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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节

大唐虎贲-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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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士信有些无言以对,也暂且略过了这个话题,说道:“依照案例中的介绍,幽州府衙对陆贾的处罚是抄家没收财产,但是他的财产中并没有《名姬帖》的记载。而王君廓恰恰是负责监督抄家的一员。很可能他擅自扣下了《名姬帖》,中饱私囊。只是有点说不过去。这王君廓出生比我好不到哪里。偷盗贩马为生的家伙,怎么会看上《名姬帖》这样的东西?”

“也许,送人也不一定。”刘燕客突然提出了一种可能,道:“据我所知,李瑗的女儿擅于书法,是一位才华不俗的小郡主。武德四年的时候,圣人与门下省开设修文馆掌校正图籍,教授生徒,有学生数十名,皆选皇族贵戚及高级京官子弟,师事学士受经史书法。李瑗的女儿就是其中之一,修文馆馆主曾经赞叹李瑗的女儿有卫夫人之风。李瑗也曾公开求购卫夫人的字帖,以助女儿成器。当时王君廓并未与李瑗的女儿成亲,以《名姬帖》讨好佳人,在情理之中。甚至李瑗为了搏女儿一笑,亲自陷害陆贾也不一定。不论是那种情况,陆贾的东西出现在王君廓心腹的手上,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我们刑部是有权利重审旧案的吧?”罗士信目光灼灼的问道。

刘燕客肯定的道:“复查重审处断不公的案件,正是我刑部的职责所在,就算是封存已久的旧案,只要发现有问题。刑部有权利,重新翻案展开调查。”

“好!”罗士信毫不犹豫的道:“先不管这个案件有什么别的联系,先将此案拿来出单独探查,既然发现了问题,就不能坐视不问。细作叛国又如何?若真的冤枉,何来细作叛国一说?马先生,你亲自去幽州一探暗查此事,掌握一定消息,立刻来报,尤其是能够与当前事件联系起来的消息。”

马周肃然拜倒:“定不辱使命。”

罗士信接着道:“我将王虎、侯杰协助你办事,切记以安全为上。”

处理好手续,罗士信脑中想着整个事件,总觉得有一点点的东西,将一切连串起来。太巧合,问题太多,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出是什么。

**********

李瑗的共谋者很快便押到了长安,罗士信亲自安排人手,将他们收入刑部大牢。

看着收入大牢的名册,罗士信心底的疑惑更大了,没有一个重要人物,押到刑部的这些人一个个固然是李瑗的亲信,可是真正掌实际权力的就没有一个。假若李瑗当真起事成功,这些亲信帮不了他什么忙。

三司会审刻不容缓的进行,并没有因为他的疑惑而停止。

罗士信是第一次当任主审官,可是他连最寻常的开堂审问也没有过。好在有刘燕客这个司法上的百事通,刑部上下也因刑部难得有机会在三司会审上力压御史台与大理寺,那些有着审讯经验的老人不时的传授一些审案的知识,罗士信也恶补了流程。

作为一个胆比天大的人,怯场什么的心情,完全不存在。

罗士信一身紫色的官袍,修长的身型,也许没有电视里包青天那股不怒自威的威严神态,可配合着大理寺刑堂的庄严厚重也有一股官威在身。

在他身旁左右的分别是大理寺卿崔善为与御史大夫杜淹。

崔善为模样有些不堪,背驼身矮,面貌有些丑陋,长相上确实极为不雅,尤其是与罗士信这样的帅哥坐在一起更有着丑小鸭与高贵天鹅的区别。不过人不可貌相,崔善为确实长得很不雅观,甚至有世人边排他说“崔生弯如钩,熬年得封侯,肩上没有颈,胸前多个头”直接嘲讽他驼的跟钩子一样,以至于没有颈脖,脑袋都长在了前胸。

此顺口溜还成为长安的一时笑柄,甚至传到了李渊的耳中。李渊大怒下至彻查,才发现是下级官吏厌恶他严厉廉明,故意编这顺口溜来恶心他。

除了过于死板,不知变通,经常与上下闹的不合之外,还是很称职的一位人物。

至少比起身旁这位……

罗士信瞄了瞄身旁的御史大夫杜淹,杜淹作为官宦之家,长得是一副好相貌,仪表堂堂的,有些威武,但是品行却有些不堪,擅于阴谋诡计。早年因为知道杨坚喜欢用隐士,便对韦福嗣说,陛下好用隐士,不若隐居太白山。两人因此不出仕,隐居太白山,以提高身价出仕,在隋朝时便官至御史中丞在御史台工作。后来天下归唐,杜淹成为李世民麾下的谋士。因为擅于鬼谋算计,策反了李建成的两大心腹乃尔朱焕、乔公山,功勋卓著,升任为御史大夫,执掌御史台。不过在他任期之内,常有贪墨的事情传出来,虽不知真假,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空穴来风也未必无因。

