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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节

斗兽(起点)-第2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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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瞠目结舌地看着已然转过了身子的胡千里,九猴儿很有些心有不甘地低叫道:“这就回?胡师叔,要不再让我试试。。。。。。。”

    “真要是惊了这畜生。怕是这招就不灵了!走着!”

    耳听着胡千里那不容置疑的低喝声,九猴儿只得泱泱地收起了鼠儿哨与鸡骨丸,耷拉着脑袋、拖沓着脚步跟在了胡千里身后走去。而那几个装成了小叫花子的火正门中小徒弟也全都停止了嬉闹,分头顺着旁的胡同四散开来。。。。。。

    似乎是真像胡千里所说的具有灵性一般,胡千里等人前脚刚走,那只躲在墙头风火砖后的黑猫便轻飘飘地从墙头上跳落下。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那只颇带着几分妖异气息的黑猫慢条斯理地贴着墙根走了几步,伸着鼻子仔细闻了闻九猴儿刚扔在地上的几颗鸡骨丸,在确认了那鸡骨丸中并无其他有害的东西之后,方才伸出猩红的舌头,三两下便将几颗鸡骨丸吃了个干净。

    寻常猎户配制出来的鸡骨丸,已然能引诱得方圆几里之内的野猫、狐狸趋之若鹜,哪怕以狐性多疑、猫性机警,却仍然抵挡不住鸡骨丸的莫大诱惑。而火正门中配制出来的鸡骨丸,在材料上已然要比寻常人讲究许多,专挑了鸡骨胸岔拿米醋蒸酥,这才仔细捶打成米粒大小的碎末,添香油、鱼骨末儿、熟芝麻捏合为丸。甭说是寻常猫儿难得抵挡住这香味诱惑,怕就是人闻着了这香味也得馋涎欲滴?

    很是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鼻头,那只黑猫似乎是又闻到了原处传来的鸡骨丸味道,重又窜上了墙头朝着传来鸡骨丸味道的方向小跑起来。才不过跳过了两道屋脊,地上散落的几枚鸡骨丸顿时叫那黑猫停下了脚步,蹲踞在墙头四下观望起来。

    说来也巧,平日里多少都有些人往来的胡同里,此刻却是人影全无。伴随着胡同里一股股穿堂风吹过,那散落在地上的几颗鸡骨丸飘散的香味顿时勾引得墙头上蹲踞的黑猫按捺不住,箭一般地从墙头上再次跳了下来。。。。。。。。

    三两颗梧桐子大小的鸡骨丸飞快地下了肚,显然是叫那鸡骨丸的味道勾起了馋虫的黑猫再没跳上墙头,只是顺着墙根儿慢悠悠地行走着,将一路上三三两两散落的鸡骨丸全都吃到了嘴里。也都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在一处大树下散落的鸡骨丸旁,居然还出现了一条喷香的小鱼干。

    只是略有些犹豫,那只已经吃顺了嘴巴的黑猫都没太过仔细地观察周遭的动静,已然飞快地跑到了大树底下,大口小口地吃起了这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食物。可还没等那黑猫把喷香的小鱼干给吃完,从不远处的胡同拐角后边,却猛地飞过来一枚嗤嗤冒烟的大爆竹!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正吃的来劲的黑猫顿时被几乎就在它头顶上传来巨大的声响惊得一蹦老高,三两下便顺着树干窜上了足有两人多高的大树。可还没等那黑猫在树杈上站稳了身形,伴随着几根几乎贴附在树干上的细绳拉扯,四五张足有笆斗大小的鱼鳞网已然兜头盖脸地朝着那黑猫罩了下来。

    惊叫连连地挣扎着,那只被爆炸声吓得窜上了大树的黑猫连撕带咬地不断挣扎,企图从裹住了自己的鱼鳞网中挣脱出去。但那些足有笆斗大小的鱼鳞网却全都是用人发、马尾细细缠绕而成的兜罗,每根网绳上都还有米粒大小的狗鱼牙缀着。只要稍微缠上一点皮毛就是个越挣越紧的架势。

    眼见着已然是挣扎不开,那只颇带着几分妖异气息的黑猫顿时便安静下来,只是瞪圆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从胡同转角处飞奔而来的九猴儿。

    如同一只活猴儿一般,平日里早习惯了攀高爬低的九猴儿不费吹灰之力地爬上了那棵大树,颇带着几分得意地朝着那叫鱼鳞网缠住的黑猫笑道:“你还真当小爷收拾不了你个孽畜不是?早猜到你就是菊社里头那帮子小日本养着的玩意,今儿落到了小爷手里,你可就等着好生被小爷拾掇。。。。。。哎呀。。。。。。。”

