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江湖之侠骨柔情-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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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如月,休得放肆!”魔教主恨得暗暗咬牙,回敬她,“既然敢做,我就敢当,你当我心里会有鬼么?洛娃,我准许你问,最好问个清楚明白,省得这毒妇罗嗦个没完没了。”
“好!”洛娃上前一步,朗声说,“无心和尚,你要说实话,事关我圣教主名誉,你可一定要慎重回答才行。”
无心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事情最后竟然会弄到自己头上来。当年的事在他心目中,已成了最大的愧疚与遗憾,平时就算想上一想都觉得锥心似的难受,更别说这时候要他当着众多人的面说出来了。
看看四下里目光如织,讥笑有之,不屑有之,愤怒有之,但却绝少有同情之色,再看了看一脸天真的洛娃眼中疑问,金如月阴恻恻的笑容,而魔教主黑纱遮面,看不出她的神情悲喜,他大费踟躇,半晌都不敢言语,额头不自觉地就冒出了汗来。
换个时间地点倒也罢了,此时此刻,他的每一句话都干系重大,怎么说似乎都不会讨好,他又该如何开口呢?
见他顿着久久没动静,人群中已经有人不耐烦地说:“老和尚,说就说了,你难道还怕羞不成?”
“对啊对啊,敢做就要敢当么!”
“唉,你们别催了,人家这是旧情难忘,正想法子如何帮助老情人呢……”
最难受落的就是这类闲言碎语,无心内心更乱,拭着汗总算开了口:“阿弥陀佛!老和尚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不是正在解决魔教叛逆的事么,和这事又有什么干系了?”
“大有关系。”金如月笑道,“我倒想瞧瞧,到头来该谁指责谁,谁惩罚谁。”
魔教主哼了一声:“你以为用出这招来,就有胜算了吗?告诉你,即便我下一刻众叛亲离,我也必然先诛了你,你绝对会比我先死。”
顿了一下,她望着无心,厉声又说,“是非恩怨总该有个了断,你就爽快给我说了出来,既然那是事实,难道我就会怪你了?”
“青霜!”无心颤声说,“说了出来,你会受更多的苦难……阿弥陀佛,洛娃,这并非你教主的过失,是我当年一念之差才铸下这大错,原本不应该怪罪她。你们如果要算这笔帐的话,就跟我一个人算好了,千万别去为难她。”
“哼,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和尚。”金如月冷冷地嘲讽着,“洛娃,你可听见了,他自己已经承认。”
“我……听见了。”洛娃几乎呆了,瞪着无心半晌才回过神来,又扭头去看魔教主,“圣教主,你……”
“你现在还称她为圣教主吗?”金如月厉声说,“她又有什么资格占着教主的位子不放?凭她也配!”
“你、你住口。”洛娃虽然在呵斥,但语气是软的,“我在和教主说话,教主,这件事、这件事你竟然一直都瞒着我们。”
魔教主轻轻一叹:“洛娃,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的苦楚,你又如何能够明白?”
洛娃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摇着头只觉难以置信:“可是,可是……”
“可是,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该接受惩罚。”金如月接下话头,“左青霜,这条欺瞒教众的罪名,你是逃脱不掉的,这笔帐早就应该清算了。不过,你老情人无心想用几句话就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那肯定办不到,既然事情是两个人做出来的,只你一个人,怕也生不出孩子来……”
“住口!”魔教主急忙一声呵斥打断她的话,“这里可容不得你胡言乱语。”
言罢双袖一扬就要动手。洛娃连忙叫了一声:“且慢!”
走上两步,她忽地在魔教主面前跪下,颤声说,“请教主恕罪,我既是本教执法使,便不能有任何私心偏袒的举止,我……我想问个清楚再作定夺。”
魔教主呆了一呆,随即收势,呵呵一笑道:“好,好洛娃,不枉了我用心教导你,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可徇私,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你却能做到,好!起来说话。”
“是。”洛娃起身,转而向金如月说,“你刚才说,教主非但隐瞒了事实,而且还和……他,生了个孩子?”
金如月瞄了一眼无心,回答:“此事千真万确,不过为了能登上教主宝座,左青霜生下了女儿,却又把她丢弃了,你们说她的心肠是不是够狠,手段是不是够毒?”
