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脂蝶之央楠篇-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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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脂蝶之央楠篇》
作者:苑琅
序
仍是那一个烽烟四起的年代,仍是那一个传奇般的帝国。它在旭阳东升的地方随那朝阳一同跃起,它有在那夕阳西沉的地方随那残阳一同泯灭。于是,在那本亢长的史书上篆下浓重的一笔,便再也寻不到丝毫痕迹。
可是,即便是如昙花一现,佑玄帝国--这个史书上唯一的一个统一天下的存在,仍会在它曾经刻上烙印的这片土地上成为年长的人们教育后代的极好实例,只因“一统天下”这个诱人的名词早已与那个帝国紧紧相连,只因人们所憧憬着的英雄在那个帝国里比比皆是,只因除那史书上粗糙的几笔勾勒出的佑玄帝模糊的双眼所及之处便成国土外,再没有哪个王能如此傲气地俯视众生。那些王,追逐着佑玄帝的影子,却仍要为自家疆土的进一寸或失一寸愁白了头。
本来,这个故事应该发生在那个传奇之中,为佑玄帝国添上一抹不咸不淡的衬托,或是在那本佑玄帝国英雄传中加上那么一篇可有可无的小谈资。然,命运的转轮似乎不甘于寂寞,偏将一切降于百年之后,这个故事的淡淡星光才不至于轻易被佑玄年代的璀璨所掩盖,得以在黑夜中增添一点迷人的烁。
于是,这一切,便发生在了佑玄帝国灭亡后125年天下多分的年代里。
第一章 央楠商儿
央楠国是众多小国中历史较为悠久的国家了,这并不是因为央楠国的王治国有多么英明,也不是央楠国的臣做事有多么的鞠躬尽瘁,只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甚至与它相邻的国家都在几十里之外,土地又不是特别肥沃,地势较为平缓,几乎没有什么天然屏障,易攻难守。
这样一个国家堪称鸡肋,让其他许多好战国食之无味。所以被称为最容易易主的央楠国竟在这样一种微妙的牵绊下得以至今延续了113年。
央楠国境内。
街道交错,市集商店皆是颇显繁荣,刘豪作一身小二打扮,站在工作的客栈内往青石大街上张望着,瞧准了哪个商贾衫染风尘意欲休憩的就热情地往客栈里带。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刘豪拽过搭在肩头的毛巾胡乱檫一把脸上的汗水,呼出一口浊气,马上又要堆起笑招呼那些茶客,然后耳边就又传来了茶客们的议论谈话。
“喂,你听说了吗?那位大人的小公子出生了。”
“听说了听说了,好象是三夫人的儿子吧,这次那位二夫人一定会被冷落吧。毕竟除了已故的大夫人生下过大公子外,相国府还没有哪位夫人生下过男丁呢。偏那大公子又不讨相国大人的喜,那大人大概会直接把继承权都给了那新生婴孩吧。”
“真的,那样那个大公子还挺可怜的。”
“可怜什么,我听说那个大公子不务正业,吃喝玩乐,还调戏良家妇女咧。”
“你那算什么,我听说那大公子无恶不作,奸淫掳掠,好象还在外面留了种啊。”
“什么,那公子不过十几岁吧,真是个大新闻,我再去听听……”
刘豪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可是这些世事却是看得通透。能不通透么?呆在这最是消息流通杂乱的客栈里当了几年的小二了,什么荒唐事没听说过,再说了,这些流言蜚语大多是那些人自个吹的牛皮,过个两三天也就破的破散的散,谁会放在那心上啊,因此刘豪也纯粹当个有趣听听,可是偏偏就有人把它当回事……
古商儿坐在客栈的一个角落里,满耳是那位什么相国大公子的流言,眉头不由又皱紧了些。自从她奉师父之命下山历练,几天以来,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人的“事迹”了。什么杀人放火,豪抢掠夺,数不胜数。从未离开过师门的古商儿自小就被灌输为民除害,邪不胜正等等的思想,自然听不得这样为非作歹的人随便作恶。手往配剑上一摸就想过隔壁桌问个清楚。可临下山前师父的一句话直直地撞进脑海:“商儿,你行事卤莽,无论做什么之前定要三思啊……”
