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驼千里-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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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道:“师父看那厮武艺如何?”张玄素微微一笑道:“你但看他一双清澈如静的眼睛,即应知他的武学深不可测!”新民不服道:“弟子看他太阳穴不鼓不陷,与寻常人并无两样,本事从那里得来?纵有会师善教,年纪这么轻,也许学到多少功夫,大破冈底斯山魔教,不过是仗着人多,也许别人尊敬紫虚前辈才故意让他享誉,何消说得?”张玄素微笑道:“你真是胡说,不过,这也难怪,你随为师在辽东多年,未曾一履中原,那能见多少奇士,体看他年纪轻,就说比不上你,要知你现前的艺业和他相差极远,只怕连那几个女孩儿你也比不上。”新民更加不服,但他师父既如此说,只好作罢,调转话题道:“师父看他一人有那么多妻妾,是不是荒唐?”张玄素道:“多妻之制,不自今日始,上古时候,一女多夫,宋代以前,尚不提贞节惭渐变成一夫多妻,帝王更有三宫六院,三千宫女任他一人临幸,所以十个八个妻妾算不了怎样一回事,方才为师还送他四个哩!”新民诧道:“师父几时送他四个,弟子怎的未见?‘张玄素敢情觉认为他这桀做得不坏,竟哈哈大笑一阵才道:”你眼力太过不行,他身后八女当中,有四女眼波流动,但身腰并不婀娜,眉梢尚未散开,分明是处女之身,看她们对梅花女侠十分尊敬,敢清还是待婢之列。我故意问这个问那个,把于志敏问急了,他也不先回头看看,竟一口回答尽是他的妻子……“又笑了一阵,续道:”这回他说了不能不算,那四位妮子当时也喜上眉梢,真个是得其所哉,为师这个顺水人情做得还不妙么?“新民对乃师这妙计大感佩服,笑道:“岂不便宜那姓于的?”他那又知道乃师这计谋,仅是成功一半?于志敏别过张玄素,与谐小侠上骑登程,想起一语之失,纳了瑾姑四女,未免使人认为贪心,如果不纳,则已当众承认,岂不使四女伤心欲绝因此闷闷不乐,任那骆驼顺蹄而行。王紫霜却是平生没有受过气,这回因张玄素倚老卖老,看不起她的爱婿,真教她气愤在胸,但于志敏已和对方争辨,而且对方是个长辈,不好再不礼貌侍强出头,蹩着气走了一程,却闻身后得意的笑声,更加没好气道:“阿敏!亏你还认得下那老牛鼻子这些闲气,要是我,早该给他一个耳刮!”于志敏“呜”一声道:“真个该刮,但也不太好刮!”阿尔搭儿道:“敏郎!他故意气你才帮他哟,你别要理他!”闵小玲心里暗道:“这妮子武艺高强了,见识也跟着高了!”却听于志敏笑道:“我也知道张道长诚心欺我,并还算定我们要去,说不去是不行的,他与我师门有交情,不论他再狂妄卖老,究竟是我们的前辈,不能看他挨别人揍,只是,我们去得落后一点,让他和敌人搭上手,然后出面。”于志强道:“这样做得好,但是,他们并没说什么时候交手,你怎能拿准时间先后?”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于志强天资虽不及乃弟,但他这一间却很有道理。于志敏沉吟半晌,没有做声。闵小玲道:“我们还是早点到达近处,隔山观虎斗,看他们交手,然后再现身可好?”于志敏道:“我也曾想过这方法,只怕先被张道长发觉,则不好意思不先出面,着先被敌人发觉,那就更糟!”王紫霜笑道:“那老牛鼻子比你还刁攒,若果他先说何时敌人要来,你便可及早定计了!”于志敏道:“他正是此意,反正时候还早,还有两全的办法可想。”各人尽想着夜里这一场事如何着手,不觉已走到一个高约十丈,广约二三十丈的洞口。因为这洞口大大,乍看起来,就象一座开口岩,并因它恰在路侧,更易使人忽略过去,所以于志敏已到洞口的另一边,尚无停下的模样。各人也因想着心事,并没理会路侧的地势。