“女儿?”闻听此言人群一片哗然,无心简直都呆了,“青霜,你……你居然还生了个女儿?”
魔教主不回答,金如月则嗤地一声冷笑:“和尚,可别告诉我说,你看不出来那个宁馨儿和左青霜长得有多像——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说她们两个并非母女,嘿嘿,又有谁会相信?”
一句话又像在油锅里撒下一把盐,人群好一阵骚动,所有目光都一下集中在宁馨儿身上,宁馨儿更是“啊”地叫了出来,下意识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又惊又疑地看着魔教主。
但这时候却有人大声叫了起来:“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馨儿又怎么会是她的女儿?”
原来是宁巧嫣,刚刚恢复神智,一听说这等离奇事,当然忍不住要跳起来的了。而无心和尚在极度错愕之后,看着宁馨儿不由自主地就喃喃念叨:“像,确实非常像,从见她第一面起我就觉得她……她果真是你的女儿?青霜,你的女儿,那岂不就是我……”
因为激动,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但却只喊了一半,因为宁馨儿忽然之间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宁巧嫣固然急步冲上来把她扶住,无心也是忍不住想过来,但想想不妥当,又顿在了原地。
宁馨儿紧紧抓着宁巧嫣的手,脸色已经煞白,摇着头说:“不,不会的,我又没见过师父长什么样,我从来都不知道她是……“
宁巧嫣见她神色异常,内心当然焦急,盯着魔教主说:“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乱开玩笑的,你说话一定要慎重,不可以胡言乱语,这会害了孩子一生一世你明白吗?”
魔教主默然,最后轻轻一叹,举手慢慢揭去了面纱。顿时人群中又起了一阵骚动。宁馨儿之美貌那是有目共睹的了,可谓天上地下第一人,而魔教主的面容却是更甚她几分,尤其那双眸子,碧蓝犹如一汪秋水,顾盼之间虽则目光凛冽,却仍然能令人为之动心,且脸庞五官轮廓果真和宁馨儿极其酷似。
但这并非人群起骚动的最主要原因。最令人感叹的是,她左边脸颊上赫然有道深深的疤痕,从耳根一直划到鼻梁,以至于右脸的极美与左边的极丑形成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仿佛一幅名家画作被恶意泼上了浓黑的墨汁一般,顿时让人为她心生无限惋惜。
反应最大的当然还属无心,他无法置信地看着魔教主,颤声说:“青霜,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
。
第八卷 风波定
第二百六十二章 … 谁欺负我媳妇儿
魔教主容颜大变,令无心和尚无法置信,魔教主轻轻哼了一声,回答他:
“这就是我当年听了你的话,去苦劝兄长平息干戈,不与中原武林为敌所换来的结果。他当日因勃然大怒而重重打我一掌,砍我几刀,虽不至于令我当场毙命,但也是数月之后伤势才渐渐痊愈。从此我心灰意懒隐居不出,只想就此了结残生,不再过问任何世事。可是、可是谁能料到,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这孩子命真大,我受重伤期间居然并没有小产,或者出现任何纰漏,她还是在我肚子里渐渐长成了。知道了这一事实后,我也不知道是悲是喜——无心,那可是我们两人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无心看着宁馨儿全身大震,“她果真是我的……女儿?”
金如月冷笑着接过话头:“奸夫**,好不要脸!”
但这时候却没有人理睬她,宁馨儿已经呆了,宁巧嫣亦是不敢置信,魔教主则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接下去又说:“肚子里的孩子激发了我要活下去的念头,我又想起了你临别时对我的殷殷劝戒,以及我对你许下的诺言……你还记得我当时说的什么话吗?哼,或许你早就已经忘记了。”
“不,不,一直都没有忘记。”无心和尚下意识地摇头,喃喃接上一句,“你说过,你要尽最大的努力使魔教走上正途,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些话。”
“是的,我说过。”魔教主说,“于是我振作起来,回到西域收拾残局。可是,要想当上教主,引导本教走出歧途,我不得不隐瞒我有身孕的事实,教条如此,难以抗衡啊!到得孩子足月,我只能躲到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苦捱剧痛把孩子生了下来,那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咬牙硬挺才最终挺过来的。”
说到这里,她眼望着宁馨儿一声叹息,“馨儿,馨儿,为了本教兴亡重任,为娘不得不狠心把你遗弃在桃花坞,你可别怪我,当时我又何尝不是把你亲了又亲,抱了又抱,数次想改变主意,可是……每一次我想到骨肉离散,心就像被针扎的一样,这样的痛苦已经整整折磨了我十九年!”
