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鼎尊-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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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云峦这一惊几乎毛骨悚然,叫道:“这……这遮莫是……‘空空极乐掌’?”
妇人笑道:“还是彭谷主老江湖,有见识。不错,正是‘空空极乐掌’。”
彭云峦道:“在下自忖从未有开罪过独孤前辈之处,为何……不知夫人与独孤前辈如何称呼?”
妇人笑道:“称作‘我’。”
彭云峦大惊,颤声道:“你?……独孤氏的传人怎么是个女子?”
妇人傲然道:“孤星魔女独孤舞,你没听过么?本座此番前来只为得一件物事,若彭从谷主愿双手奉上,我便饶了在场一干人等性命。”
彭云恋忙道:“但我所有,未敢不遵。”
独孤舞点头道:“很好,我要你庐山三宝之一的‘紫影锋’。”
彭云峦心头大震,道:“不瞒独孤居士,并非在下不给,确定是……那剑锋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拿下山去了。”
“被谁?”
“游……游牧,也就是宋师渊的师兄。本该他继掌门之位,但他脾气古怪,得罪不少人,宋师渊反倒广结朋友,所以……游牧见自己希望不大,一气之下,携了去了。”
独孤舞俊目含嗔道:“放屁!紫影锋在锦绣谷,与庐山剑派早已划界,他又怎地会来?况且不落进这深渊,如何能够进得了谷?”
彭云峦硬着头皮道:“那在下斗胆问一句,居士如何进得了谷?”
独孤舞冷哼声道:“庐山剑派一窝废物,我可是光明正大地上山来把白鹿洞,黄龙潭游了个遍,无非是谁也没发现罢了。”
彭云峦暗暗心惊:“这女人果真武功登峰造极,不愧是当今武林名宿,否则以宋师渊之能,焉能一点儿也不察觉?”
独孤舞仍道:“说吧,为什么这样做?”
彭云峦如同胸口被大锤猛击一下,一阵呆滞。
独孤舞道:“说吧,为什么这样做?”
彭云峦叹了口气遍:“在下不敢对居士有所欺瞒,在下有一独女贱名采玉,现下寄养在祁连山……”
独孤舞柳眉上挑,怒道:“胡扯,你女儿怎么会要祁连山上?……陆云农是你什么人?”
彭云峦道:“他是我同门师兄,我师兄弟二人向来尺布斗粟,师父本拟定要我承他衣体,但师父仙逝后师兄以采玉相挟,逼我让出掌门之位。迫于无奈,只能隐居在此。我许久没见采玉了,所以托游大侠下山后,饲机能救她出来。紫影锋……也就交由他管了……”
卓酒寒暗想:“无怪他的招术虽经修饰,却依然是祁连派的功夫底子。”
独孤舞一声冷笑道:“呸!破绽百出!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罢?你隐瞒了什么无所谓,我只想知道‘紫影锋’现在的下落!”
彭云峦苦笑道:“我久不出谷,江湖上的事也不再过问,所以……所以……并不知悉……”
独孤舞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要你们活在世上又有何用?”说罢右手一扬,就势要拍下来,彭云峦紧闭了眼,暗道:“我命休矣!”忽然奇光闪现,福至心灵,喊道:“还有!”
独孤舞当即收掌,如峙泰岳,如搦瓶柳。彭云峦本以为她硬生生收这一掌回力必定有耗真气,自伤其身。谁知她气定神闲,毫无表情,问道:“还有什么?”
彭云峦骇然道:“这庐山还有一宝名曰‘沉碧’相传乃天龙化身,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稀世利刃。”
独孤舞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不是说五老峰大瀑布下有天龙看守此剑么?”
彭云峦激道:“独狐居士也相信世间真有龙这一物存在?即便有,以居士武功,难道还怕?”
独孤舞道:“那为何百年来庐山派没有一任掌门敢将‘沉碧’取出不还?而且天下不乏绝顶高手,若来论剑庐山派很难抵得住,可众所周知‘沉碧’一直好好地插在湖底,就算没有天龙,也没有什么古怪。好在他庐山五老都死绝了,否则哪怕只剩下一个,我也不必能打得赢。”
彭云峦道:“但眼下庐山武功能让独孤居士瞧得入眼的仅有聂灵哲和宋师渊。聂灵哲虽是昔日庐山五老的师弟,但此人生性喜好音律,荒废了武功,比宋师渊强不了多少。至于在下嘛,也就是跟宋师渊半斤八两,独孤居士要杀他二人取得沉碧,便似砍瓜切菜,可说易如反掌。”
独孤舞嘿嘿笑道:“你这么帮我,要什么好处?”
彭云峦道:“只要居士能得偿所愿,在下又岂敢别有他求?”
