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孤鹰-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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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红公主微微的一笑道:“侄女只是听命家父,当不得你老夸奖了。”
古不怪笑了一笑,道:“丫头,你爹最近大概对震天殿的事,已经不大管了吧?”
红红公主似是吃了一惊,但瞬即笑道:“古老,家父虽然管事不多,但对武林之中的大势,却依然十分关切,否则也不会再有明日之会了。”
古不怪笑道:“有道理……”
他忽然向郝娇娇道:“小子,这回你见到了亲人了!为什么不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呢?”
郝娇娇故作苦笑道:“古老,晚辈自离娘胎,就失恃失估,自己身世,也只是师长告知,这亲人两字,在晚辈听来可真是耳生得很……”她这等回答,倒是大出古不怪意料之外,不但古老意外连红红公主也不禁为之一愣。
她秀眉一扬,笑道:“孩子你怎么了?有些愤世嫉俗么?”
郝娇娇道:“晚辈倒未愤世嫉俗,只是据实说话而已。”
她在称呼上只自谦晚辈,叫红红公主听来越发的不受用。
不过红红公主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笑道:“孩子,你太偏激了……”方必正忽然笑道:“公主,萧兄由于身受之惨,心情上不太平稳,也乃是人情之常,尚盼公主莫要见怪才好。”
红红公主笑道:“我怎会怪他呢?”话音一顿,向古老道:“古老,这酒可是陈年佳酿,你老多喝几杯吧?”
古不怪大笑道:“不错,老夫果然要多喝几杯……”话音一顿,向郝娇娇道:“小子,你的那位跟从之人要不要也找他进来喝一杯?”
郝娇娇笑道:“这等所在,岂是他们可以入内?古老,我看免了。”
古不怪大笑道:“对!他果然不应该进此花轩,丫头,交代人给他送点酒菜去,叫他到那花阴之下饮用吧!”红红公主笑道:“晚辈遵命!”
她话音一顿,立即转身叫那身后的丫头送些酒菜给在外面等候的萧剑寒。
×××
萧剑寒此时在外面花阴之下,一人独酌,倒也十分自在。由于他十分沉着,故而他心中纵有着急之事,别人也看不出来。其实,他此刻心中就是十分着急。
“震天殿”内院的门户,他连边都摸不着,要他能找出什么特殊的门户,萧剑寒可就为难了。
起初,他们倒是计划着想将那轩外的侍女,或是守卫之人,暗中制住,逼其说出战老人的所在。可是,此刻看来,这条计划已形同白费。原因是这敞轩之外,根本无人把守。
萧剑寒对着盛放的酒菜,一杯在手,极力深思。
他目光很机敏的扫视着眼前这一片花圃。
此时,他听出轩内的几人,正在谈着明日可能有那些武林高人来此之事。看情形,倒是相当融洽。
萧剑寒暗想,看他们这等谈得投机的情状,大概这一顿酒菜,至少也得吃到三更以后。
淡淡的月光,在云层中幌来幌去,花木树影,却正在微风之中,摇动着宛如鬼魂一般,使人不寒而惊。这等情况,照说对着萧剑寒应是并无影响。但是,实则不然。
萧剑寒的心头,忽然掠起一丝惊讶之感。
他觉得有些奇怪,不禁暗中起了警惕,手中虽然依旧举杯小饮,但他双目却己不再呆注一处。
这份奇异的感觉,来得十分突然,他仿佛意识到在他的四周,有着不少人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剑寒心念电转,暗中失笑忖道:“如果这四周真的有人,我若不能发现,那我还能称为二圣的传人么?萧剑寒一念及此,不禁豪性大发。
他心智一宁,暗暗运起“天视地听”玄功,默察身外十丈方圆的一草一木,一花草的动静。突然,他暗暗地地撇嘴冷笑了。
敢情他已察觉出在那五丈以外的花业之中,有着极其低微的呼吸之声。
萧剑寒缓缓放下杯筷,装作无聊之态,负手向花圃之中行去。
他东瞧瞧西看看,然后,才走到那株花树之下。蓦地,他右手一挥,弹指发出了一股无比的劲道。
一声闷哼过去,萧剑寒不禁失笑自语道:“在下岂是那等容易欺骗之人……”拔开花丛,探身望去,只见一位黑衣劲装的老人,扑倒在花业中。
萧剑寒冷冷一笑,身形快得象闪电一般,绕着这业海棠以外的十丈方圆,兜了一个大圈圈。
直到他肯定,这附近再无理伏之人,他才到那扑倒在地的黑衣老人。
萧剑寒抖手制住了那黑衣人腿上的两处穴道,反手一掌拍开他先前被自己以弹指神功点死的重穴,喝道:“尊驾如想活命,最好不要大声喊叫!”
