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虎贲-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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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奇事,不过裴青衣有一次在江南抓到一个山匪,想要逼出匪窝的巢穴。偏偏山匪嘴巴极严,任凭她用尽十八般手段,任是没法撬开山匪的嘴。
无计可施之下,想到了四害王,想到了他养了好几种能够吃肉人蚂蚁,灵机一动,裴青衣就想到了审讯的法子:将山匪绑起来,然后在他的大拇指上涂上大头黑蚁喜欢吃的药水,紧接着蜂拥而上的上大头黑蚁一口一口的将山匪大拇指上的血肉啃食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鲜血淋漓,红中带白的骨头。那万蚁啃肉的感觉比所谓的万蚁蚀心更加惨一些,受害者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肉,一点一点的让蚂蚁给吃了。才不过三个指头,山匪熬不住了,将巢穴老老实实的公布了出来。
此后裴青衣一遇到嘴严的就用这法子,万试万灵。事情传开,对于裴青衣,江湖上所有恶徒都存有恐惧之心。但凡不幸落到她手上的歹徒,不用她开口审问,自动的老老实实的将所有知道的交待清楚,然后任杀任剐。
裴青衣的凶名也因此传遍江湖,大多绿林凶徒背地里叫她疯夜叉,人前却恭恭敬敬的喊着姑奶奶。
裴青衣许久不再江湖走动,三兽都忘记这茬了,听一提起四害王。血豺、恶犬吓得几乎大小便失禁,片刻都不敢嘴严。
血豺向来是三兽首领,杀手组的首脑,任务什么一手包办,知道的最多,毫不犹豫的道:“真正的雇主我们不知,任务我们是通过恩爷接的。”
“那个恩爷?蔡大恩?他干这一行呢?”裴青衣年纪轻轻,但托虬髯客的福,还没有人有值得在她面前称爷。蔡大恩她知道,是洛阳的一个富商,做南北生意,走南闯北那么多年,黑白两道混的很开。
“对,就是蔡大恩。”血豺在裴青衣面前,不敢装好汉,一五一十的道:“蔡大恩一直坐着南北生意,当年天下大乱,他仗着一张脸面商队无人劫掠,发了大财。可随着唐朝一统,四方盗匪先后受到围剿。做南北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他干不下去,也就召集了一些同样难混的绿林人做了杀手生意。当年我们三兄弟跟随朱灿的时候与蔡大恩有过往来,也在他的招揽之中。姑奶奶,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嘴不能多,我真不晓得缘由,只是授命来杀郑小娘子,蔡大恩给了我一副地图,还有一副郑小娘子的画像。”说着,他利索的将地图与画像拿了出来,随即叩拜道:“姑奶奶,我知道的只有那么多了,你就给我一个痛快的,我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裴青衣眉头一挑道:“拖着他,先滚到一旁蹲着去,等会在找你们算账。”
“是是是!”血豺点头哈腰,毫无半点凶恶之气,与恶犬一起拖着凶狼,乖乖的蹲在墙角,竟不敢跑。
郑丽琬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江湖中事,一直也没有插嘴说话,只是在一旁静听着。直到江湖上极具凶名的南阳三兽如乖宝宝一样远远的蹲在墙角后,这才轻摇莲步将地上的地图画像拾起来。
她将画像打开,轻轻一瞥,画中人物大致特征描绘的极为正确,画的到有几分相像。接着又将地图拿出来,摊开看了一看,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只是片刻就让怒火取代。
裴青衣瞧也不瞧那三兽一眼,她可不相信三兽有那个胆子逃跑,还剑归鞘,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郑丽琬摇头道:“一个被禁足在家里的丫头,能得罪什么人?”
裴青衣诧异的看了郑丽琬一眼,略作犹豫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把人揪出来?”
“不需要!”郑丽琬轻笑道:“我知道是谁做的,想不到为了对付我父亲,他们迂回着竟用这种方式。”
裴青衣听的是一头雾水。
郑丽琬扬了扬手中的地图道:“这是郑府的布局图,这郑府是我爹爹当任郑家总管之后郑家送的,连我住进来也不过两月,个别地方我赌没去过。让我画都画不出这么详细的地图来!”说着她抖了抖画像道:“这画像上的蝴蝶头饰是崔姨三个月前送我的,我很喜欢,也就一直戴着。也就是说画这幅画的人,必然是这三个月中见过我的。从中以排除法除去那些不通绘画的,除去那些对郑府郑家不熟悉的,是谁画的很显然了。”
裴青衣一阵失神,咋舌道:“三个月,就不会漏了?”
