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家,你能怎样-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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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君玺惊愕地望着这一幕,俊脸上浮现一抹痛惜和悲伤,这个唯一走进他心中的女子,一直是那样遥不可及,而现在,她……他不愿意深想下去,只能就这样看着。
步玄尘搀扶着古竞天,悲痛盈满如玉的脸庞,纭菩总是这样,在最关键的时刻,她牺牲自己,去改变一切……如果她是千年异星,难道,命中注定的就是这样吗?他不愿意相信。
纭菩静静地躺在骆明镜的怀里,额际的七彩光环渐渐暗淡,左手心的彩虹玉魂紧紧地闭上,枯萎地凝固在手心里,仿佛一个天生的胎迹,没有消失,也不会再鲜活,彻底地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她绝美的小脸如水晶般透明,仿佛一碰即碎,没有一丝血色,亦不苍白,像一尊失去生命的绝美水晶娃娃。齐肩的雪丝在骆明镜强壮的手臂处垂落,随风舞动,却显得那般无力,毫无生命力。
骆明镜低头看着她似沉睡的容颜,漾起一丝悠然的笑容,一种放开一切的豁达与轻松从他的身上迸发出来,低柔地说:“菩儿,我们回家,爹爹带你回家。”
他此生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种奇异的感觉。
在他以为纭菩是想杀他而疯狂地对她出手时,他不仅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被她击中的心脏仿佛传递进一种神奇的力量,驱散了聚集在他心中四十多载的仇恨和黑暗,那颗被鲜血和恨意浸泡了几十载的心脏,被那颗彩虹玉魂洗涤干净。
突然,全身都轻松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传遍全身,那种温暖的感觉令他浑身胀痛不已,酸涩不已,那颗浸泡在黑暗血潭的心,几十年来越陷越深,以至成魔。
从出生那刻起就不曾感受过的温暖,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菩儿,你可知,我宁愿你杀了身心皆魔的我,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沉睡……
菩儿,你可知,我庆幸着,在我还有感知时,能感受到温暖的感觉,能感受抛除一切仇恨和黑暗的轻松……
菩儿,你怎么如此傻?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能杀人而不去杀人,却仁慈到用自己的生命来唤醒我的良知。
彩虹玉魂,佛花的使命就是如此吗?菩儿……菩儿……
“菩儿……”古竞天用尽全身的力气飞到骆明镜面前,欲抢下纭菩,被后者敏捷地躲闪开。
骆明镜平静地望着眼前因失去爱人而疯狂的男子,幽幽地说:“古竞天,无论生与死,她都不会属于帝王,我现在带她回家。”
“不……她没有死……我不相信……她没有死……”古竞天疯狂地拦住骆明镜,眼睛死死地盯着纭菩的容颜,泪水毫无意识地疯狂淌落,无声无息,那是在承受着地狱般的折磨时亦不曾流下的男儿泪,只因,不曾痛到心的最深处。
骆明镜微微皱眉,步玄尘和赫君玺警惕地望着他,虽然他受了重伤,但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不得不防。
骆明镜瞥了两人一眼,容忍地躲开古竞天的攻击,唇边溢出的鲜血越涌越多,提气几个纵跃,消失在山谷的尽头。
从谷中吹来一阵寒风,正是正午时分,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凉,三个人站在谷中,如三尊雕像,久久无人移动分毫。
“啊……”
伴随着古竞天痛苦的痛嚎,划破了谷中沉寂,他的气息紊乱,伤势越来越重,却置之不理,发泄着心中无法发泄的痛苦。
赫君玺凝目望着疯狂的古竞天,那张几乎完美的俊脸上,被痛苦击得扭曲,他的心头浮现陌生的关心。
对于爱情,他很陌生,在他的世界之中,只有想要得到和不想要之分,菩儿是他最想要得到的女子,她的突然死去,他很伤心,但没有像古竞天那般,仿佛那种失去她的痛刻进了身体和灵魂之中。
“竞天,振作起来,你是古竞天啊!”步玄尘一脸悲痛,欲靠近他的身边,却被他浑身笼罩的绝望气息深深震撼,一抹忧色浮现眼底。
“我是古竞天!哈哈哈……我是谁?我是帝王!哈哈哈……我又是谁?我要什么?我只要你呀,菩儿……”古竞天痛苦地仰天大笑,笑声在谷中回荡,那无助的呼喊在寒风中传送,却永远也无法送到那个人儿的耳边,她再也听不到了。
“竞天……”步玄尘痛心地怒喝一声,这样的竞天让他感到害怕。
古竞天突然转身望着两人,笑声渐歇,望了半晌,突然,他朝赫君玺袭来,将毫无防备之意的赫君玺擒住,两人瞬间消失不见踪影,留下步玄尘独自一人,茫然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凭着他对古竞天多年的了解,蓦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叹息地低喃:“竞天,纭菩不会愿意见你这样的,唉……”
他静静地望着这个本是应该发生一场血战的平谷,又再次戏剧性地发生逆转,敌人变成了亲人,杀戮变成了息战,连那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亦仿佛变了,纭菩……你果然是千年异星……但你扔下竞天一人,要他如何独自活着呢?