“娘啊!”宁馨儿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跪倒在她脚边,抱着她哭道,“你为我吃尽了苦头,我不怪你的,一点都不怪你,你收了我做徒弟,教我武功,对我百般呵护千般疼爱,其实你从来都没有抛弃我……我的娘啊!”
魔教主将她扶起来,爱怜地轻抚她的秀发:“好女儿,今天我能听见你叫我一声娘,便有再多的苦楚也都化作轻烟散了去。知道么?从前我只能听见你一声声叫我师父,心里可不好受,却又偏偏不敢相认。如今我可管不得这许多了,无心,你也别想赖掉,我是馨儿的娘,你是她的爹,哈哈!这话说出来,当真痛快之极,痛快之极啊!”
她仰天长笑,可笑中未免带着些许的悲凉,母女相认本来是件喜事,可如今处在这等情形之下,未知结局如何,内心滋味当然复杂得难以言表。
无心被这意外的消息震得呆了,一时无法说出任何话来,宁巧嫣同为人母,却因为魔教主一番叙述讲得心里酸涩无比,不自禁地湿了眼眶,只觉其情可悯,而其他人更是难免暗生同情之心,就连刚才嘲笑谩骂的人,也都不再开口说话了。
魔教主笑声止歇,盯着金如月冷冷说:“现在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你又待怎样?”
金如月嘿嘿一笑,大声说:“本教众弟子听着,左青霜欺瞒教众,玷污圣坛,罪该万死,根本不配再做教主,何不现在就废了她,另立新教主执掌门户?”
事情的变化远不是魔教众弟子能预料到的,一时都没有了主张,不约而同去看洛娃的反应。洛娃身为执法使,即便教主有罪,也有权行使教规施以惩罚,这时候当然只有她才有决策的权力了。
但洛娃却还没有从镇惊中恢复过来,看着魔教主呆了似的一动也不动,更不出声。宁馨儿见她神色异常,急忙挡在魔教主身前,说:“洛娃,我对你一直很好很好的,你可不能害了我的亲娘,我求求你了,可怜我们母女今天才刚相认……”
“不行!”金如月一声喝叱,“徇私枉法亦是大罪名,小洛娃,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洛娃!”宁馨儿再次恳求,“你不是说教主待你如同亲生女儿吗?天底下做娘亲的心都是一样的,不论什么事首先想到的就是疼爱女儿,倘若你真要惩罚她,你于心何忍呢?”
“好孩子,乖女儿!”魔教主大笑,把宁馨儿轻轻一推,推到了宁巧嫣身边,“不必为我担心,你在旁边安心瞧着,谅别人也为难不了我。”
宁馨儿眼泪未干,又忍不住掉下了泪来,抓着宁巧嫣的手眼巴巴地望着她,求她想个办法,可宁巧嫣一时间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她就又用目光去恳求洛娃,把洛娃看得心神大乱,忍不住说:“你,你们都别逼我,我要静下来想一想。”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高声喊:“是谁,谁这么大胆欺负我媳妇儿了?别怕别怕,有你老公在此,没有可以欺负你的。”
随着这话音,人群中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有两条人影拔地而起,几个起落,从挤满了山道的人群头顶飞掠而来,落在洛娃面前。
原来是姑苏吕氏的两位公子,吕鸣铁和吕扣银。
乍见吕扣银的面,洛娃又惊又喜,脱口就问:“你、你怎么也来了?”
“是啊,这小子不是仍然被软禁在金陵宁府,不得自由的嘛?是谁擅自作主把他放了出来的?”人群中就有七大门派的某位掌门人,忍不住发话,“如今这世道真是颠倒了,连少林方丈大师等一干前辈发号施令,都已经不管用了么?”
吕扣银目光横扫过去,指了指发话那位,笑嘻嘻说:“前辈说话当然是要听的,但如果前辈放屁的话,难道也要奉之如宝吗?况且这位前辈其屁不同凡响,哎呀,简直臭不可闻,臭不可闻。”
一边说一边拿手在鼻子旁扇个不停,以示其人之屁果然十分“可观”。
那位当即就被气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