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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血魄忠魂困蛟龙-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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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于长泰早有夺权之心,飞龙寨八舵三十二船队中,于长泰暗中收买人心的事,连你我也全知道,你想想依水寒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他?”

醉渔翁终于一笑,道:

“难怪,难怪,这就是老古人的那句话,‘兄弟刀枪杀,血被外人踏’,真是一些不假,哈……”

船内的人哈哈笑,船外浪花“沙沙”响,大帆船行驶在江心中,两岸风景隐隐可见,浏览风景中举杯畅饮,应是十分惬意之事,只可惜“太湖毒蛇”石大娘婆媳二人,在周全的几次邀约中,均闭紧舱门不出来,气氛上多少令醉渔翁与周全二人心中不舒坦。

当天傍晚时分,两艘大船在南通与海门之间的一处江湾边下锚,两条大船就相依靠在一起。

这时几人又聚在一起了,依照原定计划,由“江河老怪”祈无水出面下帖,约那欧阳正上船一叙。

拜帖早已批就,祈无水立刻派出一名头目乘坐小船登岸而去。

几个老魔头也立刻在船上商量起来,谁也未去注意附近江面上出现的船,那些远自焦山就跟来的大帆船。

海门十三蛟龙,指的就是狼山十三英豪,而狼山就在海门西方三十几里处的江岸,那儿离南通最近,由于欧阳正与“翻江龙”石山二人是海门人,所以人们皆以“海门十三蛟龙”称之。

就在狼山南面的一片翠竹林中,那儿有座十分分壮丽的大庄院,单只边厢就各有二十间大瓦房,登狼山下望,只见屋宇栉比,重重叠叠,被山带水,长林丰草,果然是一处卧虎藏龙之地。

不错,这里正是海门十三蛟龙的根据地。

实际上海门十三蛟龙做的买卖是水路走镖,他们不但走长江水路的镖,甚至也在沿海一带走道,听传言,欧阳正曾率领手下众兄弟与那霸占在台山列岛的海盗们拼过命,由于水运保镖之不易,海门十三蛟龙甚少在这狼山一起围聚。

现在,狼山下的这座大庄院子里,有一大半房子是空着,江面上也只有两三艘双桅帆船,还正在装货准备送货往杭州湾呢。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闹海蛟”欧阳正与“翻江龙”石山、“浪里蛟”李大海、“海底苍龙”褚彪、“五爪金龙”牛鸣臬五人正坐在一张大桌上边喝着酒,商议如何护送三条船上路呢,突见一个部下,双手捧着一张火红帖子,匆匆进得大厅上。

“禀总镖头,外面有人送来这张拜帖。”

桌上的五人全一怔,谁也弄不清这时候谁会送来拜帖,欧阳正更是眉头一锁,伸手道:

“拿过来。”

欧阳正接过拜帖,当众念道:

海门十三蛟龙雅鉴:

明日申时正,弟在船上候驾,切盼一叙。

秦淮祈无水

欧阳正惊异道:

“怎的是这老怪?”

一旁的“浪里蛟”李大海道:

“听来语意不善,不知这江河老怪在弄什么鬼。”

“翻江龙”石山冷哼一声,道:

“这老东西怎会找上我们狼山来?娘的,他在南京找油水,我们水上做保镖,几曾与他有什么瓜葛,他今莫名其妙的找来,我看大家得防着点。”

欧阳正对那头目道:

“告诉来人,回帖来不及写,叫他回去告诉祈老,我准明日上午登船拜望。”

这时“五爪金龙”牛鸣臬道:

“大哥,明日我们还有三船货上路,我看向后延半日,我们陪大哥一起上船去,看那祈老怪在弄什么鬼。”

“闹海蛟”欧阳正摇头,道:

“不如,你同石山褚彪只管按时启碇,我与大海去就够了,祈无水再奸诈,欧阳正自信还对付得了。”

石山道:

“大哥,行事多琢磨,小心无大错,兄弟觉得明日货船晚开半日,不会耽误什么的。”

欧阳正摇手道:

“不必了,今日大伙早点歇着吧。”

由于“江河老怪”祈无水的这个大红帖子,而使得欧阳正几人也无心再喝下去,各自回房安歇去了。

这夜露水湿衣衫,万里晴空的狼山下大竹林中,忽然闪出一条人影来,细看这人一身黑色水靠,后腰插了一把分水刺,一手还拿了一双蛙鞋,幽灵般地直往江边扑去。

就在一堆石岸边,他停下身子,急急地换穿上手中蛙鞋,迫不急待地一头钻入江水中,光景是往附近锚泊的两艘大船上游去了。

细看这人,生得既瘦又矮,双目如豹似地令人生畏,扁大的鼻子下面,有一副翘翘地老鼠胡子,偶尔在他伸头水面换气时候还会露出一只大虎牙。

不错,这人就是“海门十三蛟龙”老四,“海底苍龙”

