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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溶月与祝融-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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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丈虹桥。
  
  不待溶月欣赏更久,早侯门口的宋氏松开仆妇搀扶的手,就朝她奔了过来。那青衣嬷嬷紧跟了上来,急忙轻喊;
  “夫人,您慢点!”
  溶月闻声朝她望去,宋氏比前丰腴不少,目光不由被她的凸出的腹部吸引。
  “皇后娘娘!”
  宋氏上前行礼,神情有掩藏不住的喜悦,带着久违的暖意。
  “不必多礼!”
  溶月顺势将她扶起,笑问;“孩子多大了?”
  宋氏低声应道:“五个月了。”
  她笑的矜持,退步请皇后先行。
  
  溶月也不再多做寒暄,率先顺引进了种满玉兰的幽静院落。
  楠木的拔步床,朱红的衾帏,象牙帷的屏风,青碧的盆景,正房里的布置华贵不足,但好在整洁雅致,溶月看眼长案上盛开的山茶花,车颠的疲倦顿消不少。
  沐浴之后,溶月独自进食。
  夜色袭来,星辰如雨,宋氏被请到厢房说话。
  
  “你受不得累,坐吧!”
  溶月端着杯温水,开门见山;“如今战事情况如何?”
  宋氏正襟危坐,躬肃道:“半月前,有大胜的消息传来。但哀牢国族群支系庞杂,且地势险峻,若想彻底铲除,怕是还要费些时力。”
  溶月微微颔首;“皇上和兄长现在何处?”
  “皇上在昆川,相公领军先锋,应在怒江沿岸作战。”
  鄢祝融竟没在前线,溶月有些意外,她想了想,低问:
  “皇上不是在永昌郡吗?”
  宋氏神情肃然,斟酌道:“这个臣妾不知。”
  
  溶月送走宋氏,思忖片刻,派人叫来留刃,让他在院子里回话。
  “施大人可知皇上现在何处?”
  “臣不知。”
  溶月站在轩窗边,顿顿再问:“施大人可知昆川如何走?”
  留刃微怔,迟疑道:“臣,略知。”
  “那麻烦施大人准备准备,明早赶去那里。”
  留刃暗惊,忙道:“如今越往西南腹地,越是接近战火。皇后娘娘不如在此静候,反正皇上已返至昆川……”
  此话言出,留刃后悔不迭,戛然止声。
  溶月透过窗外默不作声的一列的仆从,遥遥望着他,淡笑道:“时辰不早了,施大人还是早些安置好,也好不误明日卯正出发。”
  溶月说完,退身示意身旁的半春掩窗入寝。
  院中的留刃听着只有风过的哑寂,出神愣想,数念杂起,跨步去寻驸马爷。
  
  次日辰时,昆川俯。
  兵部尚书和几位将领在皇上暂居的书房,向他汇报战况。鄢祝融听完齐鉴诱敌计策的阐述,看着沙盘上的丘陵久不作声。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鄢祝融才坐正身体,低咳哑道:“乌蛮国有七个大部,这背后的几大力量,未必齐心合力……”
  
  侯在房外的留金瞄眼升起的红日,竖着耳朵静听房里的动静。
  一个时辰后,以张又廷为先,几人从房中鱼贯退出。留金面带焦灼,顾不上和众位亲切招呼,捧着暖锅里的药疾步迈进房门。
  “皇上您先喝口水润润嗓。”
  留金奉上一杯热茶,手脚麻利把冒着热气的草药倒了一碗出来,他偷飘看眼皇上,神色小心的低道;“今早收到留刃的消息,皇后娘娘朝这边赶了过来。”
  鄢祝融端药的手微微一顿,垂眸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留金看着热气渐弱的药碗,心里起急,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催道:
  “您趁热把药喝了吧!”
  鄢祝融目光微转,满口饮尽。
  有内侍恰好在门外启禀;“太医来给皇上把脉。”
  留金闻声,见皇上颔首,他这才掀帘引太医进来。
  
  半刻钟后,留金送太医折回,刚到门口,就听到皇上连声急咳。他忙进房伺候,递水送帕,一阵忙乱。
  鄢祝融连喝了两杯热水,渐把咳嗽压住。
  “皇上!”
  留金瞄着他的眼头,期期艾艾地请示;“要不要……派人去迎迎皇后娘娘?”
  鄢祝融一个厉眼扫来,留金打个激灵,立即噤若寒蝉,再不敢随便出声。
  
