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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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城的敌军会配合吗?如果是宋军。多半不会;但若是金军,十有仈jiǔ会来。
宋军擅长守城,如果某城里有三千军兵。用来守城,金军可能要攻上一两个月,死伤累累才能拿下;但同样三千军兵,若拉出去与金军野战,不消半rì就灰飞烟灭。
金军则反之,打野战,来多少都不怕。来则战之,战则胜之。但守城……却无异于自缚手脚,再好的骑兵也只能干瞪眼。
因此,参谋部断定。平定城的金军一定会出来。
在距离迎薰门二百步的长街上,一杆红sè星芒旗猎猎飞扬。大旗之下,五十名突击都重甲刀斧兵,布成一个五列方阵,在拒马与旁牌的掩护下。严阵以待。
方阵后面,赵能一边用望远镜观察前方情况,一边询问传令兵:“通知第二步兵营没有?”
“已经通知了,第二步兵营正兼程赶来,预计半个时辰后可赶到。”
“半个时辰?希望他们还赶得及……这平定城里的金兵还真是急着投胎啊,这么快……”赵能想了想。再问道,“是否已向城中百姓宣告我军来历,有无惊扰?”
那传命兵道:“城中百姓不多,大多闭户不出,但也不乏一些大胆居民露面表示,祈望我军能收复平定。”
“好!万事俱备,如今就要看周定远他们的了……”
赵能话音未落,长街的那一头枪声隐隐,随即看到十几个披甲血人,一步一喘地奔过来。距离拒马阵还有十多步,为首一名拎着血迹斑斑的大环刀的甲士,伸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满是血污的面孔,依稀正是董先。
“痛快!痛快!”董先一迭声大叫,“迎薰门那伙签军崽子真不经砍,若不是周副都头拦着,爷爷早拿下来了……不过,还是后面来的金狗子够劲。他娘的,欺负爷爷没骑马。就算如此,也被董爷连人带马砍了三个……”
前排的重步兵搬开拒马,引董先一行入内。
赵能劈面就问:“怎么只有你们十几人?周副都头呢?”
董先大拇指向后一挑:“周副都头说俺们重步兵的甲重,行动不便,加上之前又撕杀了一番,体力损耗过巨。所以让俺们先撤,他率火枪兵断后。”
“火枪兵断后?”赵能皱了皱眉头,“只有十几名火枪兵,很难形成三段shè击,只怕这断后……”
就在这时,身边传令兵倏地向前一指:“看,周副都头他们来了!”
硝烟迷雾之中,跌跌撞撞地冲出十几条身影。前头数人,身上插着箭矢,步履蹒跚,全仗着相互扶持才得以艰难奔逃。而后面七、八人则分成两批,间歇xìng地放枪。在他们的身后二十余步之外,是密密麻麻的金军步卒与骑兵。很显然,如果不是忌惮那种发火喷烟的怪异武器,只怕早就被cháo水般的敌军淹没了……
“不好,周副都头受伤了。”董先急道,“咱们得上前援手才行,否则怕是甩不开金兵……”
“不行,军阵不能动。”赵能断然否决。
“军阵不能动,俺可以动!”董先将头盔狠狠套回脑袋,拔出大环刀,“周副都头为了给俺们断后,身陷险地,俺可不能坐视不理。”
与董先一同突围的十几名重步兵也纷纷要求上前接应。却被赵能毫不留情拒绝:“我们是军队,不是江湖帮派,更不是草寇。你也是上过夜校的,军主说过的话难道忘记了么‘军队,以杀伤敌人为第一要务,哪怕为此而牺牲局部利益’……”
“但军主也说过,绝不可抛弃自己的战友!”董先几乎是吼叫出来。
按军阶,董先不过是一名什长,勉强算士官;而赵能却是都头,在目前兵力不多的天诛军中。是实打实的中级军官,两人身份差距不小。一般的什长,是绝对不敢顶撞都头的,不过董先算是一个另类。这厮在教导营训练其间,就敢殴打上司,而那位上司的职务,比赵能还高。就是步兵营的副指挥使孟威。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军队里总会有那么一些“刺头”。这些人,桀傲不训。目无长官,但是训练与作战技术却十分过硬。这样的士兵,放任自流。就是兵痞,而用好了,就是尖兵。
赵能紧盯住董先的双眼,看到的只有无惧无畏。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好,我知道你董先自持武勇过人,我成全你,你可以上。”
