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起点)-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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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不迭地朝着怀里一伸手,相有豹飞快地摸出了个扁扁的油纸包,不由分说地塞到了纳兰手里:“走大街上还想着你爱吃挑小摊儿的做的枣泥膏,这不是专门绕了一截子道儿给你买回来了?怕你吃凉的伤了胃口,这一直都揣在怀里暖着不是”
捏着手中还带着些许体温的油纸包,纳兰脸上不由得再次飞起了一丝红霞。微微垂下头来低声说道:“那你就不能好好跟人家说话非得捡着那些有的没的埋汰人家,把人家弄得闹心了,你才舒坦不是?”
嘿嘿低笑着,相有豹一边朝着纳兰打躬作揖,一边低声朝着纳兰笑道:“这不是你师哥嘴贱惯了么赶紧趁热尝尝,是不是你喜欢那味儿?”
转身坐到了二进院子里的石凳上,纳兰轻轻地撕开了油纸包,小口小口地慢慢吃着还有几分温热的枣泥膏,却又低声朝着涎着脸站在自己身旁的相有豹说道:“事儿都办成了?”
一屁股坐到了纳兰身边,相有豹大大咧咧地朝着纳兰笑道:“这还能有你师哥办不成的事儿?就那金镶玉的牌子。一块两千大洋出去,咱们独得八百!照我估摸着差不离过年之前,这牌子就得卖个干净!”
噗嗤一笑,纳兰轻轻地瞟了相有豹一眼:“也就亏得你想得出来?!就今儿快掌灯的时候,替咱们做那金镶玉牌子的洪老爷子瞧瞧跟我爹说了,便宜玉石、包金镶嵌,一块金镶玉的牌子折算着本钱也就一个大洋多点。你可倒好真敢拿着黄铜当真金卖?!”
端正了脸sè,相有豹一本正经地朝着纳兰说道:“咱们这买卖可是真金白银、童叟无欺,卖的就是个手艺钱!这些年我师傅也都跟我说过。当年他也就是犯了倔劲、瞅着那些有钱人不拿咱们火正门里的爷们当人,这才死活都不乐意跟那些个高门大户打交道!可要是当年他就能转过这弯儿来。那火正门里几年后能是个怎么红火的光景,那还且两说呢!”
惊讶地瞪着眼睛,纳兰很是好奇地朝着相有豹问道:“我师大爷怎么说来着?”
眉飞sè舞地挽起了袖子,相有豹伸手在身边的石桌上凝结的霜花上划拉出来一条横杠,再在横杠的一段画了个圈儿:“我师傅说过,这火正门里头的主顾分三种,一种就是他当年结交的那些个江湖朋友。有心气、有本事、懂路数,可就是没钱伺候着那些金贵玩意。”
微微点了点头,纳兰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在相有豹刚刚在石桌霜花上划拉出来的那条横杠一端点了点:“还有一种,也就该是我师大爷不乐意打交道的那些有钱人!啥玩意都是拿钱朝着上头砸、捎带手的还瞧不起人”
嘿嘿一乐,相有豹在那横杠中间画了个小人:“这就好比是咱火正门,只要能把这根扁担挑好了,一头不冷落那些有本事的江湖朋友,一头不放过那些有钱烧包的傻棒槌,中间再有些三不五时能上门捧场的主顾!等有个三年五载的下来。那四九城里面稍有俩大子儿的爷们,手里头都得攥着咱火正门的主顾牌子,这买卖可就真做大了!”
也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纳兰猛地低下了头。细着嗓门朝相有豹说道:“那等火正门的买卖做遍了四九城,你还打算怎么着?”
微一愣怔,相有豹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做遍了四九城之后那就得奔着天津去了!那地方口岸多,南来北往的船上要是也都能做上咱们火正门的买卖”
“那等天津也做遍了呢?”
“口外?再把买卖做到关外?然后再把我师傅给接回来?”
“那等把师大爷接回了四九城里呢?”
翻楞着眼珠子,相有豹像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似的沉吟着说道:“这我还真没想过”
愤愤地将手中的油纸包朝着相有豹怀中一摔,纳兰猛地站起了身子,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那你就慢慢琢磨吧!”
瞠目结舌地着纳兰的背影,相有豹抓着纳兰扔过来的油纸包,愣怔着低声叫道:“这怎么好好的又生气了?”
头也不回地,纳兰朝着相有豹扔下了一句话:“伙房里还坐着一锅粥”
话音未落,三进院子里的房顶上已经传来了一连串铜铃的脆响。伴随着那铜铃的脆响,一声惨叫也紧接着在三进院子里响了起来!
