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监护人-第3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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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很快在高山另一边的山岙中找到一处温泉。然后，三只小家伙在温泉中游泳，萨迦则在下游给她们清洗被油烟熏黑的铠甲和衣服，然后用圣火烘干。
把三只小家伙清理得里外干净，萨迦开始设法回家。风语峡谷的唯一谷口堵着成千上万的兽人，大头目的死亡让兽人们完全失去控制，有大群大群的兽人一股脑的冲击要塞，也有大群大群的兽人自己哇。萨迦不想与发狂的兽人正面冲突，只好另外找路回去。风语峡谷的南北两侧都是险峻的高山，寻常人难以攀爬，却有一些小路供老练的猎手行走。萨迦听晚风说过这些小道，便骑着芬里尔在风语峡谷南边的群山上找了找。芬里尔擅长攀爬，在山岭间行动迅速，倒是很快找到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然后顺着道路直接回到风语村。
进入村子后，他很快见到昨夜临时撤退的战地医院的帐篷，面色紧张的医生和伤员们见到萨迦出现，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一时间连敬礼都忘了。萨迦见不断有新的伤员抬来，便冲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医生问：“城墙修好了吗，前线是不是很吃惊？”
这医生猛的醒过神来，捂着胸脯鞠躬后才说：“城墙确实修好了，可中间又被兽人烧坏了，后来又抢修好。可刚刚传来消息，中间又被兽人砸坏一段。”
萨迦听见城墙方向的震天喊杀声，点点头又问：“药物足够吗？”
“药物很够，只是，唉……”医生叹了口气，看一眼旁边帐篷中的猎人，无奈的说：“即时生效的治疗药频繁的反复使用会降低效率，用得太多还会有副作用。从昨夜到现在，许多伤员不断治好后就上战场，受伤后来这里灌药，愈合伤口又再上去。我记得一个大个子连续来了十多次，正常剂量的治疗药已经完全没效果，都是加四五倍的浓缩剂给他用。狼牙大人，见到一个又黑又粗的大个子让他休息吧，再闹下去治疗药的副作用就会害死他。”
萨迦听得皱紧眉头，纳闷这个二愣子概不会是小黑**。在很久之前，贝维尔曾对他说过，治疗药剂、治疗法术等等外力促进伤口愈合的手段都副作用。外力借助得越多，本身的再生力会越弱。频繁灌药甚至会引发类似血友病的副作用，出血后不会自动停止。他连忙对医生说：“如果还有这样的人，直接给他们灌麻醉剂，然后把他们抬到一边让他们睡去。”
“真的？”这医生惊讶的问：“战斗貌似很缺人啊。”
“战斗不用你管，你是医生，你们的天职是救人。”萨迦淡淡的说。
医生眼睛一亮，捂着胸口深深的鞠躬行礼。
萨迦点点头，让芬里尔迅速赶到城墙旁，发现冰镇的城墙确实又高又厚，貌似比先前更加坚硬威武，但中间却有一道深V形的裂缝，兽人正从裂缝中源源不断的冲进来。梅林和魔术师正带领德鲁伊和猎人正围着窟窿嗷嗷猛砍兽人，激烈得脑浆都快出来。
战场上满是尸体和各种障碍物，崎岖狭窄的地形不适合骑战。萨迦握着链锯刀跳到地上，淡淡的说：“艾璐娜，你和芬里尔去休息。”芬里尔先前耗费不少能量，确实需要休息。艾璐娜辛苦卖萌一通才摆脱萨迦的惩罚，哪里敢再悖逆的萨迦意思，乖乖的在旁边看戏。
萨迦提起头盔戴上，提着链锯刀走向战场。他越走越快，突然加速像猎豹一样奔跑，然后一个大步飞跃横跨二十多米，如同猛禽一般飞跃层层叠叠的人墙，从战场外围俯冲涌出兽人的洞窟。即将冲击地面时，他拍出左爪喷出一束粗壮巨大的蓝色火焰，直接覆盖大群兽人的核心。圣火吞没了兽人，但更沉重的伤害来自地面。长久的激战让地上满是尸体，新死的尸体还蕴含着生命活力，圣火点燃尸体中的活力，引燃更猛烈更大范围的圣火。
妖艳绚丽得让人窒息的蓝火冲天而起，像龙卷风一般急遽的螺旋扩张，不断的吞没活的兽人和兽人死尸，不断变得更加耀眼激昂。人类战士们不断退避，眼中满是目睹天神下凡一般的敬畏。这也是正常，奥林匹斯圣火本就不是凡人所能驾驭的力量。他们所见的并非真神，却是被完美创造，集合优雅的艺术和毁灭的暴力于一体的半人半神。
