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第2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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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就击垮北门守卒;迅速控制北城。
随后;以烟火为号;召集无定河北岸等候多时的张锐殿后队。得到二百殿后队接应后;全营六百余人;除留下一队控制北门外;分三路攻击东、西、南三门。与此同时;狄烈率梁兴及五十名猎兵也在州衙中心开花;端掉银州最高指挥系统。
突袭结果;已无悬念……
五月初四清晨;太阳照常升起;银州城却已换了主人。
八百猎兵;一分为二:四百入城;驻守四门;四百在西门与南门之间、无定河南岸扎下营寨。这可不是昨晚那种虚应故事的扎营;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军战营:立高栅、掘壕沟、制吊桥、竖刁斗;周围还要布下铁蒺藜与鹿砦;以应对未来的大战。
猎兵营是快速反应部队;全为战兵;没有一个辅兵;他们除了基本的武器甲具与个人用品;几乎没带任何工具;所以要建造行军战营;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打下银州就不一样了;不光筑营建寨工具设备应有尽有;就是劳力也是大把的;而且还全免费。
猎兵营早前从杀胡堡带过来四百俘虏;路上陆陆续续又接收了近百人;打下银州城后;又收了上千战俘……共计有免费劳力一千五百人。这旋虏的工作就是每rì加固城墙、修筑军寨、将各种守城器械搬运堆放到各门城头之上。筑好猎兵营的军寨还不算完;又在南门继续修建一个更大型的军寨;这是为即将到来的第三混成旅团准备的。
古代城池攻防战;因为攻守双方兵力众多;而守城一方出于各种考虑;加上城池内军营常无法容纳更多军兵;所以通常会在城池的一侧构筑军寨。一则可以驻军护城。二则可对来犯之敌形成侧翼威胁;使敌有所顾忌;不敢放手施为。因此狄烈这种大张旗鼓的筑寨之举;属于常规应对之法。至于为何注重西南;则是因为狄烈预计下一波敌军。会是来自西南黑水河上游的石州祥祐军司。
祥祐军司亦为西夏十二军监司之一;与银州的左厢神勇军司及宥州的嘉宁军司;形成一个品字形战略分布。三大军监司;相为犄角。守望相助;共同承担起对抗宋国的横山防御线。
从曹吉那里得到的情报表明;左厢神勇军司总兵力为七千人马;其中擒生军千人;骑卒五百。步卒二千;负赡三千五。
西夏正兵与负赡的比例;通常为一比一;若是兴庆府的“质子军”;这个比例更大;达到一比三;即一正兵三负赡。
杀胡堡前一战;左厢神勇军司被打掉一半;余下五千多人中。正兵不过二千。而神勇军的主要任务是防御晋宁军;根本不可能一再派出本军司人马;来对付一支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军队。
这样的任务;最有可能的;就是交给作为左厢神勇军司的另一支犄角。石州的祥祐军司。祥祐军司位于石州西南;黑水河上游;距银州不过五十里;轻骑一rì可至。祥祐军司的兵力稍多。约为八千人。狄烈估计;等两个军监司的夏军看到烽火时。大概会派出二到三千人来攻银州。至于宥州的嘉宁军司;兵力最多;达到万人;但未必能派出人马前来合战。原因呢;一是路途较远;两州相距足有二百里;二是嘉宁军司所防御的前线是宋国的永兴军路的保安军与定边军;这两军州的宋军前阵子正与金国的完颜娄室大军打得热闹;值此边境非常时期;嘉宁军司的驻军轻易不敢离开驻地。
狄烈冒着烈rì兼程百里;夜袭银州;狠狠捅了一下西夏的菊花;然后又调集主力前来增援……搞出这么一连串大动作;可不是仅仅为了消灭这不痛不痒的两、三千人马。他这次出手;是为了向西夏国、晋宁军、折家军;这三大势力示威的。只灭几千人;而且还是死了不心痛的地方厢兵;如何能达到此目的?
狄烈费了那么多心思;摆出那么大的阵仗;布了这么一个局。在他想来;即使做不到像金将完颜娄室那样;于野谷一战击溃西夏李良辅三万大军;令西夏胆寒臣服;起码也要歼敌五位数。达不到这个数值;就无法真正震慑西夏;完成预期目的。
祥祐军司最多只能派出三千人马;那余下七、八千的缺额;从哪里来?