一个从未感受过温暖、一个从未爱过、一个从未敞开心扉的人,一旦动情,会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抓住不放,否则,他就会无法活下去。
第二更
第106章托付天下
赫君玺冷静地看着古竞天,那张绝世的俊脸几乎被痛楚击夸,唇边正不断地冒出鲜血,那双剑眉因承受着太多的痛楚而几乎拧断,眉心中间皱出一道深深的折痕,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睛,正定定地望着自己,如千年深潭,似在蕴量着暴发的时机,那张看久了会被吸魂的脸,虽然因痛楚而扭曲着,但仍被他的主人用超强的自制力控制着。
若要说古竞天和步玄尘的不同在哪里?那就是,他们虽然拥有着同样的倾世俊颜,却完全是炯然不同的两种气势。
步玄尘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如一道清风,徐徐地浸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古竞天气势慑人,霸气威严,天生的王者,如一道狂风,席卷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让所有的人都臣服于他。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如果在今天之前,没有人会相信,这两个一直以来针锋相对的人,能够这样平静地面对面站在一起,而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又诡异,一种特殊的东西,平衡着这两颗装满天下和欲望的心。
“脱掉衣服!”古竞天突然开口,语气不太友善,冷得不带一丝热度。
赫君玺危 3ǔωω。cōm险地眯起紫瞳,防备地退后几步,远远地望着这个疯狂的男人,天下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古竞天了。
“脱掉衣服!”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略有不耐,似乎在责怪他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古竞天,你真以为可以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吗?”赫君玺备受侮辱地怒声质问,眼里的防备渐重。
“我也不想承认你是步族人!”
古竞天率先脱掉自己的外袍,然后是白色的内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心脏处赫然是一个红色的血掌印,那是被骆明镜击中留下的,内伤很严重。
他低头瞧了那血掌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转身,在他的右后背处,有一个暗红色的六角星形胎迹,随着他肩部的动作,变幻成各种形状。
赫君玺蓦然明白他的意思,盯着他背后熟悉的胎记怔然出神,不知有多少次,他独自在镜中看着它深思。
小时候,母妃再三叮嘱他,不能让外人看见这个胎记,所以,从小他就不让侍从靠近身边,在心里一直认为这是一个不祥的东西,原来,它代表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古竞天慢慢地转过身子,他已经从赫君玺的脸上得到了答案,但是,还需要亲自确认。
赫君玺缓缓脱下身上的长袍,在呼啸的寒风中,两具□着上半身,背后拥有同一个胎记的男子,沉默地对视着,从开始时的较劲、到慢慢地欣赏、再到彼此认可,一种隐藏在血液中的东西,牵引着两个天生的王者。
“步族有了你,会是祸根吗?”古竞天转身披好外袍,漠然地问道,犀利而毫不留情。
“步族算什么,我是赫君玺!”赫君玺执拗地寸步不让,漫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裳。
古竞天闻言轻笑起来,俊美的脸上却毫无笑意,只有低沉的笑声在喉间打转,瞬间消失,冷冷地说:“步族是不算什么!从今天开始,它就彻底地消失了。不过,步氏先祖会盯着你的,尤其是你的父亲。”
“他不是我的父亲!”赫君玺恼怒地想要否认。
古竞天怜悯地望着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淡淡地说:“就像紫眸是巴萨尔族王汗的标志一样,星形胎记亦是步氏皇朝帝王的标志。集这二者为一身者,才是天定的帝王。好好照顾我的子民,否则,休怪我随时杀回来。”
“什么?!”赫君玺怔怔地问道,他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将……
“无法一心为天下的人,是不够资格坐拥天下的。现在,我的心里装不下天下,也就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我的使命是步族复国,恢复步氏的天下,至于是谁去治理天下,你比我更适合,因为你够冷血无情。”
古竞天一翻似褒似贬的话,令赫君玺清俊的脸上肌肉紧绷,欲发作而不能。
经过今天,若要论这个天下有谁是他钦佩之人,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论胸襟、论能力、论雄心,这个男人当之无愧的是他此生最大的劲敌,甚至,他感觉自己要稍逊一筹。
古竞天高深莫测地望着他,突然,他点了点头,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反应,意味深长地说:“天下,交给你了!”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将辛苦打出来的一切拱手相让,显得那般轻松与果断。
“站住!那你呢?菩儿……她已经死……”
“她没有死!”古竞天神情疯狂地打断他的话,幽幽地再次说:“她没有死,听清楚了吗?她不会死的!”
