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有千千劫-第2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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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皇帝,真的死了吗?”
每次回想,逸梦都有一种不可相信的感觉,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那样就死了,是因为他在这里的时间太久,太长时间没有劫难,以至于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元婴期修士度劫时候的金雷真的这么厉害么?也有可能,毕竟,散仙是因为度劫不过才以纯灵之身躲在灵界的,这位皇帝,当初也是其中的一员吧!
关淑云古怪地看了逸梦一眼,说:“死没死的,你不是最清楚了吗?你离得可是最近啊,我都没有看清楚,呀,不行,我再去检查一遍那个梅林之中的阵法。这几天皇宫太乱,若是有谁不小心触动了怎么办?”
看着关淑云匆匆而去,逸梦抿唇一笑,她还是这样急躁的性子,真不知道刚入皇宫的那些天,她是怎么保持温柔娴淑的模样的。
卓菱原来是富户的小姐,千方百计才弄到了宫女的资格,是想着当妃子的,结果成了一个小兵的妻子,开始还有不满,但后来那小兵对她也不错,又是有功的兵士,不两天便被升职了,虽还有些配不上卓菱,但也不会让她怨言忿忿了。
王大丫那边儿也是同样的情形,她和卓菱两个表面较好,背地暗斗,在宫里的时候没有少做戏,而嫁人后,反而能够说到一起,更多了真诚,甚至比邻而居。
石玉芬大约是运气最好也最不好的了,她在想要当妃子的时候冒名顶替了关淑云,成为了妃子,享受了富贵荣华,而在宫变之后,她想要出宫,却又被钟奇远看上,留在宫中继续当妃子。似乎也过得不错。
夏雪和夏采薇是最平凡的两个了,既不想要当妃子,也不想要早早嫁人,不知她们是怎样躲过了宫变而来的嫁娶,逸梦再去看的时候,两个人依旧是宫女,不过却有了教导新宫女的权力,可见过得还好。
当初的同车人,如今都已零散,逸梦再去看的时候,更多了惆怅感慨。
破阵之后,修为并没有直接提升,提升的是心境,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大约是因为她曾为灵山之主的关系吧,灵山是灵界的门户,也相当于开启灵珠的钥匙,所以在她危难的时候,灵珠会主动跳出来包庇她,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灵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逸梦已经可以掌控,天地山川。尽在掌握,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自然而然生出高人一等傲然而不可侵的气度。
在没有天劫的时候,修为和心境的不相符就会产生心魔,那位皇帝,大约是心魔已深了,想来,他当初把结契的功法广为传播,是不想要修仙界就此烟消吧!
“天地间只有我一人”的优越感让他满足了一阵子,然而时间长了,就会有一种“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同类”的寂寞和孤寂。怎样修炼也不会成仙,怎样不努力也不会死,纯灵之身,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是死了一回的人了,灵界的特殊性是庇护也是限制,这种情况下,长生不老也可以看作是折磨和苦难了。
人,有野心的站在高位的人,大约会去寻找一些有才能的可以站在身边的人,但总是不愿意他超过自己的。这样,其他功法的不传也就可以理解了,却让人可惜,当初的灵界有多少的修仙者,而现在… …传承就是这样断掉的么?
聚灵阵光芒闪耀,逸梦坐于阵中,守着一屋子的灵药,竟有一种坐吃山空的困窘感,想想最初吃掉的那根灵药,那已经是快要成为灵物的灵药了吧,已经有了模糊的神智,知道躲避人,方法却不太高明,于是被捉,被吃。还曾有过不安,这样就吃掉了,现在却是毫无负担,总要被吃掉了。
一旦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会不会有一种原来底下的那些我都可以随便支配的感觉呢?
蔷薇色的裙摆映入眼帘,那双土黄色的小靴子,一看便是微微,“回来了啊!”
“嗯,已经把灵石交给关淑云了,她去修复其他的地方了。”微微说着又拿出了一些灵石,让聚灵阵中的灵气更加充盈。
“别费力了,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才应该歇歇哪!”逸梦拉住微微的胳膊,把她也拉入了聚灵阵中,房间狭小,阵中也是勉强能够站一人,微微一进来,逸梦便要走出。
“你在这里待会儿,我出去看看!”
“又要看谁?”
