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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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抗衡!相持片刻,忽然蛇杖颤动,蛇杖中暗藏着的两条幽黑的小蛇全部坠落地上。古月锋全身一震:这臭小子好怪异的劲力。他练了什么功夫,这么奇寒彻骨?连老古的两条不畏寒冷的“魂断五步”都冻死了。古月锋当然不知道,这全是“七日寒”剑身上的天然奇寒,而非是祝雄风内力高深的缘故。
“七日寒”剑锋之寒是天下寒中之最,因此,祝雄风持它在手,不仅不惧怕古月锋的“七阴九寒功”,而且,奇寒反噬过去,竟冻死了古月锋藏在杖内的两只“魂断五步”
祝雄风却也不知“七日寒”有这个功效,他内力同古月锋相比,相差甚远,不可同日而语,倒是“七日寒”天生就有克制阴寒之力的特异功能。因此,古月锋芒毕露的“七阴九寒功”发出的功力已经大打折扣,兼之,古月锋见不明不白地死了两条视为命根子的蛇反而从内心中忌惮祝雄风。他见祝雄风面色红润,毫无半分中了“七阴九寒功”的颓废神志,心中惊愕之际,内力难免不纯,反倒被“七日寒”的奇寒之力趁虚而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跳跃一旁。
祝雄风剑上那股奇寒剑风突然失去了抵触,全部狂泻地上,刹那间激得地上各色蛇等四下飘落。
店内众人都在胆颤心惊地观看古月锋与祝雄风二人的比斗,突然间群蛇乱舞而至,众人都惊骇呼喊,互相推挤四下乱窜,刹那间跌倒数人,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抱头躲在桌底缩成一团。
马平川见几条蛇飞向自己这边,不屑一顾,他有恃无恐,看到蛇至身前突然抓伞刺出,按下伞柄机扣,“啪”的一声,九骨阴阳伞应声而开,振腕擎举,“卜卜卜”几声,那几条蛇被祝雄风的“七日寒”剑风激荡而出,其速如矢,但被“九骨附阳伞”一遮,全数挡了回来,落地乱扭乱咬。
相飘看到一条眼镜蛇向已窜来,神色不变泰然自若,反手抽笛在手,按住笛孔放于唇边,目不斜视,心无旁鹜,运气吹下,只听“嗖”的一声,白笛管一头射出一道光芒,不偏不斜,正射入那眼镜蛇突起的扁平脑中,扭了几扭,不动!
古月锋虽然老气横秋,但自知“七阴九寒功”奈何不了祝雄风,又投鼠忌器爱蛇如命,因此早已荫生退意,只是顾及脸面,死死苦撑,现在看到相飘举手投足间不动生色地杀了自己的眼镜王蛇,心中怒极,但也正好借此撇开祝雄风,转而攻向相飘,“嘿”的一声喝,但见一团碧色的光芒忽自蛇杖顶端喷出,“波”的一声,射向相飘。
相飘竟然还能神色不变,甚至眼睛都不曾动眨一下,从容地斜身侧跃倒纵,就在这时,他身旁的马平川跨步抢上,九骨阴阳伞横在碧光之前,“卜卜卜”一阵闷响,那些来势迅急的光芒全数被伞面挡住,力道一失,尽数落地。
马平川道:“哼!大理蛇王的‘蛇蕊针’也不过如此。还请蛇王赐教几招蛇杖高招!”说时,收伞,刺伞,一道金光刺向古月锋胸前“心坎”“腹口”两穴。
古月锋道:“来得好!”说时,扭腰退后半步,双臂一振,右手蛇枚舞动生风,杖影如圈着着进逼,左手无名指攀在小拇指上小拇指攀在中指上,中指攀在食指上,食指与大拇指紧握一起,屈时放在左肋,姿式颇怪。
马平川挺伞刺下只感觉这一伞刺下,犹如硬生生刺在钢板上一般,虎口一震,整条臂膀都隐隐酸麻,不由心神一怔;老毒物好雄浑的内力!看来决不能同他硬碰硬。想到此节,马平川深呼一口气,就想撤伞后退。
岂料,古月锋的杖影中忽生无穷的粘力,不仅吸住了他的九骨阴阳伞,好似连他的精神斗志都已束缚起来。
马平川隐隐感到有异,突然醒悟,大喝一声,登时精神激昂,接着气沉右臂,喝了一声“起!”只听得一声尖啸,九骨伞幻出一道光彩,斜抽了出来,他暗叫一声“好险!”,抱元守一,人伞顿起,“嗖嗖嗖”三声连刺三招,他身速如电,身悬半空,哗啦一声,伞面打开,左手在伞柄中抽出一把匕首,“刷刷刷刷”刹那间刺出了四刀!