董先刚要转身,赵能忽道:“等等,用这把刀。”随手扔过一把九尺斩马刀。
董先扬手接过,目光一热。在这条长街这般狭窄的地形下。一把九尺长刀,差不多可封锁半条街,发挥得好的话,完全可以体现那种一夫当关的气势。
董先一言不发,重重行了个叩胸礼。然后双手持刀。踏步急行,越来越快,身影迅速没入烟雾中……
一声暴吼,枪声骤停,随后是一阵阵说牟医邪Ш俊C悦傻难涛聿欢纤撼丁⒎浚路鹩幸煌泛榛墓质拊谑扇硕崦
周定远与火枪手们终于摆脱敌军。气喘吁吁回到本阵。由于与敌过于接近,加之火力不足,在杀伤敌军的同时,火枪兵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伤亡。阵亡的两名火枪兵尸体,被战友掮在肩上,火枪也被及时收回。
“伤势如何?”赵能第一句话问的不是敌军情况,而是伤情。
“死不了!平定城援兵……来了一百正兵,全是骑兵,还有一百多辅兵……都是步兵。敌军主力已倾巢出动了。”周定远大口喘气,第一句话说的不是自家伤势,而是敌情。
赵能严峻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喜sè,用力捏了捏拳头:“好极了,一切正如参谋部所料,骄横的金兵,是绝对不会窝在城里,眼睁睁看着榆关城被夺取的……鸣号,让董先速退,可以收网了。”
司号手吹响了嘹亮的号角。
号声一起,薄雾破开,一个血人倒拖着长长的斩马刀,出现在百步之外。每走一步,都踩出一个血脚印,斑斑血印,长长地拖在身后。
“好一个董先,果然有一夫当关之勇。”周定远一边任由卫生兵处理身上伤势,一边赞叹道。
赵能却是浓眉一挑:“不好!”
烟雾激扬,倏合又开,一匹雄健的河曲马破雾而出,马背上是一名重铠持棒的金兵。那金兵一声不吭,单臂挥舞着狼牙棒,纵马劈砸董先后背。
重甲兵们惊呼声刚冲上喉咙,却见董先猛地一个大旋身,挫身,甩刀,横斩。
狼牙棒间不容发地从头盔上掠过,棒上的勾齿将头盔扫落;而斩马刀狭长的刀锋,则生生将健马的两条前蹄削掉。马失前蹄,悲鸣扑倒,巨大的惯xìng,将马背上的金兵狠狠甩飞出去。
董先披头散发,如同地狱逃出的恶鬼,脚步交叠,蹬蹬蹬冲出十多步,借势凌空跃起,斩马刀籍着腰力旋斩——嚓地一下,将那摇摇晃晃站起的金兵头颅,削切滚落。
“好——彩——”重甲兵们齐声喝彩。
董先冲回阵中时,脚下一软,差点坐倒,周定远及时上前一扶,牵动伤势,差点连自己也摔倒,忍痛道:“好汉子,不愧是我突击都第一勇士。”
董先翻了翻被血浆粘得黏糊的眼皮,嘟囔道:“什么第一勇士,也比不上你周副都头的夺城之功。”
周定远一怔,刚想笑却又牵动伤口,呲牙咧嘴道:“想在夺城还不容易,你还跑不跑得动?”
“穿着盔甲也比你跑得快。”
“那好,等会就看你能不能第一个冲到平定城头……”
就在二人述话之时,平定城骑步军已冲到五十步距离。打头的步兵突然分裂,从缺口中冲出二十余骑,一半挥舞长索,一半弯弓搭箭。
二十余骑金兵,飞快冲到距步兵方阵二十步远的拒马阵前。七、八名金兵长索飞扬,准确无误地套住拒马的尖角,然后将索尾栓在马鞍的铁环上,拨马回走,借着马力扯翻拒马。
余下十多名金兵,则纷纷引弓疾shè。箭矢叮叮当当自重甲兵铠甲上弹落,令骑shè的金兵相顾骇然。他们只道偷袭的是太行贼寇,万万没料到竟是一支正规的重甲jīng兵。
有了饮马滩之战的教训,重步兵的铁盔上一率配上面甲,甲厚一分,止露双目与嘴巴,终于算是防护到了牙齿的程度。当重步兵再一次与金兵对垒时,效果现显出来了,有不少箭矢就是直奔面门而去,结果悉数弹开,毫发无伤。
虽然没有受伤,但光挨打不能还手,也令重步兵们憋屈。好在,火枪兵们已缓过气,七、八条枪从间隙中探出,砰砰一阵快shè,二十多步距离,几乎一打一个准,四、五名金兵一头从马背上栽倒。
可惜,火枪兵本就不多,伤亡了一部分,就更少了。尽管狠狠地给了金军弓骑兵一个教训,却无法阻止其余金兵破开拒马阵。
轰隆!最后一根粗大的拒马被掀翻、拖开,而担任掩护的金军弓骑兵也被火枪杀得只逃回三骑。惨重的损失令平定守将暴跳如雷,发誓要将眼前这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宋军”(突击都重步兵的步人甲全是宋军样式)jīng锐,杀个干净,再剥下他们的衣甲作为战利品。
拒马阵一破,平定守将立即暴吼下令:“促那(杀)!”