“当初刚到这里的时候,曾有一些人对我帮助颇深,我想要去看看他们现在怎样,毕竟,改朝换代了,换了一个皇帝,他那个只靠敬献灵药才得来的官职也要变动了吧!”
钟奇远一上台便是大刀阔斧地改革,趁着手中的刀还快,除掉了不少的害群之马,也得了不少的民心,其中最有利的一项决定,便是酌情处置因敬献灵药而得官的人,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让不少人拍手称快。
俞安海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想来结果不会太好,若是他… …不知道蝶儿会怎样。
“我跟你一起!”微微手一挥,把全部的灵石都收起来,室中骤然一黑。
看她如此坚决,也知是为了自己好,宫变时候的异动惊动了不少的结契者,自己现在还太虚弱,外出的确是有些危 3ǔωω。cōm险的。
俞安海被革职查办了,正在一处小小的民居之中,基本算是软禁状态,外面有兵士把守,里面则是他和蝶儿,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好像又变了,逸梦看到蝶儿正在给俞安海摆饭。
一张小桌子,一人一边,对坐的时候,桌子底下膝盖都会碰到,桌上是简单的两盘菜,蝶儿把肉都夹给了俞安海,俞安海默默吃着,对着蝶儿的笑脸一语不发。
一顿饭吃完,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蝶儿去收拾碗筷,俞安海则坐在椅子上沉默,好半晌才叹息道:“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蝶儿站在门外,想要进去,却又退出来,转身靠在墙上,望天流泪,眨眨眼,把剩余的泪水逼回去,飞快地抹去脸上的痕迹,再走入房中,轻声道:“叔叔——”
俞安海终于正眼看向蝶儿,看得那么专注,让蝶儿微红着脸低了头,“蝶儿也长大了啊!若是你爹爹看到了,定然吵着闹着要给蝶儿找一个好女婿吧!是叔叔对不起你们,叔叔也快要受到报应了。”
“叔叔,不要这样说,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杀了我爹爹的是那些抢灵药的人,跟叔叔又没有关系,以前是蝶儿不懂事,硬要赖着叔叔,只怕叔叔不要蝶儿了… …”蝶儿说着再次流泪,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以为叔叔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耍手段逼迫叔叔杀了他们一家,若不是我非要白狐,害死了那么多人,叔叔根本不会受罚!… …”
哭声响亮,几乎是喊地说出了这样的话,逸梦隐身在外,从窗户看到蝶儿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也是心痛,那样天真狡黠的可爱少女是几时成长了的?从懵懂到聪慧,从聪慧到诡变,又从诡变到了现在这般懂事的模样,还不够成熟,却已经懂得承认自己的错误了。
第二卷 修仙门派 第五十四章 冬寂
第五十四章 冬寂
蝶儿哭了好半晌。俞安海一直没有拦着她,直到她哭得痛快了,渐渐抽泣也停了,这才说道:“叔叔,我们逃吧,我可以带着叔叔一起逃走的,天涯海角,我们还可以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过着像以前一样的生活!”
被泪水洗过的眼眸黑得发亮,神采奕奕,蝶儿满怀希望地看向俞安海,得到的却是俞安海的一个浅笑,笑容里更多的不是赞赏,而是宠溺,好似在说“傻孩子”,包容着的是长辈对后辈的关心和喜爱。
“刚才还以为蝶儿懂事了,听到这样的话才知道蝶儿还没有长大,遇到了事情怎么总是想着逃呢?”俞安海的目光移到了窗外,逸梦隐身站在那里,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那目光也不是看自己的。却还是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侧了身,避过了。
“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错,我执意要用灵药换一个前程,想要看当初的负心女子后悔的样子,只为了这么一个报复的愿望,害了你爹在途中丧命,甚至都不能好好安葬,还害了那女子一家… …因为看到她过得幸福,于是不甘心,抢了她到府中又不愿意折磨她,却累得她家人与我闹,我气愤之下杀了他们又与你何干呢?不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不,若不是我挑拨离间搬弄是非… …”
“结果还是会一样!”俞安海打断了蝶儿的话,继续说着,“若是我不想,你说再多也没有用,我的错我担着,没道理让你来偿命,听叔叔的话,你一个人走吧,皇上并不想要牵连你,若不是你执意住进来,现在还是自由的,叔叔给你留了钱,就在家里,在你房间的床下有一个… …”
“不要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些!我要叔叔好好的,爹爹已经不要蝶儿了,叔叔也不要蝶儿了吗?”蝶儿捂着耳朵嚎哭,声音哀切。
“吵死了!”微微皱眉轻语,动动手,改了一个发髻,两侧垂发卷起来遮住耳朵。
被微微一打岔,逸梦也无法感同身受了,叹息一声,问:“你说,我要不要救他?”
