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佛光-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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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全身都哆嗦起来,像是痛苦,又像是兴奋。
他忽然掉过头,向持鞭的女郎扑去。
女郎娇叱一声,皮鞭劈头盖脸抽了过来。
洪虓低吼着,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赤裸的双腿。
腿修长,结实,每一条肌肉都在跳动,似乎带着种妖异的韵律。
洪虓将自己的脸紧紧贴了上去。
女郎丢开皮鞭,双手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将他的头搬开。
洪虓嘶吼着,一跃而起,将她扑倒在地。
他撕开了女郎身上惟一的一块豹皮。
女郎娇喘着,娇媚地缠了上来。
洪虓喘息着,挣脱开。
他的脸已变得苍白。
女郎不屑地斜睨着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洪虓忽然撕扯掉身卜的衣衫,飞快地爬到门边,伏在那个女人脚下,哀求道;“我的主人,请你给我吧。”
女人冷冷地盯着他。
她慢慢抬起自己的一只脚。
洪虓两手捧着那只脚,狂热而虔诚地亲吻着。
终于,女人慢慢解开腰间的豹皮,扭身滑倒在地。将右手一直伸到洪虓嘴边。
手心里,有一粒深褐色的药丸。
洪虓的双眼瞪时亮了起来。
*********
安远侯府。
“佟大人不信任他们?”
小侯爷的脸上仍挂着微笑,但语气已变得有些冷淡了。
佟武微笑道:“小侯爷言重了。自下官受伤以来,多蒙小侯爷和府中侍卫的照顾和关心,下官怎会不信任他们呢。”
小侯爷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道:“那佟大人为什么要换掉他们呢?”
佟武道;“下官的住处,现在已成了白莲教的目标,下官想……”
小侯爷道:“佟大人干脆搬到这里来,我也正好能向大人讨教一些武功,查白莲教这件事,交给锦衣卫和东厂不就行了。”
他冷冷一笑,接着又道:“平日里数他们的气焰高,关键时候,也该拿出点真本领来嘛。”
佟武道:“老实说,下官也不想管这件事,只是行刺下官的凶手功力奇高,恐怕锦衣卫和东厂中,无人是他的对手。”
小侯爷笑得更冷:“那正好让他们也尝尝苦头。”
佟武一笑,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下官这次回京城,就是奉旨清查这件事的,稍有闪失,在皇上面前不好交待呀。”
小侯爷怔了怔,道:“难怪,我也一直奇怪你已经出关了,怎么又折了回来。”
佟武摸出那道密旨,递过去,道:“小侯爷请看。”
小侯爷打开那张纸,看了一遍,笑道:“圣上如此看重佟大人,真是可喜可贺。”
佟武苦笑道:“刚查出点眉目,就挨了一刀,这条命差点就没了,何喜之有?”
小侯爷想了想,道:“我手下还有几名心腹,武功也是很不错的,要不,让他们跟着你?”
佟武道:“此次白莲教既然敢来,而且敢对下官动手,一定已在京城蓄集了一批力量,府中也要注意安全才是。”
小侯爷面色微变,勉强笑道:“原来佟大人是为我们着想,可你的安全呢?要不,从锦衣卫和东厂调一些高手去?”
佟武不屑地一笑,道;“要想在他们那里找出小侯爷手下这样身手的人,还真不容易。”
小侯爷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正所谓“干穿万穿,马屁不穿”,世上又有几人不爱听恭维话呢。
佟武道:“再说,从锦衣卫和东厂调人,一定会打草惊蛇,白莲教的人就不会再露面了。”
小侯爷吃惊地道;“佟大人是想用自己引他们出来?”
佟武道:“不错,如果他们知道下官没死,一定会有第二次行动。”
小侯爷钦佩地看着他,道:“佟大人真是胆识过人,不用说,你已经计划好了。”
佟武道:“下官的确已拟定了一个计划,不过,这个计划如果没有小侯爷的帮助,很难实施。”
小侯爷立即咧嘴笑了起来,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地道:
“需要我做什么,佟大人只管开口。”
看来,这个马屁拍正了地方,拍得这位柳小侯心痒痒的十分受用。
佟武道:“下官的师叔听说下官遇刺的消息,带了十几名一流高手秘密潜进了京城。这些人不但武功过人,而且对敝师叔也是忠心耿耿,再可靠不过了,更为难得的是,他们都是老成了精的老江湖,对白莲教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小侯爷道:“你想用他们来对付白莲教?”
