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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青山不复问(宫廷 微虐 键盘系网游 校园)作者:柳沙-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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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片刻,孟鸿文大人来了,见他脸色这般不好,不禁担心,温言劝慰几句,道:“你且去无妨,这里自有为父,倘若是有所冤屈的,必定会为你查出。”

  孟知年收着神,点了下头,其实话没怎么听清。平时不和父亲非常亲热,但这时还是有点不舍,勉强听了他一会儿关照,心绪实在乱得一团,就说累了,不久传来辇车送出了禁城。

  十四 雨路

  潘筠等孟知年去后,慢慢地走进已经显得有些空荡的殿所。

  书带去了许多,案上收得很整齐,几乎没留下什么东西。这是要长久出门的样子了。他走到书案后,发现莲花缸还在,莲花也在。呆了一会儿,拨开其中一朵,没看见那小蟋蟀,又拨开一朵,看见了。

  花期无多,很快就会颓败。倘若他不回来,就连着这小蟋蟀一起颓败了。等全部枯死,也许会有侍官发现,清扫了一起扔出去。

  潘筠侧头看了看拉起的帘栊,想起孟知年那日站在这里的样子。暗暗的,锋芒都熄灭,再想起来,觉得很乖巧。他把帘栊放下,让经过这里的人也看不见里面,然后默默地坐在书案后。

  他告了密,把孟知年放心告诉他的秘密说了出去,以后孟知年大概就不会再这样无条件地信任他了。不是没权衡挣扎过,但这个时候,他还不曾确切地了解到皇甫九渊和孟知年之间的信任是如何不堪一击。

  更私心里,也觉得孟知年安排了飞廉,未必不能再安排别人,能监视行动,未必不会再有动作。这样一步步的,或许就会重蹈当年的覆辙。尤其孟知年如今这般,重逢后察觉他诸般安排,几乎到了处心积虑的地步。

  忧心有,怀疑有,失望也有,思量再三,还是委婉地告知了皇甫九渊。话说得婉转,但不曾求情,结果两日后上殿,孟知年就这样不着痕迹地被皇甫君调走了。

  想起他走时的神色,还是很平淡的,仿佛一点也没有什么。潘筠心里拧住了,有些坐立不安。想上回不过对他说了句重话就生了好几天的气,这回又该如何?平素生气的时候,是气极了反而不形颜色,表面平静着其实已经内伤,又想此去长江路远,揣着这样的心事行路该有多沉闷?天一星罗隔江而治,长江若有水患两边共同出力治理,其中的拉扯又是繁杂无比,种种地想着,不由失魂落魄了。

  告假两天回到家里呆着,他母亲因见下雨把那只白鹤也带到屋里,爱惜地拉着摸毛,又弄些精致的饲料喂着,潘筠在一旁看,看着看着竟觉得心里酸疼,刀割了醋泡了一样。当天晚上向琼玉道:“我或许要出门,请个仆妇来照顾你们吧。”

  琼玉正倒着茶的手停了停,继而问:“要去多久?”

  潘筠道:“说不好。不过孩子出生前一定能回来。”

  琼玉望着他,露出温柔的笑意,但还是有些难过:“来不及也没关系,等你回来取名字。”潘筠拍拍她的肩背,茶喝下去觉得没什么味道,心底叹了口气。

  皇甫九渊听说潘筠请求陪伴孟知年,考虑一会儿答应了。但附了句:监视他一切行动,有异状立刻制之。

  孟鸿文大人就在一旁,听了默然不语。潘筠领命,回去收拾了些衣物银钱,又带了剑在身边,往孟知年家去了一趟,被告之早两日已经出城,这会儿大概也行过百八十里地了。

  潘筠问明了官车要走的路,又出城沿着官道追,虽然已经行得很快,但还是赶到第三天才追上。官车队伍没停,他就把马赶在车旁,同珠璃说话。

  珠璃道:“公子正睡呢,您等等吧。”

  潘筠道:“大白天怎么睡觉?”

