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驼千里-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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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彭新民下拜,并道:“贫道若遇着令师,自会将情由解释,不必多礼了。”然而,彭新民因不见他的妻子乔大,也不见鱼孝的妻子嵇孔小,征了一怔,双目注视鱼孝脸上,欲求解答。鱼孝带着几分揽转道:“彭兄不必多问,再过些时,我一定会告诉你!”彭新民知道定有蹊跷,也不再问!阿尔搭儿却唤一声:“敏郎!”接着道:“谷里面怎样了?道长说血焰剑煞气很重,要把冤魂超度,不然就会害人,你说怎样做才好?”于志敏道:“谷里面的魔党全已被擒,也会带他们躬来,用血焰剑照他自己的良心,使他们反省过来,然后请邱道长度化冤魂。”邱处机忙道:“你休麻烦我,令师就可以度化。”于志敏笑笑道:“晚辈也能度化,只因既要搭台打桩,又要费七七四十九天之久,恩师不知在何处坐关,晚辈也须急回中州,只好恳求道长做这善事了!”邱处机迫于无奈何,只得答允!于志敏见群魔仍然星罗棋布跪伏冰上,笑问道:“邱道长还不吩咐他们起来?”邱处机笑道:“这是尊驾所为,贫道不过因人成事,怎好越殂代疱,而且贫道也不通魔话。”于志敏“哦——”了一声,目视钱孔方道:“劳你命他们起来罢!”“你又不是不懂魔话?”钱孔方故意刁难,接着又道:“魔党新降,崇拜权势的心尚未尽除,你那声望和绝顶的功夫还用得着。”于志敏颔首道:“你说的也是!”双脚一跺,扶摇直起数十丈,朗声叫道:“冰原之神,猎熊童子,今天已施威重罚老魅,你等若已悔悟,速起来集中在神剑之下。”说毕,将绿虹剑一掷,暗施瑜伽奇功将飞出去的剑在空中划了一个极大圆圈,然后向脚下一落,插在冰原之上。群魔一听“冰原之神”已吓得胆寒股粟,再见飞剑的奇技,更是心倪神眼,欢呼一声,争先恐后一适奔上前,将绿虹剑围在当中。于志敏待群肃立,忽把手一招,绿虹立即飞回手上,飘然落回诸女身旁。钱孔方眼见檀郎装模作样捣鬼,心头暗笑,这时更是吃随笑个不止。于志敏诧道:“你们笑些甚么?”钱孔方望了诸女伴一眼,笑道:“你们不觉这人在搞鬼么?”于志敏嘻嘻笑道:“有邱道长在此,鬼也捣得不大!”邱处机获听于志敏语,自觉十分受用,接着笑道:“贫道痴长数百岁,平生也惯常捉鬼,就是不擅捣鬼,对于鬼预仙者更无下手之处,小友以剑行道,尽伏群魔,不负圣剑之名了。”于志敏倏地记起忽不赤曾称他为“剑圣”,这时邱处机又说出“圣剑”两字,灵机一动,忙道:“绿虹剑是剑中之圣,犹有可说;晚辈以杀止杀,决不敢当剑圣两字!”邱处机暗然道:“莽莽神州,何处非罪恶渊自有了圣剑,岂无使用圣剑的剑圣?小友若不占此封号,只怕被别人占用而污辱了!“于志敏暗想:“这老道上回与张三峰厮打,也只因封号的事,可见名誉害人之极。”正想大发议论,忽见大伙人自冰谷列队而出,笑道:“忽不赤一行也来了,若非魔教内哄,东北总坛熟悉玄冰谷内情,炸塌冰山,开辟道路,清除内部机关埋伏,只怕千百年后,另有恶魔占用,才是后患无穷,更非一个绰号的事了。”邱处机知他籍题发挥,却又无懈可击,附和一声,一笑作罢。不消多时,忽不赤一行带了不少魔党到达,还抬有两位奄奄一息的老人,钱孔方、丝孔圆、刁孔扁三人向那边一瞥,“呀!”一声惊呼,飞步奔去!原来那两位正是天王庄主人——男贞子和女贞子——他们弟子散失,被东北总坛袭破根据地,只率得三位男徒奔来玄冰谷,又被玄冰老魅说他泄漏机密,废去一身武功监禁在冰原之下,并命王妙如、包妙始、曹妙嫦三人留作娈童。王、包、曹三人原是女贞子的爱徒兼娈童,再充老魅娈童原无不妥,无奈老魅天生驴形,最为凿柄,以致每一轮值,定是血流漂杵,曾几何时,只剩下皮包瘦骨,在冰原震裂的时候,吐血身死。