“他既然想死,你何必管。”微微冷冷地说着,对于人类的感情她一向是不屑和鄙视的,明明是那么短暂的寿命,却总是追求那么多东西,最后死了,还不是化作尘土,什么都没有,真是不可理解。
“只是蝶儿太可怜了!”逸梦又看了看蝶儿,她被俞安海一掌打昏,泪痕未干的小脸儿上满是哀伤之色。
俞安海把蝶儿抱起往外走。大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侍卫服饰的人,目不斜视地等在那里,看到蝶儿眼中明显有了喜色,看到俞安海眸中则划过一抹复杂的变化。
“我把她打昏了,她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顾她!”把蝶儿交到那侍卫的手上,俞安海似乎松了一口气,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那侍卫抱着蝶儿,目光温柔地落在蝶儿那布满泪水的小脸上,腾出一只手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是在擦什么易碎的珍宝,珍而重之。
“如果可以,带她走远一点儿,她最喜欢的大概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个皇城不适合她,会把她闷坏的!”俞安海背过身去,这么说了一句,就往回走!
侍卫默然点头,抱着蝶儿,对着俞安海的背影深深一拜,“我自小无父无母,叔叔对蝶儿有抚养之恩,请受我一拜!”
俞安海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走回房间,从床下取出一坛酒,揭开封,大饮起来。
“我们走吧!”逸梦瞥了一眼。就要往外走。
微微诧异,“你不救他?那可是毒酒!”
“我会觉得他可怜,会觉得他傻,但我不会阻止他去死,他的喜怒哀乐,原本与我无关,若非他救过我,我根本不会来看。我会为了这世间的悲欢离合而感慨,会为了花谢叶落而伤感,却不会违背他们的意愿,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法则,也是规矩。”
“我们只要看着就好,只要感悟就好,即便融入,也是为了心境的锻炼。”微微补充着逸梦的话,若有所感,“逸梦,你好像变了。”
逸梦摇头不语,她没变,也许眼界开阔了,会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了。但其实没变的,她还是那么自私,看重的只是自己,她不是神,救不了人。
俞安海杀了那么多人,若是按照杀人偿命的规矩,他早就应该死了,她有什么理由去救?仅仅因为曾经从他怀中偷走灵药,曾经认识他么?这对其他人,又是何等的不公平?
若是他执意不愿死,也可以跟蝶儿逃出。她自然可以多给便利,而现在,是他选择的,她凭什么去阻止?
“咚——”屋中传来了酒坛倒地的声音,逸梦没有回头,拉着微微迅速离开了。
后来,逸梦才知道关在那个民居中的人都是等死的,皇帝给了三日的期限,赐下毒酒,让其有时间反省自尽,也有想逃的,那等待他的就不是毒酒,而是剐刑了。
逸梦让微微给了蝶儿不少的灵药,蝶儿没有留下,而是在离开皇城的路上一根一根地扔着玩儿,把那些灵药全部扔在了山野路旁,她和那个侍卫拉着俞安海的尸体返回了小镇,后来就在那里定居了,据说过的也不错。
密室之中成了逸梦的居所,在阵中一边恢复,一边听微微说外面的事情,大概是常给逸梦说这些琐事的缘故,微微的八卦之心也多了不少,越来越像一个人了,她的发色眸色也做了改变,衣服也换了,乍看就是个漂亮文静的少女,闲了的时候,还会在宫中冒充宫女玩儿,更多了活泼。
静下来,逸梦则在琢磨心境和修为的关系,她觉得自己像个老人了,总是动不动就回忆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破阵的后遗症,再听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也很少能够笑出来了,心境似乎已经苍老。
修为的增长并不是十分明显。却已经凝出了新的内丹,逸梦甚至都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