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龙谷-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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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似乎也精疲力竭了,双手渐渐松开伏在那蜈蚣的腹下,同时发出了阵阵低微而嘶哑的呻吟声。
陡然——那蜈蚣双钳一举,直往那女子肩头咬下——武凯大吃一惊,怒叱一声呼地一掌,卷起一道狂风,疾向蜈蚣头上拍去。
呼!
蜈蚣喷出一团毒雾后,百足一松,放下手中的女子,头一扁,疾向武凯……
武凯见洞中太狭。亦不能在其中久留,脚尖一着地,咻然倒拨,疾射而出。
他方一站定那条大蜈蚣已经高举毒钳疾扑而来,敢情它方才并未力竭。
武凯慌忙间闪身避过,无意中一瞥,见那蜈蚣身上第一、二节之交,深印着两排齿印,暗红色的毒血,潺潺直往外流,不禁心中大怒,“柔冰神功”陡然运至七成,双掌一错猛力拍出,同时怒喝道:“我今天非杀死你这毒物不可。”
那只大蜈蚣虽然并未力竭,但是也差不多了,如何经得起他这七成功力的一掌,当时全身一缩,方待避过……
“拍!
一声轻响,一颗脑袋已被击成了粉碎,百足一阵划动,将地上爬出了几道深沟,僵卧不动,但那百足还自颤动不已。
这原是一瞬间之事,武凯方待人洞救人……
突然——地洞口传出一声女子惊喊声,那个全身污血,衣不蔽体的女子竟飞出似奔扑而出,一下爬在地上,伏在那蜈蚣第一、二节之交,拼命吸着……
武凯不禁愕住了。
值此深夜,又是在荒山野林之中,竟有吸食蜈蚣的女子……
他不禁觉得一阵呕心,别过头去……
那女子突然站起身来,哭喊着:“不行了,不行了,死了,死了啦……死……了……啦……”
站起身来两臂前伸,凄厉地哭喊着向武凯扑来。
武凯转头一看——吓得他亡魂皆冒,全身汗毛全部竖立,身不由己地倒退了两步……
只见那女子,身材虽是婀娜,曲线玲珑,但那一张面孔却是色呈暗红,浮肿平板,眼鼻不分,长发凌乱,晃似鬼物。
那丑陋的面孔,两道目光,却隐隐射出黯淡的红光,令人生怖。
就在这眼光一接触间,武凯陡感到一股寒气,直从心底冒起……
但是,他却有点迷惘。
因为他觉得这眼光,似曾相识。
这念头,只是在他的心里电闪而逝,并未发生多大的作用,那女子哭着惊叫着扑了上来。
模模糊糊地,武凯似乎听见她声泪俱下地喊着:“…我…要…杀……杀死……你…你…忘…恩…负…义……”
武凯不禁心中一寒,倒退两步,沉声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女子突然站住了脚步。
“哇!”
她竟然掩面痛哭了起来。
慢慢地,她转过了身,一步,一步地朝林深处走去。
陡地——武凯睁大双眼,愕住了。
紧紧盯住这女子的背影。
呵,这太不可能了!太不可能了。
这背影,曾占据过他的心灵。
一直到现在,这背影都还深藏在他的心中。
他完全惊呆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
武凯口中喃喃自语着,同时不禁地追到了她的背后,忘情地喊了出来:“席玲!”
那女子恍无感觉地一步步走着,直到这一声“席玲”响起在她的背后进,她突然转过了身来……
这一对面,一股恶臭直冲了过来,那浮肿而丑恶的红色面孔,正对着武凯。
“哇!”
那女子大哭了起来,双足顿地,疾如流星地向林中射去。
“是的,她是席玲没错。”
接着快速的急追,喊道:“席玲,站住。”
身形一晃,已经贴近了那女子。
那女子哭声突然止住了,“唰”地一声,转过了身来,双目中喷出了愤恨与怨毒的火焰,紧紧盯住了武凯。
武凯一愕,又停住了脚步,退后三步。
那女子冷冷笑道:“你叫谁?”
声音虽沙哑,但是武凯怎会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想起席玲,武凯心中一阵激动,低声道:“席玲,是你吗?”
