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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我要出家,你能怎样-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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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儿愣愣地听着,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几张几合,久久地说不出一个字,那双灵动的大眼像是突然失去了灵魂,毫无光彩。

芷儿焦急地望着两人,她也被这天大的巧合给震住了。想不到,明镜无缘竟然是如此凶残的大魔头,他更是姐姐的……

纭菩轻轻地松开泉儿的小手,小脸上尽是自厌和愧疚的表情,那双镜瞳被泪水洗涤得更加清透,却永远也卸不掉压在身上的那种罪恶感和负罪感。

泉儿突然跪在大殿中央,仰头望着慈悲的佛像,喃喃地悲鸣:“大慈大悲的佛祖,你告诉泉儿,人生到底是什么?为何屡屡让人无奈?为何总是让我难以决择?”

纭菩静静地听着泉儿饱含痛苦的悲鸣,心狠狠地扯痛,慢慢地松开芷儿的小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手郑重拜托之意,转身往大殿外面行去。

芷儿焦急地看着纭菩,又看着跪在大殿里的泉儿,太多的惊讶和不知所措,让她像无头苍蝇,左右为难。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明镜无缘惹下的祸端,为什么从整个碧冥谷的谷民,到身为谷主的姐姐,都要去为他犯下的错误来承担一切呢?姐姐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纭菩姐姐……”

突然,泉儿出声叫住纭菩,灵动的大眼里饱含热泪,转身望着停在门口的青衣女子。那张绝尘的雪颜上,痛苦并不比她少,一身与她的气质完全不符的青衣更是别扭得可笑,她并没有做过什么,而她却在这里替那个人赎罪……这个身惧佛性的温柔女子,从第一眼见她开始,就让自己全心地信赖、喜欢上的女子……

“纭菩姐姐,要去恨你,泉儿发现好难……所有的人都是……冤有头,债有主,泉儿不是迁怒的人……泉儿现在一无所有了,只求姐姐不要丢弃泉儿,是你们让泉儿有了家人的感觉,我不想再失去家人了,不想……呜呜……”

衣泉净悲伤哭泣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纭菩踉跄着跑回殿内,紧紧地抱住她,三人再次抱成一团,姐妹情深,不需再多言。

有时,化解仇恨最好的办法,就要用一种比仇恨更浓烈的感情去覆盖它,不是消失,而是彻底地覆盖,让它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亲情、友情,就是最好的选择,用它们去抚平曾经的伤痛。

……

深夜,三人同床,窃窃私语,有着说不尽的话语,即使深夜亦毫无睡意。其他女尼都好奇地听着二人讲述外界的一切,屋内的人均彻夜难眠。

午夜时分,庵外突然传来幽扬的笛声,随着禀烈的寒风,传送进庵内,屋内所有的人均一怔,禀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好熟悉的笛声,是血魔!

纭菩微微一怔,僵直着身子,靠近芷儿和泉儿,二人迷惑地望着屋里的人,不就是有点诡异的笛声嘛,怎么大家的脸色全都变了。

开始的笛声似是在知会,召告着某人的来临,接着,笛声一扬,婉转轻柔,如丝般缠绕耳畔,诉说着幽思缠绵,更倾诉着□的爱意,笛声似乎被特意压抑,吹笛之人亦似在控制着满腔的情意,笛声承载着的情意,在空中飘浮传递,来势汹涌地直蹿听者胸间。

“好熟悉的笛声,这气势……是血魔……”芷儿低声惊呼,猛地抱住纭菩,眼里是浓浓的保护之意。

“是他!”泉儿震惊地望着纭菩,惊讶于那个身份特殊的男人,那个人人(炫)畏(书)惧(网)的大魔头,那个人人敬畏的武林盟主……竞天堡主,居然也有这样人性的时候,在深夜的寒风中吹笛,那深情缠绵的魔笛,第一次完全没有了杀气,只有着无尽的忧伤和情意。

纭菩如雪般清透的俏脸上,神情强装平静,认真地倾听着,那幽幽倾诉的笛声,似是一种比语言更能侵入人心的情话,一丝不剩地藏入心中,可惜,注定要被心门所束缚住,珍藏胸间。

“纭菩姐姐,他……你不见见他吗?”泉儿被那笛声深深感动,小声地劝慰。

纭菩静静地摇了摇头,柔雅地一笑,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只有修长的眉宇微微的耸动泄露了她复杂的心情。

他怎么又来了?虽然按照约定,他没有强行进入万缘庵,但在深夜的山上,寒风禀烈,寒冷异常。最近几天,他可有曾好生歇息?皇都离曲女城,快马需一日路程,以他的能力,亦需要几个时辰,这是他深夜才到这里的原因吗?他不是放弃了吗?带着怒气离去,为何又要在这寒夜出现?