郑丽琬颇为自得的笑道:“不会,只要我见过一面,说过话的。就算过了半年,我也能将他的画像画下来,不说八成象,五成象不差。”
裴青衣默然无语,顿了顿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郑姑娘直说便是。我……是罗大将军的朋友,他帮过我大忙,投桃报李,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郑丽琬眯眼笑道:“裴姐姐叫我丽琬好了,你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恩人呢……小妹这里还真有事情需要姐姐帮忙的。我爹爹的书房右侧有一个锁着的大箱子,不知道裴姐姐有没有本事将箱子里的书本偷来,一天偷几本交给我。天明之前,还回去。”
裴青衣不解问道:“这是为何?”她茫然不解,但没说自己做不到。
郑丽琬会意道:“若我所料不差,这杀手应该是郑家人派来的,我爹爹因为小妹的关系,当上了管事,管理郑家财政。他们想杀了小妹,赶走我爹爹。小妹可不想就这样白白让他们欺负,他们怕什么,小妹就给他们什么。让他们知道我郑丽琬不是好欺负的。”
她语气中充满了怒意与决绝,前前后后的因果,她那小小的脑袋,竟然想的通通透透,明白了对方企图杀了她,来断了郑家与罗士信的瓜葛,以此达到赶走他的父亲郑仁基的目的。
一边是曲线对付她父亲,一边谋划着断她的姻缘。
郑丽琬面上不显怒色,但心中就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彻底的炸毛了。
琬丫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裴青衣意外的瞧着郑丽琬,想不到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子,竟有这份能耐,欣然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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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章阳谋与诡谋
罗士信夺取渔阳,大破四万奚族兵,单骑逼退十万突厥的消息战报犹如六月飞雪一般震撼人心。随着消息的传出,不一刻便造成了轰动,成为长安上下茶余饭后的必谈话题。
作为一个尚武的王朝,武勋永远是评价一个将军的首要因素。本就是风云人物的罗士信,再一次推向了风口浪尖处。
寻常人谈论这三处战绩,对于夺取渔阳、破奚族并没有什么过大的观感。在他们看来,罗士信是常胜军,打赢几场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单骑逼退十万突厥大军,这就夸张了。
除了那些有特殊关系,知道怎么回事的人物之外。寻常百姓也就知道这么个事情,对于细节短时间是不可能知道的。各种版本各种遐想瞎想层出不穷,结果三人成虎,越传越是夸张:有的说罗士信效仿三国士气的张翼德,喝退了突厥十万大军;有的说罗士信是赵子龙,在突厥军中杀个七进七出,吓退了突厥大军;更离谱的是说罗士信是天神下凡,能够一挑十万,直接打退了突厥十万大军,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
好多版本其实都是根据史上流传下来的英雄故事,生搬硬套的。
这个时候尽管没有什么《三国演义》之类的历史小说,但流传着各个时代英雄人物的各种离奇故事。《三国演义》里的故事实际上也并不是全罗贯中一人编写的,他是收集了本就从历史上留下来的故事。加以整合以文字修饰而成的一本文学巨著。就如赵子龙长坂坡七出七入,这故事古来有之,罗贯中只是将他记录书中而已。
所以在唐朝的时候。便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三国时期的传奇故事了。
现如今百姓发挥他们的想象力,将这些故事套在罗士信身上,尽管真信的人不多,但百姓就是喜欢听,喜欢说。
说话先生更是发挥自己的想象,编了一个动人的故事,在茶馆酒肆说唱。
短短几天内。罗士信火遍了整个长安城。
但是随即而来的消息却如一盆汽油架在了罗士信的头上……火焰之旺,旺到了爆开的地步。
古代传讯可没那么方便,一则新闻一个电话一条微博。能在短时间内红遍大江南北。在罗士信三大功传达长安之后的好几日,固安县杀俘的消息方才姗姗来迟……
整个长安爆了!
大快人心的有之,抗议的更加有之。
尤其是李渊面前,几乎每一天他都能收到大大小小的官员弹劾罗士信的奏章。说杀俘不降。罗士信所作所为,残忍之极,有损大唐国运,各种论言云云,数不胜数。
搅得一心想声色犬马的李渊,不得安宁,不止一次的大发牢骚,这个罗士信。就不能安分一些。
右卫官邸!
