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有千千劫-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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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素心少有发脾气的时候,这一回却是把这三个月的冷待之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手里拧着的帕子都快出了水,哭了那么长时间,眼睛更是微微红肿了起来,我见犹怜。
“我只是问问,并不是… …”陈明瑞不知道该怎样说,绿云罩顶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耻辱,他听到那样的事,怀疑到那样的情况,又怎能不愤怒。冲动之下质问一句便成了冷战,他也是不喜欢的。
“明瑞哥哥,你放了素心吧!”哀怨莫名地说了一句,方素心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了,鼓噪了一天的情绪就这么恢复了安静。
“不,不可能,我绝不放手!”陈明瑞被踩中了死穴,人总有执念,他的执念就是方素心,为了她不惜犯众怒不惜枉顾人情,千辛万苦得到了幸福,怎么可能放手,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
听到想要的答案,方素心暗自一喜,也不觉得他手劲儿大了,胳膊上的疼痛比起这三个月熟视无睹的心痛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还爱她,他还要她,这就够了!
三个月,足够方素心想清楚很多事情,也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闺阁小姐,更不是山中那个不知柴米为何物的清高佳人,她已经能够成功应付婆婆妯娌,应对小妾层出不穷的手段,固然是仗着陈明瑞的宠爱,但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计呢?
知道什么能用什么不能用,知道怎样才是陈明瑞的软肋,她早已经清楚自己在陈明瑞心中所占的分量。这也是她唯一可以赌一回的机会。
杨济,没想到多年隐藏的秘密竟会被那么一个少年揭露出来,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有筹码,她还没有输,海莲和奶娘都死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两个当事人都死了,也就是说,只要她不认,再没有什么证人能够污了她的清白。
“你曾经说过要天长地久,你曾经说过要恩爱不疑,但你就为了一个外人的话,便来找我对证,你要我怎么说?我说不是你不会信,我说是岂不是冤枉了自己?”方素心哀哀切切,想到这么多年的幸福,怎么能够毁在那样一件旧事上?!
陈明瑞见方素心语意哀凉,也是心中苦涩,曾经的爱恋,多年的夫妻,如今的情景,交织成趣,他怎能不信她?可… …思绪随着方素心的语境而走。竟是忘记了最开始要问的逸梦的事情。
“是我让逸梦走的,她本就不是陈家的女儿,我让她离开,也免了你又怀疑什么,让她落不到好,倒不如如今散去,也算是聚散随缘了。”方素心擦干了泪水,故作坚强地挺直了脊背,“与其相对相厌,莫若就此放手,我愿意在这香山中终老。只求你念在夫妻情分上容我一容,只当是我欠你的吧!”
“胡说!夫妻之间何来欠与不欠之说,你喜欢这香山可以常来,说什么终老不终老,便是要终老,也要等到我告老之后一起来此,你又何必说这些话来伤了情份?”长长一声叹息,陈明瑞放弃了刨根究底,三个月的查寻一无所获,无人能够证明杨济的片面之词,自己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只当它是假的就好了。
想是这般想,却还是难免心中芥蒂,拥着方素心的怀抱也是冰冷,他以为他是信任方素心的,可是当杨济说出那个所谓的事实之后,他才发现他的信任远远不够,到最后,竟是他让她伤心了吗?
这么多年的幸福生活都过来了,竟要为了陌生人的一句话而了断吗?
杨济他… …就算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又怎样,何况,他还未必是!陈明瑞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他不愿意被愚弄,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所以,他也不喜欢杨济,因为他的那番话,无论真假,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会被陈明瑞憎恶。
方素心不语,她想要的其实已经得到一半了,最重要的一半则是隐患,杨济,若是他真的是海莲和陈明瑞的孩子,那么,血缘不容抹杀,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那自己又该如何?总要想个法子才好!
