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起点)-第2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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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心头就得!”
性子里原本就沉默寡言,一口气说完了这么一大串话来,谢门神脸上都泛起了一股子红晕。伸手拉扯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了炕沿旁,谢门神一边伸手取过了几个已经穿好了三花五挑丝线的枣木梭子,一边朝着纳兰闷声叫道:“甭愣着,取五个梭子,左三右二,阴阳手拿着!”
耳听着谢门神那斩钉截铁般的话音,纳兰倒也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照着谢门神的吩咐抓过了五个穿好了丝线的枣木梭子,依着阴阳手的手势、学着谢门神手上的模样摆开了架势。
缓缓地将双手手指间夹着的枣木梭子交叉成网格的模样,原本就不善言辞的谢门神在此刻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一边尽量放缓了动作好叫纳兰瞧个明白,一边喃喃自语般地沉声说道:“寻常人织造鸟网,从来都离不得框架木托。而我火正门里织补鸟网,却是讲究个凭空而来、随手而去,一正一奇、相得成意。。。。。。。”
眼瞅着谢门神那粗大的手指头如同戏台子上的乐师叩板敲琴一般灵活地上下抖动,将一个个枣木梭子在指掌间盘旋穿动,纳兰瞪大了眼睛瞧着谢门神手指间的一举一动,隔了有一碗茶的功夫,方才照葫芦画瓢般的盘弄起了自己手中的枣木梭子。
才刚把手中枣木梭子摆弄了两个盘旋,纳兰左手中间只用两根手指夹着的枣木梭子已然拿捏不稳,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带累得已然交织到了一起的丝线纠缠成了个线疙瘩。
像是压根都没瞧见纳兰那面红耳赤的窘迫模样,谢门神只是自顾自地慢慢盘绕着自己手中的枣木梭子,只是依旧像自言自语般地絮叨着说道:“眼里看似微风拂柳,手中偏像狂蜂穿花。心中自有恒河沙数,万缕千条守元归一!”
口中念叨着这歌诀似的话语,谢门神手中编织鸟网的动作却是由慢到快、再由快到慢的变换了几个轮回。就这么几番变换之间,谢门神手中那五根枣木梭子下已然轻飘飘地垂落下了巴掌大小的一片鸟网,颤巍巍地伴随着谢门神的动作飘荡抖动起来。
微微皱了皱眉头,纳兰索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手里的枣木梭子重新放回了炕沿上,一双眼睛盯着谢门神手中的动作细细瞧了半晌,一双手也是学着谢门神手指上的动作微微比划起来。差不离过了有两碗热茶的功夫,纳兰再次抓起了炕沿上的几根枣木梭子,动作飞快地学着谢门神的动作织起了鸟网。
抬眼看了看纳兰那明显快捷了许多的动作,谢门神很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口中再次沉声念叨起来:“左经右纬辨分明,上轻下重扣连环。顺逆各有七分数,轮回万般成天罗!”
话音刚落,纳兰手中的枣木梭子再次落到了地上,方才好容易织成的巴掌大一片鸟网,更是纠缠成了个乱七八糟的线球儿。很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纳兰不得不再次放下了手中的几个枣木梭子,拾起了那些纠缠到了一块儿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拿指甲拨弄着线团,将丝线重新理顺出来。
依旧像是没瞧见纳兰出错的模样,谢门神只是自顾自地织造着手中的鸟网,但手上的动作却再次慢了下来。。。。。。。
好容易才解开了手中纠缠到了一块儿的丝线,纳兰刚一抬头便瞧见了谢门神已然织造出来的足有簸箩大小的一片鸟网,正像是被微风吹拂的水波般一叠叠轻轻抖动。也许是福至心灵,又或许是乍然顿悟,纳兰猛地抓过了一张椅子稳稳当当坐了下来,这才抓起了炕沿上几支枣木梭子,寸着腰上的劲头微微晃动着肩头,前后轻轻摆动着身躯织起了鸟网。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纳兰一双手下边也织成了巴掌大小的一片鸟网。而那刚制造出来的鸟网,居然也像是谢门神织造出来的鸟网般,如同水波似的一叠叠荡漾起来。。。。。。
无声地咧了咧嘴,谢门神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五根枣木梭子,默不作声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触类旁通
隔着议事屋子的窗户,相有豹瞅着二进院子里那些正埋头拾掇楠竹的小徒弟,口中像是漫不经心似的低声说道:“这可真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三天后这些楠竹杆子拾掇出来,谢师叔那儿的鸟网也该有了个差不离,估摸着最多再花上个两天的功夫出城捕鸟,咱们堂口里头可就得准备出屋子来伺候鸟儿了吧?”
