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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桃花新传-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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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君默然片刻才幽幽轻叹道:“我明白,我知道你不是个薄情的人。我的问题你别放在心上,倒是相公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呢?”
  “我?目前还能有什么打算呢?金陵虽然还是一如往昔般地繁华,外面却已是天下大乱了,寇患四起,我是避乱而来的,目前只有尽一分心力,以在野书生之身,对国事尽到一分言责,那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不!相公!你别看轻自己,你的话很有力量,使得很多人都兢兢业业。”
  “那有什么用呢?正一品的布衣老百姓,最多只是泄泄私念,把一些人的误国行为叫出来而已,但因此已经得罪了很多人。”
  香君神色飞舞地道:“相公,别这么说,你虽然不是官,却比朝里的言官更有影响,南京城里的老百姓,谁不对你竖起一根大拇指,尤其是那些太学生,对你更是崇拜得不得了,就为此,妥娘姐对你才是又恨又敬,她崇敬你的作为,却又恨煞你的无情。”
  朝宗苦笑道:“那也没办法了,希望他知道了我的处境后,能够谅解我,反正我是问心无愧,她要骂也只好由她骂了。”
  香君一笑道:“她只有在我面前才骂你,人前人后,都把你夸得了不得呢!”
  朝宗不禁有点心虚,忙问道:“她怎么骂我。”
  “她在为我不平,说你闯了祸,撇下我一去四年就不管了,你在家中守丧不能出来,倒也罢了,来到金陵后,居然也不来问问,实在该打,可是她听了你到南京的一些作为后,又十分的尊敬你,对你是又爱又恨。”
  朝宗心中略定,郑妥娘至少没说出跟自己的那一段情,可是他又禁不住脸上发热,问道:
  “她知道我们的事了。”
  香君也红了脸道:“是的,我迫不得已,必须要告诉她,求她帮忙,因为你走了之后,我的月信居然有两个月没来。”
  “什么,你说你有了。”
  “是的,我也没想到那么巧,头一回就碰上了,那真把我给吓着了,在旧院,这不算什么严重的事,解决的方法很多,可是我是个清倌人,却不能沾上这个,只有去找他帮忙,她倒是很热心,替我找了药方子来,在她那儿熬了,偷偷给我喝了下去。”
  朝宗忍不住握着她的手,哽咽道:“香君,实在对不起,苦了你了。”
  “没什么,那是我自愿的,要不是怕娘知道了会吵闹,我倒真想把孩子生下来。”
  朝宗不禁默然,良久才道:“香君,我回去之后,一连串不如意的事,先是祖母、母亲去世,接着又是流寇骚扰,而且我又只中了个副榜。”
  “我们都知道,你不在南京,很多人都还常在谈你,陈定生陈相公是娘的老相知,他来一次,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你的消息,为了你中副榜的事,大家都不平,妥娘姐甚至公开骂考官有眼无珠。”
  “他是我父亲的门生,这倒不能怪他,事后他还写了封信给父亲说明没取我的原因,说得很有道理,他说以我的才华,应该取在第一名,但是我的文章华而不实,只好割舍了,如果把我取在三名以外,应该是足足有余的,但那又太委曲我,所以宁放在副榜的第一名,让我再等一科。”
  “他在金陵也是这样对人说的,相公今年来大概没问题了。”
  朝宗摇摇头道:“今岁我没报名。”
  “为什么呢,难道你放弃了。”
  “我那时正值避乱,没赶上报名的期限。”
  “相公的情况特殊,可以到贡院去申述理由,补办手续的,现在去也不成问题。”
  “是的,连国子监的祭酒王老先生还特地着人来问我,要为我举荐,我考虑了一下后,加以婉拒了。”
  “相公莫非绝意仕途了。”
  “那倒不是,我看了一下目前的大局,从文途上立身很难有机会舒展抱负了,乡试及第,还要等大比,侥幸上了榜,也还是从七品上做起,强然不过分过榜下老虎县令。”
  “那也是百里侯父母官,万丈高楼平地起,你总不能放弃。”
  “我若是个平淡无闻的书生,自然是走这唯一的途径,但我的名气太大了,又得罪了小少权贵,到那个时候,人人都是我的上司,人人都能报复我,随便找个机会,都能把我打下十八层地狱去!”