“我不知道是谁编造了这样的谎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我只知道我受不了这样的诬蔑,更加忍受不了你的不闻不问… …我还能相信你的话吗?”方素心幽幽长叹,把所有的愧疚压在心底,明瑞哥哥,对不起,我必须要骗你,有些事情,你还是永远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为了现在平静幸福的生活,为了儿子以后的荣耀,为了保住那个最深最深的秘密,她都不可以说出真相,不可以让人寻本溯源。逸梦,娘对不起你,你必须远远地走开,因为你才是最大的威胁。
方素心也明白,今天这么做,逸梦是再不会原谅自己了,她外表冷淡,心却最是脆弱,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的确残酷,可,若是不这样,等待她们母女的也许就是更加残酷的变故,连带着,怕是易天也得不了好,作为一个妻子作为一个母亲,她都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如果,如果必然要牺牲什么才能够保住现在的一切,她宁愿牺牲掉这一段母女亲情,她宁愿逸梦以后恨她。对不起,她首先是一个妻子,然后才是一个母亲。
悲痛幽咽,这是她的选择,她不会后悔,逸梦,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要被这世家束缚,也不要被她拖累,她可以背负一切骂名,却不能够让子女也受连累,她不只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手心手背,总是最痛。
“素心,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三个月,也是他能够承受的极限了,内心的煎熬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相信,他也只会相信方素心,他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会相信别人的话?竟然就那么冒失地去质问,去怀疑。
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样的保证已经足够了,这样就好,我不再去追究你害死姐姐的事情,你也莫要问我以前的事情,这样就好,就这样过下去吧!她不想追究什么真相,也不想被人追究真相,就这样吧!
陈明瑞看到方素心不再那么伤心,也松了一口气,他真的累了,比起朝堂上的琐事,世家之间的纷争,与方素心之间的冷战才是最累人的,不止是身累,更是心累。
又说了几句话,劝了方素心休息,看到她安静的睡颜,陈明瑞也不觉露出笑容来,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笑过了,先是闻听了所谓“事实”,再是老太太的丧事,然后就是没日没夜地睡不好觉,真的很累。
“白露,那件事情不要再查了。”陈明瑞揉着眉心,淡然吩咐着。
“… …是。”白露回答得迟疑,上扬的尾音很明显是怀疑的态度。
“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一切都不重要,我相信她,又何必去查?”陈明瑞温和地说,“也让下面的人歇歇,这次,实在是我昏了头了。”
“那、杨济怎么办?”白露想到了最关键的一人,也是有意被陈明瑞忽略的一人。
“若他不是修仙者,我会杀了他,可惜,现在也只能够放过他了。”陈明瑞说着又想到了逸梦,“继续派人找逸梦,别让她在外面出什么事。”
“是。”白露应声,迅速离开了。方素心平缓的呼吸没有变化,似乎已经熟睡,睫毛轻颤,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到底,还是她欠了他,怕是这一生也偿还不清。
第二卷 修仙门派 第三十三章 善举
第三十三章 善举
喧嚣一时的宁国第一美女之争因为百花节而达到了顶峰。陈家女儿成为了公认的宁国第一美女,尔后又因为其突然失踪而告一段落。宁远永远不缺乏最新鲜的消息,于是,司家的冰美人司冰心再次登上了美人榜。
世家之中有两个家族最是特殊,一个是北王,以商人身份占据朝堂一席之地,久而久之,赢得世家之称,家族繁茂,另一个,就是司家,司家原先也是一个世代显贵的家族,却因支持了错误的帝王而呈现颓势,为了重振家声,便采取了北王发家的方法,在各地广做生意,虽然不太成功,没有在朝堂上重新立住脚,但也挽回了日薄西山的局面,获得世家大族的承认。
当然,这种承认只是间接地默许。其地位已经远非当初可比了。司家现在的家主经营有方,广结善缘,生意已经不局限于一国之内,也如北王一样遍布各国,很有势力,一般的世家轻易不敢开罪。
作为司家的女儿,司冰心除了家教好,才学好,最出名的还是这美貌了,“冰美人”一称闻名已久,凡是听过的,莫不想要见上一见。
“哇,小姐,宁远就是很不一样啊!”梳着双环髻的女孩儿头上系着几条飘飘的丝带,微风过处,拂拂欲舞,和着那飞扬的神采,浪漫天真。
“春儿,别喳喳呼呼的!”蒙着面纱的司冰心略有不自在地拽了拽春儿的袖子,让她声音放小,举止端庄,好歹是大街上,莫要引来太多视线才是。
素雅的蓝色衣裙上彩蝶飞舞,绚烂到极致的花蕊仿佛幽香远播,美眸清冷,微微一点暖意唯独在看着身边小丫鬟的时候才有,转向旁人。又是冰冷一片。
十五岁的少女发髻上金饰熠熠,洁白圆润的珍珠画龙点睛般嵌在三片金叶的中间,镂空的金叶精致美观,仿若花儿一般,耳坠也是叶子型的,鎏光异彩,细细看去,腰带上纹饰的也是叶子形状的条纹,如水波粼粼,如落英缤纷。
缓步行走在街上,犹若一道流动的风景,路上的行人少有不回头看一眼的,都在暗暗猜测这少女容貌如何,想来那等窈窕风流,定也不是寻常人物。
巷子口两个形容猥琐的汉子也注意到了那少女和丫鬟,更加留意的还是少女身上的荷包,其中一人以目示意,另一人点点头,似乎达成了某项协议。
“你这死小孩儿,看我不打死你!竟然偷东西!”
