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寒武纪(起点vip2012-08-02完结)-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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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馨对勋贵人家里面的事儿,比许夫人可能还要熟悉些。闻言反而笑着安慰许夫人:“娘,左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许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地拿手指头重重地往贺宁馨额头点了一下,嗔道:“我看你是得过且过惫懒惯了,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这样不放在心上。——我跟你说,飞扬现在看着是好,也没有妾室通房,更没有正妻还没有过门,就整出个庶子女出来。可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不能指望他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他也许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做得到一辈子,可是你却不能苛求。”
这一点跟贺宁馨的看法倒是不谋而合。
贺宁馨使劲地点点头,道:“女儿记住了。若是飞扬能一辈子只有女儿一人,就算是女儿上辈子行善积德,烧了高香,赚到了。若是他不能,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跟别人一样,居家过日子罢了。——哪家勋贵府上没有妾室庶子女?就算没有,人家也会给你送一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许夫人被贺宁馨的话逗得笑开了,道:“圣人的话是这样用的吗?——真是皮了你!”
两人笑了一阵子,许夫人对贺宁馨小声道:“男人咱们管不住,女人可是有法子的。若是你有了打算,娘这里还是有几味好药。若是有人想打你夫君的主意,你不妨用些手段……这样就算抬进来,也不会生出一堆小崽子来给你添堵。”
贺大老爷是个好男人,除了许夫人,再没有要过别的女人。要说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多,遇到一个,就算自己好运赚到了。若是贺大老爷有了花花肠子,许夫人当年出嫁前被她娘亲训练的各种本事,就有用武之地了。
看见贺宁馨不以为然的样子,许夫人语重心长地告诫贺宁馨:“你这样放任,不担心被人使个阴招,下个袢子什么的?——你要知道,女人向来最拿手的,便是为难女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贺宁馨却一口回绝,道:“被狗咬了,就学狗一样咬回去,只能把自己降低到狗一样的位置。不,女儿不会这样做。女儿可以拿大棍子把狗打回去,可以让人去把狗赶出女儿的家。以后凡是女儿出现的地方,不让那只狗出现。凡是跟那只狗有交情的人,女儿都会与之绝交。”
“娘,你看,女儿有很多种法子报复回去。可是同狗一样,做狗一样下作的事情,请恕女儿做不到。”
“男人要纳妾,是男人的错。女人若是受不了男人纳妾,可以跟男人合离,休夫,或者给自己的男人下芜子汤,都能解决问题。若是都做不到,就当自己是世外之人,守着自己的孩子父母要紧。如果将矛头不对准自己的男人,反而专去祸害女人胎儿算什么英雄好汉?!——女儿绝对不会这样做。在女儿心里,一条人命,哪怕还是别的女人腹中的胎儿,都比变了心的男人要重要。更不会为了那个不值得的男人,去犯下杀孽。”
“再说,女人也是人,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父母养育女儿一世,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个不上道的男人,不仅扭曲良心,而且触犯律法。男人就算变了心,纳了妾,有了通房,女儿依然是正室,有自己的子女,自己的家室,还有自己的陪嫁要打理。最多跟他相敬如宾罢了,为他伤心失望痛哭流涕?——他不值得。能让女儿为他哭的男人,不是伤了女儿的男人,而是珍惜女儿,舍得为女儿送命的男人!”
许夫人笑着羞贺宁馨的小脸:“你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我看你真是托错了胎了,若是生成个男儿身,就没有这许多牢骚了。”又叹息,真是没嫁过人的姑娘,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事到临头,又有哪个女人不是迁怒到爬了自己夫君床的贱蹄子身上?
贺宁馨听了许夫人的话,笑得在床上蜷成一团,抖了半天,才道:“娘真是会说笑!这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不成?男人要没那个心思,就算女人爬了他们的床,也不会得逞。——若是成了事,那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了,怎么就把错全推在爬床的女人头上?难不成是女人强了男人不成?娘也是女人,为啥要为男人说话?”
