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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溶月与祝融-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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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场绵延秋雨,彻底浇冷了别院的天气。
  从晨到昏,淅淅沥沥转眼成为寒冬初雨。就在这样的时候,溶月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她身体里的经血还是稀稀拉拉,频繁造访。
  溶月不懂医,但她所知的生理常识,怎么对照都与这个现象相违和。
  她叫来了御医诊脉,开了方子。溶月端着药碗,心有些慌,但她没有别的选择,躺不到洁白的手术室,体验不到冰凉仪器进入身体的信任。
  喝了十日的药,血渐止,溶月松口气,想着也许该焚支香,虔诚祷告。
  
  九月的最后一天,明亲王送来一个消息,开战在即。
  再过十天,邸抄送到溶月手上,只有寥寥六字;“大军初战告捷。”
  溶月起身在房中踱步,直觉太高兴未必妥当,她想了想,去了潭柘寺。
  
  ***……***……***
  【本章结束】




☆、第128章 回首

  
  溶月从潭柘寺回来,当夜写信给鄢祝融;
  “当我无法拥抱你,或你不再关怀我……”
  “请千万记住,圣君宏愿,还有安康。”
  
  次日一早,溶月在晨光中展读,重新落笔,封好护身符,派人送去京城。
  第二天,她的等待开始没着没落的悬浮。吃过早膳,溶月绕着一岁半的小梨树踱步,心里思忖;由闹入静和由奢入简一脉相承,都不容易。
  
  溶月绕着许久未见的果园走到出汗。她返回,去了浴室潜游。
  睡前伏案(www。87book。com)整 理善堂事务,溶月看着那些还嫌笨拙的图示,斟酌思量,她很想筹份高额银钱,鼓励匠人制造更精良的农具。
  溶月秉烛翻账,近半年,几个铺子的盈利情况并不特别理想。溶月在脑中细捋一遍诸事,才悻悻睡下。她有些怀念素慧,辗转良久才潜寐而行。
  
  半夜,溶月被魇惊醒。
  还是那个充斥白衬衫气味的迷梦,有爱人在奔跑不停,还有无尽的追寻;像蒙太奇的抽象派电影,画面模糊的暧昧,始终克制着秘密的隐涩,不肯表出谁在追谁、谁又在等谁?
  只是层叠的影子,交颈的哭泣,像离开前的拥抱,有种黑色隐喻的暗示,沉沉的沉人。
  溶月喘息起伏,躺在床上,用胸腔呼吸法渐渐抚平湍急心跳。
  
  她翻个身,迷糊睡去,再次跌入黑甜。
  这次的臆梦变了调子,像是从缭绕的天上掉到了市井的人间,溶月吃着土耳其烤肉,走在一条小巷,喧哗的吵杂声在她背后像潮汐一样褪去,她被过滤在真空的方寸之地,口中的美味还未完全吞咽,惊悚就张开吓人,她垂直掉落万丈地裂。
  溶月被骇醒,人气喘吁吁的流着汗水。
  她清醒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掀被查看身下,惊恐犹存的目光所及,没有隐盼的侥幸,雪白的衾褥已被洇出朱色的濡湿。
  溶月倒吸口气,猛地掩被盖住那夺目逼人的晕眩。她懵愣片刻,跳下床奔进净室。
  
  睡在外间的半春闻声赶来,吩咐宫娥收整,亲自拾掇好净室,犹豫着嗫嚅;“您的信期从没有提前十天……”她小心翼翼的劝慰;“要不,等下传御医再来诊诊?”
  溶月叹口气,点点头。
  天光只亮一半,她焐在床上,衾褥已被换过,清冷了一夜的搁凉。
  
  溶月蜷缩卷在被子里,她突然很想鄢祝融,他的长腿大手,他的胸膛臂弯……还有,他连嘴唇都暖的拥抱。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从心底冒出清晰!
  溶月微微受惊,反复的思味辨别,它始终坚定矗在心口,有雕塑分明的棱角,也有云雾拨开的真切。
  
  想念一旦行为,世界便只有一人。
  回忆一旦开启,世界便无限丰满。
  
  溶月怔怔静想,思绪如絮,飞满片段。她让半春搬了梨花木雕刻镂空樱花的炕几,笔提起放下,反复数次,唯有一字婉转横陈。
  “思。思。思。”
  
  接下来的五天,溶月喝着草药,终是没等来鄢祝融的只字片言。虽是意料之中,但多少还有不虞的失落。
  她身体里的血流,像是雨季的缠绵,阴阴沉沉地淅淅沥沥。
  如此的反常,溶月想自欺的忽略,都没了立场。她大概能猜测原因,但只能心慌的爱莫能助。在这里,她没有针筒注射,更找不到抗生素。
  