随着喊声,就看到一个挥舞着扫帚的中年妇女惊人登场。在她身前,一个小小男孩儿身手矫健地东躲西藏,穿梭在行人之中,伴随着一路鸡飞狗跳,迅速地往少女面前跑来。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粗鲁妇人的司冰心蹙眉而立,在她看来,那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衣服上满是补丁,一张俊俏的小脸却是耐看,怎么看也不像是坏孩子的模样,反倒是那妇女,水桶腰身,衣裙上竟是油污,横眉竖眼,看起来凶恶非常。
这么小的孩子会偷东西吗?莫不是那妇女搞错了吧?
同情,总是适用于弱者,尤其是那个弱者还不难看的时候。
似乎是看出了司冰心的想法,小男孩儿径直往司冰心处跑来了,跑到跟前就叫着:“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
一旁的小丫鬟春儿当仁不让地护住了小男孩儿,说:“莫怕,姐姐我帮定你了!”
满心正义之气的春儿没有看到她说出这话的时候,那小男孩儿鄙视的眼神。司冰心也是专注地看着那妇人,眉心愈发皱紧了,也就没有留意到男孩儿的手巧妙一勾,藏在指间的铁片迅速划断了荷包的绳子,那个沉甸甸的荷包眨眼间就落入了他的手中,再一转手,就消失了。
“死小孩儿,还敢跑!你们做什么帮着他。莫不是跟他一伙儿的?!”胖妇人跑了这么一段路也累了,举起的扫帚也放了下来,自己弯着腰喘气,嘴里还不忘叫骂,“死小孩儿,快把老娘的陪嫁首饰还回来!不然有你好看!”
再次挥舞起来的扫帚掀起阵阵灰尘,因为春儿的掩护,没有一下打着那男孩儿,都落在了空处,三个人围着司冰心转起了圈圈儿,场面混乱不堪,旁人看热闹的也自动围成了一个大圈儿。
“姐姐救我,我没有偷她的首饰!”小男孩儿边躲边高喊,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样。
春儿看得更是母爱大发,张嘴骂了起来:“你这泼妇,捉贼拿赃,你看看这男孩儿哪里能够藏得下你的首饰?!”
春寒料峭,男孩儿的衣裳还是单薄的,瘦瘦小小的身子包在略显小的衣裳里,捉襟见肘,的确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赃物的,除非那首饰薄得很。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我亲眼看到他偷的,还不能够作数吗?啊。我知道了,你们跟他是一伙儿的,他此刻定然是把东西给了你们吧!还我的首饰来!”妇人不依不饶地喊着,人群中议论纷纷,也是褒贬不一。
道路堵塞,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司冰心面薄,不悦地拉住了那拽着自己衣裙跑的小男孩儿,柔声问:“姐姐问你,你可有拿了她的首饰?要说实话!”
被迫停下的小男孩儿略显吃惊地看了司冰心一眼,高声道:“我人穷志不短。才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哪!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倒也赢得了旁人的赞叹声,另眼相看。
“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那妇人只是不信,口口声声还是要一打泄愤。
春儿嘴皮子利落却也不敢硬接扫帚,两个人竟然当街骂了起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司冰心见状也不由头疼,终于承认范大娘所说有理,这个春儿,越大越没规矩了,是应该好好调教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