蓝火风暴很快消失，没留下任何兽人的尸体，只有半熔化发红的玻璃质地表，还有零碎点缀的兽人铁器——或者说铁渣，因为刚刚的圣火是如此炙热，以至于大量铁器都瞬间气化蒸发，留下的只是一些不纯净的渣滓。萨迦正站在红热的熔岩之中，仰望着被烧坏的冰镇城墙。熔岩上蒸腾的热浪让他的身影模糊，形成一种难以看清的虚幻感。
第二部…插曲 月狼与风语要塞 117 希望和绝望与速度一样只是相对
117 希望和绝望与速度一样只是相对
萨迦背对着战士们仰望城墙，很酷的一句话都不说，一副很欠雷劈的骚样。事实上，他不是装酷，只是很单纯的懊恼。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把火这么凶，差点就失控烧伤友军。即使他强行刹住火势，也已经把深V形的裂缝烧成一个蛮宽阔的U型缺口。
他可以见到城墙另一边的战场，月狼队的年轻猎人们和援军正缩成一圈奋力战斗，牵制住老大一群的兽人，但更多的兽人越过他们冲入缺口。萨迦看着城墙缺口断面上的腾腾热气暗暗的叹了口气，提刀走向新冲来的兽人们。链锯发出低沉轰鸣，蓝色电芒在高速链动的锯齿上闪耀，看着只是一抹绚丽的蓝色光弧，让人既感觉冷艳，也感觉妖娆。萨迦迎着冲来的兽人开始旋转，身体随着脚步转动，长刀随着身体挥舞。他的脚步很快，带动长刀如风车般旋转，冷艳的刀芒切开兽人的身躯毫无阻力，只见血花片片的飞溅，他转眼间便冲出缺口。
兽人实在太多，最下面是昨夜的尸体，中间是今晨的死尸，更上面是将死的尸体。萨迦看着地上流淌的血浆，再看着茫茫然的无数绿色潮水，然后回头看一眼被烟火熏黑的城墙，苦笑着说：“真对不住你了。”他转身一刀腰斩新冲来的兽人，举起左手抓着一团蓝艳艳的圣火，犹豫一瞬后用力扔在地上。蓝色火焰像莲花一般绽放，旋即点燃地上的尸体。尸体在燃烧，火焰开始扩散，不断吞噬一片片的尸体和一群群的兽人，越来越旺盛越来越凶猛。
城墙上，冰鸟怔怔的看着这毁灭和希望的火焰，看着一小团的蓝火莲花扩散成大团火焰，看着蓝色火焰从慢慢扩散到灾难性的急速蔓延，看着蓝色火墙排山倒海一般的横扫战场。转眼间，绿皮浪潮被蓝色火海吞噬，只有月狼队的防御圈周围还残留几只兽人。
“这……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冰鸟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
钢手推了推冰鸟的胳膊，急促的说：“蓝莓，我们走吧。”
“什么事比欣赏这美景更重要。”冰鸟怔怔的说。
“城墙快塌了。”钢手说。
蓝色火海挨着城墙熊熊燃烧，即使埃隆尼斯也承受不起这种磅礴的热量，靠外的城墙在大片的熔化崩溃，冰直接蒸发成滚烫的水蒸气，木屑直接化作飞舞的火星。冰鸟应该庆幸自己穿着工艺精致的圣甲，否则火海的热辐射和数百度的热蒸汽足够让她瞬间重伤。
冰鸟意识到脚下的危机便转身就跑，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看看。哪知道下城墙再绕出去，她只见到最后一朵蓝色火花。火海已经消失，只剩下满地发红的半熔化岩浆和大片的铁渣。萨迦正对着坍塌的城墙发呆，虽然戴着面罩看不出表情，但总给人一种微妙的幽怨感。
冰鸟匆匆赶到萨迦身边，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妖狐踏着发红的玻璃质哗哗的走来，便识趣的退开到一边。妖狐上下打量萨迦一眼，沉声问：“发生了什么，怎么兽人一下全冲过来了？”萨迦继续看着城墙发呆，漫不经心的说：“这支兽人军队的超级老大被我杀了，所以杂兵们一股脑的来找乐子。现在它们的士气已经没了，又没有超级老大鼓舞它们让它们重整士气，所以一时半会是没什么事。哎呀，真可惜，城墙比今早上好像烂了。啧啧啧，它一直被冰镇着，突然放大火猛的烧烤一通，这么冷缩热胀也难怪会坏。”
萨迦叹了口气，终于转头打量妖狐。她的圣甲上满是刮痕和擦痕，从头盔到脚背都是，干涸的血痂和鲜血混在一起，给她涂上一层沉重的红黑色。不过圣甲完好，表示她并没有受伤。萨迦尽管早就知道，但亲眼见到她安然无恙更是开心，握住她的胳膊说：“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你放这么大的火没问题？”妖狐严厉的问。