缠绕胸间的笛声,搅动着她的心湖……阿弥陀佛……纭菩在心中默念静心佛经,试图驱赶那缠人的笛声,却无奈地发现,越是念佛经,心越无法平静……他在寒风中吹笛的身影不断浮现脑海……

渐渐地,笛声不舍地沉寂,终至消失,众人期待的人并没有出现在房内,只剩下外面呜咽的寒风声。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无尽师太站在万缘庵的塔顶,静静地望着山林中的一抹黑影,他修长的身影和黑暗融为一体,那般孤寂和忧伤。她本来是想制止他进入庵中的,想不到,他根本无意进入庵中,吹完那曲缠绵笛声之后,安静地消失。

血魔……

世人所了解的血魔,真是那夜彬彬有礼,今夜孤寂忧伤的重情之人吗?

……

皇都

聂龙风尘仆仆地走进御书房,看到撑着书案浅眠的男人,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不怒而威的俊脸上,一脸疲惫。

他正欲悄悄地退出去,被一道暗哑低沉的声音唤住:“龙,有何事?”

聂龙无奈地走上前,不赞同地说:“皇上,你该去歇息一会儿,你太累了!”

他深思地望着眼前的主人,他满脸毫不掩饰的疲态,眼底的锐光丝毫不减,局势虽然复杂,不甚安定,但凭着主人的能力,完全能应付之,但主人的眼神中,有着一抹深沉的孤寂,静静地停驻在那里,即使深沉厉害如主人,亦难以抹去它的痕迹。

“看来事情办得很顺利!芷儿和泉儿两个小丫头,现在在菩儿身边,暂无危 3ǔωω。cōm险,你放心地办事吧,有她们陪着她,我也放心。”古竞天淡淡地说完,收敛情绪,准备继续批阅奏折,看着那一堆似乎从没有消失过的奏折,眼神转为肃穆。

聂龙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了下落,就安心了,刚想要告退,古竞天叫住了他。

“龙,你追过女人吗?”古竞天从奏折中抬头,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无奈。

聂龙微怔,追女人?!以前只有女人追他,唯一进入他眼中的,也就芷儿,不过,他也没有追,大多时候是威胁和以逗弄得她哇哇大叫为乐事……追女人?

“从没想过会有追女人的一天!可越是追,她越是逃,该怎么办?她让你生气、让你心疼、让你愤怒、让你思念、让你失望、让你牵挂、让你愧疚、让你痴恋、让你无奈、更让你魂不守舍……甚至,连得到了日思夜想的一切,都显得失去了光彩……如果遇到这样一个女子,是男人的劫数吗?”古竞天半开玩笑半自嘲地问道,每说一句,眼里的无奈和思念就多一点,孤寂也更甚。

聂龙皱眉听着,主人这是在说骆姑娘吗?气质出尘、性情温柔如水的骆姑娘,哪有主人说得如此难缠,不过,看主人困惑的神情,似乎,骆姑娘让主人尝到了苦头。

他知道,现在的主人是以兄弟的身份在跟他闲谈,也许,也不是要一个答案,只是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已,同样身为男人,为主人遇到这样一个女子而替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主人……”

“下去歇息吧……修书告知玄尘,说泉儿丫头找到了,让他安心镇守边关。”古竞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真正能想出办法的,只有自己,有人倾诉一下,他已经满足,压在肩上的重任,让他感到沉重无比。但他是古竞天,不会退缩,更不会倒下。

“主人,骆姑娘是最适合你的女人,但却不是适合当国母的女人!”聂龙意味深长地说完,安静地退下,留下怔然的古竞天。

适合他,就得要做一国之后,这两个选择难道如此矛盾吗?

他爱她……只会娶她一人……这到底有什么矛盾之处?

第87章白玉血琴

有了衣泉净和芷儿的陪伴,纭菩快乐了许多,淤积在眉宇间的淡愁会有消散的片刻,而不会一直笼罩其间。

无尽师太对于两个世俗女子的到来,选择了默认,她敏锐地察觉出,悟尘极其特殊的身份和牵绊,非常不简单。

那个嗜血成魔的血魔,会为了她而收敛改变,如果能让一个大魔头不再为害人间,那不也是功德一件吗?