许夫人也觉得有趣,道:“你也别说得这样斩钉截铁,凡事都有例外的。况且大家都是这样说,男人好色是风流,女人爬床就是下流。不过娘同意你的话,其实都是一路货色,犯不着打一个,捧一个。——要说女人爬床这件事里面的错,男人的责任还要更大些。凭什么人家勾引你,你就有义务要上钩?这些男人都忘了自己是人,不是畜生,看见个肉包子,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非偷吃不可。”
许夫人说得有趣,贺宁馨又笑起来。出嫁前沉闷犹豫的心情一扫而空,有这样的娘亲,她又何惧以后的风风雨雨?前世她做得另外一件错事,就是企图把一切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对娘家人报喜不报忧,结果只是助长了宁远侯府里那两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人的气焰。——其实前世的爹娘一定会站出来帮她,如果她不是瞒着他们的话。
“我再问你,若是妾室为了她们的子女,来戕害你的子女呢?你不想先下手为强?”许夫人到底年岁大一些,也见过一些事情。况且一个家里面,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贺宁馨却道:“这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我不能用自己的臆想去给别人定罪。再说,我是正室,有无数种正当的手段,来让妾室庶子们看清他们的身份和位置,来防范这种惨剧的发生。为什么我要挑最血淋淋,伤敌一千,自伤一千二,这样得不偿失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孩子和地位?——再说,娘也知道,这世家大族里,有妾室庶子的多了去了,有几个妾室吃饱了撑得敢真的去害主母嫡子?嫡子没了,主母可以去过继别房的嫡子,庶子就是庶子,永远也别想出头。”
前世的裴舒凡没有做过这些事,这辈子的贺宁馨,也不会去做。
“总之如果有那样一天,我作为正室,不会去用各种阳谋阴谋对付妾室,只要让她们认清自己的本分就够了。若是她们真的打算做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我自会有法子防范。”上一世她还活着的时候,将宁远侯的几个妾室管得服服帖帖。想让她们蹦达的时候,就将绳子松一松,让她们出来蹦达几下。想让她们老实的时候,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对宁远侯楚华谨又无男女之情,从来不会看见他的诸多女人就有吃醋难过、痛不欲生的心情。若不是天不假年,让她的身子撑不下去了,还有庶妹带着那个古怪的琅缳洞天突然出现,让她阴差阳错地提前离开了人世,她的孩子会比现在活得更好。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侥天之幸,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照样能护住自己前世的子女平安长大。——这不是福报,又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洞房花烛上
母女俩说着说着,浑忘了时辰。外面值夜的大丫鬟扶风和扶柳熬不住了,起来对屋里的人道:“夫人、大姑娘,已经过了子时了。”
“哟,都是娘的错。明儿你的眼睛佝偻了,可让人说闲话呢。快睡吧,快睡吧。”连声催促贺宁馨。
贺宁馨心结已解,愉快地沉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许夫人请的喜娘到了,过来给贺宁馨沐浴更衣梳洗,又给她拿白色丝线绞了脸上细小的汗毛。
喜娘看着贺宁馨白皙粉嫩的肌肤,手里拿着的一块白色丝绵扑不知要往哪里着色,笑得一筹莫展,“姑娘的皮子实在生得出色,我都不知道要往哪里上粉了。”
贺宁馨也微笑了一下,道:“就用茉莉花粉在脸上轻轻扫一层,再描上眉,上些玫瑰胭脂,点上口脂就成了。”
喜娘爽快地应了,拿一旁梳妆台上上好的貂毛小粉刷,细细地给贺宁馨脸上扫了一层茉莉花粉,又在两颊打上一层胭脂。最后点口脂的时候,喜娘特地挑了樱桃红的口脂,轻轻往贺宁馨唇上按了两下,有些素淡的脸上便立刻鲜艳起来。
贺宁馨前一阵子染了热伤风,病了几天,倒是瘦了一些。紧接着又忙大婚的事宜,就没有将先前瘦下去的肉再补回来。不过她以前略显丰腴,如今却是正好,骨肉亭匀,纤侬合度,穿上许夫人特地寻了最好的绣娘给她绣的大红嫁衣,整个人都艳丽起来。