那黑衣老人皱了皱眉,冷哼道:“阁下身手不弱,心机更是过人,老夫看你不象仆从,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装作仆役模样?”
萧剑寒料不到对方居然在被擒之后,还出此言,他迅快的觉察到,这人的身份,在“震天殿”必然不低。
萧剑寒思念至此,嘿嘿一笑道:“尊驾胆力过人,想必是很有身份的人了?”
他不等对方说话,忽然压低嗓音道:“尊驾不要想有人来救你,懂么?”
黑衣人冷哼道:“阁下点了老夫穴道,究竟意图何在?”
萧剑寒冷笑道:“区区很奇怪,尊驾躲在这花丛之中,又究竟为了什么?”
他们两人,竟是针锋相对的质问起来。
黑衣人双眉一扬道:“此乃老夫巡地,老夫爱在哪儿,就在哪儿,用不着你这听人差遣的人多管闲事,赶快解开老夫穴道,否则,老夫手下人到来,你这娃儿就有得苦吃了。”
语气之中,充满了威胁!但是,萧剑寒又岂会被他所吓倒?萧剑寒淡淡一笑道:“尊驾把区区当作三岁小孩子么?”
黑衣人道:“老夫说的全是实话,阁下不听,等到老夫手下到来,你就后悔莫及了,如果你想不替你主人闯下杀身大祸,赶快解开老夫穴道,老夫念你年幼无知,不予计较便是了。”
萧剑寒听得噗嗤一笑道:“尊驾越说越幼稚了。区区如果是害怕闯祸,这“震天殿”区区也就不敢进来了,尊驾最好少再发此言论。”
黑衣人闻言皱了皱眉,一语不发。
萧剑寒笑容未敛,低声道:“区区要问尊驾几句话,尊驾可肯照实回答?”
黑衣人冷冷道:“什么话?老夫不高兴就不会回答!”
萧剑寒笑道:“尊驾只怕眼下并无不高兴的自由了。”话音一顿,又道:“尊驾如果不想吃苦,最好就是乖乖回答。”
黑衣人冷笑道:“老夫也不是被人吓唬大的,阁下心里应放明白些。”
萧剑寒微微一笑道:“区区不明白,也不会动手制住尊驾了。”
黑衣人怔了一怔道:“阁下要问的是什么话?”
萧剑寒道:“很简单,区区要见那剑掌天王。”
黑衣人听得脸上神情大变,但接着却是嗤嗤冷笑不已!
萧剑寒倒并不觉得诧异,他依旧用那付笑容道:“尊驾为何发笑?这并不值得笑吧?”
黑衣人没有答话,依然在笑。
萧剑寒忽然伸手拍了那黑衣人一掌,笑道:“尊驾还觉得好笑么?”
那黑衣人的笑声,在萧剑寒一掌拍下之后,立即变成了惨嚎。敢情这一掌,萧剑寒用上了阴功。
黑衣人额上的汗珠,一刹间宛如暴雨般向下滴落,但他却仍然没有开口向萧剑寒吐半个求饶字句。
萧剑寒冷哼了一声道:“尊驾倒是有几根挺硬的老骨头。”
也许他觉得黑衣老人己然有些支持不了,话音一顿之际伸手在黑衣人的命门穴上按了一按,又道:“那‘剑掌天王’住在何处?尊驾说不说?”
黑衣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但却又不肯求饶!是以,萧剑寒话音一顿,他依然不曾答话。在长长吸了一口气之后,只瞪着萧剑寒一眼,忽然闭上了双目。
萧剑寒倒料不到此人如此顽强,剑眉一皱冷哼道:“尊驾再不说出‘剑掌天王’下落,恕在下也不再对尊驾客气了。”右掌一扬,又待拍下。
那黑衣人双目忽告暴睁,喝道:“且慢。”
萧剑寒本来就没打算真拍下去,闻言立即收手,笑道:“如何?尊驾可是愿说了?”
黑衣人冷冷应道:“阁下找那‘剑掌天王’作甚?”
萧剑寒冷笑道:“这是区区之事,尊驾不必过问。”
黑衣人皱眉道:“明日大会之上,天王定将出现,尊驾何不等到明天再去要那天王呢?眼下就是老夫告诉了你,只怕你也不容易见到天王……”萧剑寒冷笑了一声道:“见到与否,不劳尊驾费心。只要尊驾说出天王住处,区区自是有办法见到……”那黑衣人冷冷一笑道:“阁下口气不小,你可知道天王驻席之处,警戒之严,不下于北京城内的大内么?”