  ***……***……***
  【本章结束】




☆、第131章 乘月

作者有话要说:热写的文不好看啊。
明天再改吧。
先凑合。。
                        
  
  这一程上百里的路途,溶月在车里看了三日的苍树白云。
  战马披星戴月,溶月一行到达昆川俯,已是夜半时分,车辙骊响,马车驶进鄢祝融暂住的宅院,这里曾是乌蛮国皇子的府邸,虽然占地不大,但琼窗朱宇,甚是精巧富丽。
  
  溶月所坐的车辆被齐鉴送到内院门口。
  溶月下车,乘着明翠月光走过回廊,由陌生内侍引至一处碧瓦阁楼。她脚下不停,路过十多个掌灯行礼的宫女,径直进房,四下打量一番,对半夏低嘱几句。
  看半夏悄声离去,溶月吩咐半春唤人备水沐浴。
  
  溶月洗到大半,半夏寻来禀告;“按您的叮嘱,奴婢去找了施大人……等了一会儿,就见到饶总管,他说皇上在前院。他还说,今日皇上有些身体染恙,现已歇了。”
  半夏说着接过宫女擦发的帕子,声音含糊道;“饶总管说,皇上这几日忙,怕是没时间……皇后娘娘长途跋涉,想必十分辛苦,让您好好歇几日。”
  说到最后,她神色间的紧张,已是跃然脸上。
  半春听的也是愣怔慌乱,手下一抖,淋了整瓢温水到皇后背上。
  
  溶月站的腿脚发麻,她仓促扯帕抹身,跨出浴桶,裹了件袍服。
  “你们也去梳洗。”
  溶月面色疲惫,声音到是异常平静;“睡到明天再说。”
  半春急急跑出去,端了热煎的药进来,皇后正站在窗边望着当空一钩银月,半夏还在给她绞发。
  溶月接过温热的甜瓷碗,吁气喝罢,上床去睡。
  
  这夜潜眠,溶月的梦半意识似犹在车上。
  恍惚中,人颠颠簸簸的飘个不停,直到沉长过去,好似再历万水千山,她才疲极跌入黑甜,完全的无觉。
  再醒尘世,已是次日的正午。
  溶月卧在床上,身体仿似被幡然一新,每个毛孔都透着饱满的精神。她悠悠然的磨蹭着起床洗漱,问候了宫女几句闲话,命人摆饭。
  溶月胃口大开,就着一碟酸菜,吃了两碗白饭。饭毕在庭院消食,她想了想,叫过半夏附耳低语几句。 
  
  过了一刻钟,半夏跑步回来,凑近她气喘吁吁回禀:“驸马爷一早就被皇上叫去,现已领兵去了石城攻打乌蛮国。”
  溶月讶异,暗自思忖着绕株枝繁叶茂的梧桐踱步;“施大人去了吗?”
  “没有。”半夏声音谨慎的克制,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溶月脚步微乱,思索片刻,淡道:“留金说皇上有所不适,你去探听下具体情况。”
  
  半夏走后,溶月回房继续睡觉。
  午休醒来,她听到了半夏打听来的消息;“饶总管不肯多说,但奴婢看到前院小厨房确是在煎药。”
  溶月咕噜喝水,心中思量,鄢祝融身体强健,不可能是堪弱之症;再说即使前院有人煎药,到也未必是他在喝。
  如此一想,她便转题道:“也可能我们很快就要启程回去,这些日子除了好好休息以外,需要预备的提前着手准备吧!”
  半夏和半春两人皆愣,两人交换都是疑惑的眼神,垂头应是。
  
  溶月站在窗边,吹了会风,让两个宫女引着去了前院。
  留金见到不请自来的皇后,顿时头大如牛。他讪讪然的迎上前,一番问候后,婉转表达了皇上事忙不便见面的意思。
  溶月笑笑,面色安然的问他:“皇上可是在召见什么人?”
  
  “没……”留金面显犹豫,迟疑道:“没,没有!”
  溶月颔首:“那本宫去看看皇上。”
  
  “皇后娘娘!”
  留金一急,想着皇上的吩咐,忙斟酌阻道:“之前自从和哀牢国开战,皇上就着急上火,加上野外受了凉,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不如您先回去,等皇上好些了,奴才再去请您过来?”
  “总管不用担心!”溶月淡笑:“兴许皇上见了本宫,火气就会发出来。”
  她说着就迈步前去,留金心下暗慌,但却无计可施。他只得着急跺脚,忙叫了众侍从回避,只留自己立在门口,屛息静气的扎耳听着屋里动静。
  
  溶月进去时,空旷的外间书房无人影踪。
  在她疑惑间,溶月突闻一声浅咳,她脚步一滞,闻声绕过黑漆描金的水墨屏风,只见里间的床榻上,正依着自己想见的人。
  鄢祝融手掌简册,迎光阅读,温暖的光絮落他亚青衫的身上,缀出无穷的星点斑驳,有些不真实的朦胧。她远远望着他,不由自主落脚止步。
  
