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驼千里-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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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能,接着又说定可,这是什么一回事?”于志敏被她抓住话柄,楞了一楞,又笑起来道:“妹妹说的定可是有原因的啊!因为今早上在长沙遇着五空大师,他说要把一条化蛇炼成良药给我,那种良药正是吃了变成美貌的良药。”柳蝉儿急道:“那种药,什么时候可以炼成?”“大概是七天吧!其实复不复形都不要紧,姐姐该让他看见你这时的形貌,看他是不是会变心?”“不!那才羞死人了!”于志敏怜惜道:“要是他已经见了你,难道你也不愿见他!”“什么?他已经见了我?那,他为什么不唤我一声?可见他对我早就变了!”“他没有变,倒是姐姐你变了,若果我就是他,你肯不肯相见?”“鬼丫头越说越刁,你怎会是他,你就少这……”柳蝉儿见这位妹妹说得好笑,伸手向下一探,那知这一探下去,登时惊得芳心乱跳,厉喝一声:“你到底是谁?”于志敏单就防她会有这么一着,所以先把她的纤腰搂得紧紧地,以免她用力挣扎,然后从容道:“蝉姐先别着急,敏弟终于找到你了!”“你……你果然是……”柳蝉儿被搅得动弹不得,又羞又急。喘着气道:“你………你敢诓我!”于志敏柔声道:“蝉姐!这两年的相思,还不够苦么?敏弟怎还忍心诓姐姐?好了!从这时候起,我俩不该再分开了。”柳蝉儿原以为这“少妇”果是秦玉鸾的乔装,那知竟是自己既想见又怕见的檀郎?此时半裸投怀,怎不又羞、又惊?但见还恐檀郎是假,急运足真气,打算猛力一挣,如果能够挣脱,则对方定非檀郎?如果不能挣脱,则真是檀郎无疑。那知于志敏一发觉她暗里运气,立即明白她心意,忙道:“蝉姐千万不可,除非你是霜妹,决难挣脱敏弟手臂,但这张木床却是吃不消。若不相信眼前人是你敏弟,我有方法使你相信。”柳蝉儿见对方双臂象两个铜箍,箍得她纤腰和肩膀发痛,情知除了敏郎,谁也没有这份功力,但仍说一声:“你且说来!”于志敏道:“我们经过河涧府到过姐姐所住的树案,看见霜妹留下的诗句,才知姐姐和她南下寻找爹爹,前几天往雪峰山救问姐姐,和穗姑相遇,问起来才知道霜妹已替姐姐打通了生死玄关,功力大进,这些事可是真的?”柳蝉儿此时尽是流泪不答。于志敏柔声道:“姐姐不要自苦,恨敏弟当年回来迟了一步,害得姐姐受……”柳蝉儿一想起当年事,更是痛心,呜咽道:“你休说了,快放手让我起来!”“不!敏弟要在今夜医好姐姐心上的刨伤,并使姐姐知道敏弟不是好色!”柳蝉儿幽幽道:“相信你就是,快放手!”于志敏松开抱她肩膀的手,却往身下顽皮起来。柳蝉儿芳心猛跳,喘气颤声道:“你……你要……要干么?”“姐姐!就在今夜!今夜啊!柳蝉儿的纤腰像水蛇般在床上扭摆,良久良久,只哼得“嗯”的一声,粉臂一张,反将檀郎抱得更紧。约经炊分时光,屋外娇叱一声,把这一对同命鸳鸯由酣醉中唤醒,柳蝉轻推檀郎道:“敏弟!你蝉姐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还没好么?外面打起来了!”
