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春 作者:大爱非攻(起点大封推vip2014-09-03完结)-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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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傅春儿私心里也觉得两成干股有些狮子大开口了,但是如果不这样,如何才能把老曹后面那位“长辈”给震出来呢?
果然,过了两日,老曹便过来相请傅老实与傅春儿,说是曹家老太太相请,邀傅家父女过去相商,地点在庆升茶楼。到了庆升,老曹就请傅老实在外间相候,自己陪傅春儿进去见自家的那位“老太太”。
傅春儿从不曾进过这个时代的茶楼,从不晓得这些茶楼与后世鼎鼎大名的茶社有什么区别。她进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时代的茶楼还真的只是“茶”楼,主要是供人喝茶聊天谈事的,其实只能算是“茶座”。茶楼外间大堂里,不少散客坐在席间,品茗谈天,这里还有一爿是专门辟给女客的;而往里间拐过去,却是一个个雅间,甚是雅静清幽。
老曹将傅春儿带至一间雅间,对她说:“我家老太太不见外男,所以只能请令尊在外间等着了。我且先出去望望,陪你爹说说话。我们‘老太太’甚是和气的,傅姑娘见到就知道了!”
第八十八章 真的要叫这个名儿?
雅间之内眼下还没有人,但是雅间里的大圆桌之上,却已经放着两盏清茶,腾着热气。傅春儿探头去闻了闻,只觉得较之前两天在震丰园吃到的茶是要好上太多了。
“怎么样,这茶?”身后有个人推门进来,却是个男子的声音。
“仇爷?”傅春儿又惊又喜,她突然明白了,原来仇小胡子才是老曹背后的那位“长辈”,他不是在帮里被叫做“小爷叔”么?
“我可是守信过来广陵城开铺子了,小丫头,你要几成干股都可以,但是一定要帮我做几样上好的点心!”仇小胡子笑嘻嘻地进来,坐到了傅春儿的对面,也端起杯子,饮了口茶,说:“这茶不错。小丫头,你不是上回提过安徽的魁针与江苏的龙井么?再过几日等新茶上了,你记得提醒一下老曹,我们漕帮,别的不一定做得到,兄弟们各省之间带些货品,倒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傅春儿低下头去喝了口茶,心想:果然是漕帮。
仇小胡子看了看傅春儿,又说:“小丫头,前几**家铺子出事,把你给吓坏了吧!”
可不是么,傅春儿回头想想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眼圈微微有点红,点了点头,心道自己出来做小本生意就是这般不好,本小利薄,扛不住事儿,眼下若是真能与此人合伙,风险怕是真的要小了好多。仇小胡子见她的样子,心中便涌起几分怜惜,可是咳了几声之后,还是严肃地说:“在广陵开的这家铺子,本钱是帮中出了大头,我自己出了小头。小丫头,你可千万不能把这铺子搞砸了,让我在帮中丢人啊!”
“这个自然,”傅春儿重重地点头,又说,“仇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其实不想占那么多干股的……”
“么得事,”小胡子只说,“你其实是想看看老曹背后到底是谁吧!才两成干股,我原以为你会有魄力再多要点的。”他嘻嘻笑道:“两成就两成,这个我还是做得了主的。给你的干股多一些,你也会多上点心是不是?”
傅春儿听了这话,笑逐颜开,她终于可以在这个时空里大展一番拳脚了,最开心的是,还是用的别人的本钱,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么?她站起身,朝小胡子深深一躬,道:“这次仇爷援手之恩,大恩不言谢,我一定会好好用心,来回报仇爷的。”
仇小胡子大手一挥,说:“我会吩咐老曹,店里的大小事务决定权在你,外头的事务由他来跑。不过老曹在不少地方都开过食肆,他要是说得有道理,你也不妨听听。主意你自己拿就是了。回头你就和你爹娘说一声,就说要看着你家这两成干股,每日多来铺子里跑跑便是。”
傅春儿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有一件事,我还不曾问过老曹,这间铺子,你打算开成什么?馆子?点心铺子?还是什么?名号想好了没有?”
傅春儿吃了一惊,说:“这个也可以由我来定?”