席玲突然仰天一阵凄厉长笑道:“没错,欧武凯,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是我,我是席玲,我是沙漠之尊的女儿,我是狼牙堡中的宫主,欧武凯,欧武凯,你这没良心的害人精,你这没良心的害人精……”
说到这里,她悲泣得出了声音,但是还是双目如火地盯着武凯,好像恨不得一口将他吃下去。
继之,冷哼了一声道:“你杀死了我爹,害得我无家可归,又移情别恋,害我中了那淫妇的暗算,现在……现在……又毁去了最后治疗的机会,你…你……你干脆杀掉我好了。”
说着,一头往地上撞去。
武凯心头大震,慌忙一闪身,将她扶住,同时疾如闪电地点住了她的麻穴。
席玲全身劲道全失,一跤跌入武凯的怀中,还厉声喊道:“让我死……让…我…死…”
原来她目能视,口能言,只是全身乏力罢了。
武凯紧紧地搂住她,一般腥味已极的恶臭之气,直由鼻孔冲入脑门之中。
但是,这区区恶臭对他来说已算不了什么了。
他心中,充满了凄凉与悲哀。
唉!
席玲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这是他始料所不及的。
“一仙夫人”、“飘飘仙娘”这两个淫贱无耻的女人,无论如何我要把她们毙于掌下。
夜风穿林,咻然作响。
那是席玲的哭声。
她还是深爱着武凯的。
她的心,早已交给了武凯了。
但是,她所深爱着的人,是她毁家杀父的凶手,是令她陷入今天这种局势的主因。
假如她这次治疗成功的话,只要武凯肯细心向她解释的话,席玲是会重新投入他的怀里的。
但是,太晚了。
她费尽了千辛万苦,涉尽穷山恶水,终于找到的一条毒物,竟毙于武凯的掌下。
从今以后,不但她血液中的毒不能提尽,使她成为一个道地的淫娃,而且那蜈蚣的毒与她血液中的毒凝成的那层血膜,将永远附于她的身上,使她成一个浑身恶臭,奇丑无比的女人。
“天呀!”席玲哭喊着:“上天为什么对我那么残酷啊。”
武凯心中的那份难受,更别提了。
他的一片好心,竟换来了如此下场。
席玲,这个他心中所深受着的女子,竟整个的毁在了他手中。
他悔恨交集,豆大的泪珠不禁夺眶而出。
远处,传来了凄厉的狼号,倍增林中的恐怖气息。
突然,席玲冷冷道:“解开我的穴道。”
武凯一阵犹豫。
他这时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席玲又冷冷道:“若不解开我的穴道,我一辈子跟你没完。”
武凯心中一凛,继即一喜道:“若解开她的穴道,我们之间还有解决的办法。”
遂柔声道:“席玲,我要是解开了你的穴道,你不许乱来,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席玲哭道:“好,你……你……快点……”
这时,她的脸上更形恐怖,阵阵乌气布满了她的脸上。
武凯不禁暗暗吃惊,迟疑了一下……
席玲突然狂喊着:“快,快,快我……的毒气……发作了……”
双目渐渐变成了乌红色……
武凯大骇,忙一指点开了她的穴道。
席玲翻身跃起,飞也似地朝林中射去。
武凯一愣喊道:“席玲回来。”
同时身形一动,疾掠追去。
料不到,席玲这次驰行的速度,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快,而且所经之处,恶臭阵阵,腥味之气逼人,若非是武凯,若是别人恐怕早就中毒倒地了。
她又是绕树穿隙而行,就是武凯,也只能追了个首尾相接,急切间,竟还追她不上。
渐渐地,林木越来越密。
林中地下,积叶盈尺,阵阵腐霉之气逼人,竟入了泥沼区中。
不远处,荡漾着一片青白色的雾气。
武凯心中吃惊,大喝道:“席玲,快停止,前面去不得,那是腐叶瘴……”
同时运指猛弹,点往席玲身后的笑腰穴。
但是,迟了,席玲一扭腰躲过了那指风,和身扑入了腐叶瘴之下的泥沼中。
“扑嗵!”
泥沼中发出了一阵水泡声,沼面上露出一个陷坑,席玲已经渐渐地沉了下去。
武凯不禁大惊失色,一提气,轻轻飘地飘到席玲身边,才要伸手将她救出来。
席玲已经有气无力地道:“…你…别管我……我是…在…治病……我不会沉下去的…”
但她的身子,却显然地往下沉。
而且,她的脸上乌气更重,全身却显出了乏力已极的样子。
武凯心中大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扣向她的肩头……
席玲的眼皮,正沉重地缓缓合上,见他一把抓来,不禁骇极大叫道:“你……你……”
一声怪笑,起自武凯身后不远处,道:“娃儿,你这是要她的命。”
武凯大骇,慌忙缩手,循声回首而视。
空林寂寂,那有半丝人影?