天王庄二老还算幸运,虽被废尽武功,却因监禁的秘室十分坚固,冰原震裂,冰峰倒坍,不过将他震伤,并未压成血饼,才被忽不赤这伙人于清管冰谷时找了出来。钱、竺、刁三女当时虽觉得乃师并非善良,并暗通中原诸小侠而相继出走,但她自幼就受男贞子抚育,十多年来,男贞子对她们仍是爱护备止,这时眼见乃师伤重将死,无不痛哭失声。阿尔塔儿黯然道:“敏郎!你看他两人还有没有救,也把人家救一救呀!”于志敏知道男贞、女贞原是兄妹自相苟合,老大不愿救他,却因阿尔搭儿泪然欲泪,又觉不忍,说一声:“我试试看!”矮身下去,拍通两老七十二处穴道,再给他两人含了几粒灵药。过了约半盏茶时,两者腹中一阵雷鸣,吐出几口余血,于志敏一看那血色,不觉轻轻摇一摇头。邱处机也叹一气道:“肝胃牌三经俱绝,无可救了。”钱孔方“哇”一声哀叫,倒往阿尔塔儿怀中。于志敏看得只是摇头,叹道:“肝胃牌三经虽绝,若伤者武功尚在,仍不难救活,但这两位老人先被废去武功,点断经脉,要想续回经脉,最少也得花上一年的时间………”钱孔方刚被阿尔搭儿拍醒过来,一听丁志敏要一年时间,急道:“你说是还有救?”于志敏点一点头。“救呀!”钱孔方带着哭声叫了起来。诸女虽觉二老原是敌人,但受伤到这般田地,怎能见死不救?也纷纷催促檀郎下手。惟有半仙之体的邱处机暗想三经尽绝,仙丹也难救命,怎生救得转来,他心内兀自狐疑未定,于志敏己自怀里取出一包金针。由得邱处机自命为长春真人,此时也不禁失声呼道:“小友竟连佛法的金针度厄也学到了!”于志敏摇摇头道:“晚辈学得不全,所以一直未敢擅用,而且佛门虽然广大,不度无缘之人,谣老前辈与佛门有无办法,只有尽心尽意,才可判别了。”他虽然认为没有多少把握救治天王庄二老,依旧一计接一针,刺进二者各处针道,约经顿饭时光,男贞子一声哀吟,睁开半只老眼,迅速向各人一掠,又合了起来。钱孔方急叫一声:“师父!”男贞子面呈愧色,却不肯开眼。在这时候,女贞也“哎”一声呻吟,睁开双目。于志敏忙道:“老前辈觉得怎样?”女贞子用那弱如游丝的声音,断断续续道:“是我们那几个娃儿哭么?我不行了,她们做得很好,总算没有玉石俱焚,替祖师创下的流民会留下清白的一脉。”甭说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亡,其言也善。”诸云芬为恶一世,在这重伤将死,幸得苟活的片刻,竟会想到师门清白的事,说起来也令在旁边的人感慨万端。于志敏见他还要无休止地说下去,忙道:“老前辈不必多言,我用金针度厄,继续贬穴。”“啊!金针度厄?佛门无上的济世功夫……”女贞子一听金针度厄,似觉自己尚有无穷的生命,双目暴射出一种希望的光辉。但是,任凭三位女徒哀泣呼唤,几自双目紧闭的男贞子诸云芳忽然厉喝道:“哥哥!你我还不该死么?”女贞子被她这位成为妻子的妹妹一喝,不觉长叹一声,连说:“该死!该死!……”猛吐一口鲜血,双眼向上一翻,便自咽气。钱孔方生怕乃师也要自寻短见,玉指一伸,欲点男贞子穴道。男贞子惨笑一声道:“好娃儿!不必这样,为师获再见你们,死也瞑目了,难道还教我继续作孽现世?”狠狠一咬牙根,鲜血也冲口而出。钱、竺、刁三女见师傅与师伯相继身亡,一恸几绝,揽着男贞子的尸体陶陶哀哭。瑾姑、阿尔搭儿忙将她三人披开劝慰,好容易才肯止悲声。于志敏点头叹叹道:“两位前辈临终自觉,不失为善人,我拼着耗损一半真气,也可使他在半年内康复,那知他竟这般烈性,但他又在那里寻到这种烈性毒药?”钱孔方哭得两眼红肿,听于志敏独自探索毒药的来源,恨恨地骂一声:“蠢才!你不看里面有假牙?……呜,呜,快赔我师父来!”于志敏见她哭得像个泪人儿,还要骂人,想笑又不敢笑,说一声:“是,是!”对冰原劈下一掌,打陷了一个深窟。钱孔方惊道:“你可是疯了?”于志敏道:“让他两位老人家静静地躺在这冰清玉洁的窟中罢。”钱孔方一瞥之下,发觉檀郎眼眶也有点发红,心想:“我以为你是木头人哪!”含泪点头道:“你去吧,那边还有许多人待你解救。”于志敏回头一看,突见忽不赤带来魔俘个个垂头丧气,生趣全失,急慢应一声,携着血焰剑奔去,在他面前一阵晃动,果然把那如醉如痴的群魔惊醒。