佟武道:“是。
小侯爷道:“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佟武道:“一旦白莲教察觉下官已招集了这样一批高手……”
小侯爷目光闪动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改扮成府中的侍卫?”
佟武一翘大拇指,赞道:“小侯爷果然聪明过人。”
小侯爷的嘴又抑制不住地咧开了,笑道;“那些人什么时候来?”
佟武道;“就这一两天,下官想让他们直接来府中,换上侍卫的服装后,再分批将原来那些人换回来。”’小侯爷道:“你放心。这事儿我来办。”
佟武起身长揖到地,道:“谢小侯爷。”
小侯爷忙扶住他,笑道;“自家人,客气什么,再说,都是替朝廷,替皇上效力嘛。”
听听,他已将佟武视为“自家人”了。
佟武的脸不禁微微一红,又道:“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实说…·”
他凑到小侯爷耳边,悄声道:“我对东厂和锦衣卫一向不太信任,再说,这次的功劳也不能被他们抢了去。”
小侯爷笑眯眯地拍拍他肩头,道:“你放心吧,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府中有谁敢多看多问,我就剁了他!”
佟武一笑,拱手道:“下官告辞。”
小侯爷点点头,道:”你要多注意安全。”
佟武一揖到地,道;“谢小候爷。”
*********
如果不是手腕和脚腕上仍锁上了铁链,芙蓉简直会以为自己现在正坐在一家客栈的上房里。
她被移到这间牢房里,已经三天了。
虽然这间牢房布置得很舒服,甚至可以说雅致,但牢房毕竟还是牢房。
她很清楚,这里的环境虽好,锦衣卫对她的态度也奇怪地突然客气起来,但对她的看守也比以前更加强了。
现在锁住她手脚的铁链只有拇指粗细,但其分量却不比原来那副酒杯口粗的大铁链轻多少。
她曾运足十二成内劲,试着崩了两次,细细的铁链却纹丝不动。
好在铁链很长,并不太妨碍她的行动。
这间牢房里有一个小套间,在那里面,她甚至可以洗澡。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优待”。
她根本懒得想这个问题。
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她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是刽子手的屠刀,就是那个邪恶的黑衣人。
她宁愿是屠刀。
面对那个黑衣人使她感受到的恐惧,比想到死亡时带给她的要强烈得多。
佟武既然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救她。
芙蓉坚信这一点。
但她现在宁愿佟武不再关心她。
因为她不想佟武再被黑衣人伤害。
她看着桌上微微跳动的烛火,不禁又想那间阴暗潮湿的黑牢。
黑车里发生的那一幕,似乎已成了一场梦。
慑人的恶梦。
芙蓉多么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啊。
但,那不是梦,而是血淋淋的真实,真实得就像黑衣人自佟武背上拔出的那柄血淋淋的短刀,真实得就像锁住她手脚的坚固的铁链。
她知道,那个邪恶的黑衣人随时都有可能像个黑色的幽灵般出现在她的眼前。
很可能就在今夜。
芙蓉的心里忽然升起一阵奇异的战憟。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由远及近。
牢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芙蓉跳起,怔住。
她瞪得大大的双眼中,很快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佟武!
走进牢门的人竟是佟武!
芙蓉缓缓在桌边坐下,淡淡地道:“佟大人?”
她竭力抑制着激动的心情,但她的声音仍然轻微地颤抖着。
佟武反手掩上牢门,推紧,低声道:“马兄,请锁上门。”
门外一个声音道:“我过半个时辰后再来。”
佟武靠在门上,一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才慢慢走向芙蓉,低声道:“你,你受苦了。”
芙蓉用力咬住嘴唇,可泪水已夺眶而出。
她扑上去,扑进佟武坚实的臂膀里。
听着她压抑住的抽泣,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佟武只觉心里一阵剧痛,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他轻抚着芙蓉抽动着的肩头,低声道:“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放你出去的!”
芙蓉的身体僵了一下,微一用力,挣脱开他轻拥的双臂,坐回到桌边,举袖试去脸上的泪水,低声道:“你是来救我的?”