  珠璃看看他,道:“公子说累了,这几天都是这样,也不知他怎么了,可能是先前太忙。”

  潘筠答应了,就没再问。过后到了驿站,远远见珠璃扶着孟知年下车,直接往里去了。珠璃附在耳畔说了句什么,又瞥了潘筠一眼,孟知年也没反应,披着衣就进去了。

  潘筠有些苦笑,现在他也实在不好意思直接上去说话,有愧的时候心就虚,感觉磨人得很。到了第二日早上启程,还是如故。但到中午快歇脚时,珠璃出了车来找,潘筠一问,才知道孟知年自离开天都起每天差不多就只吃一顿饭,说是吃不下,没胃口。这会儿精神愈发不好,睡在车里喊也喊不醒。

  潘筠让官车继续走,自己从马背上跃到车夫座旁,进了内中。隔着竹帘子,见里面隐约躺着个人,安静的不动。

  心跳有几下变得剧烈,他拉起帘子,道:“知年,我来了。”说着走进去。官车很宽敞,里面摆了张矮床还很有余,又放了两把轻便的椅子,中间一个小几,上面一壶茶,两碟点心。

  孟知年就躺在床上,好像果真在睡,一点反应也没有。

  潘筠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想碰碰他,却听他突然轻声道:“出去。”

  潘筠一怔。

  声音不响,但态度很坚决。

  潘筠道:“气闷也别不吃饭,你不是小孩子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别让珠璃着急。”

  孟知年没反应。如果他坐着,大概会把桌上的糕点对准潘筠掀过去。但他现在躺着,所以说了那两个字后就对任何话再没半点反应。

  潘筠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出去了。珠璃又端进来调理补身的药汤,孟知年睡到下午醒过来,约略吃了点东西,又进了药,算是好些。只是下车时一个不稳险些摔倒,珠璃在下面托住他身体才算没事。潘筠站在旁边也一动,但孟知年对他整个人视而不见,除了那个“出去”不和他说任何话。

  官车走得虽匆忙,东西却备得很足,可见珠璃非常细心。潘筠偶尔和她聊聊,说些琼玉的事,但珠璃似乎不太愿说,一心只在孟知年身上。潘筠便问她那日回府的样子,珠璃摇摇头:“您别看我是公子的贴身侍女,有些事我并不是太清楚的。公子这阵子身体不好,那天回来又把我赶出去了,自己在里面听不出在干什么,也不让我请大夫来看看,总之就是不怎么好。”

  潘筠有些疑惑:“他平时身体不是不错?”

  珠璃道:“那是您没看见他生病罢了。”

  潘筠听了默然,他的事自己的确了解得不多,尤其分离过几年,许多事更是一知半解。这一路落着豪雨,各地官署都殷勤接待,但泥泞行路毕竟颠簸,着实有些难受。孟知年后来也不躺着了,就常坐在椅上向外看风景,车马停下歇脚时看些书。有一回珠璃端了茶进来,忽听他淡淡地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把时间也都耽误了。许你给潘大人,和琼玉一起服侍如何?”

  珠璃哭了,跪在脚边道:“我一辈子只服侍公子一个,服侍成老太婆了也没关系。”

  孟知年摸摸她的头发,就不提了。后来潘筠来和他说话,闲扯些什么给他听了解闷,起先不回,后来偶尔也回一两句,但话里没讽刺也没怨气,不开玩笑也不带些亲近的语词,像在跟陌生人说话似的。潘筠知道他是气得狠了,甘愿给他冷淡着,后来策马趋前些开路,一直往洪水泛滥的长江去了。

  十五 都水

  终于到了燕子矶都水台,都已经出梅好几天了。雨不下,水患仍在,今年来势有些恶猛,一直出人出力修筑堤坝,但不见什么成效,不时有田亩村庄被淹没的消息传来。官车进了都水台,孟知年立即就开始上手做事了,先派人查看各处情况,又调阅历年治水记载,还调查沿岸城镇民生,命该内迁的拨银内迁,迁不了的迅速支派人手加筑高台堤坝以应急,已经遭灾的地方尽快处理尸体等。

  头一天就忙到深夜,底下人因潮湿闷热都耐不住劝他明日再办,孟知年就把他们遣去睡觉。珠璃带来了熏香,供在香炉里放上,又找到厨下忙碌着炖些宵夜。到了快子夜时,孟知年还觉得不累,大概是一路睡得太多,这会儿一投入就精神起来。他做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什么事都一丝不苟,大概这样还能觉得是在过日子。等到歇下来,都过了中夜,听着极远处的隐约水声,停下手中的事,走到窗边仰起头。

  这晚的月色也好像天气一般湿漉漉的,白得不很鲜明,淡淡晕着一圈夜云,四处都飘来倦怠的感觉。孟知年从屋角的柜子上找到一面铜镜子,拿来照照,见眉还是眉,眼还是眼,却老觉得这不是自己,有点不一样。这样照着,就照到身后潘筠来了。

