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有主-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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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吾突然转头,扫遍台下。小弟子们被他那夹带着冰雪冷意的目光射中,都浑身打了个激灵。一干夫子也全神贯注,严阵以待,生怕陆吾做出啥出格的事情。若细想一下,却又不知道这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从何而生。他们连认识都不认识陆吾,只远远听过他的大名和传说罢了。
所以,一个人的气场,十分重要。陆吾就是那个能够气压全场,霸气外泄的主儿。
“我想见刚才跳山神舞的那个孩子。”陆吾冷不丁冒出一句。
薰池立马侧目朝坐在一旁的云看去,刚刚好和他的目光撞上。云看出她 眼中的担忧和迷茫,递给她一记轻笑,安然坐在座位上不出声也不躲避。薰池被云身上这种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清淡气质,深深折服。
武夷皱眉,就知道这厮出现肯定没好事。语重心长道,“小路啊,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今日跳山神的孩子,跟你没有渊源,你就不要为难老朽了!”那张老脸上透露出坚决,势必不想让陆吾见云。
“你们当年排挤我,没想到今日依旧。”陆吾冷笑,山林的晚风吹过他的白发。那么突兀的一个人,站在高台之上,带着风雪间的寒意和苍凉,隐藏在他身上的究竟是怎样的故事?他又说,“我不为难你,不过想看看这个孩子像不像他。你以为凭你现在之力,能拦住我?”
除了对话中的两个人,其余人都没有听懂这段对话。
正迷茫间,陆吾自行布下高台,往高级弟子那一方阵营中寻觅。武夷紧跟在其身后,想要阻止他的捣乱生事,陆吾一个回身抬起左手,只那样对着武夷,并没有其他动作。
可是武夷好像面对瘟神一样,连忙身姿矫健地弹开数尺,吼道:“别以为瑛雅神君殁了,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啊!你不要忘记答应过她的誓言!”
陆吾淡然,“我自不会忘记,还请院长莫管我的闲事,得罪之处,请见谅。”继续往高级弟子那里走,一个一个扫过去。等看到鼓和云这一桌时,目光停留下来。他打量了两人片刻,指着云问,“刚才跳舞的是不是你?”
云很镇定,“是。”
陆吾皱眉,他仔细辨认了云的模样和气息,尔后缓缓开口,“你的山神舞,跳得很好。”
云笑,谢过了陆吾的夸赞。
陆吾又说,“你若有任何需要帮助的时候,尽可以来昆仑丘找我。”
死寂。
尔后众人哗然,他们惊疑方才自己有没有听错。那个万年不让人踏足昆仑丘的陆吾神君就在刚刚,对一个少年说,昆仑丘欢迎你?!原因不过是他很欣赏这个少年刚才跳过的一段山神舞?!
真真没有料到,原来陆吾山神对祭拜他的舞蹈如此有感觉。早知这样,他们就天天在乐游山顶给陆吾跳山神舞了,试想整个山头满当当的扭腰挥袖少年人,好不状况!说不定运气好了也得到他的垂怜,特殊照顾一把。
听到此话的云少年,如同整吞了一个鸡蛋,卡在喉咙口说不上话。他也意外,这从天而降的喜事。昆仑丘之上,虽则终年冰雪封山,但里面奇珍异宝不计其数,陆吾神的神力在八荒之中也是响当当的厉害。被他相中,开了金口,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多了一道保护的屏障。
陆吾说完,也没有想要云的回答,准备离开。
武夷这时却又喊住他说,“今日瑛雅的女儿也在此地,你不见一见她?”
薰池微愕地望了一眼武夷,院长爷爷,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作甚莫名其妙把我推上台面?!
那白发飘逸之人,脚步一顿,果真转身重新回到高台之下,问道:“哪个?”
武夷老爪子一指,薰池华丽丽落进陆吾的眼睛里。陆吾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摸摸薰池脑门上顶着彩色的羽冠,表情难得有些许的柔和,他对薰池说,“你娘是个好人。”
薰池愣了愣。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话评价她娘亲,听到最多的传说都是瑛雅怎样把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样闹腾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混蛋捣乱麻烦事。口碑极差,风评堪忧。
如此,薰池忽然对眼前这个早生华发的男子,心生出一眯好感,感谢道:“我娘在天之灵,若能听到此话,定然十分欣慰。”
陆吾一笑而过,又言:“五臧山院不是吃素的地方,你若有麻烦,可以叫那个少年领来昆仑丘寻我。”
所指的少年,大伙儿心知肚明。云师兄清咳了两声表示收到。薰池看看陆吾又看看云,颔首笑起来。
陆吾甚为满意,正准备起身之际,余光无意瞥见薰池身旁的圆归,不由愣在当场。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过与那个人相似的绝世容颜?