褚彪,他因不放心大哥欧阳正与李大海二人明日赴祈无水之会,就在各人回房以后,暗中来到江边,他要潜往祈无水的大船去,探一探这个老水怪究竟在弄什么鬼,因为“江河老怪”祈无水绝对不会远从南京赶到狼山来请欧阳大哥白吃白喝一顿,明敞着酒无好酒,筵无好筵,如不探个明白,终是放心不下。

两艘三桅大船并靠在一起,泊在距岸约十里处。

距离说远也不远,不过正好在褚彪下水的偏下游处,这对褚彪而言,就省却不少力气,因为江水的流动相当快速,尤其这地方已近长江口,水势也较湍急。

不过这些对褚彪而言,根本不算一回事,只不过一袋烟的功夫,褚彪正双手攀住了大船锚链,他只是稍做休息,立刻双臂运力,缓缓摸到船边。

船上十分静,连个了望的也不知到哪儿去了。

褚彪刚跨登船面,突然一声暴喝,听起来足有二十多人在吆喝。

褚彪还真吓一跳,细听声音,原来起自一间大舱,寻声找去,不由心中暗笑——

原来是两个船上的人全聚在这里赌上了。

舱顶挂了两盏灯,一块绒布上中间放了一根小竹棍,有个汉子,面前放了一个盘子,盘子上面倒扣一个细瓷杯子,原来这些人赌起单双来了。

隔着舱板缝往里细看,褚彪未发现“江河老怪”祈无水,褚彪也知道祈老怪绝不会同这些人赌的。

回头望向另一大船,靠后的一间大舱有灯光,但却没有听到有任何嘈杂声。

“海底苍龙”褚彪一手脱去蛙鞋,打着赤脚悄无声息地跃上另一大船上。

他人也才刚刚落在船板上,突闻一声喝叱,道:

“什么人?”

声音来自……褚彪头顶,头顶上一个大帆卷着,显然有人藏在帆上面。

褚彪尚在一怔之间,大舱内的灯光突然熄灭,一连的蹿出三条黑影来。

暗淡的月光下,褚彪一眼就认出拦住自己去路的白髯老者,正就是下帖请大哥赴会的“江河老怪”祈无水。

祈无水也看清来人是谁,不由一声哈哈,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竟是十三蛟龙中的四当家褚贤弟到了,我老怪未曾出迎,倒是失敬了。”

“海底苍龙”褚彪打个哈哈,道:

“祈老忒也客气,客气得令我褚彪大吃一惊,所以……”褚彪忽然看见另一边的两个魔头,话说一半怔了一怔,因为“江岸一阵风”周全与“醉渔翁”司徒大山二人正冲着他咧嘴笑呢。

褚彪面色一僵,冷冷道:

“怎么的,原来祈老竟与一阵风、醉渔翁扭成一股了,这倒是件鲜事呢!”

呵呵一声粗笑,“醉渔翁”司徒大山道:

“再鲜的事,也鲜不过你们海门十三蛟龙吧?”

褚彪一怔,道:

“什么意思?”

早听得“江河老怪”祈无水道:

“别急,有什么话明日再谈,褚贤弟既然已上得船来,也就在这儿随遇而安的住一晚,明日且等欧阳当家的到来一会吧!”

褚彪心中明白,祈老怪是要把自己留下来了,从他的请帖上只署名自己而未提及周全与司徒大山二人,当知他们来意必然不善。

褚彪一声冷笑,道:

“怎么的,二位是想在狼山兴风作浪?”

司徒大山仰头喝了一口酒,道:

“谁要造反哪?你们海门十三蛟龙保镖走道在这大江两岸与沿海一带,我们几个老头子何时扯过你们的后腿,掀过你们的台盘?”

“江岸一阵风”周全早哈哈一声干笑,道:

“褚彪,别再走了,且进舱去歇歇,喝盅茶如何?”

褚彪冷然一哼,道:

“各位可否明示来意?”

“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不急,不急,进入舱内再说不迟。”

也就在这时候,另一舱内黑影一闪,又扑过来一人。

褚彪回头看去,不由得大惊,道:

“怎么的,连这太湖老毒婆子也来了啊!”

