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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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不极。
只见秋先生右手持着一把其锋如薄纸的仅有指甲盖大小的刀片,在玉宛青后背的一处伤口上割了一下,顿时从伤口里涌出一滩乌黑的脓血,一名老者在伤口上洒了一点白色粉末,然后转身在一只瓦罐里拿出两只大拇指大小通体银白的虫子放于脓血旁,只见这两只虫子贪婪地吸食玉宛青伤口里的脓血,不一刻,这两只虫子不仅体积涨大了一倍,连颜色都变得乌黑,那老者拿走这两只,又换两只,只至玉宛青伤口流出来的是鲜红的血丝,老者才拿走瓦罐。
秋先生用刀片在玉宛青伤口里挑出一枚乌黑寸长的细针,道:“这便是附骨钉了!”然后,将它交给身旁老者,老者将它收了起来。秋先生重复先前的步骤,先后取出其它两枚附骨钉,分别在三处伤口上敷了三团黑糊糊有奇异恶臭的药胶。前后大约一个时辰。
祝雄风感到这恶臭顶鼻,几欲捧腹呕吐。
只听秋先生长长舒了口气,道:“行了,总算不辱使命,这里还有九粒丹丸,日服三次,每次三粒,以温黄酒送服。”
祝雄风郑重接过一只扁平的木盒,放于怀中,待要言谢,秋先生却道:“这姑娘所中的附骨钉之毒已基本肃清,剩余残毒也将慢慢逼出来”。顿了顿,语重心长道:“秋某依言为少少侠的朋友去毒疗伤,少侠可不要忘记答应之事。”祝雄风道:“在下不敢相忘。先生宅心仁厚,为在下朋友不辞劳累,在下谨替她衷心谢过先生大恩大德。”
秋先生道:“夜已至深,二位如不介意,就宿在寒舍如何?”
祝雄风正求之不得,连忙深施一礼,再三言谢。
一位老者推着秋先生出房而去,另一为老者在房内收掇片刻,也退房而去。
祝雄风见玉宛青脸色渐复正常,心中比吃了蜜都高兴。这一日来,他一直处于极度悲伤中,如今见玉宛青渐复正常,始自宽心,这时也隐隐觉得腹中空空如也,口干舌燥,一抬头,见一旁桌上有一壶茶,倒了一杯,一气喝尽,感到其味芳纯,又喝了三杯方自罢休。
过不多时,祝雄风渐渐感到睡意袭来,虽强作精神,无奈眼皮好似有千斤重,终于忍受不了,趴在玉宛青身旁,呼呼睡去。
在他睡后不久,那秋先生突然去而复返,他站在窗外即已听到了祝雄风沉重的酣声,不觉暗自微笑,想着心中的计谋,感到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蓦地,他目中精光暴射,身子原地一转,直似一阵风似已到了石亭中,身法如此曼妙轻盈,岂是双腿残疾之人所能做出?
只见他双手扳住琴台两边,用力一转,“嚓嚓”一阵声响,琴台向一旁移开,露出了一个洞口及一排斜梯,他跳入洞内,沿着斜梯一步一步走入,梯子尽头是一条似乎深无止境的通道。
通道顶端相隔不远就缀着一颗猫眼似的钻石,闪着一团阴森冷默的光辉,墙壁全是以毫无瑕斑的白玉砌成,地上铺着柔软而温暖的波斯地毯。
只见秋先生向左边一拐,行有十数丈,犹豫片刻,轻拍一处墙壁,那墙壁随之向两边移开,他躬身走了进去。
一位身着盘龙黄袍之人斜躺在一个虎皮铺就的椅上,双目微闭,他身侧躬腰站着只穿一身薄似蝉翼轻纱的凤九娘,一双玉手正在黄袍人的身上轻轻按摩着,或推,或按,或揉,或抚,面上柔情似水,眼中媚波流转,她整个身体上更隐隐显露着一种诱惑。
秋先生兀自坐于一旁椅上,毕恭毕敬道:“教主,那个风铃刀正一步一步走向圈套中来。至于祝雄风吗?暂时并没有他的消息。”
教主道:“这两人都是江湖中难得的俊才,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杀无赦,绝对不能留下来,否则总有一天会成为红灯教的心腹之患。另外,那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秋先生道:“一切都在按教主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上官寇死后,‘三庄六帮九洞十八寨’一干人等群龙无首乱成一团,但那‘生死豆’的威恃作用似乎并不甚大,至于六大帮派……”
教主接口道:“什么六大帮派,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依本座看来……不久的黄山大会上必会闹成一团糟。哈哈……他们怎难撼动本座的雄风壮志呢?哈……”
秋先生道:“教主英明,不过,修罗刀阵受创严重是否该补齐人员?”