祝雄风见马平川这几个动作娴熟之极,一气呵成,精妙而不失灵性,忍不住叫了声“好!”店内众人中虽有不少武林好手,但对古月锋心存忌惮,都是提心吊胆地一边观看场内,一边四下察看有无毒蛇侵袭,因此俱都没有看出马平川适才的精彩表现,陡然间听到有人喊声“好!”一个个俱都不明所以,但唯恐落后于人,几乎同时喊了一声“好!”也有二三人反应迟缓,落后众人半拍,有失众口。这二三人发觉后,赶忙低头,幸喜无人注意他们,迁怒他们败兴!
古月锋听到店内众食客大声喊“好”,还道称赞自己,不禁有些飘飘然,岂知就在这时,马平川的匕首刷刷刺来,他大吃一惊,斜身沉肩扭腰倒纵,同时举杖横挡,“当”的一声,这才从阎王爷那里返了回来,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呆了半晌。
马平川知道机不可失,匕首刷刷又刺两刀!
古月锋喉中发出“荷荷”怪叫,倒纵到桌上,蛇杖连出两招,化掉马平川的两刺,跟着左肘伸张,左手骤然捣出,半途中大拇指食指微微分张,宛似一只张开巨石的蛇头,倏忽间已经捏住马平川的左腕,跟着五指变势,箕张开来,抓在马平川右腕上,。
马平川感到右腕被紧紧握住,犹套在一个铁箍中一般,动弹不得,“当啷”一声,匕首坠地,跟着感到一股阴寒之力从古月锋的掌心欺入自己手腕,不禁暗自吃惊,随即想起那日被石秋凤“阴阳伏魔掌”的阴寒功掌力所伤,也是这般感觉,登时心中惊骇之至。蓦然间,他想起了缩骨法,顿时暗喜,默诵运功密决,突然间手腕上一松,右腕登时滑了出来,疾转一圈,啪的一声,反而拿住了古月锋的手腕,食中二指扣紧他的手腕脉门,唯恐松懈,让他趁机施出“七阴九寒功”。
古月锋这刹那间的脸上神色,有惊骇、诧异、恐惧、妖异、诡异,诸般表现,形形色色,实在难以形容!
马平川见他神情怪异多变,委实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有丝毫大意,但是他突然感动,掌心有一阵蚊叮似的痒麻,随之全身如坠冰窖一般遍体奇寒,心中登时明白:自己防不胜防,还是中了古月锋的“七阴九寒功”。
蓦然间,身边响起一阵轻柔的笛声,笛声中尚夹杂着“嗖嗖”两声,然后又听到古月锋怪叫一声,倒翻了出去,马平川知道相飘助己一臂之力,手被古月锋抛开时,身子轻晃,神情委顿,颓然坐倒!
古月锋听得几声笛声,心神俱乱,待得笛声甫停,他掉转蛇杖,蛇头向外,一拍蛇头,只听“蓬”的一声,蛇嘴张开,一团碧色火焰突然射了出来。
马平川大声疾呼:“不好!幽灵蛇火……”他喊声方自发出,已经闻到一阵奇臭飘来,那团碧绿火焰遇物即着,燃出一阵青烟后奇臭味更浓,店内众食客登时乱成一锅蚂蚁,撕声裂肺的呼喊声纷作。
混乱中,祝雄风感到姚牧歌的手脱已而去,只道她已被古月锋趁机掳走,心中大惊,大声喊道:“姐姐,姐姐。”突然他被人撞了一下,他一脚踢开那人,却听到一声怒叱之声,然后又是一声惨叫。
就在这时,一条软鞭自窗外忽然伸了进来,鞭梢绕向妙因怀抱中的姚牧歌手腕,一绕三圈,缠得稳当,鞭梢扭动就像条赤练蛇一般,缩回窗外。这长鞭伸缩之间,鞭梢缠着的姚牧歌,竟似只有三两棉花般轻盈,稳稳落在门口的一辆没有顶篷的车上。驾车的独眼道士见人已经入内,在最短的时间内装上了顶篷,呼哨一声,长鞭卷起妙因放在身边,“啪”的一声,那两匹高头大马“忽津津”一阵嘶鸣,抬蹄奔去。
祝雄风一口气狂奔出数里地,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明明跟着马车去向追去,现在地上却连半点痕迹都没有,哪怕是一道车辙,奇怪!难道追岔了路?
这么一辆马车竟然消失了。难道它能上天入地不成?