  香君道:“难怪复社的几位领头的相公,虽有一肚子好学问,却不在功名上求进,大概都是为了这层顾虑。”
  “是的,他们现在以布衣之身,倒是硬得起来,别人没他奈何,一入官场,别人找岔子的机会反而多了,即使自己不犯错,受别人的牵累,也能送上老命的。”
  “相公又作何打算呢?”
  “我正在等机会,乱世报国在武途,宁南侯左良玉督师河南,我父亲是他的老师,我想到他那儿去,他一定会安插我的,在他那儿,也不怕别人陷害报复。”
  “这倒也是,宁南侯跟史阁部大人,现下是朝廷两根擎天柱,相公到他那儿,一定大有所为,你进行了没有?”
  “前天他的监军黄御史来过,我已经托他带信了,等他回京述职后返任,就会向左帅进说,我想一定不成问题,目前只有等侯清息。”
  香君倒是十分替朝宗高兴,两人叙了一阵离情,倒觉得感情又推进了一步。
  但是香君却一直不谈她自己的事,倒是朝宗自己不过意,沉思片刻才道:“香君,我说过必不负卿,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玩的。”
  香君一笑道:“我知道,我交你,是为了你这个人,并没有贪图将来什么的,我也明白自己的身份,绝对无法在你家里插进一脚的。”
  “不!香君,你错了,现在我已是孑然一身,父亲避寇乱南下,到现在还不知消息,重逢更不知何日,对我的婚事,他老人家也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临走时,他老人家有过训示,要我自行作主,但求贤德,不必讲求家世。”
  “这贤德二字,我就差得很远。”
  “香君,贤德二字是表现在婚后,你的品行,你的贞烈已是金陵皆知,这倒不去说它了,最主要的是我相信你定然能做一个好妻子,那就够了。”
  香君颇感意外,“你说你要娶我?”
  “是的,不过现在却是一片妄想了,我连养家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是为你赎身了。”
  香君的神色突变,“相公,你不嫌我的出身微贱。”
  朝宗道:“香君,你该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别说你仍是玉骨冰清,就算你下了海,我也一样娶你的,我爱的是你这份情、这颗心。”
  香君忽然感动,泪落如雨道:“相公,你若不是哄我开心,就给我一个期限。”
  朝宗大感为难地道:“期限,香君,我实在无法说出这个期限来,即使我能够在左帅军中,短期内也无法筹措一笔钜款的。”
  香君想了一下道:“这倒也是,我不该这么逼你的,但是只要相公有这份心,我会着意留心的,好了,出来太久了,我该回去了,今天我是恳扰杨老爷叫条子把我调出来的。”
  “杨老爷,那一位杨老爷。”
  “当过贵州县太爷的那位杨龙友老爷,他是有名的好好先生,也是我娘的好朋友,我知道你住在这儿,请他帮忙,让我来见你一面,他答应了,借着在这儿宴客的机会,写了条子叫我出来。”
  “龙友兄倒是最近常见面,我还在他那儿问过你们的近况呢!”
  “他对我说了,也因为如此,我才来看你,否则我也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天地良心,我怎么会呢?”