只有阿尔搭儿最是直觉,看着她敏郎的背影被骆驼行走时颠得一晃一晃,敢情是想到很远很远,因她目光随着她敏郎的背影而左右晃动,眼却看到路侧一个黑黝黝的大石岩,不由得叫起来:“敢情这就是神仙洞!”于志敏被她叫得勒骑停步,一偏脑袋,即发觉那大岩正在路上,也就好笑道:“这回真正是睦目不见丘山了。”跃下骆驼,又说一声:“管它是不是神仙洞,有地方住就行。”各人特牲口背上的物品卸下,集中堆在近洞口的一角,阿尔搭儿仍象往时一样,和瑾!”四人照管牺口草料饮水,于志强夫妇和王包两人,照管行李,惠雅、玉鸾和闵小玲三人,将各人的行李分开,预备当夜歇息的地方,于志敏和王紫霜则直入洞中,看看有无凶物潜踪。这座石洞确实深广的出奇,有那么大的洞口,应该全洞通亮才对但是,因为过份深广外面的光线也仅能及前段二三十丈,再往后面走,一片模糊,越进越黑。百丈以后,空间惭渐狭小,路径也起了转折,最后竟只剩下侧身可走的夹道。于志敏估计由洞口到这夹道口约有二里之遥,但为了安全,仍得往里面再探。那夹道约有四五十丈长短,即又出现一个大洞。这洞里,石桌、石橙、石鼓、石磐、石钟、石案、石床、石灯、样样俱全,每一件石器都磨得十分光滑。王紫霜诧道:“我们在路上经过的地方,尽是贫苦人家,一间正屋也不到五百瓦,有这样好的地方,他们怎么不来住?”于志敏笑道:“神仙住的地方,谁敢来住?”王紫霜往石凳上一坐,笑道:“我们就是神仙了!”于志敏也坐在他面前的石凳,双手搁在爱侣的膝上,笑道:“我只羡鸳鸯不羡仙!”王紫霜樱唇一翘,佯嗔道:“贫嘴!说得蛮甜,今天又把四个丫头全收下来了,你事先怎不对我说?”于志敏叹了一口气道:“这确实我一时之错,可恨那老道问七问八,我只道后面站的是玲姐和雅妹、鸾妹,料不到她们站在你身后,而瑾姑四人全在我这边,真正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时由你责…。。”王紫霜听娇婿一味自责,早已心软,何况她本来就有替娇婿多收几个,免得整夜向她哆嗦的心事?这些日子来,她见敏郎虽多有小玲、玉鸾、惠雅和阿尔搭久待寝,但情份上还是对她痴缠,若非故意将郎推开,只怕她四人便难得沾沐雨露,可证敏郎并非喜新厌旧,见色忘义之徒,何不做个好人,达成四女心愿。当下“噗哧”一笑道:“谁有闲空去责你!四个死丫头老早就存有当大娘的心事,穗!”变成你大嫂,她们还哭啼啼的令人心软,当初我只想把瑾丫头要了过来,也报答她肯为你赶死的一点痴心,经一回事之后,竟教我为难起来,你那舅兄已算不错,可是这些怪丫头一个也不肯和他亲近,这时一网收下倒也省事,自古有十二金钗的美谈…。。”于志敏忙道:“不要了,我自己算做一个!”王紫霜笑着骂道:“不要脸!你想化作金钗,留待第二世罢!第二世我们个个是男的,就是你……呸……“她本想说:”就是你是个女的。“忽觉大为不妥,”呸“了一声,便不再说。于志敏不禁纵声大笑道:“那样更好!”王紫霜俏脸红到耳根,一把将敏郎擒在膝上,狠狠几掌拍他的屁股,骂道:“还说更好哟!”直拍得于志敏又笑,又讨饶,才肯罢手。于志敏坐直起来,正色道:“要是佛门转世可真,我们每转一世,便轮一个出来当丈夫,看这味儿好不好受?”王紫霜骂一声:“你又要作死啦!不快看还有没有凶险?”于志敏说一声:“没有了”张臂一抱,将爱侣揽入怀中,迅向她洁白颈上吻个不停,胸前鳗珠一收,登时漆黑。石洞里四壁悬碧,并无外人,只有王紫霜俏骂几声:“要死啦!”便被娇喘的声音,和急促的鼻息所代替。良久,良久,一阵衣带风响起,又听王紫霜娇声骂道:“你这人哪!还是恁般猴急,要是给她们几个死丫头进来闯见,那才羞熬人哪!”于志敏只有伏在爱侣的耳边嘻嘻笑着。王紫霜恨得连推几把,又捏,又打,又骂道:“还赖着不肯起来哩!”于志敏还狠狠地在爱侣俏脸上香了又香,才站起身躯,已见珠光由夹道里透了进来,两人忙将衣裙整复,相对一笑,急将鳗珠接出。进来的是阿尔搭儿和闵小玲,敢情她们已把事情做好,等不见于志敏和王紫霜回去,生怕他俩出了乱子,绝想不到竟有这般旖旎风光,犹幸闵小玲恐怕回头有岔路,沿途留心,若照阿尔搭儿急寻她敏郎的性子而狂奔起来,只怕便当场捉着。