再一转身,陷沼已经掩过了席玲的胸部。
他再伸手……一声沉喝:“别动!”
声音奇亮,奇圆,竟不是出自人类的口中。
他一转头——身后十丈后,不知何时,已经立一个貌似猿猴,臂长过膝,一双火眼金睛圆睁,身材中等,发白似霜,身穿一缕非丝非帛,不知何处制成的蓝色长衫!
武凯不禁怒道:“你是谁?”
那老人左手中握着两颗亮晶晶的石子,微一用力,发出嘎声,怒声反问说:“你是谁?”
武凯救人心切,那有闲心跟他多嘴?
当下一拱手,柔声道:“在下先救人……”
那老人怒哼一声道:“老夫才离去一会儿,你就将她毁了。”
武凯不觉一阵内疚,低头道:“在下不知道……”
老人又怒道:“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随便动手?”
武凯回头一看,陷泥已到了席玲的肩头,不自禁地又一伸手。
手才一伸,那老人又怒喝道:“你不知道乱动什么?你想杀死她是不是?”
武凯愕然注视着老人,心中疾转道:“这老人不知道是谁?但从他那神光暴射的双眼看来,定是一代武林奇人。”
方转念及此,突然暗暗叫糟……
那老人已满面怒容地叱道:“你是不是叫欧武凯?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还追来杀害这个痴心爱你可爱少女,老夫今天先毁了你再说,让你再也不能伤那女娃儿。”
武凯本就蹩了一肚子不自在,听他这么一说,不禁也是怒形于色,傲然说:“好!”
一耸身,站了个与那老人对面而立。
这一对面,更看得真切。
那老人长得猿脑猴腮,金睛火眼,竟完全与人猿长得一样,所不同的,就是少了一身毛罢了。
他才一站稳,那老人已怒喝一声道:“小辈,老夫先让你三招。”
武凯一言不发,“柔冰神功”陡然发出体外,双掌一圈,雪絮掌猛然发动,一招雪飘,寒风起处,掌影四飘,罩向那老人全身大小重穴……
老人微噫了一声,晃身疾退,躲过了这一招后,呼地一声,又反射回来,站在原地,竟不差分毫。
武凯大惊之下,紧接着第二招拍出,只见指影漫天,毫无声息,似缓实疾地拥向那老人。
招式方才递出,跟前一花,老人踪迹已杳。
武凯心中大惊。
自他出道以来,尚未遇见过这等身手的人物。
慌不迭收掌肃立,紧封门户。
眼前一花,老人又立在原地不动。
武凯这次已经准备好了,只见对方身形一现,立即两招“风斜”、“花落”疾攻而去,刹那间指出一十八掌,踢出一十二腿。
眼看老人身形整个被封在掌风指影之中……
一声怪笑,老人身形一折,竟不知道怎么搞的又脱了出去,冷冷地道:“三招已过,小子你脱下身上这套衣服来,老夫今天非要惩罚你这狂妄的家伙不可。”
武凯不禁怒道:“凭什么要在下脱衣服?”
老人大眼圆睁,显然已经怒极,道:“老夫不愿伤了这衣服,快脱了。”
武凯冷冷一笑道:“在下就不脱。”
“妈的,小子,想仗着衣服为蔽,你明知道这衣服的主人是老夫的昔日恩人,助老夫逃过一次天劫,你竟不脱衣服……”
老人已经怒极,但是却不敢得罪这袭“天蚕衣”。
武凯不禁心中一动,脱口问道:“尊驾是谁?”
老人哇哇地怪叫道:“老夫不出江湖,说出来你小娃子也不知道。”
武凯心中又是一动道:“难道尊驾连个姓名都没有?”
老人双睛中几乎要喷出火焰,怒道:“你不脱衣服,以为老夫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吗?”
武凯冷冷一哼道:“尊驾大概以为在下要以此衣为护身符了哼!尊驾如果说出姓名,在下立刻脱衣。”
老人又叫道:“你竟敢要挟我,好,为了不伤到这件‘天蚕衣’,只好说出名字了,小子你听着,我是江湖上人称叫做‘猿山人’,这下你可脱掉了吧。”
武凯一惊道,“什么?你就是猿山人?”
“对,我就是名副其实的猿山人,怎么!你大吃一惊了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