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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血魄忠魂困蛟龙-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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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一阵风”周全打声哈哈,道:

“疯婆子,你今来插一手,其目的是什么?”

石大娘毫不忌讳地道:

“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何用多问!”

“江岸一阵风”周全一哂.道:

“周某的目的,在帮着焦山飞龙寨于寨主收回飞龙令中之物,你别忘了,周某与那于寨主也是忘年之交啊!”

“呸!”石大娘戟指周全,冷喝一声,道:

“找回飞龙令,乃是焦山飞龙寨的家务事,怎有假手他人的道理,谁不知道凡接掌飞龙寨的人,首先要习那飞龙令中绝学,就算是飞龙寨中人,也不敢随意打开飞龙令,更怎会要一个外人去找飞龙令的?对于你姓周的这种欺人之谈,你最好少在我老婆子面前唬。”

“江岸一阵风”周全冷哼一声,道:

“疯婆子,我这里口吐真言,你竟敢把我的话当放屁,这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干脆我二人手底下见真章吧。”

“太湖毒蛇”石大娘嘴唇一咧,想笑,但却只露出一颗大门牙还是翘的,磔的一声,道:

“姓周的,对于你的罗嗦,老婆子早已不耐了。”

周全横握旱烟袋于胸前,脚下丁字步,显出意态悠闲安详一副毫不亢烈的架势,闻言不示弱的道:

“你的喋喋不休,周某早也心烦了。”

面上有些痉挛,石大娘尖刀刀尖在抖,显系全身功力已贯注在她那两尺半长的尖刀之上。

刀尖在抖颤,石大娘的脚步已开始在移动。

脚步在动,但移动的十分慢。

慢则是快的前奏,也是觑势待发的起始。

只见她双肩忽上忽下,未见有何声音发出,宛如一头大花豹,在欲接近猎物之前的那种架式。

“江岸一阵风”周全那横在胸前的旱烟袋,随着石大娘的身形移动,时而竖起,时而横拿,但他的身形却并未曾有所移动。

这时候分别在两处的两个受伤人,情不自禁地直视着二人,光景是早已忘了自身的伤痛,只有石中宝那个小鬼头,却坐在戚九娘一旁高兴的啃吃着小癞子给他的糖葫芦。

而那支糖葫芦的最后一个山里红正被石中宝啃吃下来,有一半落在地上。

“妈,我还要!”

石中宝的声音尖而大,戚九娘低头看,且又顺手自然地朝小癞子望过去,不由得惊叫道:

“小癞子!”

戚九娘的叫声,宛如一声闷雷,石大娘就要腾身扑杀而上呢,闻言立刻刹住身子往林深处望去。

“江岸一阵风”周全更是一跃上树四下望,树上面,他沉声叫道:

“小癞子!你在哪儿?”

叫声似是凝结成固体而久久在空中飘荡,但柳树林中哪还有小癞子的人影。

原来小癞子见两方面都有人受了伤,心中害怕,琢磨中,觉得这些人全为他一人在拼命,万一他们杀红了眼,最后连他也不放过,那可怎么办?

就在他一阵思忖中,他悄悄地溜了!

石大娘见小癞子又逃掉,见周全又从柳树上落下地面,早冷哼一声怒道:

“现在,树上高挂一块肉消失了,姓周的,你的美梦成空了。”

哈哈一笑,“江岸一阵风”道:

“彼此,彼此。”

石大娘望望跌坐地上的戚九娘,又望望另一边的“江河老怪”祈无水一眼,心中电念转动,她觉得眼前还是先把媳妇送到客栈,自己这一边可不比姓周的,因为他们的合作是不参任何亲情在内,利之所在,义算狗屁,而戚九娘是自己的媳妇,当初离开黑龙帮的时候,就是算准了二人见机行事的装扮成依水寒的老婆与女儿,以骗取飞龙令的,因为闻听那佟大年已死,自然无人认识她们了。

现在,媳妇却受了伤,一切计划似要等九娘的伤好了以后再说了。

就在双方见小癞子已逃,有些泄气的一阵窒息中,“江河老怪”祈无水道:

“石大娘,别打了,小癞子已逃,今日暂且鸣金收兵,他日再分高下吧。”

石大娘狠声道:

“这个小鬼头忒也可恶,又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他。”