  想到这里,溶月恍才意识,她从骨子里,总是把信任习惯托付前世。
  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抑或是她的行事态度、思维方式,纵使她已融入了目前生活,为它欢喜为它忧,但她心中根基终是在另方遥望相牵。
  溶月自我低叹,那样的光怪陆离,那样的繁华似锦,那样的快意恩仇,那样的热气腾腾,那样的蓬勃生机……洁白的病房,冰冷但专业的医生,总是快捷只需静躺,折磨不过片刻,便恢复如新。
  在经历那般微细胞的直观具象,应对如今望闻问切的抽象表象,选择的天平实在没有产生悬念的可能。
  
  溶月连喝七天草药,御医首先慌措起来,他战战兢兢,婉转宣称自己才疏学浅,鉴于上次皇后娘娘转危为安的案例,他想请达观大师来帮忙问诊。
  他说法虽然有理,但溶月多少有些顾虑,毕竟症状牵扯隐私。
  她犹豫两天,权衡利弊,颔首同意。御医得令立即亲去潭柘寺相询,他满腹雀跃急去,却是失望而归。
  达观大师等人被明亲王邀去京城,为大军西南一役殉国的两千士兵做度亡道场。溶月听完黄总管的禀告,看眼垂头丧气状的他,心中怅茫,私下暗忖,怪不得鄢祝融会选明亲王监国。
  
  “那就等大师回来再说。”
  溶月想了想,吩咐黄总管;“你去让御医按他的方子煎药吧。”
  半春送黄总管出去,有宫娥引着从京城赶回的半夏迎面行来。她和黄总管告罪几句,欣喜奔上前拉了半夏去见皇后。
  
  “不是说过几天来吗?”
  见到许久未见的半夏,溶月也开心微笑;“可是农具的事出了问题?”
  “皇后娘娘放心,都很顺利。”
  半夏福礼起身,笑靥如花;“用于水田的犁耙耖,驸马爷联系好了南地一位客商。北地那边,也派人拿了播种机等图纸过去,在那边就地取材制作。”
  
  “路途遥远,运输艰难,到是省时省力。这主意妥当,比之前的计划更实际贴切。”溶月起身慢步,目含赞赏;“谁想出来的?”
  半夏脸色赧然,言辞闪烁;“大家……商量的。”
  溶月看着她,想到了万春……她有些世事难料的感慨。
  
  坐回榻上,捧着手炉,溶月问起了长公主;“上次说胃口不好,现在可好些了?”
  “这两天能吃下一碗饭,武毅侯和夫人又住到了公主府,天天操持着给公主寻着寻那。公主不胜其烦,很想来您这躲几天清闲。”半夏眼眉有了促狭笑意;“可是别说侯爷和夫人不放心,就是驸马爷也不同意。公主无奈,就派奴婢过来,看看皇后娘娘!”
  溶月长吁口气,但愿公主月圆人好。
  
  “本宫都好,你回去让她好好养胎。”溶月细声叮嘱;“这孩子是重中之重,让她好好听太医的话。”
  “是!”
  半夏点头;“这话,夫人也是天天念叨。”
  
  溶月笑笑,转题道:
  “前两天,明亲王派人送了封鲁夫人的信过来,她和王爷都同意把素慧的陪嫁悉数托本宫捐给善堂。”她从书案抽出一摞账册;“这是总账,你下去(www。87book。com)整 理誊算出来。”
  半夏神色俱敛,端肃恭敬接了。
  
  “本宫粗略翻了翻,比原来的数量要多,想来不知是鲁夫人或明亲王添凑了整数。这些商铺的位置非富则贵,想来必是易于盈利。以后善堂的运作,要靠它们支撑,势必的经营好才行。”溶月顿顿,补嘱;“有几家大的茶庄却是在西南,你下去仔细理理。”
  半夏捧册应命退去,有宫女端着药进来,半春立即上前接过。
  溶月蹙眉,忍耐着仰脖咽下去。
  坐到饭桌,晚膳却是再也没有胃口,她勉强喝碗鱼片粥,吃了半个苹果。溶月找出两本书上床去躺。
  