  千里奔袭,跋山涉水。
  溶月曾以为相思如那满桠的梧桐,缀布静夜的星雨,爬满了梦句。
  所有相关的激烈都在阳光和月色中迸裂自言自语,要把每缕沙沙的风过都细细梳理。那种滋味,在路途的无数个旦夕停顿,化作唯有叹息方能酣畅的叹气。
  而今归巢翅落,曾远在天边的人,现就近在眼前。纵使目的响亮吹了一路,溶月此时却、蓦觉猝不及防的情怯。
  那些独自沉吟宛转的昼夜,那些关于他、关于他和她,点点滴滴的最初和开始,她曾密密做过注脚的眉批……而今帷幕掀开,眼脸所装惟有一人,她随可以尽情飞舞陈述,溶月反而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仅能无言凝望。
  
  异样的驻停实在太久了,鄢祝融微微吁口气,蹙了眉转头看向她所在的门口。
  更显削瘦的面孔,深邃的眼睛,嘴角抿起不虞的角度,正在表达她熟稔的冷冽。
  她一身素衫,隔着数丈的近在咫尺,噙满了笑意与他杳杳相望。
  
  鄢祝融心虽预知来者何人,但双眼乍见,还是顷刻就把心底的备设铺陈动摇四散。
  他目光在仓促间完成恍惚的迷荡,很快就掠过视线,不再看她,像落塘的鸭子,噗通一声、消失了挣扎的痕迹。
  
  溶月心里漩着不止的漩涡,若舌苔品出浓茶转淡的回甘。
  她微微苍白的脸上挂着布景般持久的笑容,在鸦静的空气里慢慢向他迈前,一步步的缄默,像旌旃铺在了鄢祝融心上,一点点的闷窒心跳。
  
  “皇上!”
  溶月凑近鄢祝融,一张笑脸晃在他的面前;“病了是不是?”
  她说着就去握他蜷起的手指——两手即触,他做稍移,她手指簌地一个滑落,偏离了方向。
  溶月再接再厉,拐了角度,继续去拉。
  
  鄢祝融忍的噬齿,恼的理直气壮,哑声含怒;“亏礼废节,皇后可知这是什么罪?”
  他声沉气懑,不仅溶月耳膜手震,就连门外窥伺的留金也吓了一跳,正好内侍煎好药过来,他灵激一动,忙端过托盘,高声启禀道:
  “皇上,该喝药了!”
  扬声罢,也不等回音,径直故意飒沓着脚步,掀帘进来。
  
  留金此举恰堪解围,溶月笑着接过,不理鄢祝融怒目相视,自顾坐他身边,举碗笑盈盈的望着他。
  鄢祝融扫眼眼珠滴流乱转的留金,沉着脸喝药。
  溶月看着,心中略松,朝留金吩咐;“端杯温水来!”
  留金应去。
  
  溶月回头凝视他,鄢祝融唇角微湿,她心中一动,鬼使神差身体前倾,去吮他嘴角粘上的药汁。
  出其不意,鄢祝融当即怔诧,心里哗啦啦的风响。霎那之间,柔软的舌尖带着煽动的翅膀碾过他的神经,耳边脚步趋近,惊乱微甜的复杂,他不由急得气结。
  留金进房前刻,溶月忙错位离开,一副正襟危坐,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镇定。她接过温水笑吟吟的递上来,鄢祝融看着她的佯伪,心中郁结不由更盛。
  这回他不仅不接,还果断沉哑宣布:“皇后下去,以后不经传召,不得擅入。”
  
  如此的不留情面,旁观者的留金尴尬之极,窘然立地,一时进退不得。
  溶月嘴边维持的笑容也被冷漠破裂、有些勉强,她索性敛笑淡道:“饶总管先下去。”
  留金一听,如蒙大赦,不作犹豫,躬身即退。
  
  鄢祝融见此情景,心中气焰不禁腾地烧起,他望着眼前皇后的眼神骤然寒厉。
  溶月看着这样的鄢祝融,叹了口气,从他骨骼狰白的手中抽走白玉碗。
  “皇上!”她放杯在几,盯着他道;“臣妾跨水而来,只为见您。皇上总不能连这个愿望也不满足我吧?”
  
  这是一张和记忆有了差别的脸,不仅肤色苍白,面颊更是纤弱。
  鄢祝融撇开四目相接的视线,隐忍着不做表态。
  “皇上的药里有麻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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