于志敏一亮起鳗珠,外面也就瞧见。阿尔搭儿娇小玲珑,夹道虽窄,仍阻碍不了她。只见她碎步如飞,走进石洞,“呀”一声叫道:“多好的地方,敏郎!你们方才为甚不接鳗珠照亮?”又向他身靠近。王紫霜俏脸微红,骂一声:“死丫头,尽是你大惊小怪?”那知她不骂还好,这一骂起来,阿尔搭儿察觉她嗓音急促而微颤,诧异地望她一眼,又见她童鬓散乱,粉脸上留有几朵红云,彼此都是过来人,那还不心头雪亮?忍不住笑出声来。闵小玲随后进来,见状也就明白,笑道:“搭儿丫头坏透,妹妹不肯打,待我管你打她!”王紫霜忍不住笑骂一声:“去你的,两个捉狭鬼!”于志敏双臂一张,趁机将闵小玲和阿尔搭儿搂做一团,一个转身,就按在石床上。王紫霜叫声:“好呀!这回待我来看。”阿尔搭儿双脚如擂鼓般弹那石床,娇呼道:“好敏郎!别在这时,他们要来到了哟!”夫妇四人戏谑一阵,才停下手来,犹自笑个不停。阿尔搭儿整整云鬓,望着于志敏娇媚一笑道:“敏郎!玲姐姐在能洞用帐幂的书?隔成四个房间,哥哥和嫂嫂睡在一间,姓王、姓包的睡一间,我们和霜姐姐五人睡一间,瑾姐姐她们四人睡一间。我们商量好啦,谁也不准要你,让你过瑾姐姐那边睡去!”于志敏知她们定会有这一招,忙道:“使不得!”王紫霜也道:“这事要慢慢来!”阿尔搭儿道:“为甚么呀!敏郎口里说了,方才玲姐姐和瑾姐姐四人商议,她们也答应了,还有哥哥嫂嫂也全答应了,还要等甚么呀?”王紫霜蹩着眉道:“王、包两人跟着我们走,圆房的大事,仍要禀公公才行,至少也得待王包两人定后才行!”闵小玲急道:“你说等她两人走,甚么时候他们才走?那晚上阿敏……”她自觉粉脸烘热,转向阿尔搭儿一指,又道:“你看搭儿丫头一点也不会武艺,现在样样都行,我们正等着人用哪!”王紫霜边听边想,这也是个道理,虽然说是走马换将,以王妙如和包妙始换回骆中明,但换得人回来之后,终是难免打一场。甚至于还需强进天王庄,见个真章,分个胜负,因此,高手越多越好,若果有几个放心不下不得分出人去照顾她,则削减了已方的实力,瑾姑四女始终是爱侣的福份,迟早总有那样一天,为何不趁此良机,让她们圆了好梦?她想到这些极充分的理由,不禁里目微斜,瞟了敏郎一眼。于志敏见爱侣眼光瞟来,已知其意,苦笑道:“玲姐这个计策并不太行,要是这样来做,在路上岂不又要耽搁八天?但是,王紫霜主意一定,决无更改,“哼”一声道:“管你十天?八天?别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后洞正是隐秘,正好当作新房来用,立刻将瑾丫头四人移进来,我们五姐妹住在前洞。“于志敏忙道:“不必着急,今夜与张道长的事还没完,这事得暂时搁下!”要知于志敏从来不敢拂逆王紫霜的意思、这回因见事关重要,竟再次推诿,但他持的是正理,王紫霜也不能恃强,笑笑道:“先饶你过今夜,明晚必定开始!”于志敏抵好点头答应。阿尔搭儿满心欢喜,忽又问一声:“敏郎!你当真要去和别人厮打?”于志敏道:“不是厮打,我只想着能排解,就替双方排解一下,省得两败俱伤也好!”王紫霜道:“人家前辈印证,用得着你晚辈去排解?我看算了罢,要吗,先看老牛鼻子对头是谁,再作决定?”闵小玲道:“阿敏我能猜出对方是谁?”于志敏道:“张道长曾说那人学得是《小九天》的功夫,小九天原是梁时韩拱月所创的先天拳,传到程灵洗,由程氏后人程瑞敬称,一共只有十四手,但都十分精妙。程瑞早就物化多时,全真派,正乙派,都学有小九天的功夫,究竟何人是小九天的高手,尚难断定。”王紫霜道:“若对方是全真派的人,排解倒也不难!”闵小玲道:“听说张道长是辽东人,不知可是真的?”于志敏“啊——”一声道:“我明白了,张道长果然是辽东人,全真派在金帮盛行,也可说是盛行于辽东,两雄相遇免不了有个争执,但全真七子只剩有一个长春真人丘处机生死未明,莫说就是此老与张道长印证?”王紫霜也道:“你猜的多半是对了,丘处机到了铁木真的时候仍然未死,也许真是他。”于志敏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