百余阿里喜步兵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大吼,枪牌齐举,刀棒挥舞,呼喝着踏步压来。当进入到三十步距离后,开始小跑,至二十步距离,全速冲锋。
由于地形限制,长街狭窄,一次只能并行十名金兵。所以金军的骑兵无法从两翼展开,只得亦步亦趋跟在阿里喜步兵之后。站在两侧民居屋顶,居高临下看去,可见两百余名骑步军,被长街挤成一条延绵百步的一字长蛇阵。
平定守将显然也发觉这样难以发挥骑兵优势,于是迅速下令,让骑兵队殿后的三十骑后撤,准备绕道从另一条街口绕至敌军阵后,发动突袭,两面夹击。
这名平定守将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是……
“迟了,既然出来了,就别想到处走!”赵能高举的手臂重重劈落。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飞夺平定
赵能一声令下,应声出击的不是步兵方阵中的火枪兵,也不是前排的重甲刀斧兵,而是——
长街两侧民居低矮的屋顶上,突然忽拉拉地架出几十支火枪,齐齐开火……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顿时为浓浓的硝烟味所取代。
那三十骑正待绕道的金兵,突然遭到如此猛烈的火力打击,刹时人仰马翻,混乱不堪。而前方呼喝冲锋的阿里喜步卒,在距离步兵方阵还有十余步时,屋顶两侧突然飞出十多颗黑乎乎的冒火花的铁球。当即将不少敌军砸得头破血流,甚至脑袋开花,当场毙命。
“这伙宋军也忒浪费,竟然用这么重的铁球砸人玩……”一名阿里喜随手捡起一颗铁球,看到刚刚燃尽的导火索,不禁一呆——剧烈爆炸的强光,照亮了这名阿里喜在人间最后的复杂表情——惊讶、惶惑、呆滞、甚至还带着一丝迷茫……
狭窄的街道,局促的环境,使得上百名阿里喜拥挤着、叠压着,每立方空间的密度达到空前饱和……而这样的情形,正是爆炸物最具威力的时刻。
十多颗霹雳弹先后在阿里喜步卒中间爆炸,这些三至五斤装药量的炸弹,正常情况下,也就只能炸死炸伤三五个人。但是,在阿里喜步卒们堪比后世抢盐风cháo的拥堵挤压下,每一颗霹雳弹,都淋漓尽致地燃烧着自身能量、发挥出远超平常的巨大伤害值。
轰隆巨震的爆炸过后,现场硝烟弥漫。十步之内,面目难辩。
仅仅是这一轮炸弹攻击,阿里喜步卒倒下就超过一半,汩汩流淌的鲜血浸透了长街,刺鼻的硝烟味与浓郁的血腥味相互交织,令敌我双方每一个士兵胸肺闷呛、胃肠翻涌,难受到极点。
现在。上至平定守将,下到阿里喜步卒,都明白过来。适才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是怎么一回事了。但就因为明白了,所以再见到又一轮雨点般的铁球砸来。顿时像避瘟神一样,一个个声嘶力竭地嚎叫着,疯狂后退挤压避让。进不得,退不得,人马混乱成一团。人挤人、人压人、人踩人……结果这一轮爆炸下来,炸死的竟比不上挤死的多……
步兵方阵的重甲兵都没来得及出手,两百金兵就被埋伏在两侧屋顶的六十名火枪兵与二十名掷弹兵彻底击溃了。
董先瞠目结舌,低头看看布满缺口的斩马刀,抬头瞧瞧被炸得焦头烂额的的金兵,长长一叹:“军主制造出威力如此强大的武器。俺这一身勇力,怕是再无用武之地了……”
“那也未必。”一旁的周定远拍拍他的肩膀,却粘了一手黏糊糊的血,“火枪虽犀利,击远却不及弩。shè速亦不及弓;霹雳弹威力惊人,却也只能近距离投掷。这两者要发挥出威力,必须有武勇的重甲兵提供强大的保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