独孤舞厉声道:“你可算了吧彭云峦!我虽不知道你跟庐山派有什么仇,可你想借我的手剪除宋师渊和聂灵哲,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么?”
彭云峦惊得冷汗涔涔,一时不知所措,直道:“在下糊涂,在下该死!”
独孤舞却道:“我立即下潭去取沉碧,若是聂、宋二人要阻我,那就先杀了再说。真能找到沉碧的话,我便饶你一干人等的性命。”
彭云峦毫不掩饰道:“在下不敢奢求,只需饶在下一人的命便可。”
独孤舞纵声大笑,比男人更粗犷,道:“很好,很好。”忽然又道:“对了,顺便问问,江湖上说庐山有三宝,紫影沉碧,未知这第三宝又是何物?”
彭云峦道:“这倒不清楚。只怕即便庐山本派弟子亦未必知晓。个中秘密尽在上一代前辈手里,但庐山五老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尽数暴毙。这第三宝,我想唯有聂灵哲方才知道。”
独孤舞道:“如此,我就抓这老儿来问问。”说罢就要出门。
彭云峦忽然喊道:“居士!您不能就这样走了,在下身受重伤,‘大椎’、‘巨阙’两处大穴被点,若前辈不施以援手,在下只怕难逃一死。”
何其方等人焦急,纷纷叫道:“你不能这样!你解了他的穴,他就会杀了我们!”
独孤舞道:“本座今日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仁慈了。就这样维持刚才的局面吧,只当我从没有来过,嘿嘿嘿,哈哈哈!”笑声依旧余音绕梁,似仍在门口,但人却早已飘出了数丈。韩兆灵外号“魅影”,对自己的轻功颇为自信,见此情景,浩叹实有云泥之别,羞惭无地。余人心下更是胆寒之极。
直到声音彻底消失,卓酒寒冷不防陡然站起。众人又是一阵惊惶,何其方首先喊道:“卓兄弟,你不是想要出谷吗?先杀了这狗谷主,不然咱们谁都出不去!”
卓酒寒回过头,不屑地道:“我现在要出谷,他还能挡得住么?”
彭云峦忙道:“卓——卓兄弟,千万莫上他们的当。你要出谷,我自然是挡不住,但你知道出谷的路么?”
卓酒寒走到彭云峦面前,凑近他道:“请教。”
彭云峦低声道:“卓兄弟若按原咱离去,只怕会被宋师渊杀了。而此谷地处庐山深处,四面环山。左首东林寺和西面的简寂观都与锦绣谷一样不受庐山剑派管辖,阁下贸然擅闯,也是犯了武林大忌。以卓兄弟目前的武功,恐怕——”
卓酒寒一拂袖傲然道:“我本是要打算出去的,可现在忽然不想了。”他站起身便走出门,原来他听说独孤舞要去寻潭下沉碧,又会与宋师渊、聂灵哲恶斗一场,即便赢了也非受重伤不可,自己便可渔翁得利趁机取了那沉碧剑。
独孤舞忆性极佳,内功浑厚,不受谷中奇门术数机关迷惑,卓酒寒紧随其后,果然出谷,转眼已望见五老峰崖。独孤舞几个起落,飘然若仙,如风之精灵,云之魂魄,不多时便飞身上崖。向下俯视雄浑壮美的大瀑布,见远山耸翠,古木撑青,白鹭群飞,红鳞畅游,绿波初泛,碧柳依依,一时心中感慨万千,浩然长叹道:“爹,申屠,你们如还在世,什么庐山五老,什么少林古刹,又岂足一哂!若非为给你报仇,也不必千辛万苦来庐山寻什么宝剑秘笈了!”
她见四下无人,便自崖顶飞身跃下,宛若一只纸莺,飘零于和风之中,摇曳生姿,仪态万方,及至水面时,双足互踢化了下堕之力,在水上轻轻一点,好似仙子出尘,神女下凡,当直绝美无伦。卓酒寒已到崖顶,观看到这一切,心下不由好生钦服。
但闻一声清啸,有一苍老的声音喊道:“女居士,有僭了。”
独孤舞顾盼之际,那人却已到眼前,手中一物射出,独孤舞见他如此之快也略吃一惊,顺手拍出一掌,那物事霎时噼啪作响,化为碎末,片片飞散,对方被全力震退一步,讶然道:“居士武功神妙,可执当今武林之牛耳,小小庐山已无人可匹。”
独孤舞虽是仅仅随手拍出,尚且对方有物挡格只中余力,但即便好手也非死即伤,此人却只退了一步,仿若无事。再看看地上那物事,原来是一支拂尘。
独孤舞端详那人,六十来岁年纪,呈道家装束,又瘦又黑,便喝问道:“牛鼻子是谁?”