哗啦一声,谢门神住着的屋子猛地敞开了大门。手里头捏着一根粗大的捣药杵,谢门神光着一双脚,只穿了条犊鼻裤跳到了院子里,拔腿便朝着三进院子冲去,口中兀自朝着纳九爷住着的屋子大声喝道:“师哥,有小绺!还是走响铃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二章 潜行(hang)旧识(上)
() 夜深人静,谢门神那一声大吼,差不离都把半条街的人惊醒过来。伴随着谢门神的大吼声,不仅是火正门堂口里的各屋全都亮起了灯火,就连火正门堂口隔壁的几家买卖,也全都有值夜的小伙计,拿着各样家伙什敲打着铜脸盆,叮叮咣咣地闹出各种动静来。
搁在晚清年间的四九城里,那些个趁着夜sè穿房入户的盗贼统称为‘潜行’,俗称‘小绺’,黑话里头又叫‘老荣’。要是把潜行人物再朝着细分,有黑白潜、轮子潜、条子潜之类的区别。
黑潜夜盗,白潜rì偷,轮子潜专门在火车上偷,而条子潜则是趁着人逛街时稍不留神,一个闪身的功夫便已得手。
这其中更有一种自恃身手好、能耐强的人物,穿上一身黑sè的夜行衣、再拿着个蓝汪汪的面具朝着脸上一扣,腰间拴上一串铜铃铛蹿房越脊,专一挑那些个大户人家往来腾挪,腰上铜铃响得四邻皆惊。
有那懂规矩的大户人家只一听这动静,那立马就是拿着一个黑布小口袋装上大洋若干,站在院子里朝着屋顶上那位来回窜得欢实的人物吆喝一嗓子:“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主家赏咯”
吆喝声中,那在房顶上来回乱窜的潜行人物顿时就是一个鹞子翻身,把主家扔过来的钱袋子稳稳当当抓在手中,再跪下一条腿在屋顶上给主家行个打千的礼,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主家赏过钱之后。这位收了钱的人物就能在主家墙外留下个记号,少说也能保得主家大半年的平安。像是这路盗贼,在潜行里叫做‘走响铃’,差不离都能算得潜行里的头面人物。真要是论起保护家宅的道行,这路人物还真比巡jǐng局的巡jǐng管用!
可要是主家不那么大方,有些强横些的还仗着家里养着护院的镖师行达官爷,朝着在自己家屋顶上潜行里‘走响铃’的人物抛砖掷瓦、放箭开枪的,那潜行里‘走响铃’的人物也不多话,照旧是一个鹞子翻身不见了人影。
只是从这之后,这户人家跟这潜行里‘走响铃’的人物可就算是结下仇了!
当年四九城里有过不信邪的人家。仗着家里头养了十来个保宅的镖师达官爷,自家也算得是半个练家子,楞就是一枪打在了那潜行里‘走响铃’的人物胳膊上,还顺着一路留下的血迹追出去好几条街,这才得意洋洋得胜还朝。
可才过了半个多月,这户人家就丢了个当宝贝存在内库房里的宣德炉。还没等这户人家查出来个子丑寅卯,挂在这户人家主人卧房里的一幅《寒江独钓图》真迹又不翼而飞。
差不离一年多的光景,这户人家见天的丢东西。哪怕是厨娘上街买个菜,刚出家门就能不见了买菜的零钱。闹到最后。这户人家的主人楞生生给吓成了个半疯子,见天的抱着祠堂里的祖宗牌位扯着嗓子喊有贼
耳中听着那潜行里‘走响铃’的人物已然在三进院子里挨了一地弩。这事儿已然是无法善罢甘休,手里头拿着那支捣药杵的谢门神冲到了三进院子前急得乱蹦,一迭声地催巴着哆嗦着手指头拿着钥匙、反穿着一双鞋连跌带撞的纳九爷赶紧开门。
紧随在谢门神的身后,手指头上乌光隐现的佘家兄弟俩也是一脸的紧张神sè,两双眼睛瞪大了朝着周遭屋顶上来回扫视,生怕漏瞧了哪个角落,让那潜行里‘走响铃’的人物跑了,那可就真是后患无穷!
或许是因为今天刚经历了那么大个场面的缘故,胡千里居然也留宿在了火正门中。穿着一身单薄的贴身衣裳。也不见胡千里手里头拿着什么家伙,却是冷着脸孔把胳膊一抬,两只生得灵动异常的黄皮子已然从胡千里的袖管里钻了出来,三两下便顺着门扇下的窄缝钻进了三进院子里。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两只黄皮子已然吱吱地连声尖叫起来。
眼瞅着院子里这打狼般的阵势,相有豹伸手捏了捏自己袖管中藏着的那支钢刺,转头朝着愣在了一旁的纳兰低声说道:“师妹。赶紧去跟谢师叔家婶子待在一块儿去,听见啥动静都别出屋子!”