《明驼千里》——第五十六回
第五十六回不怕兵凶 英雌早备战何愁貌丑 檀郎工画眉
于志敏说一声:“且休管他!”“敏弟你真馋!”于志敏想起骗她上床的时候,原是以秦玉鸾的名义,说将自己的馋相告诉他,这时由她嘴里说了出来,不觉失笑。柳蝉儿一旦得酬宿愿,而且在自己毁容之后,见檀郎不以毁容为意,大感于心,虽觉凿柄得难以消受,但也曲意承欢,度此一刻。房里男贪女媚,房外舍托忘生。原来阿尔搭儿和钱孔方为了促成他俩人细续款曲,双双飞出窗外,即躲上几十丈外一棵大树,情知檀郎定不放过今宵,四目交投,不觉发出会心的微笑。二女在树上低声谈笑,也不知经过多少时光,忽见几条身影由城西冒起,即捷如飞鸟向客栈这边疾掠。钱孔方一声:“不好!休教这群贼扰乱阿敏和蝉姐!”阿尔搭儿说一声:“不妨!”折了几段小树枝在手,又道:“贼人不上我们的窗口则罢,只要一贴窗口;立刻把他打下来。”那几条身影确也十分迅速,就在几句话的时间,已到达客栈的瓦面,先头那人略为一停,向四面扫了一眼,立即沉身落地,忽然一声娇叱,两条身影立即冒出瓦面。二女眼力极强,虽相隔致十丈,仍认出先上屋面的一条身影,就是在酒家遇上的李非凡,后上屋面那人正是叶萼华,只见她剑影一晃,即娇声骂道:“你这伙淫贼,居然冒用别人绰号到处做坏事,还闹到你家姑娘头上来了,先吃你姑娘一剑!”李非凡日里曾以气功托飞叶萼华的鱼骨,那还会怕上叶萼华,只见他身形一晃,即飘开丈许,说一声“你还不配。”这时几条较为落后的身影已同时到达,散立在屋面上。其中一名叫一声:“海秋来了!”只见他手里一对亮晶晶的兵刃已向叶萼华的乳下。叶萼华在绿鬃老尼门下十几年,一手“薛荔掌法”已练到炉火纯青,“回风荡柳”、“柔钢绕指”两种绝技也有八九成火候,但“薛荔掌法”出手太重,绿鬃老尼严诫慎用。此时见姓海的贼人一对精钢判官笔点向双峰,真个又羞又恨,立即施出“回风荡柳”的绝技,身形一飘,已绕往海秋身后,剑如游龙疾点贼人背心。海秋在酒家楼上见这位少女劲虽强,仍被李非凡折服,以为她艺业不过尔尔,不料双笔一发,眼前人影顿失,立觉脑后风生,慌忙向后一封,斜身跃出。那知叶萼华一施展“回风荡柳”,身如旋风,一声:“接招!”右剑虚指,左掌突发,“啪!”的一声响处,海秋左腕立被劈断,痛得他惨叫一声,那枚判官笔已落在瓦面上。叶萼华趁机加上一剑,把海贼右臂也卸了下来。海贼连受两伤,那还能够站得住脚?在惨叫一声,倒下即滚。余贼惊哗一声,两条身影疾掠而出,一人赶忙扶起即将滚下瓦面的海秋,一人在叶萼华面前一站,冷森森道:“好狠的贱婢,看来大爷服侍你!”叶萼华一语不发,刷刷刷一连三剑,把宋贼迫得连退三步,才喝道:“快亮出兵刃送死!”“你宋大哥只须双掌就行!”叶萼华“哼”了一声,宝剑立即归鞘,“呼——”的一股掌风已到宋贼身前。宋贼微微一笑,单掌一报,但见狂飙骡卷,瓦面被掌风吹得格格怪响。叶萼华大喝一声,另一掌也立即发出。“蓬”一声巨响,两人各被震退三步,掌风交击的瓦面登时被震坍一个大洞,屋下面传出几声惊呼。“阿弥陀佛!”绿鬃老尼随着这声佛号,拨上屋顶,说一声“檀樾既然到此,不如同往西山。”说罢即时起步。李非凡喝一声:“站住!”劈面就是一掌。绿鬓老尼单掌一封,刚起身形又落回瓦面,怒道:“擅樾待要如何?”李非凡说一声:“就在这里见个真章!”另一个贼人笑道:“李老大平时倒还精明,这时为甚么糊涂起来,去西山不是更好么?”绿鬓老尼一惊,暗道:“不好!那三位少女这时还未醒来,莫非已着了道儿?”她正在担心的时候,李非凡忽叫一声:“亏得黄兄提醒,姑子!去西山就去!”绿鬓老尼冷笑一声道:“贫尼倒要把你留下了!”身子微晃,欺前一步,掌形一起,劲道即时发出。“偌!后排第四个窗口!”“我们下去嘛!”黄贼一声令下,立有三条身影扑出。绿鬓老尼喝一声:“找死!”立即施展出“柳絮随风”的绝技,身子一飘,向三贼劈出两掌。三贼骤觉劲风到来,急停身翅掌,“蓬”一声响处,各被震退两步,绿鬓老尼也被震得身形一落。李非凡看了心下一惊,喝声:“并肩子上!”一步跨到绿鬓老尼身侧。绿鬓老尼蓦地想起硬拼掌力,自己虽不见得落败,但这几座屋面就得烂完,但已多年不用兵刃,连自己一枝宝剑也交给了门徒叶萼华,一时间往那里找到兵刃。她一眼看去,见叶萼华与宋贼空掌对招,略胜一筹,忙跃身过去,一掌将来贼打退,叫一声:“华儿使剑,把剑销给我!”叶萼华刚将剑鞘交到老尼手上,群贼已涌潮而到。