耳听着相有豹像是自言自语的话头,佘有道掰弄着手指头数算着说道:“眼面前已然跟咱们堂口里张了嘴的玩家就能有小二十号,话里头也都是一个意思——四九城里爷们彼此间都犯不上厮拼,只消是能灭了那些外路人的威风就成!照着这么说。。。。。。。咱们倒是犯不上使那么大劲儿去拾掇那么多玩意,只消能有个三五只出挑拔份儿的就得?”
晃悠着脑袋,佘有路却像是跟自己哥哥抬杠似的接口说道:“那怕是不成吧?上堂口里张嘴的可都是拿着主顾牌子的人物,论身份、交情也都是个不相上下。只拾掇出来三五只出挑拔份儿的玩意,这给谁不给谁。。。。。。怕是都不合适吧?可别到时候为了这由头,四九城里的爷们倒是先掐起来,反倒是白白便宜了那外路来的。。。。。。。瑛荷姑娘说的那词儿叫啥?汉奸?!”
像是叫佘有路说出来的最后俩字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的纳九爷顿时朝着大大咧咧的佘有路一瞪眼:“这儿说咱们堂口里的正经事儿,那些个不在眼面前着急的事儿先甭掰扯!这要是依着我说,二进院子里调教鸟儿的屋子现成,趁着这几天功夫再仔细拾掇拾掇,该是够咱们调教玩意使唤。只是有一件——那只黑猫要是又来捣乱,咱们可得早想法子对付!”
扭头看向了始终沉默着坐在一旁的胡千里。相有豹像是不经意般地开口说道:“这事由。。。。。。论起来咱们堂口里各位师叔手里的拿手活儿,怕是就得劳烦胡师叔拿主意了?”
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胡千里像是压根没听见相有豹朝着自己说话一般,却是转头朝着纳九爷低声说道:“师哥,我这儿跟您提件当年旧事,您可千万甭多想——当年火正门里卷堂大散。堂口里有一只金丝九尾狸。。。。。。。。”
老脸一红,纳九爷讪讪地朝着胡千里抱拳应道:“这事儿都过去了这么些年,我这。。。。。。。胡师弟,我可当真是对不住您!”
晃悠着脑袋,相有豹左右打量着胡千里与纳九爷那颇带着几分古怪的脸色,禁不住挪步凑到了佘有路身边,低声朝着佘有路说道:“佘师叔,这里头又是怎么个故事?”
嘿嘿坏笑着,佘有路挤眉弄眼地朝相有豹笑道:“这事儿说来也邪性!当年火正门里卷堂大散。一些值钱的物件、玩意也都叫大家伙哄抢了个精光。这其中就有一只金丝九尾狸,是你胡师叔花了老鼻子劲儿调教了三年才有了些许模样。可那玩意天生就好吃五毒,趁着堂口里乱套的时候一个看管上的疏忽,溜溜儿把你纳师叔养在堂口里的几只蝎子吃了个干净!你纳师叔一心疼、火气一上来。。。。。。。”
似乎是听见了佘有路在跟相有豹说道当年自己那点故事,纳九爷禁不住狠狠瞪了佘有路一眼,登时便叫佘有路嘿嘿坏笑着闭上了嘴巴。
微微叹了口气,纳九爷扭脸看着满脸探究神色的相有豹,索性像是竹筒倒豆子般痛快说道:“当年我也是气迷心窍。眼瞅着那只金丝九尾狸把我好容易调教出来的几尾蝎子吃了个干净,顺手就抄起手边上伺候蝎子时用的一样药砸到了那金丝九尾狐身上。可没承想。。。。。。。倒是可惜了那金丝九尾狐一身好皮毛!”
同样是微微叹息一声。胡千里沉声接应上了纳九爷的话头:“那金丝九尾狐平生三怕,其中一样就是青蛇皮泡出来的药水,沾上丁点就是个皮毛溃烂的下场。原本那金丝九尾狐,我倒是留着取狐丹(注1)的。。。。。。。”
苦笑着摆了摆手,纳九爷很是懊丧地说道:“我也是后来知道了胡师弟你要取狐丹的事由,这就更不敢张嘴跟您明说这事由了!老话说百狐中得一九尾。九尾狐中也是百数才出一丹,我要是早能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能。。。。。。。”
只一听狐丹二字,相有豹顿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讶然朝着纳九爷叫道:“师叔。我记得狐丹可趋避百兽袭扰,再配上旁的八味药,还能炼出来诱狐用的百里香?”
朝着相有豹轻轻一摆手,胡千里止住了相有豹接茬说道这事由,反倒是一本正经地朝着纳九爷说道:“师哥,既然那青蛇皮泡出来的药水能废了那金丝九尾狐,我琢磨着。。。。。。。怕是那黑猫也得怕了这玩意?”