“你清醒一点,没有人能在那个魔头的重击之下,还能活着的。我不需要你施舍的天下!”赫君玺冷冷地拒绝,紫瞳里闪过一丝受伤的侮辱神情。
“施舍?你认为是在施舍吗?这句话从你赫君玺口中说出,不得不令人惊讶。天下和女人,我只能选择一个,我只是选择了菩儿而已,将天下托付给我信任的人。知道吗?不是施舍,是信任。我相信你是治国最佳的人选。”
赫君玺意外地望着他,没有想到能从他的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认可,望着古竞天的眼里满是疑惑,讷讷地问:“你是天生的王者,为何要选择让出辛苦打拼的天下呢?”
“因为,你不懂得爱情,所以,才能成为帝王!好自为知,传国玉玺明日会送达。”
古竞天突然飞身离去,走得毫不犹豫,走得坚定洒脱,也走得悲痛沉重。
为什么要将打拼的天下让出?因为,找不到一个再为天下付出的理由,失去了心中唯一的明灯,他“失明”了。
菩儿……无论生与死,我都会找到你。你不属于帝王,但你会属于我。
帝王家豢养的都是娇贵的尘世之花,怎能适合稀世出尘的彩虹玉魂呢?
……
锦州城
步玄尘怔怔地坐在议事厅里,一直黯然不语。
芷儿小心翼翼地牵着衣泉净走进厅内,神情激动地问:“步王爷,今天打胜仗了吗?听王将军说,今天没有任何伤亡。”
衣净泉走到他身旁,拉起他的手臂,轻轻地摇了摇,溢满柔情的明眸正担忧地望着他。
步玄尘感受到她的温暖,抬头痴痴地望着她,脑海中回想起纭菩毫无生气地沉睡的模样,心中一颤,激动地抱紧衣泉净,喃喃地说:“泉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看到竞天痛苦的模样,他更加害怕失去泉儿,在生死面前,仇恨和其他的一切,显得那样渺小。突然之间,他感觉彻底地轻松了,但也变得更加空虚了,只有泉儿能填满心中的空虚,惊恐着失去这份温暖。
竞天,他要怎么办呢?
“玄尘,怎么了?我不会离开你的。”衣泉净察觉出他的异常,柔声安抚,明媚的小脸溢满浓浓的关心。
芷儿好奇地眨着大眼,有些不太适应他们的亲昵,调侃地说:“步王爷,放心啦,有我守着泉儿,她想飞也飞不了。如果再将姐姐找回来,泉儿就更不会飞走了。只要有姐姐在的地方,谁都不愿意离开。你不知道,以前在谷中时,我们住的听风阁是谷里最热闹的地方,谷中所有的奇珍异兽全是姐姐的玩伴,那时的姐姐笑得最开心了,可是,出谷之后……”
步玄尘看到神情低落的芷儿,犹豫地开口:“芷儿……纭菩她……”
“芷儿,你知道回‘碧寒谷’的路吗?”古竞天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打断了步玄尘的话,也将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回‘碧寒谷’?出谷之人,没有谷主的命令,是不能再回谷的。姐姐是谷主,她没有同意……堡……咦……步王爷……”芷儿惊讶地望着古竞天,回头望了望仍坐在原位的步玄尘,愣愣地在两人之间来回地巡视。
“她已经回谷了,我们明日就起程去找她。”古竞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