而且罗士信特地打探过杜淹的喜好,杜淹并无收集字画的喜好,但是近来却传出高价收购王羲之的墨宝却是事实,配合那天在“锦绣凤炽”碰到的背影,更加让他对这位御史大夫满怀戒心:只是可恨他与杜淹不熟,平素没有什么交际,就算是当了刑部尚书,与杜淹这个御史大夫也不过的几面之缘,御史台里他与侍御史接触的比较多,御史大夫的主要责任是纠正百官之罪恶,与刑部关系不大,无法肯定就是他。

审案的地点是在大理寺,但犯人是关在刑部大牢,押送过来还有一点点时间。

闲得无聊,罗士信对身旁的杜淹道:“杜大人近来可好?你我同是大唐的司法人员,平素却没有什么机会聚一聚。那天在锦绣凤炽遇上,本想请大人一叙,却不想大人走的太过匆忙。我还来不及开口,却不见大人的身影了。”

杜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回道:“前段时间我确实去过锦绣凤炽,与我侄儿如晦还有他的好友玄龄一起。倒是没有见过尚书大人……尚书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三法司同掌大唐司法,相互之间难免会有摩擦矛盾。但有一个是共同的,我们都为大唐效力,都是为大唐着想。这点相通,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能放下。这样吧,这庐江王的谋反案一了,我在‘锦绣凤炽’做东,宴请两位大人,还望两位赏脸。”

崔善为冷哼一声:“崔某公务繁忙,可没有时间吃喝玩乐。”严厉到刻板,即是一种优点也是致命的缺点。

杜淹报以苦笑。

罗士信心下慎重,这杜淹面对自己的话中有话,竟然一点异样的反应也没有。(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将罗士信给我叫来

这是庐江王李瑗的余党已经抵达大理寺。

罗士信也暂且放下对杜淹的试探,开始展开对犯人的审问。

在审问前几人的时候,罗士信的疑惑再次衍生:作为李瑗的亲信余党,他们一个个都表示在事发之前才得知李瑗有谋反之意。当时李瑗带着挟持之意,若是不从,性命难保,他们是被迫上了贼船,并非是存心造反的。他们认罪之余,都表示自己只是受到牵累,并没有涉案其中。

连续审问了几人皆是同一答案,罗士信选择了暂时休庭,征求杜淹、崔善为的意见。

杜淹冷冷的道:“他们说的大同小异,说词几乎一样。一定是为了自保,事先做了商议。叛臣的话,不可听,不可信。”

崔善为亦跟着道:“造反岂同儿戏,若无充足准备。李瑗凭甚举事?他们都为李瑗心腹,怎么可能不参与其中,对于李瑗造反一无所知?”

“这就是问题所在!”罗士信站起来,左右走了两步道:“他们的说词一样,固然是有事先串谋的嫌疑。却也不是没有事实如此他们实话实说的可能,还有不知两位大人注意到了没有,这些人大多都是蓟县的官员……”

杜淹道:“幽州州治就是蓟县,他的心腹是蓟县官员有什么奇怪的?”

罗士信摇头道:“作为幽州大都督,李瑗所管辖之地包含整个幽州。军政大权,可谓在一人手。这图谋起事。他却只是召见了蓟县官吏,周边官员并未有一人。这实在不像是精心策划多年的样子,倒是很像临时起意。匆匆忙忙的决定造反。来不及布局,来不及准备,只能在短时间内将蓟县官吏捆绑在他的贼船上,这其中会不会有问题?”

杜淹淡笑道:“尚书大人会不会多虑了,李瑗起事意图叛乱,早已是铁证如山。通事舍人崔大人为此还险些丧命,大人这话在我们这里说说也就罢了。传出去可不好,指不定还会被视为李瑗的同盟呢?”

崔善为听得却是心中一动,道:“不论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但凡叛国造反,罪在不赦。这细节如何,又有何异?”