绿鬓老尼剑尖一指,喝道:“贫尼即以剑鞘奉陪,各位速亮兵刃,以免损及屋瓦。”“嘿,自家的命都顾不到,还要顾什么?”李非凡虽然强嘴,但他和绿鬓老尼对了一掌,亦知对方功力不凡,一搞腰际,“铛榔”一声杂响,一串短刀已撤在手上。绿鬓老尼见李贼那串短刀一共有十八把,刀身泛出刺目的蓝光,心知这类兵刃,已经浸有巨毒,急叫一声:“华儿当心!”李非凡冷笑道:“当心什么?今日就是你这姑子的死期,教你知道化骨飞刀的厉害!”听到“化骨飞刀”四字,由得老尼慈悲为怀,也觉此人决不可赦,冷笑一声道:“贫尼倒要看你化骨飞刀有何厉害,但我得先警告你,任凭你多少人向贫尼师徒下手,贫尼还是接着。若要扰及他人,休怪贫尼要施用化血神针了!”到底绿鬓老尼有无化血神调,群贼并不知道,但“化血神针”四字,确令人听了觉得胆寒。群贼一声哗呼,纷纷拔出兵刃。叶萼华明白她师傅发话的意思,心想:“那三个敢情是睡死了,上面闹得这般历害,她也醒不过来,这样的人能配出门行走哩!”她气愤她和乃师与贼人力战,不觉扬声高叫:“冒别人名字的滚出来吧!”声过处,客栈楼上第四个窗隙忽有灯光透了出来,群贼除了一个替海秋裹伤,坐在屋脊上之外,剩下六名已将她师徒包围在核心,霎时刀光剑影,金铁交鸣。叶萼华百忙中向那楼窗一瞥,但见灯影摇摇,却没有人上来帮手,不禁暗骂一声:“该死!人家遇敌先要灭掉灯火,那有点灯的道理,也不知她由那一种师父教出来的。”但她久不见有人上来,又怀疑到那窗里不是冒名人所住,忽见老远有几条黑影奔来,正在暗惊,却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喝道:“好奸贼!这回总找到你了!”另闻几声锣响,街上也传来兵马的哗乱。李非凡冷笑一声道:“真正不知死活!”他那串刀炼遥向前头的黑影一射,立见一道蓝光疾射出去。那知他发出一把化骨飞刀才到半途,即“当”一声响,落在瓦面上,那几条黑影也忽然停了一停。李非凡的十八把化骨飞刀百发百中,不料才到半途即被人击落,气得他后退一步,喝一声:“再接这个!”一连三柄飞刀分作“品”字形射出。但他这次发出三柄飞刀也和方才一样,一到半途,又同时坠地。李非凡接连被击落三柄飞刀,知是来了能手,眼见自己八人齐上,才上阵便伤了一个,六人联手对付一老一少,也只拉个平手,若再加上能人,那还不凶多吉少?急叫一声:“扯呼!”新来的一伙,原是以益阳县捕头薛常为首率来四名捕快,自从益阳县发生采花案,他便常率捕快巡查,要找出那群淫贼的来龙去脉。这一夜刚往西山回来。即见有人在瓦面上厮杀,不管有否淫贼在内,先喝一声试探。不料话刚出口,即见蓝光飞来,猛记起那道蓝光,正是在醉仙楼自称李非凡的化骨飞刀,不禁大惊失色。他充当捕快,捕目多年,见闻很广,知道李飞凡有十八把化骨飞刀,平时结在金蛟索上,挥动起来,即当作软鞭使,也可当作暗器使,只消被它剔破了点皮肉,立即当场身死。在膝醉仙楼听得李非凡的名头,已令这位老捕头暗惊,以为李非凡要做别种案子,决未料到竟是采花案子的主凶。这时眼见飞刀来来势疾如闪电,自己定难躲避,本能地将手中钢刀一扁,封在自己身前。但在这一瞬间,飞刀已自动坠落。薛常还以为李非凡一时脱劲,致有次失,仍然全神戒备,直待对方连发三柄飞刀,全在中途坠落,才知另有人助,见李非凡说出江湖唇典要走,那肯轻放?钢刀一摆,叫一声:“休走!”四名捕快也“一”字摆开。李非凡看来人身法迟钝,决不可能击落自己四柄飞刀,不禁怔了一怔,喝一声:“笨猪也想挡路!”那知话声甫落,忽然光影一动,面前已多了一位赤手空拳的劲装少女,不禁惊得后退一步。那少女“噗”一声笑道:“你那飞刀蛮好啊!再发几把给我瞧瞧!”李非凡定睛一看,认出来人正是在醉楼上三少女之一,心想:“我十四柄飞刀齐发,怕不把你刺开几个窟窿,但那样未免可惜。”他一时色心大起,竟忘了自己的飞刀怎样被击落的,也忘了那少女如何现身,反而笑吟吟道:“你我何必动刀?空手交换几招也……”一语未毕,左颊不知被谁猛括一下,直打得两眼金星乱冒,厉喝一声:“找死!”但他再定睛看时,那少女仍站在原来的位置,好像根本没有动过,再一晃,脑袋向左侧看去,左侧是一片夜色,空无一物。那少女见他惊慌狼狈的神情,不觉失笑道:“你自称非凡,被人打了耳刮还不知道,果然非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