    只是略微一个大意,九猴儿伸向了那只黑猫的巴掌便叫那只黑猫的爪子狠狠抓挠了一下,顿时便留下了三条血糊糊的伤痕。才刚等得九猴儿闪电般地缩回了巴掌,那叫黑猫抓伤的爪痕处已然有了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九猴儿也都顾不上再去收拾那只叫鱼鳞网缠住的黑豹,骑在树枝上便解下了腰间帮着的青布腰带,三两下便将自己的手腕紧紧捆绑起来,这才朝着从胡同拐角处露脸的胡千里叫道:“胡师叔,这孽障的爪子上有古怪!我怕是。。。。。。。怕是着了道儿了!?”(未完待续。。)

    ps:  注1:鸡骨丸,通常用鸡骨架碾碎后在瓦片上焙香,并用香油与其他几味食材捏合成丸状,大小如同梧桐子,专门用来诱杀猫科动物,在北方猎户狩猎时尤为常见。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意荆州 (下)

    只不过是眨巴眼的功夫,九猴儿手背上那几条黑猫抓出来的伤口已然隐隐有些发灰的模样,从伤口渗出来的鲜血也透着一股子古怪的鱼腥味儿,闻着就叫人像是一脑袋扎进了大热天沤了五七天的臭鱼烂虾当中,打从心里头泛出来一股恶心劲儿!

    眼瞅着自个儿手上伤口片刻间便成了这副恶心模样,九猴儿倒是没有丝毫的慌乱,反倒是三两下扒拉下来身上的衣裳,劈头盖脑地朝着那叫鱼鳞网兜住了的黑猫裹了上去,口中兀自狠狠低叫道:“居然还敢朝着小爷下黑手?今儿小爷还就把你个孽障拾掇回去一锅炖了。。。。。。。”

    耳中听着九猴儿叫唤的动静,胡千里脚底下立马便加快了几分。等得九猴儿拿着用衣裳裹住的黑猫从大树上出溜下来,胡千里也恰好走到了大树底下,闪电般地伸手将九猴儿那只受伤的巴掌抓到了自己眼前。

    都不必凝神细看,胡千里只是瞧着那片刻间就显露出灰白颜色的伤口,眉头顿时便拧到了一块儿,扭脸朝着其他几个正朝着大树底下飞奔过来的小徒弟叫道:“去雇个车过来,再去同仁堂请大夫上堂口里面。跟同仁堂里坐馆的大夫说明白了,病人是中了毒了!”

    很有些诧异地看着眉头都拧成了个大疙瘩的胡千里,九猴儿禁不住低声朝胡千里叫道:“胡师叔,我这不过就是叫猫爪子给撕扯开了个伤口,就算是那猫爪子上有古怪。。。。。。。那也犯不上这么大阵仗吧?”

    伸手在九猴儿肩头一拍,胡千里一边顺势接过了九猴儿死死抱在怀里的那只用衣裳裹住的黑猫,一边沉声朝着九猴儿说道:“门子里教过的子午静身吐纳功法,使上!”

    毫不迟疑地盘腿坐到了地上,九猴儿再也没多说一句闲话。只是老老实实的照着火正门里平时教导的子午静身吐纳法门,放缓了呼吸慢慢走开了功法。

    仔细数算起来,打从九猴儿入了火正门中当徒弟,少说也都过去了小两年的功夫,一些火正门中的小功架不说练得炉火纯青,至少也算是熟门熟路。尤其是对一些沾了内家功法路子的吐纳搬运功夫。更是练出了五分火候,人面前也很是能拿出来操持一二了。

    而在教授这些个吐纳搬运的内家功法路子的师傅们当中,子午静身吐纳功法便是由佘家两兄弟传授。平日里无事时修炼能强身健体、屏除杂念,一旦在野外被有毒的野物所伤,仗着这子午静身吐纳功法减缓血脉流速、延缓毒发,少说也能比寻常人多撑一两个时辰。

    耳听着胡千里让自己使唤出这路保命的功法,九猴儿心里头自然明白这黑猫爪子上带着的毒物不比寻常,哪儿还敢有片刻的懈怠心思?

    也不过就是转眼的功夫,几个脚底下跑得飞快的火正门小徒弟已然雇来了一辆平板车。几个人把九猴儿朝着车板上一搭,拽着车把玩命价地便朝着火正门堂口飞奔而去。

    老话说草毒一炷香、肉毒半盏茶,说的就是人要是中了草木之毒,运气好了还能撑个一炷香的时辰,等着能解毒的好手救命。可要是中了活物之毒,那一只脚可就算是稳稳当当踏进了鬼门关。半盏茶的功夫要寻不着对症的解药,说不准牛头马面就得上门办差!