于是,“江岸一阵风”周全扶着祈无水往东北走去。

东北方自然是朝向黄河岸,因为他二人的小船还系在河岸边呢。

“太湖毒蛇”石大娘背着小孙子石中宝,一手又搀着戚九娘,三人缓缓往西去。

往西当然是回开封城,因为戚九娘的伤不轻,总得尽快找大夫医治,否则只流的那么多血就够戚九娘受不了。

终于,柳树林中又恢复了平静。

夕阳又要落向风城,一大片美好的金霞撒落在大地上,就算某些地方不美,现在披上这五彩光芒也变得美了。

小癞子缓缓地先把他的那根竹棍拿出树外面,伸出头来向四周看,万道光芒令他一笑,这才爬出树洞来。

原来小癞子并未逃出柳树林,就近他发现一棵老柳树干是个空腹,正好能容下他一人爬进去。

于是,他在双方不注意的时候,闪身溜进树洞中。

这真是大出人所料,而小癞子却蹲坐在树洞中连个大气也不出,直等到双方都离开柳树林子。

这时候的小癞子可真是轻松,轻松的直想哈哈笑。

笑虽未出声,但笑意却挂满面。

小癞子扛着竹棍又走入柳树村,柳树村中的人,有不少已从开封城中做完生意回来,村头上,保正方老实见小癞子一身新衣,人模人样而又满面含笑地走来,忙上前叫住,惊奇地道:

“小癞子呀,要不是你还扛着这竹棍,我还真不敢认你了。”

小癞子笑笑,道:

“方大叔,这些天我尽遇上些好坏难分的人,不是想要我的命,就是给我些好吃好穿的,没法子,我是身不由己任人摆布呀。”

方老实仔细看了小癞子一阵,笑道:

“头上戴着瓜皮缎帽,遮去一头癞痢,一身紫色短衣裤还带着一双黑缎面鞋,你还一身是新外,连脸上的鼻涕也不见了,猛一看还真像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呢。”

小癞子苦笑,道:

“两天未做生意了,只希望这些人不再找上门,我小癞子就算走运了。”

这时正有几个回村的人也围过来,方老实又问:

“小癞子,这些人把佟大叔杀了以后,怎的又找上你了,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小癞子望望围着他的人,心中可不敢把这些人要找他的原因说出来,虽然他知道这些人全是村子里的人,可是全都是老实人,如果让这些老实人也混进来,难免人多嘴杂馊主意不断,一个弄巧,惹上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南方人,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轻摇摇头,小癞子面无表情地道:

“这些人为什么找我小癞子,我实在不清楚。”边伸手指向柳树村外又道:“刚才他们还在那柳树林中砍杀,我害怕地躲在柳树洞里,他们才各自走了。”

方老实一听,大吃一惊,忙对各人说:

“早些回家去吧,不定这些人何时又找上村子来,咱们谁也惹不起。”

人走了,纷纷走回自己的家。

方老实望着小癞子走向村子西北头,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

“这孩子的命忒也可怜,才这么一点大的就有人想要他的命,唉!”

方老实摇着头走回家去,“咕咚”一声合起大门。

小癞子也走到了他那刚搭起不久的草屋前。

草屋是用一块旧木板挡着个门洞,小癞子只须用肩头顶上几下子,旧板门就开了。

不料小癞子尚未肩顶呢,旧木板早被人打开来。

夕阳仍然刺眼的亮,亮得小癞子全身发光。

夕阳却无法照进屋子里,但屋子里有了笑声。

笑声出自一个老人,小癞子一听就知道。

因为笑声与祈无水的声音差不多,但却绝非是“江河老怪”祈无水。

小癞子知道祈无水已同那个姓周的去黄河岸了,屋子里的人当然不会是祈无水。

不是祈无水,就是另一人,这人是谁?该不会是杀死佟老爹的那个怪老头吧?

愣在门口的小癞子,极力的想看清屋子里是谁。

而屋子里却只看到个黑影。

一个端坐在破板床上的黑影。

黑暗中,那黑影似在向他招手,边低粗着嗓门,道:

“孩子,进来呀!”

小癞子很想回头跑,但他能跑到哪儿?

他没有跑,但也没有移动脚步走进屋子里,直不愣而又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

早又听得屋子里老人笑笑,道:

“孩子,你若是再被那些人看到,我敢说你绝看不到明日的日出,快进来吧!”

小癞子这才期期艾艾地道:

“你……你老……是谁呀?”

屋子里老人呵呵一笑,道:

“别问我老人家是谁,只管把我当成你的救命恩人,那准错不了。”

小癞子道:

“你救过小癞子的命?”

老者一声哈哈,道:

“过去没有,但从现在起,一直到你跟着我走,我老人家保你太平没事,这能不说是你的救命恩人?”