佟武也走到桌边,在她身边一张椅子上坐下,微笑道:
“傻丫头,你还不信?”
芙蓉低着头,幽幽地道:“是你让他们把我从黑牢里带到这来的吗?”
佟武道:“是。
芙蓉飞快地瞄了他一眼,道:“这里虽比黑牢要好得多,也还是牢房。”
佟武道:“再过几天,他们一定会放你,不要着急。”
芙蓉道:“你已经告诉他们刺客不是我?”
佟武道:“是。
芙蓉道:“可大师兄他杀了他们好多人·,··”
佟武伸出手,覆在她纤秀的小手上,道:“这些你不用去想,一切有我。”
芙蓉无言,头垂得更低。
她很想告诉佟武有关那黑衣人的一切,可是她不敢。
因为黑衣人的手中,掌握着她弟弟的生死。
她心里那种奇异的战憟更强烈了。
— —黑衣人就在附近。
她能肯定,他今夜就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不,她不能告诉他。
她不能拿他的生命冒险,更不能拿弟弟的生命冒险。
但她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佟武显然对她的沉默感到诧异,四下看了看,忽然拉起她,道:“走。
芙蓉一怔,道:“去哪里?”
佟武拉着她,进了里面的套间。
套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与外间相通。
佟武吁了口气,微笑着低声道:“在这里说话就放心多了。”
芙蓉道:“你想说什么?”
佟武的声音压得更低,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提过的那个朋友?”
芙蓉道:“上官公子?”
佟武点点头,道:“他已经与今师见过面。令师让他设法转告你,杨威已带着精锐力量潜进京师一带,他们也在想办法救你出去。”
芙蓉惊喜地道:“真的?”
佟武微笑点头。
芙蓉嘴角的笑意又消失了,道:“佟大哥,这里守卫森严,你告诉他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佟武笑道:“你放心,他们不会的。他们已把你托给我了。”
芙蓉的眼睛忽闪了一下,脸上升起一阵淡淡的红晕。
第十六章 意料之外
四月十二。潭柘寺。
直到巳时将过,才有人发现阿丑不见了。
第一个觉得不太对劲的是执役僧的管事胖和尚。
他在进行每天的例行巡察时,发现过去一直打扫得清清爽爽的地面,今天竟显得意外地凌乱。
于是他去伙房找阿丑。
到了伙房,却看见那里也已乱作一团。
伙房的僧头正站在一边干着急。
水缸就快空了,每天这个时候早该淘好的做午饭用的米却仍呆在墙角的米袋里。
干这些活的,本该是阿丑。
胖和尚当机立断,将全寺上下七十余名执役僧全部招集起来,留下三十人在伙房挑水、劈柴、淘米、洗菜,其余人等一齐出动,寺里寺外去寻找阿丑。
胖和尚自己一溜小跑,向方丈禀告这个意外情况。
十几年来,几乎寺里所有的人都认为阿丑是个多余的人,谁又能想到,一向平静、规律、有条不紊的潭柘寺,会因为少了一个“多余的人”而天下大乱呢。
无初大师对这件事本不太在意。
虽说自他主持潭柘寺以来,还未发生过僧人失踪的事,但这次失踪的毕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执役僧。
“也许他是受不了修行的清苦,俗缘未尽,贪念红尘吧。”听完胖和尚的禀告,无初大师叹了口气,喃喃道了几声:“罪过,罪过,阿弥陀佛。”也就将它抛在脑后了。
几天来,他一直在潜心修习《忘忧清乐集》中几盘著名的棋谱,哪有闲心管这等俗事。
打发走了胖和尚,他继续打他的棋谱。
很快,他又完全沉浸在棋枰上玄妙的黑白世界中去了。
直到他听见一阵“咕噜噜”的怪叫声,才觉得事情比他想像的不知要严重多少倍。
无情地将他从玄妙的黑白世界里拉出来的“咕噜噜”的怪叫声,是自他肚子里发出的。
他饿了。
午时将过,平日里,他早就该吃过午饭,甚至已小憩醒来了。
出了这种事,他这个方丈岂能不亲自过问。
走出禅房,他就发现地面不像往常那般清洁,僧人们也不似平日里那般精神。
他们走起路来,脚步都显得虚飘飘的,像是三天没吃上一顿饭。
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