    虽说几个火正门里的小徒弟玩命价地拽着板车朝火正门堂口飞奔,可人才刚到了火正门堂口大门旁。盘膝坐在板车上的九猴儿脸上已然显出来了一股子泛黑的铁青颜色,嘴唇也变得发紫。连手指甲上都见了些暗灰的模样。

    显见得是打从请了大夫回堂口的小徒弟那儿得着了信儿,纳九爷都还没等板车在火正门堂口大门前停稳,已然疾步迎出了大门,招呼着几个小徒弟把九猴儿从板车上搭下来、直送进了二进院子,这才朝着胡千里低声问道:“胡师弟,九猴儿这是。。。。。。。。”

    紧紧抱着怀里那只用衣裳裹住的黑猫。胡千里闷声朝纳九爷说道:“这事儿都怪我大意!本想着就是一只叫人调教出了几分灵性的玩意,可没承想。。。。。。。这日本人调教玩意的路数,还真就是跟咱们不一样,走的就是邪道儿!师哥,我方才大概齐瞅了一眼九猴儿伤口上的颜色。怕是。。。。。。。不大好!”

    眉尖猛地一跳,纳九爷一边引着胡千里朝火正门堂口大门里走,一边低声朝着胡千里追问道:“怎么个茬儿?我方才瞧着九猴儿脸上的模样,倒像是中了活物身上的毒,可瞧着九猴儿指甲变色,又像是。。。。。。。。”

    听着纳九爷说了半截子便收住了话头,胡千里一边朝着二进院子里边走去,一边闷着嗓门低声朝纳九爷答道:“伤口见风才不过眨巴眼的功夫就变色,破口的地方冒出来的全都是一股子鱼腥味,我当时就估摸着是草毒、肉毒掺和到了一块儿。这要是照着以往咱们见识过的这样的毒物。。。。。。。要摸不明白这草毒、肉毒各是哪样物件、分量孰轻孰重,那就是想解毒也都麻烦!我叫那些个小徒弟去请了同仁堂的大夫来,师哥您该明白我的心思?”

    伸手替胡千里撩开了二进院子门口低垂的门帘,纳九爷重重地点了点头:“四九城中、医药行里,除了同仁堂还能配出来这吊命的丸药,怕是谁也都没旁的法子了。。。。。。。胡师弟,且先把你取回来的这玩意好生关起来,你自个儿可也得千万加了小心!”

    话刚说完,二进院子里边已然传来了同仁堂坐馆大夫那慈和沉稳的声音:“纳九爷,还请您借一步说话?”

    抬眼看见须发皆白的同仁堂坐馆大夫已然走出了安置九猴儿的那间屋子,尽管纳九爷早已经心中有数,可也免不得面色一沉,慌不迭地朝着须发皆白的老大夫一抱拳:“您这边请!”

    恭恭敬敬地引领着大夫进了议事屋子,都还没等纳九爷招呼小徒弟上茶伺候,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已然朝着纳九爷摆了摆手:“纳九爷就不必客套了!您徒弟身上带着的毒伤我已然瞧过,像是用草木毒物与蛇蝎之毒混合而成,其中还像是掺杂了些旁的喂毒法门。老朽见识浅薄,实在是不敢妄下诊断、误人性命!纳九爷,估摸着。。。。。。您还得另请高明才好?”

    朝着须发皆白的老大夫一拱到地,纳九爷再次直起腰身的时候,脸上已然全都是恳切神色,郑重地朝那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说道:“要说四九城中、杏林之下,您刘一帖刘老先生都说瞧不了的病,那估摸着就得是阎王爷已然下了三十六道催魂驾贴,任是大罗金仙也都束手无策!我今儿求您一句实话——我这小徒弟是不是真就。。。。。。。一点法子也都没有了?”

    手拈着鄂下雪白的胡须,刘一帖刘老大夫看着纳九爷那一脸诚恳的模样,却是沉吟半晌之后方才开口说道:“纳九爷,您这可真就是拿话拘我了。老话都说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您这小徒弟身上带着的毒伤,我刘一帖是当真没法子给治断了根儿,可想法子拖延些时日倒也还成,您也好趁着这功夫再另想旁的主意!只不过。。。。。。。。我刘一帖行医数十载,这法子倒也只用过三回,每回还都是病患疼得实在是熬不住,宁求速死、免受活罪!纳九爷,您可千万想好了?”

    话音刚落,打从议事屋子门外却猛地想起了九猴儿那强撑着精神头儿的话音:“不就是个疼么?打从我记事时候起,搁在四九城里没人管、无人问的过了好几年,多少回伤了都是自个儿熬过来的不是?刘老先生,您只管下手拾掇就成,我管保一声都不吭!”

    讶然走到了议事屋子门前,纳九爷伸手一把撩开了低垂的门帘,看着被两个小徒弟扶着站在议事屋子门口的九猴儿叫道:“你这孩子。。。。。。。不搁在屋里躺着,你这还四处瞎遛达什么?”

    尽管面色已然灰败异常,可九猴儿却依旧倔强如初地朝着纳九爷呲牙强笑起来:“掌门您放心,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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