萧剑寒淡淡一笑道:“纵然真是大内,区区也自有过关斩将之方!尊驾但先说出天王所在,其他一切,不劳费心。”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道:“阁下真有这份能耐?”
萧剑寒冷笑道:“区区时间不多,尊驾再好少再拖延。”
黑衣人忽地一笑道:“老夫告诉你天王寝室之后,阁下又将如何处置于我?”
萧剑寒早知他有此一问,闻言笑道:“改点尊驾穴道,天亮之际,自会有人发现了你……”黑衣人点了点头道:“老夫权且相信阁下一回。”话音一顿,又道:“那天王寝宫,乃是在这片花圃的后面,越过一处翠谷,离此约莫五里左右的一栋茅舍之内。”
黑衣人话音一落,萧剑寒双眉顿时一扬,笑道:“尊驾这话叫人难以相信。”
黑衣人一怔道:“阁下不肯相信,老夫也无可奈何。”
萧剑寒冷笑道:“贵殿主人为何放着高楼大厦不住,却要独自寄居茅舍之内?这层道理,在下似是有些想不明白。”
黑衣人冷哼道:“战天王行事,又是世俗之人所可推想,阁下如是不信,那就不必去的了。”
萧剑寒剑眉一拧,笑道:“多谢尊驾指点。”一拍手,将那位黑衣老人放在花丛之中,就待离去。
黑衣老人忽地低声道:“阁下就这么前去?”
萧剑寒笑道:“怎么?区区莫非还要令人鸣锣开道而去吗?”
黑衣人道:“尊驾虽然不必鸣锣开道,但至少也该留心一下你自己的性命,那天王寝宫,四周埋伏重重,尊驾居然一字不问,就贸然闯去,足见阁下到底还是年纪太轻……”萧剑寒听得失笑道:“这倒有劳尊驾费心了。区区连活人都不怕,试想那些什么机关埋伏,只不过是人力所为,区区又何惧之有?”话音一顿,又道:“但尊驾这番用心,区区依旧感激……”一转身,向花圃的后方行去。
突然,那黑衣老人低声道:“尊驾年纪很轻,但不论人品武功,都令老夫大为折服,如是尊驾留下名号,老夫也不愧泄此机秘了。”
萧剑寒突然闪身而回,低声道:“老丈的名号,可否先行见告?”
原来他在这位黑衣老人的口中,听出了一点苗头,是以他去而复回,要问问黑衣老人名姓。
黑衣老人闻言一叹道:“老夫钟平。”
钟平?萧剑寒大大吃了一惊,脱口道:“尊驾是华山长老‘乌梅老人’钟老么?”
黑农老人低叹道:“不错,老弟是谁?怎知老夫匪号?”
萧剑寒道:“区区名姓,恕我暂时不便相告,但钟老为何不在华山纳福,竟然来此‘震天殿’作一名爪牙,委实令人不解得很……”“乌梅老人”低声一叹道:“大势所逼,老弟莫要见笑。”
话音一顿,又道:“那竹篱茅舍,乃是险恶之地,老弟前去,可得当心一些才好。老夫身不由己,恕无以为助了。”
这位华山长老的闪烁言谈,不禁使萧剑寒戒心大起,他知道自己即将前往之地,必是一处甚为关键的所在。
如是钟老人不曾诈哄自己,则那座茅舍若非自己外祖困居之所,也将是这“震天殿”中的发号施令所在。因之,他低声道:“多谢钟老关照,区区尚能自保。”
说话之间,本待要伸手解开“乌梅老人”穴道,但他忽然之间,觉出有些不妥,笑了一笑,又道:“钟老,区区本应解开尊驾穴道,但此时此地,区区不得不多用上一点心机,得罪之处,尚祈见谅……”他改拍了钟老人的一处麻穴,一个时辰之后,就可自解。这对钟老人而言,自是十分感激。幽然一叹道:“老弟,老夫深望老弟莫要涉险……”萧剑寒笑道:“不劳挂齿,区区如无意外,明日当有再会之时。”身形一转,贴地飞了出去。
这一手“蛇形”神功,只看得“乌梅老人”笑了一笑,自语道:“莫非他是齐老人的传人么?”
×××
萧剑寒疾弛如同闪电,眨眼之间,业已越出花圃。
他奇怪的是,这一路之上。并未见到有人拦阻,也没遇到一处设有机关消息,花圃尽处,果然是一片青翠的竹林,映着淡淡的月色,那竹林之中,赫然露出一角茅舍。
打那茅舍右侧的窗棂之中,此刻正透出一线昏黄的灯光。灯光洒在竹影之中,令人顿起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