罗士信意外的看了崔善为一眼。笑道:“好一个又有何异。崔大人的‘刚直严厉’,今日我还真见识到了。”

“你!”崔善为脸色涨的赤红,却也说不出话来。罗士信的怀疑有理有据,确实是案件的疑点。但是这是皇亲拥兵谋反案,古往今来面对这种谋反案都会展开血腥清洗,以震慑世人。莫说是参与谋反案的官员就算是与李瑗往来密切的官员也会跟着受到贬罚,甚至有性命之虞。

李瑗谋反案是大唐立国以来第一起由皇亲国戚发动的谋反案件,事情传到长安。引发了龙颜大怒。几乎不问政事的李渊亲自下命撤除李瑗王位,着令李世民慎重对待。绝不容情。

上面态度如此强硬,更兼李瑗已死,为了一个死人,不值得搭上自己的前程。

崔善为表面上克己方正,近乎刻板,但心底深处却有着避险的心态,不同意罗士信着追究细节的做法。

“好了好了!”杜淹做起了和事老,忙道:“意见不同而已,常有的是,都是为大唐效力,没有必要为这个争吵。”

罗士信青着脸,早已认定杜淹不与他站同一阵线,原以为严厉廉明的崔善为能够与他同一战线,想不到他却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无胆鼠辈。

“接下来,可以不用审了。”罗士信恼怒的想着。

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剩余的几人皆如前者一样,都是表示自己在李瑗被诛服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事先并不知道李瑗存有谋反的心思,都是在事发之前,李瑗强行拉他们上车的。然后王君廓带着幽州蓟县所有的将军杀进了王府,将李瑗擒杀,而他们也悲催的成为了余党。

李世民的用意是要他们尽可能的将李瑗在幽州的余党审问出来,这个时代不流行酷吏,也不存在屈打成招的做法,最多也就是严刑逼供。所谓严刑也是有个限度的,毕竟不是后来的则天朝,酷吏层出不穷,手段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全无下限。想要让谁说什么话,谁就说什么话。

李瑗根本就没有谋反之心,他的造反完全是临时起意,根本就不存什么余党之说。罗士信不是来俊臣,没有那无中生有的本事,更没有他那为了搏皇帝一笑,而乱用刑罚的能力,审问到最后只能是一无所有。

崔善为、杜淹对此也全无办法。

一个朝代的风气是相通的,罗士信不是酷吏,崔善为、杜淹也不是。

作为主审官审问不出来,他们两个副审也要承担责任。

到了一定时辰,只能选择明日再审。这一连审了三天,毫无进展:刑也用了,威胁恐吓的话也说过,都没有效果。

最后!

杜淹有气无力的长叹道:“也许真的如他们说的,他们不知道还有别的余党,就此结案吧。”

崔善为颔首道:“可是他们的地位太低不清楚详情,继续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老夫也同意就此结案,我们应当重新调查幽州官员,继续纠于死结,反而给了那些余党毁灭证据的时间。”

罗士信冷冷的看着两人道:“我不同意结案,你们一致决定结案,那就结案好了。”

对于此刻结案,罗士信并不满意,但是三司会审有明文规定,当审问最后产生分歧的时候,以表决的方式决定。

崔善为、杜淹坑壑一气,罗士信就算是主审官也无力改变局面。

这就是制度上的规矩。

见罗士信妥协,杜淹面上无任何表情显露,心底却是自得的一笑:“小屁孩,跟我斗,嫩的很呢!”

罗士信回到了刑部,刘燕客见罗士信的表情,便知结果,长叹道:“杜淹太过奸诈狡猾,早就看出了崔善为明哲保身的风格,故意说些严重的事情。让他起了自保之念,不愿跟着大人深究下去。以三司会审的制度,了却此案。”

“哼!”罗士信道:“早在第一天,我就看出那家伙的德行了。什么狗屁的刚直严厉,那是因为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一但伤及自身,避的比什么都快。明知有问题都不敢查,好一个大理寺卿。求人不如求己,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指望他了。杜淹用制度,我罗士信难道不能用制度?来,你给我代笔,以刑部尚书的权值,置疑此次判决,要求重审细审。”

“这……”刘燕客眼中露出些许震恐道:“不好吧,大人,请恕我直言。此案最好的结果就是此步于此,过于刨根问底,有维护李瑗的嫌疑,引火烧身呐?”

“让你写就写,哪有那么多废话。我罗士信虽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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