  香君一笑道:“我知道你不至于,对你,我比妥娘姐有信心,她那人,爱跟恨都是走极端的,爱人时,可是爱得要死,恨人时,也会恨得发疯,她已经赌气不理你了,可是我却不灰心,一定要来问问。”
  朝宗只有付之苦笑,香君又道:“现在话已经说开了,你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一半天得空,不妨看看我跟妥娘姐去,别担心化费,我们都不是那种狠心斩老裱的掘金娘子。”
  朝宗忙道:“我准定去,明天就去,以前我是怕见你不好交代,既然已经见了面,还有什么好顾虑呢?三五两银子,我还负担的了。”
  香君道:“不必要你那么多,你人来就行,其余我会打点的,朝宗,你要知道,你现在也是南京城的大红人,光临我们那儿坐一下,这也是我们的光荣呢!你就是一个钱不花,也是家家都欢迎的。”
  她怕朝宗不相信,还加以解释道:“旧院的姑娘们要红,最重要的是有人捧场,尤其是要有名气的人捧场,才能为人所知,你侯公子刻下是南京的大红人,上那一家去坐一下,都可以蓬壁生辉了,因此对你的来到那还敢不欢迎的?相反的,你本来是那一家的熟客户,忽然不去了,那又是件大倒面子的事,幸好,妥娘姐跟我都没有吹嘘你是我们的朋友,否则我们可就混不下去了。”
  朝宗苦笑道:“香君,你看我每到傍晚,总是推掉一切的应酬,枯坐室中,那还不明白吗?就是怕为了见到旧院中的姑娘。”
  香君怜惜的看了他一眼道:“现在我当然是明白了,不过相公,我可是要说你一句,你这个躲绝不是办法,有了事情,应该挺身出来,面对问题去想办法,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问题,犯不着这样躲呀。”
  朝宗笑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刚到的几天,我就想看你去,但又怕见了面,不知如何对你启齿的好,一拖下来,就更不敢去了,除了无颜以报外,又多了这新欠的债,对于来到南京一个多月不登门,我更是没理由。”
  香君摸摸鬓角,妩媚地一笑道:“丑媳妇总算见过公婆了,以后再来定省,没什么不好意思了,我在家里等你,而且先替你到妥娘姐那儿解说一番去,她定原谅你的,再见了。”
  她像头小鸟般的轻盈飞走了,朝宗倒是有一点黯然销魂之感,他发觉四年来,这小女郎不但成熟了,而且更具有女人的韵味了。
  她不但是更美,更懂得修饰打扮,胴体也丰满多了,但长得最多的是她的风情,她不像四年前那样稚嫩、生涩,已经懂得佻情,但因为一直是清倌人的缘故,她仍然显得端庄,娴雅可人。
  香君,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十全十美可爱的女人了。
  这样的一个女人,作我终身的伴侣,我要吗?
  他开始问自己这个问题了,在四年前,虽然他曾亲口应允过香君绝不相负,但那只是在感于她痴心相许的激动心情下的行为,要他认真考虑回答时,他是会拒绝的,因为那时的香君虽然也十分的可人,却缺少一般女人的韵味,她美丽,但不妩媚。
  她给人的感觉是可以为友,可以为幼妹,可以为弱女,惹人怜,但不可爱。
  现在,朝宗已经毫无考虑地立即回答:“要,像这么一个知情着意的闺中良伴,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但是,那也不过是心里想想罢了,香君虽然只是一名歌妓,却比一个千金小姐还难以娶到手。
  闺阁千金的身价自然比香君高多了,替香君赎身有五六千两银子就够了,娶一位闺阁千金小姐,至少得要数十万两金,量珠以聘,那是不能比的。
  不过,朝宗有着世家子弟的身份,也有着赫赫的文名,跟当朝最具实力的宁南侯左良玉有深厚的渊源,这些条件都是金钱无法估计的,他虽在难中,大家都很谅解,可以一文钱不化而娶得一位闺阁千金,还带着几十万的陪嫁过来。
  这并非玄想,事实上也有几起有心人已经做过试探,但是朝宗却推辞了。
  他没有钱,但还不至于窘困到三餐不济,更不能靠讨个老婆来发财,肯出那种条件嫁女儿的人,不是崛起的暴发户,看中他的身家,就是女儿又丑又凶,乏人问津,他不想把一辈子葬送掉,还有则是借重他身上的渊源,想打通一些关节的。
  朝宗想想又觉得十分的可笑,他可以一手推掉几十万的老婆,却拿不出几千两银子来为一个心爱的女子来赎身,世态无常,当真是如此的矛盾吗?
  想着,想着,他脑中又引起了郑妥娘的倩影,那是另一个典型的女人,冶艳、热情、豪放、缱绻时,更有一种使人魂销的柔媚,却又兰心慧质,满腹才华,这又是一个何等可爱的女人。
  凭心而言,在分离的四年中,他思念妥娘的时间比香君多,因为妥娘跟他共渡了一个疯狂的夜晚,那一夜的记忆,将刻骨铭心,永远难忘的。
  最奇怪的是他跟妥娘之间的感情,双方都没有正式开口谈及,但是相互之间,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他们是最好、最亲密、最知己的朋友,但是不会相爱,即使亲密到饥渴时可以互相慰藉,但他们不可能成为眷属,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从第一次见面,两方都有相同的感觉,他们互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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