无奈,古商儿一手按着配剑,另一抬起的手渐放了下来。尽管她的脸被角落的阴影覆了大半,但仍可感觉得到她心中的不悦正随着那一句句的议论越发的强烈。古商儿忍了又忍,按着配剑的手背爬满了青筋,心里居然连她师父老人家的口头禅都念上了。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可惜人是有忍耐限度的,特别是古商儿这样暴躁的人,自制力实在有限。在隔壁桌说到那个大公子强占民宅时,古商儿的怒气也冲破了临界点,达到了史前最高点。她紧握的手一下锤在了桌子上,突兀的闷响让客栈刹那间静了下来。
最开始古商儿进这客栈时刘豪就注意到了。看她的衣着飘逸中带几分女子娇媚,虽是戴了个斗笠黑纱的遮了相貌,也知道是个出色的少女,所以刘豪就多看了她几眼,这一看不要紧,却是换来了古商儿的凌厉一剐,啧啧,那狠厉的视线虽隔了一层遮脸黑纱,仍让刘豪脊背寒气乱窜,心里发怯,乖乖,这可是个惹不得的毒辣女人啊,虽说咱看她的眼神是带了那么一二分无礼……刘豪不敢多造次,干小二这行的最要紧的不是服侍得周到不周到,看人脸色办事的本领才是看家的啊,于是刘豪也就这么记上了这位坐在角落里的瘦小女子,连奉茶都差了另一个店小二,自个儿躲远了干活。现在看到古商儿弄出这么一动静,也像其他人一样扭头惊奇地看着她,只见她一手挑起放在了桌面的配剑,直直地就向隔壁桌聊着相国府八卦的陈易走去。
陈易正聊得开怀的,脸上的小胡子随他那张张合合的嘴一抖一抖的。忽地感觉到四周静了下来,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材干瘦矮瘪的少女戴着蒙面斗笠站在了他身后,还没出声,那少女就举起短瘦的臂膀,粉嫩的手捏着戴在头上的斗笠,这时陈易看着她的手才知道,不是这女人身材矮小干瘦,而是这……这明明还是个年且十三四的小女孩嘛!果然,古商儿把斗笠摘下,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掐的脸!?
对,古商儿,现龄十三,长了一张极其符合年纪的幼颜。如水星眸,娇巧小鼻,粉润翘唇,略微鼓胀的小脸因愤怒而染上红霞,扎了两个小髻的齐肩小碎发中还绑了几根长长的红绳,系成一束垂在一边,随着她的迈步飘来扬去,绣了几朵茶花的束腰短袍更衬得她活泼好动的小儿天真,着实是一个让所有女同胞们极易散发母性光辉的……小女娃。
客栈里的众人一瞧,除了对古商儿带着剑感到怪异外,无非就是感叹一下这粉雕玉砌的人儿过几年会出落得多么标致,都没将这所谓的“哪家小孩闹脾气”放在心上,一扭头又继续刚才的动作了。客栈又再一次热闹了起来,仿佛刚才的静谧不过是人的错觉。可刘豪仍注意着那边的发展,不为别的,就冲刚进客栈时古商儿瞪他那一眼,就自觉这女娃有什么过人之处,就算是方才见了她的幼颜知道这不过就是个毛头孩儿,就是不敢有什么看低了她。一个普通小孩能有那样压迫的气势?说实话,他刘豪还真没见过,这回倒是要瞧个真切罢。
古商儿径直走到陈易面前,开口就问:“你们说的那相国大人的大公子一般在哪?”口气虽傲,但还不到得罪人的地步,毕竟没什么人会和小孩计较。只是,怎么她的话说得那样咬牙切齿啊,好像有些……滑稽?这小女娃还真可爱啊……
估计古商儿知道她费力装出来的高手气势(古商儿认为正义之士都应该像英雄故事里描述的那样有一股飘尘出仙的气势……估计这娃故事书看多了)被陈易理解成了那样会立刻拔出剑来……哦,不对,起码刘豪这精明的店小二能感觉到她古商儿所谓飘尘出仙的气势。
陈易笑了笑,小八字胡顺着嘴角的弧度往上挑了挑,露出几丝奸诈的意味来,他瞧了瞧古商儿稚嫩的小脸,摇头道:“小娃儿不要去问这大人的事了,快回家去吧,这外面坏人多着呢……”
这一说惹急了古商儿,全身压抑的怒气泄了些出来,刘豪再一次后背生凉,看向陈易的眼神还捎带上了几分同情。古商儿一把揪住陈易的衣襟,沉着声又重复了一遍:“你们说的那相国大人的大公子一般在哪?”说着扯住衣襟的手紧了些。
“这……这小女娃怎么这样。”坐在陈易旁的人有些惊讶,想过去扯下古商儿的手,刚伸了一半,就听陈易嚷道:“别……别用力……我……我说……我说啦……在相国……相国府吧……”
古商儿手一甩,陈易身子一下子松了下来,可脸上显然是惊恐的,连八字胡子也撇了下来。
他还没来得及平复一下自己上冲的血气,古商儿淡绿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客栈门前来往的人群里了。
“喂,老陈,你没事吧?怎么好像怕了那小女娃似的……”坐陈易对面的大汉刚才还来不及做些什么,现在只好问问怎么回事了。可回应他的,只有陈易粗急的喘气声,和他衣襟对下的脖子上,红得泛青的淤痕。