他有多久,已经相信这个世上是没有人能够凌驾他的风采之上?
方才在山巅注视那个隐约的人影,跳着那个人曾经跳过的舞蹈,以为这是最像他的影子。纵使心中明白,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他依旧忍不住要寻过去看一看。他不过是要证明给自己看,这世间还有与他相似的身影,也还有与他相似倾城姿容,替身,或许存在。
可惜,他没有在云的身上看到那张夜夜入梦的风姿俊颜,这个少年的风轻云淡,尽管出类拔萃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那一种。他失落时也明白,这个少年不是他,不是他。
却于柳暗花明处,又意外发现另一个孩子身上,有与那个人相似的轮廓。倘若有一天,这个孩子长大成人,会不会是另一个他?!心中雀跃,激动,无以言表的欣喜,好像看到那个人,踏雪归来。
“这孩子……”陆吾伸手欲捕圆归。
圆归一惊,黄鳝的特性发挥得淋漓,滑不溜秋躲开那双散发着寒气的大手,往薰池身后躲。
薰池帮圆归拦住,对陆吾说:“神君见谅,圆归胆小怕生,如有什么话可以先对我说。”
陆吾猛然回过神,惨淡一笑,收了那些疯狂滋长的情绪,“我今次倒也没有白来一趟五臧山院,这个送给它了。”说罢,丢给薰池一支汉白玉的簪子,样式简单却无由华贵。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阵风雪卷来,广场上再也没有陆吾那道白色的身影。
薰池低头看着白玉簪子,依旧想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个终年不出山的山神,继陌生少年闯入山院乱认媳妇之后,翩然而至,把入学典礼破坏了个干净。先是“调戏”了一个弟子,然后认了故人后人,还送了一根簪子给身后的圆归。若她没有记错这一场风波的起因,陆吾只是要找跳山神舞的少年,这簪子送她或者送云都有理由,可是为何突然送给了圆归?
几个夫子怯怯问武夷,“院长,这宴会可还要继续?”
武夷扫了台下已然乱七八杂的场面,摆摆手郁闷道:“散了!散了!”今日办事没有看黄历,一波一波净给他来捣乱。而凭着多年的岁月积累,直觉这届的新晋弟子,今后也不会给他安生。
他揉了揉眉心,颤颤巍巍下台想要回房休息。
却忽然想起还有一事没有处理,又停下步子喊:“薰池,跟我来一下。”
薰池应声,把簪子放进圆归手中,搀扶着武夷往内院而去。
☆、051。众里寻她
薰池跟着武夷走向仁德堂,仁德堂二楼是五臧山院的院务部,昨日的成绩就是从这里统计出来。今日,现在,院务部里蹲着两个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大胖子夫子坐在桌子边,愁眉不展看着小屁股撅起,半个身子挂在窗外的少年。
那少年嘴里嘟囔着:“媳妇怎么还不来?你是不是骗我的?我媳妇呢?”
当武夷和薰池推开屋门入内的时候,就见大胖子夫子肥手一抓,将险些掉下窗台的少年抓回来扔到桌边。抬眼正好瞧见救星到了,连忙眉开眼笑对少年道:“你瞧,你家小媳妇这不是来了么,我说了没有骗你。”
少年高兴地回头,丢了手里的白糖糕就扑向薰池,情切切唤了声:“媳妇!”