《明驼千里》——第四十七回
第四十七回垂死悟前因 人言也善凯旋归瓦剌 孽障犹多
这便是以魔制魔,以毒攻毒的最高妙用,群魔(炫)畏(书)惧(网)这枝血焰剑,因而屈于淫威,受老魁指使,连到身家性命,也置之不顾,老魅虽死,血焰剑余威还存在他们心底,这时以火焰剑胁迫他们醒悟,然后加以诱导,自然事半功倍。邱处机看得妙趣横生,呵呵大笑道:“小友真善于以矛攻盾了。”于志敏笑道:“还是道长洪福,否则一时也处之不尽。”“小友这话怎说?”邱处机感到有点愕然。于志敏道:“若非道长洪福,怎能迅速完成七七四十九天的功德?”邱处机知道他提的是超度冤魂的事,不禁朗声大笑。忽不赤此时真把于志敏当作天人,趋前一拜道:“请剑圣指示今后行止。”于志敏楞了一楞,旋道:“北地魔气尽靖,但老魅断臂而逃,只怕又起风波,幸有老英雄与贵坛各英雄将玄冰谷彻底摧毁,纵使老魁有心重建,也不是百年内的事。此地苦寒乏食,驻留不易,还是回完达山联合各族,锐意防魔为上策,至于这百多名俘虏,既已痛改前非,不便当作俘虏看待,完达山到天王庄一带,地广人稀,合宜开发,由忽不赤英雄带去,指令他们各自谋生便了!”忽不赤见于志敏分拔得井井有条,叹服再拜,就地晓谕群魔,清点人数,细查身份,果然的男女老少都有,都是魔宫著名人物,但此时觉悟之后,驯着羔羊,当下欢天喜地,作别率众而去。于志敏送走忽不赤一行,立将血焰剑捧到邱处机身前,笑道:“此剑不但请道长伦去冤魂,并请道长收了。”邱处机连说几句“使不得。”连着又道:“贫道代化冤魂是份内的事,至于说收此宝剑,贫道无功受禄,实不敢当。”诸女也觉偌好一枝宝剑,轻易送给别人,不禁相顾愕然。于志敏依旧满面容风道:“这剑非得道长收下不可!”“原因何在?”“晚辈必须回南寻亲,不能再往辽东,此剑能镇压群魔,还请道长收下为是。”丘处机沉吟片刻,才说一声:“也罢!贫道暂且收下,将来再命轩儿送去好了。”回顾周明轩道:“轩儿带你媳妇儿随我去罢!”彭新民嘴唇一动,却望着于志敏不敢作声。丘处机笑道:“彭贤侄想是也要东归,却愁令师戒律是不!”彭新民俊脸一红,低头不语。丘处机笑道:“一切包在我身上,令师若果不容,大不了再和他打一架。”诸女想起前情,不禁全笑出声来。于志敏道:“彭兄回去见令师一面也好,小弟还有信函托彭兄带去面呈。”彭新民自知与诸侠同行,不见得怎样光彩,也就颔首答应,好在同行多时,已学得不少艺业,总算有个交代了。于志敏取出纸笔正要书信,忽然“啊呀”一声,一纵身躯,向忽不赤等人追去。张惠雅愕然道:“他这人真是疯了,好端端又来吓人。”阿尔搭儿道:“雅丫头难道不知他要问那骆伯伯的消息?”要知阿尔搭儿终日记挂他敏郎,于志敏大事小事无不被记在她心上。张惠雅却白她一眼,“呀”一声道:“就是你知道,人家全不知道哩!”阿尔搭儿对女伴可不怕拌嘴,且她与张惠雅情份不浅,眉毛一挑,“哼”一声道:“知道就别问人家啦!”“鬼才问你哪!”张惠雅力回敬一句,忽见邱处机笑吟吟望她两人拌嘴,不觉粉脸一红,脚尖勾起一块碎冰,并把它踢开老远,对钱孔方道:“咱们帮你把今师下葬!”彭新民、周明轩、鱼孝,抬起女贞子的尸体跃下冰窟放好,接着是钱孔方、竺孔圆、刁孔扁,将男贞子的尸体下葬,张惠雅诸女帮忙将碎冰推下,善良?罪恶?一时难以分别的天王庄二老就此长埋。约有炊许时光,于志敏笑吟吟携了一大围熊皮回到,一见冰坟已经筑成,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有点可惜!”钱孔方诧道:“你说什么可惜?”“你们曾经拿海豹皮作为老人家殓衣么?”钱孔方被檀郎反问,不由怔了一怔,下葬必先收殓,是不可少的礼仪,却没有人想到这个,原因是当时也没有可供埋葬的物品。然而,她们一看于志敏抗了一大围海豹皮回来,不禁思到自己草率大意。邱处机总算练达,咨嗟道:“小友果然心细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