这;就要看曹吉送去的信件效果如何了;如果能成功激怒李良辅;做为西夏国防副部长的枢密副使;李良辅极有可能上奏国主李乾顺;从国都派出侍卫军前来合攻。
李良辅会不会增兵?如果仅是杀胡堡之战;重创神勇军的战果;未必能引起其重视;但如今加上个银州;事情就完全不同了。李良辅增兵的可能xìng大大增加;至于届时会来多少;狄烈已尽人事;但看天意了;反正他是“荤素”不忌;上什么样的“菜”都吃。
狄烈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底气;皆源自于太原战役第一阶段;第一混成旅的土桥之战。面对首次亮相战场的车、骑、步联合作战;三千金军;一战而覆。这支金军的指挥官;绝对称得上是金军诸将中的一流战将;这支三千契丹军;战斗力在二十多万金军中;当属二流;逊于女真军;与夏国擒生军相若;略胜宋之西军。
这样一支实力不俗的金军;在与天诛军正面作战时;被打得全军尽墨;而天诛军战损微乎其微——有如此强军在握;狄烈怎会没有信心;与成千上万的西夏军在无定河边;一决雌雄?
……
“如此嚣张之天……天什么军?哦;天诛军。杀我儿、屠我军、俘我卒、占我城……如此强盗行径;若不重加惩处;我大夏国颜面何存?军威何在?”西夏国都兴庆府崇德坊。一占地广阔、装饰华丽的府邸某处厢房内;一名年约五旬;肤sè淡黄;虬须如猬;宽额环目的锦袍老者。重重将一封书信拍在桌案上。打雷似的嗓门与拍桌巨声一样响:“老夫这就晋见国主。请求调大军前往无定河边;与天诛军一决雌雄!无论如何;银州决不能丢!”
此时;幸运捡回一条xìng命的曹吉。小心陪坐在下首;悄悄拭去鬓角冷汗;心下暗松口气;庆幸蒙混过关。而且锦袍老者声音很大;他也就不用摆出那别扭而难受的姿势了。当下小心翼翼道:“李相。若无他事;末将想回府里一趟……”
这锦袍老者;便是夏国枢密副使李良辅。果如狄烈所期望的那样;在丧子、损兵、失城的一系列打击下;这夏国老将出离愤怒。同时;以其多年征战所造就的做为一名将军的敏锐感;察觉到这股敌人来者不善;而且战力不俗。如今边境正值多事之秋;各处军监司都如临大敌。不敢轻易离开驻地。距离银州比较近;又有一定兵力可以攻击银州之敌的;只有祥祐军司。但祥祐军司还要兼顾左厢神勇军司与嘉宁军司的协防;不可能派出太多人马;而银州之敌。却是足以击败有四百擒生军在内的神勇军上千人。这样的敌人;恐怖怕要出动侍卫军中的jīng锐才行了。
李良辅沉思着;抬手无意识挥了挥;耳边传来曹吉的声音:“末将返都之事。还望李相代为遮掩……”
李良辅点头道:“老夫省得;代老夫向曹御使问安。”
曹吉深深行礼。叩拜告退。
曹吉身为边将;无令返回国都;本是触犯国律之事。不过;有紧急汇报败军失城的举动;这事就有了寰转的余地;再加上有枢密副使暗中助力;朝廷基本上不会降罪;顶多下召训斥、罚俸而已。
次rì朝堂之上;李良辅将此信件及曹吉的证言亮出;当即引起朝堂大哗。曹吉之败;是因其擅自调兵入宋境;以致中伏;损兵折将。这样的失败;如果还算勉强能接受的话;那银州之失;绝不能容忍——那可是本朝肇兴之地啊!又有盐田之厚利;无论如何;不容有失——那怕再签一次和约。
由于惹事份子曹吉刻意隐瞒;李良辅与众朝臣都把天诛军当成是宋军的一支。既是宋军;那就好办了;打得赢;抢回来;打不赢;赖回来。尤其如今宋国被金人所灭;原先宋国边境的各路守军;基本处于朝廷失控状态;将领心浮意动;军民人心惶惶;好打得很。
李良辅很笃定地对夏国主李乾顺说道;银州一定可以收复。如果打得赢;一切自不必说;退一步而言;若要战事不利;也可通过建炎南朝;向银州宋军施压;将城池收回。
李良辅的自信;来自于前些rì子;建炎南朝派出的使者。那位赵家九子;无诏无宝;擅自登基;还向四方边国传递国书;以彰显其天命所归。而本国对此一直是不冷不热;没怎么理会。如果把银州做为承认的筹码;相信那位赵家九子一定会很痛快地答应吧……
当然;此事涉及金国的利益;如无必要;还是不要冒然承认建炎朝的好。所以;战争;是必然的选择。
事关本国利益;而且又是李乾顺这个西夏十代君王中;领土**最强的君主在位。李乾顺即位之初;宋陕西转运使、知延州陶节夫夺夏之石堡砦;尽掠其储存粮秣。李乾顺曾愤然道:“汉家夺吾金窟埚!”当即集聚四监军司兵力;与宋大战于泾原路;互有胜负。最终还是在谈判桌上;拿回了失去的一切;包括银州。