残月升,轻风扬,林中树影婆娑。
祝雄风追觅了大半日,这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片树林里。月色凄冷,小河流水,秋虫“咭咭”悲鸣。
祝雄风感到万念俱灰,心灰意懒,知道姚牧歌落入崆峒派青溪贼道手里定然凶多吉少。他盲目地在林子中到处乱转。
突然间,前方林中忽有火光一闪,仅这一点星星之火,已让祝雄风欣喜若狂,他奔到火光处一看,只见前面好大一片空地,视野开阔,火光却又不见,他又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旁侧树林中突然有马的长声嘶鸣传来。他涉过一条小河,在依稀的月光下,只见两匹马正拴在一棵树下安详地吃草,不时打着响鼻,旁边一辆马车倒翻在河畔,车轮犹在转动,地面长草中有明显的伏倒痕迹,延伸到前面。他沿着长草的痕迹又追行约摸半个时辰,前面突然出现一坐庄院,月光下,庄院里隐隐有股杀气弥漫而来。
祝雄风心中感到焦虑与不安!就在这时,林中深处忽听“啪”的一声脆响,跟着跑出一人。这人奔速之快,身法之急,绝不在祝雄风之下,但是,只听“啪”的一声,星光下,一道乌光自林中射出来。那乌光在空中忽绕一圈,轻巧地罩在奔跑之人的脖上,接着有人冷声道:“杜涛,难道还想跑吗?”说话之人一只独眼,正是崆峒派青溪剑客。
青溪道:“山西霹雳堂的‘霸王花’果真名不虚传,只是本派与你们杜家往日无冤无仇,何必为了一份解药而伤了双方的和气呢?”
祝雄风明白了,原来这人是山西霹雳堂堂主杜威的侄子杜涛,杜家长于火药暗器轻功,对武功的习练必有不足,因此,杜涛在青溪的软鞭下毫无办法,只得束手待毙。
只听杜涛破口大骂:“青溪,你自称剑客,枉为名门侠义,实乃卑鄙龌龊的小人,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你杜爷落于你手,要杀要剐全由你。但若想得那解药,是万万不可能。杜爷奉劝你还是早点赶回去料理青亭恶贼的后事,否则,误了佳期,更是……”接下来是一阵阴森泛骨极为压抑,“啊啊”怒叫。
原来,青溪听他越骂越恶毒,大怒,一扯鞭梢,顿时收紧,硬是将杜涛后面的话逼回肚中。杜涛感到喉处鞭梢越收越紧,呼吸也越发窘迫,发出来的声音已经走调恐怖。他双手拼命扯住鞭梢,用力向后仰着头,待得有一丝松动,透过一口气,又骂道:“青溪你不得好死,让你感受万虫咬啮千针钻刺的痛苦,让你上刀山下油锅……”
青溪越听越怒,眼中杀机陡现,用力一扯鞭梢,杜涛“嗵嗵嗵”向后踉跄几步,就要摔倒,青溪冷笑一声,猛然一扯一拽鞭梢,竟将杜涛高高抛了起来。
祝雄风看得真切,听的明白,但心中委实难以决定自己该是不该出手相助,虽然这是他们两派之间的事,但是如此草菅人命,若不阻拦似乎于道义相违,何况杜涛乃挚友董妙的师兄,而青溪掳走了姚牧歌,自己也正要找他救回,因此就要出来。
却在这时,突听青溪剑客惊呼道:“什么人?呀!水道人!”显然他极为忌惮水道人,说到“水道人”三字时,不仅神态大变,连声音也变得颤抖。
那水道人一脸的不屑,长剑指地,斜睨青溪!
祝雄风看到水道人,心中喜怒交加:忘恩负义的贼道,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反而恩将仇报,欲制我于死地。哼!待会定要向你讨个说法。
青溪虽然掌握着杜涛的生死,有恃无恐,但是还是被水道人无形中浑然天成的一股杀气所震住,他方才的狂傲、鄙视、愤怒诸般神态,霎那间统统化作惊骇,恐惧之色。他的手在轻轻颤抖,杜涛也正在轻轻晃动,青溪忽然大声道:“原来,你们早有勾结。”
水道人道:“青溪道兄此言差矣。我们一堂一派之间这叫做通诚合作。但‘勾结’两字用在你的身上却又份量太轻,诸如你同那妙因贱人之间应该叫做勾搭,才恰如其分。是也不是?”
青溪虽然身履险地,但他知道水道人投鼠忌器,绝然不敢剑拔弩张地向自己杀来,当然也深知此地凶险绝非长久地,便咬牙切齿道:“你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今日贫道跟你们拼了!”说时,软鞭扯动抖起,这下力道甚大,“呜”的一声,杜涛双脚离地疾似流星般投向水道人,同时纵身跃起兔起鹘落间遁入树林中去。
水道人接住杜涛也不免“嗵嗵嗵”倒退三步,双臂又酸又麻,稳住身形后,知道再想追青溪已是不能,心中既是沮丧又是懊恼,长声叹道:“既错失今日,他日就难了。”
杜涛深揖一礼道:“多谢水兄救命之恩。”心中委实惭愧之极。
水道人道:“杜贤弟你平安无事就好,太便宜于他!走,先回庄内再说。”二人相携而行,大步走向那处庄院。
祝雄风想:水道人为人诡计多端,现在又多了一个暗器高手,自己决难讨到便宜。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不报他日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