小胡子笑道:“当然了,刚才爷都说了,你以为爷会说话不算话不成?”他将茶杯拿在手中把玩了片刻,道:“但是爷听听你的想法总是可以的吧!”
傅春儿去拜见曹家老太太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便自己从里面雅间出来,找到傅老实与老曹,对老曹说:“曹伯伯,老太太说家中还有事,要回去了,请你过去呢——”
老曹闻言大喜,便朝傅家父女拱了拱手,“傅兄弟,傅侄女,我自去照顾我们家老太太了,铺子的事情,想必‘老太太’已经跟傅姑娘说过了,曹某人明日再来与傅兄弟相商。”说毕匆匆而去。
当晚傅春儿在家中详细陈说了一遍,傅老实与杨氏两个,听说“曹家老太太”竟尔同意了自家要占两成干股的提议,都是有些吃惊,傅老实二话没说,便答应了由傅春儿经常去铺子里看看的请求。
傅春儿说到最后,有些犹豫地对傅老实与杨氏说:“新铺子的名字曹家老太太已经定下来了。只是老太太还没有想好后面是’花局’还是’茶社’两个字。”
杨氏瞥了一眼傅春儿,说:“还是茶社比较妥当吧。”她掩住了没说出来的话是,“花局”难免令人遐思无限,从此花想到彼“花”。广陵城中做这种营生的实在也不算少,要是真让人误会,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杨氏接着又问:“那茶社的字号呢,定下来没有?”
“富春茶社——”傅春儿脆生生地答道,接着蹭到杨氏身前,撒娇卖好地对杨氏说:“春儿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人家老太太就说好,说是挺吉祥大气的,一定要使这个名儿。人家老太太大约是不知道春儿也叫这个名字嘛!”
她说的确实是实情,这个名号一报出来,仇小胡子也拍案称好。然而傅春儿自己却犹豫了,前世里的那个“富春茶社”实在是盛名在外,她自己就这么红果果地顺手牵羊拿过来用,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胡子见傅春儿犹豫,便开口相询,说:“怎么,小丫头,这么响亮的名号,你还舍不得用不成?哦,我知道了,这个字号,重了你的名字了吧!”
傅春儿一怔,但想仇小胡子总有办法打听到自己名字的,知道也不稀奇。小胡子打了个哈哈说:“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总不能跟仇某这个老粗相比。只是,小姑娘,这名号都已经被你想出来了,你不轰轰烈烈地将它做成个百年名店,世代传承,不是也太过对不起这个字号了?”
也对,傅春儿被仇小胡子这么一说,胸中豪气陡升——偌大的广陵城,如果缺了富春茶社,是不是才真的是憾事一件呢?
见到傅春儿面上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仇小胡子面上的小胡子一耸一耸,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回想到这里,傅春儿便热切地望着杨氏,看她怎么说。杨氏这回却没有固执己见,说:“既然不是咱家自己开的铺子,真的重了名号也没什么。这字号原是挺好的,咱今日拦得下行曹的,明日也拦不下姓王的姓赵的——”杨氏说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傅春儿,而傅春儿则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只是,春儿,你莫要将开茶社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这回虽然不是咱们家自己的本钱,但是人家于我们傅家有大恩,还送了两成的干股在里面……”杨氏说到这里,忍不住抚了抚太阳穴,似乎有点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有点晕的感觉,“春儿,人家的事情你可千万要想对咱家自己的事情一样上心!”
“至于家里,你倒不用担心。在人家的’茶社’开始有分红之前,爹娘算过了,家里的银两还够话,爹娘也不会只干坐着,我们都会想办法补贴家用的。”
就在傅家与老曹那边议着新铺子的这段时间里,沈舟头上的伤与身上的烧伤,在傅家人的照料下,也渐渐好了起来。傅老实每隔三日,就会到大德生堂去,为沈舟抓药。又过了十余日,新铺子那边过过火的旧屋已经都拆去,老曹请了工人过来修新的房舍。这时候,沈舟身上的烧伤与体内的火毒都已经大大好转,精神头也好了很多。他整日住在傅家小院里,自觉不是十分方便,于是向傅老实提出来请辞。
傅老实觉得有些惋惜,但是还是直言告诉沈舟自家没办法再雇他做伙计了,但是在他养伤期间,傅家还是会照样支给沈舟工钱的。这名伙计与傅家人相处了许久,彼此之间都有些感情在。傅老实搓着手说:“小沈,你要不等一两个月,过一两个月,等埂子街上曹家的新铺子开了,我介绍你去那里做工?”