教主道:“修罗刀阵都是由六大帮派中人拼凑而成,本座这么做,无非是让他互相拼杀,相互指责,形成狗咬狗的局面,减少一统中的阻力,他们联手合并之事自然也会因为积怨而分崩离析。最重要的是:修罗刀阵缠住祝雄风,用他们的命去换取五大门派对祝雄风的痛恨,在他到了走投无路那一刻,不怕他不回到本座掌心,成为一只忠诚的狗。哈哈……”
秋先生道:“正是如此。属下已派人杀了能为他辨白之人,属下猜知他近期内一定会去泰山,找脾气暴躁的松本理论,属下马上就着手布置下一个行动计划。属下告退!”躬身退出门外,转身离去。
凤九娘把嘴贴在教主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娇声道:“教主将如何对付那祝雄风呢?”
教主道:“祝雄风毕竟是匹夫之勇,容易对付,令本座头痛不已的却是另有其人。”
凤九娘惊道:“世上还有谁这般让欧阳教主头痛?”
教主叹声道:“秋凤鸣!”
凤九娘格格笑道:“教主真会开玩笑,秋先生尽职尽责,忠心耿耿,作为你的得力副手,你的每一个计划还不都是由他来操办?这么鞠躬尽瘁事必亲身之人怎么反会让你头痛呢?”
教主道:“正因为他太尽职,本座才感到他的威胁在一天重似一天,但对付他本座还是绰绰有余。”
凤九娘道:“说出听听,你都有什么手腕?”
教主道:“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就是女人,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她的身体,她的笑。明白了吗?”
凤九娘并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经领悟于心,非但如此,她正在运用她的武器去征服这个有着无上权威,惯于发号施令的红灯教教主。
正文 第二十章 泰山之行
秋先生回到地面上来后,越想越觉不妥。他从教主的口风中似乎感到了有种山雨欲来的味道,虽然教主的言语中还是一贯的狂傲跋扈,不把整个武林放在眼中,可是冥冥中,他缜密的心中总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来自……于他超强的洞察力和二十年磨练出来的忍耐力,同时他也深深感到教主绝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看似碌碌无为,但实际上他比狐狸都狡猾。
他不禁打了个寒噤,他站在窗外,听到祝雄风响重的鼾声,不觉皱皱眉,轻拍双掌,黑暗中立即闪出一名黑衣老者,无声无息地抢至秋先生跟前,躬身垂首。秋先生在他耳边低声道:“事不宜迟,马上将他们由秘道送出去,记住,至尊楼十里之内不能见到他们。”
老者不住地点头,着手打理此事去了。
秋先生看到老者敏捷的身手,始自宽心,也就在祝玉二人刚被送走后不久,血怪即来拜访。秋先生暗叫好险!幸亏有先见之明,当下拾起笑脸,礼迎血怪而去。
再说,祝雄风一觉睡醒后,发现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感到难以想象,看到玉宛青睡在身旁时,始自缓了一口气。这时想想,却想不出个所以来,只记得在莫愁谷喝了三杯茶后睡意袭来,伏头便睡,因何一觉醒来处身一处陌生所在,他向窗外看去,窗外红光触着窗纸打进来,正自愕异时,忽听到玉宛青“咦”了一声,他转回头一看,玉宛青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到处看呢,秋先生果真医术了得,玉宛青不仅醒来,竟连浮肿变形的脸也恢复原貌,他不觉心中大畅,暗想:秋先生真是一当世奇人,医德兼备,少不了要好生答谢。
只听玉宛青道:“这是怎么回事?”
祝雄风就将她中了暗器之后的事向她说了,但谈到因何来到这里自己也全无个头绪,当下穿衣开门出去,招来小二。这小二也不知情,但这小二找来昨夜守门的小二。
守门小二道:“是这样的,昨夜四更天时,有一位老先生驾着马车送来二位,那老先生说两位多喝了酒,托付小的代为照顾,并预付了五日的店钱。嘿嘿!那老先生出手阔绰,当真是个好人儿,嘿嘿!”
祝雄风始自明白原因,想是出自秋先生一片好心,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片感动,当下给了这名小二一锭碎银,吩咐他整治一桌饭菜送来,并特意强调打三两温黄酒,不用找余。
小二拿一锭银子,心中这个乐,就甭提了,得了好处手脚也即利落,茶盏功夫,一桌热气腾腾的上等酒菜摆在了祝雄风的房内。
二人吃饱喝足,玉宛青也就着黄酒吃下三粒丹丸,早早就睡了。这一觉直睡得天光大亮,方自醒来。
祝雄风猛然抬头看见墙柱上钉着一把匕首,匕首下面有张纸条,他不由倒吸一口气,疾步下床,拔下匕首抓过纸条一看,上面只有两个潦草的字:“泰山!”