  潘筠走进来,没好意思拿他站在窗边照镜子说笑,捡了两句不相干的说了。孟知年过来,给他倒茶,茶有些凉了,说要去重新泡,说得很客气。

  潘筠道不必,夏天喝凉的茶也不错,孟知年就坐下,也不照镜子了,看着自己的手,翻过来又翻过去,就是不起话头,好像在等他坐腻了自己走。

  “知年,我知道这么做你要生气,可我考虑过了,这是对你和皇甫君都好的法子。”

  孟知年淡略道:“过去的事何必提。明日星罗宫的使者要来,潘大人早些休息吧。”说着站起来。

  潘筠道:“一直听说他们难对付,你心里有底吧?”

  话说完一杯冷茶泼在脸上。

  “多谢关心。”孟知年道,说完走了,走得还挺精神。

  星罗使者的确是难对付的,往年因为人力钱谷的问题时常争论个三天三夜也啃不下一块皮来,等争论完水患都快平息了。孟知年当然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几场谈判下来,两边基本没有达成什么协议,因为今年下游洪水,淹的多是北岸的村庄,星罗那边就想挥挥手抽身了事。

  孟知年的谈判功夫是很好的,早些年三才馆天天议事生生锤炼出来,谈的时候气度风雅,也不急也不红脸,只是闲淡地抓住些要害说两句,就把人掐得说不出话,可谓侵略如火,不动如山。如此这般两三天下来,星罗使者换到第三个,摆开阵势走进官署明堂里,一身玄衣相当扎眼。

  孟知年正喝了口茶准备开始扯皮,蓦然见那人微笑望着他,一口水险些喷了。

  居然是任无毒。

  任无毒在阳光下走进来,竟然也让人觉得他有点明媚了,但随即到了堂里,就依旧是寒泠泠的感觉。现在看多了,也发觉这是因为他肤白的缘故,眉目又深,就和骷髅有那么一点像。

  任无毒在明堂里大喇喇地坐下,不满道:“我是来和你谈都水的,谈我的头干什么。”

  孟知年略笑,命上茶:“稍后自然认真谈,使者大人幸会。请你先告诉我,你不是江湖游医么?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任无毒道:“我不早都说过?兴趣啊,兴趣而已。正经说嘛,我的确是星罗宫的人,不过很多年没干过正经事了,算是闲散人士。”

  “那现在?”

  任无毒手捻着下巴,笑眯眯地道:“本来想过江回老家,到了这里发觉部下都在谈论你这张厉害的嘴,就想过来尝一尝滋味。都说很不错,销魂得让人思念又难忘啊。”

  孟知年微笑地捏着杯子,旁边的侍从官吏也跟着默默了一下,努力保持严肃。

  其实这时能看见任无毒,孟知年还是觉得轻松不少。虽然亮出的身份不很让人欢喜,但作为朋友来说,任无毒相当能让人开怀。当然他们还是非常认真严肃地谈都水,但一天下来进展已经比先前快得多。

  任无毒很干脆,也很不耐烦,皇甫九渊定下不能放松的利益他就不和孟知年扯,直接让出去了。好合作,也好日后长发展嘛。手底下人并不敢反抗,吱都不吱一声,看起来,他地位还挺不错。

  孟知年心里总算舒快些,爽爽利利把事情谈完就让任无毒留下吃饭。附近沿江正闹水,就近弄不到好食材,珠璃亲自下厨,把平平常常的瓜菜鱼肉做得活色生香,任无毒毫不吝啬地夸赞这叫三分靠颜色,七分靠打扮。孟知年有点小得意,挥着折扇笑着。他好久没得意过了,也好久没心情好过了。

  潘筠也被请来,三人围着桌吃饭,但他明显和那两人不在一个圈。那两人兴高采烈起来比着碰酒,和他也碰,但味道明显不对。席间任无毒不负众望地说出不少趣事,孟知年听得认真,酒就不知不觉喝了许多,不久有点醉了,微红的脸颊艳若桃花。任无毒看在眼里,什么也不劝,尽情欣赏,直到深夜了珠璃来请,才把孟知年放回去歇着。

  潘筠看着他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过去很少经历这样的事情,以往有什么不开心了,多哄一阵子总能好。孟知年虽然对他放肆随便,但总不曾狠心为难过。这次真的有些不同了。

  任无毒一来,时常会找孟知年出去,有时是做正经事一同视察,有时就是出去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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