颓然摇了摇头,纳九爷环顾着议事屋子新添置的摆设物件,无奈地苦笑着说道:“理儿倒是这么个理儿,只是那青蛇皮泡出来的药水不是能急就章造出来的玩意,须得是青龙头上一点红的青竹蛇蛇皮才能管用,这还得算上把蛇皮浸泡了之后,那还得经历三年端午添料、重阳暴晒才能得着。咱们堂口里原本倒是还存着有这物件,可这一场大火下来。。。。。。。多少老辈子手里得着了存下来的好玩意,全都这么没了呀!”
顾不上陪着纳九爷惋惜那些在大火中烧得一干二净的好玩意,相有豹嘬着牙花子、拧着眉头低声说道:“这没了白面吃高粱,缺了咸盐搁陈醋,既然咱们一时半会儿寻不着青蛇皮泡出来的药水,那咱们还能有旁的法子拾掇那黑猫么?”
同样拧着眉头,佘有道很有些拿不准主意似的吭哧着说道:“这倒是也有旁的法子驱猫——猫天生就怕狗、怕狼、怕小龙,可咱们要是把这几样玩意找来对付那黑猫,那咱们可也就伺候不成鸟儿了不是?”
赞同地点了点头,洪老爷子也在此时接口说道:“使响器也不成。怕是猫儿没惊走,先倒是惊着了那些要调教的鸟儿!我琢磨着。。。。。。。。还得从旁的路子上琢磨?”
“使上毒饵诱杀?”
“怕是不成!听着那些来堂口里求玩意的玩家说,那黑猫怕是经过了仔细调教的,捕鸟的时候也从来都是只杀不吞,毒饵。。。。。。。怕是拿捏不住这孽障!”
“那。。。。。。。使上夹子、网扣,兜罗、吊索呢?”
“伺候鸟儿的屋子必须得见光、通气。引水、去污,能进去一只猫儿的地方可太多了。就算是全都布上了这些个捕兽的机关消息,怕也难免有个百密一疏!咱们日子口儿可不宽裕,真要是叫那黑猫得手了一回,那咱们可就当真坐蜡了!”
耳听着议事屋子佘家兄弟俩一唱一和、像是天桥说相声似的数算着收拾那黑猫的种种手段,相有豹禁不住带着几分不服不忿地开口叫道:“这也不成、那也不行,咱们这么多大活人倒是叫一只猫儿给拿捏住了?真要是没辙的话,那咱们。。。。。。。也就使上苯办法,大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带上捕兽的家什轮拨儿看着调教鸟儿的屋子,我还真就不信这样也不成?”
同样带着几分不服不忿的模样,佘有道也是低声叫道:“这也就是事儿赶巧了,要不然上天津卫去寻了我当年见过那位猫不沾过来,说不准就能管用!”
愕然看着很有些口出狂言模样的佘有道,相有豹疑惑地朝佘有道叫道:“佘师叔,您说的这猫不沾。。。。。。。又是哪路的人物?”
很是烦躁地摆了摆手,佘有道闷声应道:“有豹。你还真把我这气话给当真了?当年天津卫有个花子头儿,饿极了逮啥吃啥。很是吃过些猫狗之类的玩意。估摸着是身上带着一股子猫狗肉的味儿,寻常猫狗见着他都绕着走,这才得了个猫不沾的名头。。。。。。。”
猛地皱起了眉头,洪老爷子却是微微摇头说道:“这猫不沾的名号,早年间我可也听人说起过。只是。。。。。。。我听见的倒是跟佘爷您说的有点不一样?听说是这猫不沾连饭都吃不上了,可还就是舍不得扔了他手里一把白铜水烟壶。也都不知道他那把白铜水烟壶里有什么玄虚。带在身边蚊蝇不叮、猫狗不扰,这才得着了这么个猫不沾的绰号?”
伸手抓着头皮,相有豹很是莫名其妙地嘟囔起来:“不就是一把白铜水烟壶么?这里头能有点儿什么玄虚?以往师傅。。。。。。。。师傅领着我在老林子踅摸玩意的时候,也常去那些个爱抽蛤蟆烟的猎户、伐木工匠那儿讨些烟袋油涂在身上驱除蚊虫。。。。。。难不成。。。。。。。猫也怕烟袋油的味儿(注2)?”
带着几分犹豫的神色,相有豹转头看着胡千里说道:“胡适是。您身边调教的玩意,是不是也挺不喜欢那股子烟袋油的味儿?”
紧锁着眉头,胡千里微微沉吟片刻,方才轻轻点了点头:“一时半会儿,咱们也都琢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