沈舟却似乎已经又了自己的打算,口中说:“傅叔,这几个月承蒙你照顾,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感激不尽。只是等这伤好全,我便打算去别地投亲了。”沈舟原本是广陵府人氏,只是几年之前父母便相继谢世了,因此他孑然一身在广陵。现下他自己说出来要到别地投亲,傅老实知道再欲挽留也不可得了,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说让沈舟将身子养好再说。过了几日,沈舟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便拜别了傅家,自己便搬出去住了。
傅春儿这几日则忙着新茶社修房子的事情。她与老曹商议过新茶社该当修成什么样子,有一一过问了新茶社修好之后房舍之中的家具、器皿等等细节。她发现老曹此人确实是一个于食肆饭铺很有经验的人,好多她从来不曾想到的事情,老曹都一一想到了,反而是傅春儿学到了许多。
傅老实与杨氏竟也不闲着,杨氏在哺育“小三子”傅正之际,也借了不少花样子回来,开始做些绣活。而傅老实则整天在外不知道捣鼓什么。
这一晚,傅家人忙了一整日,刚刚要睡下,谁知门口有人急促地敲门,还有人大喊道:“快开门,快开门——”还有人大喊着:“快,谁去看看有没有后门,将后门也堵住,莫让那小娼妇逃脱了——”
第八十九章 夜奔
傅家人听到这样的动静,都吃了一惊。傅老实将院门开了一点,只见外面一片灯火通明。外面的人见到傅老实开门,有人冲上来,道:“傅家有人在!”
傅老实一吓,“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从里面闩上,大声说:“大半夜的,找我傅老实有何事么?”
“把人交出来!”门外有人大声说道。
“交人?”傅老实摸不着头脑,只好说,“你们都是何人?大半夜地敲我家门,不怕我家报官么?”
“报官?”外面的人丝毫没有被傅老实出言恫吓而吓住,反而说:“你家要是收留奸夫yin妇,助他们无耻yin奔,就算是报了官,你家也讨不了好处去!”
奸夫yin妇?无耻yin奔?傅老实这些更加糊涂了,只好隔着门喊:“莫不是误会了吧!我傅家晚间门户严谨,人口又简单,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这时候有个老妇人的声音在外间喊着:“翠娘是不是躲到了你们这里?”
听见外间的吵闹之声,原本在正房睡得很香的傅正突然“哇哇”地大哭起来。杨氏抱着傅正走到堂外外面的院子里,对傅老实说:“既然牵扯到熟人,老实,把门开开,我们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老实打开门,往门外一站,说:“做得来主的请上前说话,余人请免进我傅家的大门。”他胜在长得人高马大,立在门口,倒叫人觉得不是那么可欺的。一会儿门外人丛之中走出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朝着傅老实稍稍拱了拱手,道:“这位爷,老朽是江氏一族的家主,因为江家走失了一名媳妇,我们担心她是与人一道……那个……逃走的,又晓得府上原先与那媳妇相熟,所以才查问到这里。”
这时杨氏从抱着傅正走到了门口,口中说:“江老爷子,这话就奇怪了,是你江家走失了媳妇,可是刚才那些人在门外一字一句都是在指责我傅家,难道有什么凭据不成?”杨氏说话声儿并不高,但是切中要害,那江老爷子当时就是一愣,看了看旁边的江氏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心中就有些后悔听了江氏的话。
杨氏淡淡朝里面喊了一声,道:“春儿,出来——”
傅春儿应了一声,来到门外,站在傅老实与杨氏两个中间,手中紧紧拽着杨氏的裙子。杨氏便对江老爷子说:“适才外子说了,我家人口简单,家中还有一个小儿子,今天十一岁,在大德生堂学徒,不住在家中。眼下我家人口全都在这里了。若是江老爷子不信,不妨自己进院子里去看一看。”
江老爷子愣了愣,说:“这位小娘子既然说不曾有人过来,那边是了!也不必看什么。”他见傅家态度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