对方笑吟吟地唱了个诺道:“老道简寂观观主陈茶便是。居士身在水上,顺手一掌便将老道以乌金与铁丝缠制的拂尘击裂,还震得老道头晕眼花。老道居庐山三十年未出,不知江湖上竟多了如此好手,不敢请教居士高姓大名?”
独孤舞冷笑道:“老娘虽只有你一半岁数,却还不算你的晚辈,也不是江湖上什么新人。独孤氏女舞便是。”
陈茶道长陡然一惊,道:“原来是独孤居士到了,失敬失敬,无怪轻功卓绝如斯。独孤老前辈曙后星孤,如今已是武林奇葩,泉下有知必感欣慰。只是庐山派与令尊向无瓜葛,何以私闯五老峰禁地?”
独孤舞道:“五老峰大瀑布下有天龙守护‘沉碧’,江湖上人尽皆知。独孤猖狂,想见识一下天龙有多厉害,也让我妇道人家开开眼界,瞧瞧这‘沉碧’神剑如何的神法?”
忽听“阿弥托佛”,声音浑厚凝重,沉猛仿若闷雷,显是功力极深之人所发。独孤舞回头,见一方面大耳的大胖和尚笑容可鞠地走来,心里暗自忖道:“这两人虽皆非我敌手,但人未到声先至,我却未曾发现,看来庐山真个是卧虎藏龙之地,的确不容小觑,难怪数十年来无外人能取得‘沉碧’。”
只听陈茶道长笑道:“华叶大师,不在东林寺普渡众生,却来这里作甚?”华叶答道:“我佛有云,‘缘即是遇’。老衲不多见见世人,这‘普渡众生’之言又从何说起?况且庐山有难,你我虽不属庐山剑派所辖,但毕竟皆为庐山一脉,理当同气连枝,共抵外侮。”
独孤舞虽是女子,但闯荡江湖十余载罕逢对手,一闻此言,豪气陡生,一声大喝道:“牛鼻子和贼秃驴,有种的一齐上来吧!本座奉陪到底!”此时独孤舞已有警觉,向后看去,却见数十名庐山剑派弟子围了上来,领头的是一老人与一中年男子,只见老人笑道:“嗬!今儿庐山上倒直热闹!”中年男子拱手道:“晚辈宋师渊见过东林寺华叶大师,简寂观陈茶道长,承蒙两位仗义援手,不胜感激。”遂喝道:“布升龙剑阵!”
二十八名弟子各走方位,剑影交错,将独孤舞团团围在中间。独孤舞见这四个皆非泛泛之辈,尤其那老者更不在自己之下,四人齐上自己宣非输不可。但豪气仍旧不减,傲然道:“这种剑阵也配叫升龙,那本座的功夫岂不是天罗地网了?”
那中年男子正是那即将登上庐山掌门之位的宋师渊,他不知对方是何许人,喝问道:“妖妇,你跟那小贼是一路的吗?”
独孤舞一怔道:“什么小贼?”
宋师渊怒叫道:“何必装傻!”破空声大作,剑划过一道白芒,直射独孤舞面门。陈茶大喊:“不可!”却已太迟。独孤舞一阵狂笑,形如鬼魅,在乱花碎星般的漫天剑雨中疾走如飞,捷似闪电,身影已化作无数残像,变幻无穷,连续三次都差少许便可触到宋师渊身上大穴,但却一沾即走,以示武功相去倍蓰。而宋师渊每剑击出都直似画脂镂冰,唯有瞠乎其后的份儿,心下不由大惊失色,见她好整以暇,这才知道碰上了前所未见的强敌,不敢托大,当下强打精神,一路升龙剑法全部使将出来,使全身裹在密不透风的剑气中。
独孤舞一时倒也攻不进来,暗自赞道:“这庐山剑法倒也非浪得虚名。”她凝神静气,先是招架,待宋师渊一路一百零八式尽数舞完,她已记住了八十多招,不待宋师渊再复出第一招,她已侧身下滑,浑不似人间之形,五指并起,直刺宋师渊使剑时暴露最大空缺的胁下“章门穴。”陈茶道长大喊:“住手!”一跃而起,华叶大师亦运起双掌,拍了过去。
独孤舞狂喝一声,运足周身内力,使出十成“空空极乐掌”,飙风大作,锐不可当。聂灵哲见势不妙,也挥掌抵住,这庐山四大高手合力,才将这一掌化去,然而亦耗去不少直气。独孤舞娇躯剧震,呼哧呼哧喘着气,骂道:“好不要脸!四个人围攻我一个女人!庐山派当直厉害得紧,倚多胜少,仗势欺人,佩服佩服!”身形一躬,坠入潭中,激起一行行白鸥紫雁,掠水频翻。四人一时内力未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