小癞子缓缓走进屋子里,放下竹棍,墙角他摸到个打火镰。

于是,他噼噼啪啪打着火,又燃上灯。

于是小癞子看到了个真能吓人一跳的人。

     柳残阳 》》 《血魄忠魂困蛟龙》

第四章 江南来的酒怪

小癞子一惊之下,手上油灯几乎落地,如果不是床沿上坐的老者冲他直笑,他准会大叫一声夺门而逃!

灯光下,只见这老者穿了一件灰上衣,长不长短不短的在腰上扎了一根牛皮带子,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腿膝上,左手抓着个大酒葫芦,另一手一根鸭脖子,他边啃鸭脖子边喝酒,光景是一副自在中的自在样子。

不过这老者生得可怕人,圆嘟嘟的灰面正中央,圆不溜唧地长了个大而圆的酒糟鼻子,犹似个溜圆的红罗卜搁在脸上,绕腮大胡子根根蜷曲着,中间露出一张大猪嘴,两个眼珠子红而圆,乍一看,觉得他一脸的血色全聚在鼻头同两眼珠子里了。

一寸宽的布带子把一头卷发齐扎紧,这怪老者冲着小癞子直发笑,嘿嘿地笑……

小癞子退后一步.道:

“你……你是谁?”

仰起脖子喝了一口酒,怪老者放下酒葫芦,伸手入怀一阵掏又摸,早见又是一根鸭脖子拿出来,呵呵笑着对惊愣的小癞子,道:

“拿去吧,一边坐下来啃着,这可是我远从南方带来的酱鸭脖子,在北方可是吃不到的哟!”

小癞子心想,这可怪了,怎么又是一个南方跑来的怪老头,他们怎的全找上我小癞子了?

油灯放在饭桌上,小癞子接过怪老者的鸭脖子,早有一股闷香味道冲入鼻骨。

小癞子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啃起鸭脖子来。

他再也不看怪老头的模样,因为那绝对会影响他啃吃鸭脖子的食欲。

小癞子不看怪老头,但怪老头却看着他呵呵笑……

“小家伙,我老人家说的不错吧,好不好吃?”

小癞子刹时吃光鸭脖子上的五香鸭肉,自然的双手在衣衫上擦抹,立刻又把双手缩了回来,因为他忽然发觉这衣衫非彼衣衫,如今穿的可是新的,抹上油那该多可惜。

不往衣衫上抹,小癞子把双手往口中舐,舐得怪老头又是一声笑,道:

“来,你再啃一根。”

小癞子一喜,忙又接过来道:

“你老还有哇!”

怪老头耸肩一笑,道:

“如果往后你愿意跟着我,别说是几根鸭脖子,整只鸭子也由得你撕着吃的。”

小癞子道:

“你老没诳我吧?”

怪老头面色一整,道:

“笑话,我为什么要诳你,不信我们这就上路。”

小癞子摇摇头,道:

“现在我还不能走。”

怪老头道:

“你不能走,可是舍不得你这些破家当吧!”

小癞子摇头,道:

“我要等人,等那两个人来了以后,我才能离开跟你走,现在,我可无法跟你去,虽然我小癞子打心眼里想跟你老走。”

怪老者咕嘟喝下一口酒,一抹嘴巴,道:

“你告诉我,你在这儿要等谁,说出来听听,也许我醉渔翁知道这两人,我帮你去见他们。”

小癞子心中琢磨,这个怪老头,八成又是来骗他上当的,自己千万得沉住气。

边啃着鸭脖子,小癞子道:

“不是啦,我要见的人是他们自己找来的,可不是我去找他们。”

怪老者猪唇一咧,摇头道:

“如果你要等的人不来了呢?”

小癞子道:

“不会吧。”

怪老头擤了一下大酒糟鼻子,哼的一声擤下一把鼻涕,随手往地上一甩,道:

“我把你这傻小子呀,你怎么不多想想,佟大年在这柳树村一躲几年,为的是等人,他等到了没有?我老人家老实告诉你吧,你要等的人怕是不会来了。”

小癞子心中在想,怎的这些人知道佟老爹在这儿一躲几年的?

心念间,小癞子随口又道:

“来不来是另一回事,不过我在奇怪,你们一批批的从江南赶到开封来,是怎么知道佟老爹在这儿的?”

怪老头嘿嘿一笑,道:

“你小子大概还不知道吧,佟大年中州丧命的事,如今已轰传江南,不论水旱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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