玉宛青也自醒来,伏在他的肩头,问道:“风哥哥,这‘泰山’二字,是何居意!”
祝雄风并未马上作答,心中先想到:这纸条会不会是秋先生送来的?但马上想到秋先生双腿残疾,自是没有这等功力,那显然是他差手下人送来的了,想不到他手下之人轻功如此,我竟然连被人光顾都不知道,若是存心加害,深恐绝难活到现今了。转念想到有秋先生这个大好人相助,防患于未然,岂怕恶人抢先作恶?心中激动,说道:“青儿,快收拾一下,我们去泰山!”
玉宛青惊道:“去泰山?那么远,做甚么?”
祝雄风道:“去捉坏人呀!去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拾缀停当,下得楼来,虽谁用不着再会房钱,但也要给店家打个招呼才行。店家想不到二人只住了两天就急得要走,心中暗喜:白白净赚了三天房钱,口中却道:“小店怠慢客官了,客官的马在马棚里,客官看看照料得可满意。”
祝雄风一听还有马,想是秋先生差人特意准备的,心中一热,跟着店家来到马棚,牵出一匹彪肥体壮的枣红马,他见这马威武精神,心中欢喜不已,店家又在另外一处地上掀开一块油布,拉过一辆马车,道:“客官,车在这里,小人给你备好吧。”
祝雄风暗暗感激送马车之人想得周到,玉宛青奇毒刚除,背伤刚愈实在不堪鞍马劳累,此举不仅周到,而且善解人心,车厢内本来已经铺了三层厚厚的羊皮,祝雄风生恐玉宛青经不起颠簸,便又买来三条棉被铺在厢内,玉宛青自是理解情朗的用心,心中喜欢不尽。
一路上,晓行夜宿不说。祝雄风形象也大大改变了一番。一付猥琐的市井小卒之相,加上马车外面特意搞得肮脏不堪,实在是个不起眼的角色,一路上,不仅未遇到什么麻烦,竟连剪径的强人也没有碰上二茬。
这一日,马车终于徐徐行在了泰山的山道上,其时,风轻云淡,纤翳不生。
东岳泰山,果真陡峭挺拔,山势奇绝,又正是暮春幽情之际,只见泉清林翠,花红柳绿,景观有着说不出的秀美。抬头仰望群峰,但见云腾雾绕,缥缈若仙境,宛似一幅绝妙的水墨丹青,让人无限神往,暗叹自然造化之鬼爷神工,奇巧匪思。
玉宛青数日来久困车厢内,极少走动寻欢,在车行小道时,就已被窗外的景象所吸引,一旦车停下来,欢呼一声,跳出车厢外面,对如此圣境直有种小鸟脱笼放归山林的感觉,一时间贪婪起人间至境来。
蓦地,空中传来了“唔”的一声沉闷的响声,跟着是一阵悦耳的笛声,这笛音娓娓道来,如诉衷肠,发人深思,在乍响之际,就已在玉祝二人的心中荡起一圈的涟漪。这笛音,音律初时缓缓悠畅,让人聆听之下,直为之心神俱醉,情难自己。
忽地,听得有人呼喝一声,这声呼喝听起来飘飘渺渺,说是近在咫尺却又顾盼难辨,随着这一声呼啸,笛声顿时消失。然而仅仅是停顿了眨眼的一霎那间,那笛音忽又响起,但这次的音韵却非是先前的抑扬顿挫,只听音调越拔越高,俱是难近常理的宫商之调,乍听之下似乎是时断时续不成格调,但是那种如哭如笑的笛音,宛似一把的钢针同时扎入周身上各处的要穴一般,撼动人的心神,闻者浑不自在,好似灵魂出窍身不随已。
祝雄风神色激动,听得片刻,倏地一惊,顿有所悟,急忙收慑心神,心中那份激越澎湃感兀自趋缓,他抬头顾盼,青峰突立,林木萧然,竟不知这笛音传自何方,可见吹笛人必身怀极精湛的内力,他偷眼看向玉宛青,她面上神情焦躁不安,似乎有着难言的紊乱。
他想了想,脑中忽在一霎间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巴蜀四杰中的老四神笛书生到了泰山?他此念甫出,突听笛声急骤提高,高得不可思议时,一声刺耳的尖啸过后,笛声再不见传来。他错腭抬头,却在这时,看到一条白色的人影在青色的高大树梢间一闪而过。
他拉起玉宛青向山上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