“这……什么样的人啊……”刘豪耸耸肩,管他个什么厉害角色啊,咱小二照样做,日子照样过,只是那陈易可能要受一阵子惊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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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一座座碧瓦飞甍,古商儿灵巧得像只飞燕,只留几撇淡淡的嫩绿残影在半空划过。偶尔有行人仰头,也只会以为哪只翠色小鸟调皮的影儿晃花了眼。几个起落,古商儿便站在了相国府的院落里。
相国府院落众多,据说每个院落风格迥异,各具韵味,常常使人迷醉不已。然而古商儿所在的这个院落,离相国府的主要楼宇较远,可别说什么小桥流水,碧树落花了,这里根本就像从未雕琢过的林野:十几棵不知名的树覆盖了这院落的大半空间,四处都是山间小路般的简单泥泞,如果说这里有什么人工痕迹的话,就只有班驳树影下随意摆上的几张石桌石椅了。与其说这里是花园,不如说是林木茂茂的野外,当然,详细地说,是放了几件休憩物事的野外小林。
古商儿也不觉奇异,她本来就在师门长大,而她的师门就坐落在山中丛林里,生活环境都是不经修饰的自然山水,在这小花园中反而有股莫名的亲切。也不容她多想,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握着配剑的手再紧了紧,秀眉又皱。突然,一丝异样让她精神一颤,武者的直觉清晰地触动她的神经。
有人!
古商儿紧盯那片树丛中最为茂密的绿荫,敏感的直觉告诉她,那树上有人,不再多虑,古商儿急躁的性格决定了她是个行动派,她一个翻跃,在空中扯出了一个极美的划痕后,人便稳站在了那棵树纵横枝干的横梢上,微偏过头。
也许古商儿没有偏过头去的话,故事的发展应该就会平淡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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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粗略地瞥了一眼,古商儿的心就狠狠地撞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那个人就这样侧躺在几根交错的粗枝上,姿势极其随意,一头青丝长而柔润,仿佛是润了蜡的黑绸散落在枝叶之中,被向上延伸的树枝撩起几缕随那轻风纷纷扬扬,衬着沾了露的绿叶说不出的媚人;凝脂白瓷般的脸还有些稚气,泣血的薄唇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竟如未涉世事的孩童般纯真,挺直的鼻像是最细嫩的雕塑师的手轻抚出来的,敛起的睫子浓稠微翘,似乎染了水光,莹莹地折射出迷人的淡晕;稍稍蜷起的身子松松地披了一件黑袍,露出里面纯白的里衣,黑中白令那纯色有些刺眼,却及不上他裸露在外的肌肤透明似的晶莹,偏偏整件长袍没有丝许点缀,连平常人们习惯在衣襟上绣的小花纹都没有,明明这样的朴素,这妙人儿却丝毫不见减色,隐隐还泛出了些许懒意;初夏的日光都对他特别地眷恋,片片橘光被叶间的缝隙切得细碎,小心翼翼地投到他安详的睡颜上。佳人似画,眉目绝美更胜女子,可是眼前的柔美容颜却是一位少年。
好、好漂亮的人。古商儿脑里少得可怜的理智在那一瞬被震撼哄散了,不自觉地,她轻轻地蹲了下来,如果她有注意,古商儿一定会惊讶自己的动作竟能如此地轻柔,这好像不适合她火暴的性格。她颤着伸出手去,手指碰了下那人儿绝美的脸,只觉的指尖一阵触电似的酥麻,才惊觉自己的举动是多么大胆,忽地迅速地把手抽了回去,脸上火辣地烫,喉咙像是压了千斤大石,压抑得心不住地狂抖。古商儿有些怕了,即使是在琪颜林里独自历练时浑身浴血也不曾有过的紧张这时蓦地涌了出来,只是眼前的俊颜让古商儿难以控制地被吸住了视线。
时间凝住了,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古商儿看见,眼前注视着的这个人,那凝了银光的睫子颤了颤,渐渐地,拌着古商儿闷鼓般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