此次失银州;李乾顺会不会又愤愤说“汉家夺吾盐窟埚!”有这么个强势君主在;夏国朝廷反应自然很快:以侍卫禁军为主军;祥祐军司为辅军;择rì收复银州。
此战;李良辅决意亲自出征。自从两年前为救援故辽末帝;在天德的野谷被金军打得几乎全军覆灭;那一次的惨败;是他半生戎马生涯最大的耻辱。此后;金国越来越强盛;金军战斗力越来越猛;他再无衍可能。而这一次银州失陷;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他要用一敞畅淋漓的战斗;来挽回他rì渐没落的声誉。
这种手到擒来的军功;夏国朝堂上有不少文臣武将也都想要;而且李良辅身为枢密副使;其实不太适宜领军作战。不过;这一切;都挡不住他义愤填膺的理由:他儿子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悲哀;白发人为黑发人复仇;则是烈士暮年的壮烈。
没有谁;敢跟李良辅争这份壮烈。(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五十五章 赵氏叔侄
左侧是奔腾的大河;右侧是广袤的原野;原野的尽头是起伏的丘陵线;更远处是绵延不绝的山峦……这就是河东的表里河山。
双辕厢车里;随着车辆的颠簸而晃动的赵偲慢慢收回目光;感概地长长一叹。身为皇亲国戚;越王赵偲在过去四十多年的皇族生涯里;更多的是想着如何保住本宗的荣华富贵;以及个人的荣辱得失;对于江山社稷这种东西;从来不去考虑——有谁会在意握在手上的东西?没有失去过;就不会珍惜;帝王如此;江山亦如此。
赵偲的封邑在江淮一带的越地;他从来没来过河东。这一路上有幸饱览这壮美河山;给他的内心带来巨大冲击。这位故宋的越王;无比深切地感受到;如此河山;沦陷于异族之手;是何等令人痛心疾首……夺回来!必须夺回来!不管夺回来的人是谁;只要还是汉家河山。
思虑至此;赵偲不禁伸手入怀;紧握住那两札懿旨;心中既有出使的紧张;又有能亲自参与、主导夺还河山的历史事件中的使命感与自豪感。
正感慨万千;浮想连翩之际;厢车陡然一停;令陷入沉思中的赵偲身体无意识向前一俯;正待喝问。车厢笃笃敲了几下;随后车窗探入一个戴着jīng钢铁兜鍪的毛茸茸大脑袋;对赵偲咧嘴一乐;道:“赵诡;前方已至湫水;我旅要与赵诡……这个;分道扬镳;对;就是这个词;夜校那些小娘子教的。赵诡;你是皇亲;学问人;我这词没用错吧?”
此人正是久违的第三混成旅第三骑兵团团长;骠骑郎将方洪方大头。
分道扬镳?为什么?赵偲很惊讶;他此番奉命秘密出使晋宁军与府州。一路随第三混成旅进发;沿途所过之处;盗匪远遁;乱军退避。即便是石州的金军;也只敢在城头观望。而不敢派兵出城尾随。接战更是想都不要想。那种大军过处;敌军望风披糜的痛快酣畅之感;几乎令赵偲有一种想从军挥斥方酋的冲动。
好在赵偲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动动嘴皮子可以;挽袖子这种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吧……虽然对方洪的说法颇惊讶;但赵偲还是很沉得住气;笑道:“分道扬镳。此词无错;方郎将学问看涨啊。”
方洪就咧着嘴笑;对他而言;涨学问远不如涨力气那样开心。不过;事情得两说;如果夜校教习文化的卢小娘子也这么说;那就很令人开心了……
“不过……”
赵偲语锋一转;方洪就有些着急:“不过什么?”
“不过此词要看用在什么地方;比如说我与大军分道而行……”
方洪大笑:“那就没错了。赵诡的确要与我大军分道而行。”
赵偲惊讶道:“不是说……一起到杀胡堡;见到那位孙佐将;再决定是否派遣军兵护送随行么?怎么……”
方洪摇头道:“行军打仗;哪有一成不变的计划?昨rì有消息传来;定胡城因守将折恩中及多名副将暴亡。城中军兵分为两派;一派yù投金人;一派yù归晋宁军。两派相互对峙;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