抿着嘴唇,纳兰倔强地摇了摇头,手指头上不知道啥时候捏上了个只有半寸长短、乌油油的小钩子:“我不!”
朝着纳兰面前凑近了些。相有豹压低了嗓门朝着纳兰低喝道:“听话!谢师叔家婶子身子骨可还没好利索,再说还有那么几个孩子呢!还不得靠着你护住她们?!”
飞快地瞥了相有豹一眼,纳兰顺从地点了点头,却是低声朝着相有豹说道:“那你留神些照着我爹!”
微一点头,相有豹一个箭步抢到了纳九爷跟前,劈手从纳九爷那不停哆嗦着的手上抢过了三进院子门的钥匙:“师叔,您靠后边些站着!”
还没等纳九爷答话,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九猴儿已然横着身子挡在了纳九爷面前,瞪圆了眼睛朝着相有豹低声叫道:“师哥您放心,这儿有我呢!”
低头了九猴儿手中攥着的一把切面刀,相有豹险些讶然失笑:“我的九猴儿爷,您还真当自己是一能飞花摘叶、片羽伤人的高手不是?麻溜儿给我后边去!”
嘴里说着话,相有豹手底下也没闲着,三两下变打开了三进院门上的锁头,抬脚便揣在了门扇上!
紧跟在相有豹的身边,谢门神很是老到地抓过了搁在院墙边的一只水桶,抬手朝着刚被相有豹踹开的院门里扔了进去。
耳听着除了水桶落地时发出的闷响,三进院子里再没旁的动静。谢门神一膀子撞开了正打算冲进三进院子的相有豹,舞弄着手中那根巨大的捣药杵护住了自己头脸和身子,一头朝着被相有豹踹开的门扇里撞了进去。
就像是两条灵活的黑蛇一般,佘家兄弟俩也不等被谢门神撞得一路趔趄的相有豹站稳身子,已然跟随在谢门神身后钻进了院门中。借着几个小徒弟点亮的灯笼光芒,相有豹赫然见在佘家兄弟俩的手指上,居然套着十个乌油油的铁扳指。朝着巴掌里边的方向,那扳指上还安着些尖锐的钢刺,瞧着就像是一支支毒蛇的獠牙!
只凭着灯笼发出的微弱光亮,谢门神朝着三进院子里扫过一眼。顿时朝着三进院子里一处屋檐下冲了过去,一脚便把那穿着黑sè夜行衣的干瘦汉子踩在了脚下,手里那粗大的捣药杵也重重地顶在了那干瘦汉子的颈项上。
一左一右地站在了那倒在地上的干瘦汉子身边,佘家兄弟俩一边打量着那干瘦汉子大腿上扎着的那支黝黑的弩箭,一边压着嗓门异口同声地朝着那干瘦汉子叫道:“相好的别乱动,这可是支药弩!没了我们火正门里的独门解药,你走不出两条街就得成倒卧!”
尽管被那支弩箭钉在了大腿上,那穿着黑蛇夜行衣的干瘦汉子却很是硬朗,说话的声音都平稳异常:“技不如人。我也不说啥废话了!是送巡jǐng局,还是就在你们火正门堂口里办了爷。给个痛快的就行!”
紧跟在佘家兄弟身后走进了三进院子里,胡千里把两条胳膊一伸,任由着两只蹲踞在那干瘦汉子身边的黄皮子钻进了自己袖管里,这才慢慢在那干瘦汉子身边蹲下了身子,伸手轻轻摘下了那干瘦汉子拴在腰上的铜铃凑到了自己眼前端详起来。
同样走进了三进院子里,纳九爷只是朝着那干瘦汉子打量了几眼,便立马扭头朝着几个手里提着小灯笼的小徒弟说道:“去几个人告诉隔壁街坊,就说堂口里只来了个闯门户的小贼,才进院子就叫巡夜的徒弟给吓唬走了。也没丢什么东西,改rì咱们再上门谢谢人家!”
站在纳九爷的身旁,相有豹打眼瞧着那被谢门神踩在脚下的干瘦汉子,低声朝着刚刚吩咐完小徒弟的纳九爷问道:“师叔,这算是怎么回事?拿着贼了,怎么咱们还弄得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扭头朝着相有豹摇了摇头,纳九爷低声朝着相有豹应道:“潜行的人物在四九城里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