身兼右卫大将军职位的平阳,对于心上人从不缺乏关注。听着市井上的那些谬论,尽管奇葩,却也能令她抿嘴一笑。
不过随着杀俘的消息传来,市井上的风向就开始转变了。
平阳起初不以为意,作为一个杀伐果敢混迹战场的女中豪杰,亲眼见识过异族的暴戾,枪下对异族也绝不容情。奚族能屠杀固安县,将他们华夏儿郎当做猪狗一样屠杀,凭甚他们就不能将奚族视为猪狗?
古来有杀俘不降一说,是以绝大多数人都反感忌讳杀俘,罗士信却敢,敢冒这大不为,为惨死奚族屠刀之下的百姓报仇。
这正是大丈夫因有的气魄,若与常人一样,她平阳眼高于顶,又岂会看得上。
但是风向转变的已经有些不对了,各种若真若假的不利流言开始在长安盛传。
敏感的平阳,已经嗅出了点点阴谋的味道,为此她特地派出了裴青衣上街打听,时刻留意关于罗士信的最新消息。
“殿下,当真出大事了!”裴青衣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走进了大厅。
“坐下来,慢慢说,不急!这天踏不下来。”平阳表情跟着凝重,堪称绝色的脸上透露着些许威严,掷地有声,给人一种信任安心的感觉,好似天塌下来,她一力扛着一样。
裴青衣略微安定,坐了下来,但依旧是急道:“不知为何,从哪里传出来的,说大将军早就勾结了突厥,与突厥暗中有着往来。他屠杀奚族俘虏是为了帮助突厥更好的吞并奚族。这是什么道理,岂有此理,瞎说一通。”
平阳略作沉吟,嘲讽的道:“先露出传言说大将军大肆劫掠奚族,现在又说于突厥勾结,一环接着一环,真是好算计。”
“那怎么办?”裴青衣心下不安,对于这种传言,大多人报以迟疑的态度,但三人成虎,说的越多,相信的人也就越多。
平阳轻哼道:“谣言止于智者,此事市井说道,不足为据,就担心朝中有人利用这消息生事。虽说大将军身正不怕影儿斜,但少不得要走一个调查的过程。决不能容忍此事发生。我去找大哥二弟,先将朝堂上的话语权控制再说。他们两都是明白人,定不会轻易相信这种可笑的谣言。只要他们表示不信,也就没人敢提了。谁提,谁就是幕后黑手。”
她长身而起,大步走出,右卫官邸,阳拳一出,宵小易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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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郑府!
裴青衣如黑夜中的鬼魅,迈着轻灵的步伐在屋檐上走着,红砖绿瓦,不露声响,来到郑丽琬别院,翻身从窗口进了二楼房间。
“裴姐姐来了?”郑丽琬笑着迎了上来。
裴青衣沉默的点了点头,将三本账册交给了郑丽琬。
郑丽琬笑着将账册放在一旁,没有如以往一样立刻翻阅。
裴青衣知道郑丽琬处在禁足的情况,知她不晓外边罗士信现在的情况,不知当说不当说,想了想还是开不了口,随意找了个话题道:“丽琬,箱子里类似于这种账册还有百卷,你确定你一人真看得过来?你爹发现不了情况,想必他们就算是造假也造的如真的一般,不易发现。”
郑丽琬自信笑道:“无妨,假的就算再真,也改变不了假的事实,是假的就能找出来……只是多耗些时间而已。小妹禁足在家,缺的恰恰不是时间。”她顿了顿道:“裴姐姐若是困了,可到床上歇息会儿,待我背下这账册,还要劳烦姐姐送回去。姐姐要是有事情说,也可直说,耽误不了小妹的时间。记下这几本账册,不要一个时辰。”
裴青衣尴尬的笑了笑:“怎么有点事情就瞒不了你们。”
“是裴姐姐太过直爽痛快,心里藏不住事,让人好生羡慕!”郑丽琬思想有些前卫叛逆,对于江湖人自由自在的生活,还是存着点点向往的。
裴青衣苦笑道:“别打趣我,不算是心事,直是不知怎么跟你开口而已。”
郑丽琬心念一转,动容的上前逼近两步道:“可是关于他的?”
裴青衣只是知道那个“他”是那个他,点了点头,将近日长安盛传的关于罗士信的谣言告诉了郑丽琬。
郑丽琬沉吟片刻,心中暗忖道:“一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