许夫人进来看见女儿的样子,拿帕子捂了嘴,有些哽咽地道:“都收拾好了……?花轿快到了,一会儿你大哥亲自背你上花轿。”
贺宁馨笑着点点头,端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生怕弄坏了身上的嫁衣,又或是出点什么岔子,老人家会认为不吉利。
到了申时末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时分。大齐朝世家大族的正式婚仪都是在黄昏时分举行,又称“昏礼”。
简飞扬穿着大红的新郎袍,带着二翅簪花帽,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大红花轿,还有一长队吹鼓手,吹吹打打来到贺家迎新娘。
贺宁馨蒙着大红盖头,由丫鬟扶风搀扶着,从自己的院子里来到许夫人的上房正屋,拜别父母。
许夫人看见贺宁馨就要离开自己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哭得直不起腰来。
贺大老爷扶住了许夫人,也是眼中有泪,对贺宁馨叮嘱道:“此去别家,当孝敬婆母,恭顺夫君,友爱弟妹,也当保重自身,敦力慎行。”
贺宁馨在大红盖头下应声答道:“女儿遵命。爹娘也当保重身体,女儿此去,不能再承欢膝下,不孝女顿首百拜。”说着,扶风扶着她,跪下来给贺大老爷和许夫人磕了三个头。
从正房出去,来到二门处,贺宁馨的大哥贺宁启正等在那里。
看见妹妹盖着大红盖头,在丫鬟的搀扶下行了过来,贺宁启忙迎上去,道:“哥哥送妹妹一程。”说着,在贺宁馨面前蹲下来。
贺宁馨伏在贺宁启背上,被大哥一路背过外院,背到大门前,上了花轿。
简飞扬看见贺宁馨出来,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别处。
贺宁启转身看见简飞扬傻愣愣的样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莫错过了吉时,快上马吧。”
简飞扬笑着回过神来,对贺宁启拱手道:“大舅哥,我们这就去了。”已经改口将贺宁启叫了大舅哥。
贺宁启眼里也有些发酸,挥挥手道:“去吧,去吧。——三朝回门,我们再不醉不归!”
简飞扬翻身上马,对贺宁启点点头,又对花轿前面的喜娘挥手示意。
那喜娘明白了新郎官的意思,大声道:“新娘离家咯!——起轿!”
前面的吹鼓手又吹吹打打起来,一路向前。
简飞扬骑着马,走在大红喜轿旁边,一行人一径往镇国公府方向去了。
街上看热闹的人一群群不肯散去,都在感叹羡慕简、贺两家的联姻。
宁远侯夫人裴舒芬刚从娘家裴家探望了两个孩子回来,此时坐在一旁的车里,等着前面镇国公府迎亲的队伍慢慢走过去。
她的丫鬟桐月在车里掀开了车上的小窗帘,探头往外看着,听了周围人的闲话,又对裴舒芬羡慕道:“这位贺姑娘真是好命。听说她的夫家给了一百二十抬聘礼,她娘家又陪送了一百二十抬,昨儿整整过了二百四十抬的嫁妆,往镇国公府抬过去了。都说京城里这么些年来,还没有过这样大排场的婚仪呢。”
裴舒芬想起自己冷冰冰白茫茫的婚礼,心里实在不好受,轻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前面的鼓乐声渐渐远去,街上的人都散了,宁远侯府的马车才慢慢从小巷子里拐出来,回宁远侯府去了。
简飞扬带着花轿回到镇国公府,正是天色刚刚发暗的时候。
镇国公府里里外外点上了大红灯笼,照得里外如同白昼一般。
一群人等在镇国公府门口,看见花轿过来了,立刻喧嚷起来,又噼里啪啦地放响了鞭炮。
简飞扬忙微微侧弯了腰,对轿子里的人问道:“没有吓着你吧?”
贺宁馨嘴角微翘,并不说话。
简飞扬听见鞭炮声越发大了,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况且大喜的日子,没有鞭炮声怎么行?便也由得他们去了。
花轿停在镇国公府门口,一旁的喜娘过来掀开了轿帘,将贺宁馨搀扶了出来。
后面跟着的两个丫鬟扶风和扶柳赶紧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扶住了贺宁馨。
跨过门槛的时候,简飞扬在后面看着,手里捏着一把汗,生怕门槛太高,绊倒了贺宁馨就出大篓子了。——昨儿他本来想锯了门槛的,被弟弟简飞振拼命阻止了。也是,大喜的日子锯门槛,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一行人顺着镇国公府从外院门口一直铺向内院上房平章院的大红毡子,来到拜天地的喜堂。
平章院的正屋里,红烛高烧,一个大红的“囍”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