最让她警惕的,是山上莫名出现的许多神秘人物,这些人,似乎自悟尘出现之后,方才出现,都是为她而来吗?那天在山间小路上发现悟尘时遇到的另一股强大气息,一直就藏于山间,连她目前的功力也无法探察出其位置,足见其功力之深厚。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无尽师太知道悟尘与佛有缘,却与佛无缘,但是,只能静待事情发展,不能做出任何决定,否则,必将引起变故。

阿弥陀佛!

……

三人无拘无束地在万缘庵的后山散步,芷儿将蓝莺收入袋中,“命令”它睡觉,找回自己的主业…纭菩的眼睛。衣泉净的神情非常轻松,自从那天的意外之后,三人非常有默契地不再提任何敏感的话题,不谈明镜无缘,亦不谈恩怨情仇,只是轻松地、自在地天南海北地聊着。

大多时候,纭菩都是静静地听着的那个人,当两个小丫头因问题而此争执时,她才会出声做裁决。然后,总有一个人得意万分,另一个人不服输,最后,三人笑成一团,快乐无忧地享受着难得清静的悠闲时光。

“纭菩姐姐,我独自在山上生活了十多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过。我喜欢这里,更喜欢你们。”衣泉净仰起头,寒风将挺俏的小鼻头冻得红红的,份外可爱,小脸上幸福宁静的表情,让人望之沉醉。

芷儿笑眯眯地给了她一个大熊抱,娇俏地说:“泉儿,姐姐会疼你一辈子。”末了,像拍小可怜似地拍了她的小脸几下,脸上是调皮狡黠的笑容。

泉儿懒懒地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躲开她的魔手,抱住一旁沉默不语的纭菩,贪婪地吸着纭菩身上沉静恬淡的馨香气息,陶醉地说:“我要抱着纭菩姐姐一辈子,好香呀!”

泉儿撒娇的话语让纭菩轻笑出声,柔柔地绽开笑颜,雪颜上净是沉稳和疼爱之情,低柔地说:“什么是幸福?这就是我们要的幸福!可明白的,又有几人呢?”

纭菩感慨的话语,让两个小丫头想到了缠着她们的男人,脸上浮现不愉。

泉儿平静地说:“幸福我们自己给就好!”

芷儿赞同地点点头,笑着说:“姐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有我们在,你是不可能出家的,那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打扰她们的静修。”

“幸福自己给?离开?”纭菩想起明镜无缘的警告,愁绪再次浮现眉间,她真能轻松地离开这些事非吗?还是,安静地留在此处,才是上上之策?她需要细细地思量一番,不能因为她的鲁莽行为,而让明镜无缘又找到威胁她的藉口。

“芷儿,让我再考虑几天,好吗?我会离开这里的。”

两人看着她慎重的表情,脸上浮现一丝不解,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但看她不想多说,聪明地转移话题。

“姐姐,赫日国宣布开战了,还派上凶残的狼兵,已经吞噬掉一座城池。听芷儿姐姐说,你有预测未来的能力,那你觉得谁会最终赢得天下?”衣泉净问出盘旋在脑海里很久的问题,期盼地望着她。

纭菩闻言怔住,脑海中浮现离开竞天堡时一幅画面:古竞天倒在血泊之中,胸部中剑,而她却始终无法看清楚伤他之人……那会是天下争夺的结局吗?还是,只是其中的一个变数?

“老天爷想将天下送给谁,自有它的安排。既然是天子之争,就听天命吧!”纭菩似是而非地回答,脸上浮现一抹凝重,那个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担忧,在此时突上心头,原来,自己仍是放不下他吗?

自从那夜之后,他已经消失了几夜,是战事紧张了吗?赫君玺的凶残和莫测的个性她是亲身体会过的,但他亦曾经是血魔,他复杂多变的身份,并不会差太多。

两个棋缝敌手的人,谁将能一统天下呢?

……

深夜,寂静的山头,突然传来一道低沉似悲鸣的琴声,突兀地划破静谧的夜空,震醒所有的人,那道琴声好生奇特,似有灵性般,仿佛琴弦在胸间拨动。

接着,琴声幽幽地、低低地传来,飘浮于空气中,令人感受到一阵阵琴音掀起的声浪袭来。

“白玉血琴?!”

“彩虹魂!”

芷儿和纭菩两人同时惊呼,倏地从床上坐起,望着琴声传来的方向。

衣泉净也听出那个独特的琴声,当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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