“没问题，精神挺好的，跟睡了九个钟头一样。”萨迦笑着说。
妖狐感觉有点不对劲，刚刚的圣火一半来自于兽人尸体的引燃，一半来自于萨迦的直接释放。萨迦虽然精神力特别旺盛，但也不至于释放这么多的圣火。她觉得有问题，可想起前往艾璐娜给萨迦吃的那什么大补品，让萨迦补得眼睛都冒火了，又感觉合情合理了。
“这里挺热的，你待会慢慢说发生了什么。”妖狐向其他同伴们招手喊道：“收队。”
兽人的变动正如萨迦所说的那样，萨迦一把燎原之火烧掉了数以千计的兽人，剩下的兽人被吓得精神崩溃。兽人不是不知道死活，只是危机感比较稀薄，它们首先想着哇哇大叫的搞破坏，其次想着吃饱肚子，第三才是危机感。萨迦的这把火没理由不激发它们的恐惧感。它们都吓得不愿意打仗，又没有上头逼着打仗，自然不会继续打仗。所以劳累半夜和半天的风语要塞终于得到短暂的安宁，艾卓琳娜继续指挥众人修补城墙，贝维尔、梅林静下心来治疗伤员。萨迦回去喝水吃饭休息，然后给艾璐娜做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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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的胜利之后没有盛大的庆功宴，只有沉闷的静谧，几乎彻夜未眠的三只小家伙搂成一团呼呼睡着了，妖狐姐妹们没来得及稀疏，卸下圣甲吃点东西也去睡觉休息。精神依然过度旺盛的萨迦很是无聊，叼着一根棒棒奶糖去医院慰问，因为这次的伤员绝对不会少。
来到医院之后，他才发现损伤不是一般的惨重。昨夜的城防战中，只有伤员和寥寥几个倒霉蛋牺牲；今早在他出击之前，只有伤员没有牺牲者；但他杀掉超级老大之后，数万计的兽人一股脑的发起进攻，伤员就直线攀升，大量的战士在混战中死亡。
在医院的前院中，一具具用斗篷盖着头胸的尸体并排放着，萨迦默数了一遍又一遍，不敢置信的发现总共二百一十四个战士长眠不醒。几乎是风语峡谷十分之一的人数。“这只是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去世的，很多在战场上直接阵亡的，就没有送到这里。”魔术师不知何时来到萨迦身边，看着战士们的尸体淡淡的说：“大部分都是刚出训练营的新兵，这在我预料之中，新兵总是不明白战争的真谛不是生理，而是谁活得更久。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德鲁伊长者几乎全军覆没，而那些变成兽化人的德鲁伊学徒却损伤寥寥。”
萨迦沉默一会，才说：“能简单的说一说我离开后的情况吗？”
“确实很简单，狼牙大人突袭杀死兽人指挥官，兽人大军失去控制，一股脑的发起冲锋。”魔术师淡淡的说：“其实只有五分之一的兽人冲锋，也算不上一股脑。当时，城墙刚刚修复中间那一段。大人也知道，城墙中间是完全坍塌过的，是最脆弱的一段。但在战斗中，又是吸引火力最多的一段。数以千计的兽人不断朝中间扔燃油弹和标枪、飞斧，硬是打破了城墙。然后，它们越过月狼队的防线冲入城墙内，与我们展开最直接的肉搏战。我们拼着牺牲击退它们，把城墙的缺口修复。但它们人数实在太多，又砸破城墙冲进来。”
萨迦沉默一会，才说：“如果我不杀死兽人指挥官，是不是会好些？”
“不会，目前的变故是计划外的最佳，比任何一种最佳情况都最佳。”魔术师淡淡的说：“如果兽人指挥官还在，兽人还一群群的冲来，我们现在还站在城墙上战斗，虽然牺牲一时不会太严重，但力量和军备被不断的消耗。我们没法抽身准备其他的作战，只能在魔女油锅一般恶劣的血战中饱受煎熬，简直是噩梦。现在，我们付出这么些的牺牲，却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战士们目睹大人的英姿，心中充满信任和希望，会更加勇敢而坚毅。”
萨迦一听心里舒服很多，低声问：“总共牺牲多少？”
“四百多一些。”魔术师淡淡的说：“杀死的兽人是四万多，大概是一比一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