薰池脑门上冒出几滴汗,对这个呆子少年不是很待见。若放在一般情况下,她定然不会歧视智力有欠缺的同龄人,且还会照顾有加。但今日从他口出冒出来的这一声声“媳妇”,委实把她吓得不轻。人家我是清清白白的姑娘,纵使你的脑袋可能被雷劈傻了,那也不能这样胡乱诽谤。(大碧:妞儿,还真被你说中了,人儿就是被雷劈傻的,你就将就将就吧。)
少年见薰池脸上有些许嫌弃和排斥,露出受伤的表情。就好像被关在家里一天的小狗终于见到主人回来,摇着尾巴欲投向主人怀抱,却意外发现自家主儿怀里还抱着只猫咪,已然抛弃了自己。他还想去拉拉薰池的小手挽回她的心,也被薰池敏捷的躲开。
“媳妇……”少年委屈起来。
自从他懂事以来,除了爹妈和师父,只有一个身影始终晃动在他的心田间。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人!他一门心思想要找到脑海里的影像,将她变作真实,找了好久才在那焰火映衬下寻见小小的她。
那曲折的心情,单凭他现在这张嘴,要表达清楚十分困难。
忽然有种想念诗的冲动,于是少年真的饱含深情地吟道:“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顺溜得只差没有蹦出来那一句,媳妇,你还记得大明湖边的小白龙么?!
在场三人皆在风中凌乱。
武夷感想:现在的娃子了不得,年纪小小就会吟这些情啊*啊的诗。老朽活了这么万万岁,也没对哪只母乌龟干过这等羞涩的事情!且这娃还是个呆的!情何以堪啊!
大胖子捂脸:这是谁家的瓜娃子,赶紧来认领回去!问个话问半天没个着落,这会儿倒会念诗了!会念诗了!!!你是来搞笑的吧?!!!
薰池退后三步,惊恐:救命啊!
武夷咳嗽,颤颤巍巍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少年这次认真听进去,想了片刻苦闷道:“我,我,我不知道。我爹叫我儿子,我娘叫我宝宝,我师父叫我徒儿……我从,我从娘亲的肚子落下来!”
大胖子夫子眉毛抖了抖,腹诽,娘亲肚子里落下来?你双亲怎么没骗你是垃圾堆里捡来的,或者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某男宝:妈妈!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妈妈一号:话费/奶粉/烤红薯送的。妈妈二号:垃圾堆捡的。某女宝:好巧啊,我妈妈也说我是从垃圾堆捡来的,我们会不会在同一个垃圾堆待过?众人:张碧碧,别以为这是公共章节你就能捣糨糊,给我们码正文去!某碧捂脸,嗻!)
正当他们都拿此少年没有办法,几欲抓狂之际。门外守夜门的弟子忽然来报,说有一个老头着急求见武夷院长。院长和大胖子夫子立马来了精神,莫非是失主来认领孩子了?!
“快请!”武夷连忙招呼了弟子而去,再看了两眼被薰池嫌弃地没有了朝气的小少年,狐疑问薰池,“你真的不认得这个孩子?”
薰池缓缓摇头,她这些年见过的男人,不是四岳神君就是各山部的长山神,哪里会认得与自己同龄的,且又是个呆傻的……咦?“好像,认得……”薰池灵光一现,可是又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她慢慢走过去,仔细辨认低头立在原地沮丧的小少年,忐忑问:“你是不是白龙?”难怪当时觉得这个少年有点眼熟,现在如此想起来,还真有点像小时候记忆中的那团影子。
小少年蹭地一下抬起脑袋,响亮回答:“我是包子。”
那兴奋地吐舌头的模样,不是包子,就是条忠犬。
薰池扶额,心里还是相信起来,这个少年就是昨日众人口中所说与她牵绊甚深的那条龙。她除了一岁时候见过白龙的小脸,后来见到的都是他元身,所以方才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她顺势又问,“你是包子,那我是什么?”
“你是团子媳妇!”他回答得更加响亮。
……一岁时,我记不清白龙一张一合的小嘴在说什么。现在对对口型,莫非,当时喊的就是团子媳妇?薰池脸黑,这也太……!她吞了口唾沫,有些无语,到底是谁教他的?!(老白捂脸:不是我!)
就在众人头顶天雷滚滚时,太极白老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他一面奔向白龙,一面泪流满面:“实在对不住,家徒顽劣,给众位添麻烦了!”
武夷自然认得太极白老,这档口还有空朝他十分礼貌的作了个揖,字正腔圆道:“白老客气,山院照顾不周,千万海量。”只是心中震惊,怎么地这两日光顾五臧山院的人,都是这么些响当当的人物?!五臧山院是要再次发扬光大门楣了乎……
太极白老放缓脚步,两老头于是开始打起太极。
薰池和白老距离上一次见面,只一天之隔,还残留着昨日肃穆的氛围,再看看身边变了内质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