不错,来人正是“太湖毒蛇”石大娘,她在媳妇戚九娘,与孙子石中宝二人睡下后,刚刚躺下来,突然闻听周全笑声,忙走出舱来,却发现周全三人品方形的围住一个人,这才一闪而到。

石大娘听了褚彪的话,发出一声枭笑,道:

“好嘛,说定了明日欧阳正上船来的,想不到你们海门十三蛟龙也是不守信诺之人,半夜三更的还摸上船来,一副贼眉鼠目,居心叵测。”

褚彪大怒,道:

“毒嫂子,你别他娘的尖酸刻薄,含血喷人,我问你,送上狼山的火红帖子上面,署名的只是祈无水三字,为何你等也在此地,这证明你等欺骗在先,想来必然暗中设下什么阴谋,你倒来个踢狗屁股回头一口的咬来了。”

“江河老怪”祈无水道:

“误会,误会!虽说请帖上由老夫署名,但却是我们几个老骨头的诚意,反正请的是欧阳正,由我一人署名也不算错吧?”

褚彪道:

“不但是错,而且错得离谱。”

祈无水面色一寒,道:

“怎么说?”

褚彪不卑不亢的道:

“江面上混生活的人,哪个不知道你们这几个老魔头的,啃天吃地不算,差一些没把大江闹个底朝天,如今你们竟然合穿起一条裤子的找上狼山来,我的儿,这还会有什么好事干的。”

“江河老怪”祈无水道:

“不错,是有一桩小事情要来请教,不过那得等到明日欧阳正来了才知道,现在,只怕你褚彪也不会知道。”

祈无水心中早想清楚,当年依水寒如果把那东西交给欧阳正,必然也是十分秘密,当然,欧阳正也绝不会对第二人讲的,褚彪又怎会知道的?

再说现在把事情讲明,万一褚彪冲出去把事情向欧阳正说明,则欧阳正必有防备,事情也就难办了。

突听得司徒大山道:

“褚彪,光棍不吃眼前亏,你既然是来了,何妨大方些进舱去,也免得彼此伤感情。”

冷笑一声,褚彪道:

“海门十三蚊龙同你们有什么感情可言。”

他一顿又道:

“既然各位不愿说出来意,而我褚彪又看出你等的来意不善,现在彼此之间已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地步,我又何必同你等共处一舱闲话家常……”

他“常”字出口,横身冲去,分水刺已撩起碎芒点点,快疾无匹的挥向正在仰面喝酒的“醉渔翁”司徒大山。

粹然的发难,褚彪的分水刺直往司徒大山那个酒葫芦上挥去,而令司徒大山塌肩弯腰,忙把酒葫芦以肘护着,右腿一弯,左腿疾扫而出,口中厉叫道:

“我的酒葫芦!”

不料褚彪就是要他这样。

这样子他才能腾身而起的自司徒大山头顶越过去。

果然,司徒大山在左脚扫空中,早叫道:

“我上当了。”

“扑通”一声,褚彪一头钻入江中,水底下他可不敢怠慢,急急地把一双蛙鞋穿在脚上,一口气潜了半里远才露出水面换口气。

褚彪十分清楚,大船上的几个老魔,哪一个的水下功夫也不比他差,如果在水中被他们几个围住,自己绝对难是他们对手。

换了一口气,也是褚彪的一次大喘气。

从水面上望向远处,大船上隐隐约约的还站着几个人,光景是一个也没有下水追赶,倒是令褚彪大感意外。

原来褚彪一跃而起的时候,早觑准了司徒大山那副笃定的在喝酒,那是他下手的唯一绝佳机会。

褚彪腾身空中尚未落入江中,“江岸一阵风”周全横里伸手探去,差半尺未抓住褚彪一足,他本想跟着入水的,但觉褚彪穿的一身水靠,手中又是分水刺,自己如果愣头青地追下水,他们几个船上看热闹,如果擒住褚彪,自然是面子十足的光彩万分,万一反被褚彪所乘,自己可就太划不来了。

是以周全的双足已站在舷边,都未再入水去追,回头抱怨司徒大山,道:

“你这个老酒鬼,当真误事,什么时候不好喝,偏在这节骨眼灌马尿。”

“太湖毒蛇”石大娘也沉声道:

“捉住褚彪,无疑可使欧阳正低头,大好机会又平白地丢掉,真是可惜!”

司徒大山摇摇头道:

“算了算了,就等于姓褚的没来好了,我们还是早些安歇,明日我一定约束自己少喝几口酒,如何!”说完,径自回舱内去了。

隔着船舱,“江河老怪”祈无水高声喝骂,道:

“王八蛋们别再赌了,都去歇着了,不定明日还有一场拼斗呢!”

就在他的喝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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