、火把节以及议决部族中发生的重大事情的时候,才把它张挂出来。在这幅祖传巨画面前,人们自然会想起自己是笃慕的子孙,便感到了肩上应负的责任,面情自然庄重起来。

    门帘一挑。苴穆安坤引领着两位客人走了进来,一个是乌撒土司安重圣,一个是朗贷土司陇藩玉,后面还跟着他的老师张默。落座之后,安坤的脸色沉了下去,伸手向张默示意。

    张默轻咳一声,拿出一封书信,朗声念了起来。信还没读完,厅中众人已经面有怒色。议论纷纷。

    “苴穆,吴三桂强索美姬也就罢了,竟还要我水西输兵两万,认饷三百万,简直是欺人太甚。”

    “是啊,吴三桂视我水西四十八目于无物,开口便是两万兵,三百万银子。要我们去哪里弄来?”

    “吴三桂以兵威相胁,不知我水西四十八目亦有雄兵十数万吗?真以为水西投效求安是软弱可欺呀!”

    几个脾气火爆的慕魁、穆濯按捺不住。开口斥骂。其余各人也是面色不悦,对吴三桂的狮子大开口感到不满。

    “诸位——”安坤伸手向下压了压,拉长了声音,等下面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吴贼视我水西于无物。予取予求。还有贵州各大土官,皆受吴贼勒索逼迫。”说着,他向左右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勒逼乌撒、朗贷输银百万,贪婪无度。可恨至极。”

    乌撒安重圣是安坤的外甥,朗贷陇藩玉是安坤次妻的娘家哥哥,祸福与共。吴三桂的输饷数目又是如此巨大,信中措辞无理而狂妄,两家土司自然也与安坤一样,齐声痛骂,义愤填膺。

    “吴贼陷身滇省,连番为大明岷世子所败,贵州空虚,尚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安坤咬牙切齿,索要美姬简直是割他的心头肉,男人不能全妻子,何称大丈夫,在他眼中,数百万白银倒在其次,“我决意起兵,扶明抗清,在吴贼身后狠砍一刀,诸位意下如何?”

    “反了。”

    “断了吴贼后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宁愿站着死,也不怕着活,造反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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