  医书委实晦涩难懂,溶月拿笔勾出于己相关的记述。
  半春端着红枣汤进来时,皇后已歪在枕上睡了。她轻手轻脚收书掖被,蹑手蹑脚放下床帐,熄了宫灯,悄声退了出去。
  
  溶月眼脸翕动,进入梦魇。
  她被绳索绑负,在一个四处高悬的逼仄黑房子,除了窗口一丝月色,没有任何的光亮。梦境推前延后的叠绕,在颠覆间累加危险的进程。
  她被肆意的加害,孤独的抛弃。
  许多熟悉的容颜,像溢出半瓢的水珠,纷纷然的从边沿垂落,连点停歇的犹豫都没有,时间快的只够她看到他们笑颜温暖,却不及他们听到她的垂死呼救。
  
  梦的景象在喘息中,走入险境,显出最终的凶残。
  一把尖刀插在她不远的前方,它明晃晃的叫嚣胆寒的恫吓。毫无意外,溶月被它震慑出不可抑止的颤抖。
  在她心揣惊悚的正当时,有个熟悉的身影跃入视线;蹙成浓墨的眉宇,抿成黑线的嘴角,还有那垂落恐惧的手指,长的透明。
  
  他旁若无人,目不斜视,侧面行来,步步紧逼那凶器的方位。
  溶月捂嘴惊叫,胸腔被气流掀开,还是听不到丝毫回声起落。万般无奈,她只得妥协最坏的毁灭。
  她双眼如炬,紧盯着依稀是他的背影。就在她快要绝望的瞬间,他蓦然回首,惊鸿一瞥,目光相撞的霎那,潮水退去,花开春风,月桂成尘。
  
  溶月再不能睡,在昏暗灯烛下,惴惴不安着情绪,任其肆意横流。心跳如蹄落原野,苍凉的悲壮,却有蓬勃的暗流涌动,它强势而热血,像具年轻的身体憧憬天高云阔。纵使将要满面风霜,也不能消去此刻的激念如火。
  溶月无奈的嗟叹……煞是疯狂,终究任性!
  
  思量复思量,犹豫再犹豫。
  溶月还是唤人拿来历书,目光直直落寻两字——“宜行”
  
  ***……***……***
  【本章结束】




☆、第129章 纤秾

作者有话要说:诶!
美人们母性都很汹涌,一个不生孩子,就被打的七零八落。
解释下,原来想着,生孩子交给溶月美人,我就不负责了~
并不代表她就不生么。
PS,有点马后炮的嫌疑,多说多错~
                        
  
  半夏次日带着皇后的书信,入夜时分,回到京城。
  长公主秉烛读过,神思凝重,陈子善悄无声息的进来。眼前突然多出一物,长公主受惊,捂着心跳,怨怪的话脱口而出;
  “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陈子善眸光微垂,把冒着热气的玉碗放她面前,顿了顿道;
  “没想到会吓到公主,下回我注意。”
  
  总是这样谦恭的态度,长公主的无理取闹往往落个无疾而终,她不由语结,默声端碗喝汤。陈子善看她一眼,坐到一旁;
  “我看半夏回来了,善堂的事,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长公主心忖皇后来信,不耐道;“明日让半夏给你细说。”
  也不等驸马的反应,她说着站起身,唤李嬷嬷去洗漱。
  
  长公主回到寝室,陈子善穿身鸭卵青色的亵衣,坐在床边。见她进房,他随之起身扶她上床,如此的小心翼翼,长公主早就习以为常。
  两人放帐歇下,长公主想了想,慢声道;“明日劳驸马去请明亲王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他说。”
  陈子善仰躺着,嗓子里支吾低应了一声。
  正公主闻声,不再多话,朝床里侧翻身、闭上了眼睛。身后很快就偎过暖热的温烫,陈子善手落在长公主微凸的腹部,他习惯每晚都摸摸,长公主从开始的不适应,到如今接受变成了习惯。
  
  自从怀孕,长公主就嗜睡易倦。睡意朦胧间,她隐约感觉脖颈被噬吻的酥麻,长公主猛地睁眼,朝驸马推搡一把,不满怨道;
  “不是给驸马安排了房间和通房吗!”
  在她不愉的冷声里,陈子善收回侵犯的手臂,没有吱声。
  长公主心烦,暗吁口气,翻身睡好,不再理他。
  陈子善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等到她呼吸绵长,才掖好被角阖目睡去。
  
  翌日明亲王刚起床洗漱罢,侍从就来通报,驸马爷有事请见。不过卯正,明亲王很诧异,让人直接请驸马进房。
  陈子善被引进外院上房,目光一扫,他不禁脚顿;厅堂中,明亲王正抱着小郡主在轻缓踱步。
  “子善来了。”明亲王看到他,低声招呼他;“过来坐!”
  陈子善愣愣,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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