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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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的恩赐得到土地，或者是直接去夺取土地，而印第安人也随着土
地被分配来了。从1536年起，印第安人以及他们的子子孙孙被委
托给领主去管理，为期两代人，即领主及其直接继承人。从1629
年起，这种规定实际上有所发展。土地连同印第安人一起出卖。0
到了十八世纪，幸存的印第安人为以后的世世代代过上舒服的生
活提供了保证。因为他们像被战胜的神灵一样，一直怀念往事，而
胜利者则总是能找到神圣的理由去占有印第安人的劳动。胜利者
认为，印第安人是异教徒，命该如此。难道这仅仅是过去才会发生
的事吗？教皇保罗三世的圣谕颁布四百二十年之后，1957年9
月，巴拉圭最高法庭通报全国所有的法官，“印第安人同共和国其
他居民一样也是人tttt”。后来亚松森夭主教大学的人类学研究
中心在首都和内地作了一个很能说明问题的调查：每十个巴拉圭
人中有八个人相信“印第安人就像动物一样，，。在卡瓜苏、上巴拉
那和查科地这，印第安人像野兽一样被猎取和出卖，实际上是作为
奴隶而被剥削。但是，几乎所有的巴拉圭人都有印第安血统，巴拉
圭还不停地谱写歌曲撰写诗文，发表演说来纪念“瓜拉尼的灵
魂”。
怀念图帕克·阿马鲁的斗争
西班牙人闯人美洲时，印加神权帝国正处在全盛时期，它势力
范围包括今天的秘鲁、玻利维亚和厄瓜多尔，以及哥伦比亚和智利
的一部分，一直伸延到阿根廷北部和巴西丛林；在墨西哥山谷，阿
兹特克人联盟获得了高水平的劳动效益，在尤卡丹和中美洲，玛雅
人的灿烂文明持续到后几代人民他们都是组织起来进行劳动和
战斗的
尽管长期遭到破坏，这些社会还是留下了不少东西证明它的
伟大如修建比埃及金字塔更能反映人的智慧的宗教建筑物，发明
同大自然进行斗争的高效率的技术以及反映永恒才能的艺术品。
从收藏在利马博物馆的几百个头颅可以看到，当时的印加外科医
生用金和银做的刀片施行开颅术进行医疗。玛雅人是伟大的天文
学家，他们计算了时间和空间，其精确度是令人吃惊的。他们还比
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更早地发现“零”这个数字的价值。阿兹特
克人修建的水渠和人工岛屿尽管不是用金子修建的却使埃尔南·
科尔特斯眼花缭乱。
对美洲的征服粉碎了这些文明的基石。矿业经济的确立带来
比战火和流血牺牲更严重的后果。矿区造成人口大规模的迁徙和
村社农业单位的解体，强迫劳动不仅毁灭了无数的生命，而且间接
地摧毁了集体耕作制。印第安人被送到矿井去，他们要为领主服
劳役，被迫无偿地交出土地并离开土地，使土地荒芜。在太平洋沿
岸，西班牙人摧毁、丢弃了大面积的玉米、木薯、豆子、菜豆、花生和
甜薯地。沙淇很快吞食了大面积的土地，印加帝国时期的灌溉系
统曾使这些土地有了生命。在征服美洲四个半世纪以后，在印加
帝国时期四通八达的大多数道路，只剩下了岩石和荆棘。印加人
的巨大公共工程大部分随着岁月而消失，或被抢夺者毁坏，但是在
安第斯山还留下了无穷无尽的梯田的痕迹，山坡上的这些梯田过
去用于耕种，现在仍然如此。一位美国技术人员。于1936年曾估
计倘若在这一年用现代化的方法修建那些梯田的话，那么，每一
英亩就要花大约三万美元。在当时那既不会使用轮子，又没有马
匹和铁器的帝国，修建梯田和灌溉水渠之所以可能，全靠的是由明
智的劳动分工而产生的惊人的组织程度和技术成熟程度，当然也
靠了主宰人和土地关系的宗教力量。印第安人认为土地是神圣
的，因而也是永远具有生命力的。
阿兹特克人回答大自然挑战的能力也是惊人的。今天的旅游
者们知道在被淘干的湖泊里留存的少数岛屿称为“漂动的花园’，
正是在这个于湖上，在印第安废墟之上建立了里西哥的首都。这
些岛屿是阿兹特克人为了解决在修建特诺奇蒂特兰城缺少陆地而
人工建造的。印第安人从湖边运来大量的烂泥，然后用薄薄的一
堵竹墙把新的烂泥岛屿围起来，直至树根慢慢把这些岛屿固定住
水渠就穿过新的陆地。在这些异常肥沃的岛屿上，建立了阿兹特
克人的首府，它有广阔的街道、朴素美丽的宫殿以及带阶梯的金字
塔，它神话般地从湖泊中诞生出来，而命中注定要在外国征服的冲
击之下消失。墨西哥经历了四个世纪才达到当时那样众多的人
口。
正如达西·里贝罗所说的，印第安人是殖民生产制度的嫌料。
塞尔希奥·巴古写道：。有成百成千的印第安雕塑家、建筑师、工程
师和天文学家同众多的奴隶混在一起，被抛到西班牙人的矿井中
从事粗笨的、累垮人的采掘劳动，这几乎是毫无疑问的。殖民经济
对这些人的技能手艺不感兴趣，仅把他们看作是非技术工人。”但
是那些已被破坏的文化井非一点残垣片瓦也没留下，恢复失去的
尊严这一愿望照亮了无数次的印第安人起义活动。1781年，图帕
克·阿马鲁围困了库斯科
图帕克·阿马鲁首领是印加皇帝的嫡亲，是白人与美洲土著人
的混血种人，他领导了大规模的救世主式的革命运动。大规模的
起义运动是在廷塔省爆发的。图帕克·阿马鲁骑着白马，进入通加
苏卡广场，在一阵阵战鼓声中宜布把西班牙皇家总督安东尼奥·胡
安·德阿里亚加处以纹刑，并禁止实行波托西的那种摇役。由于强
迫人们在富饶的波托西银矿上服劳役，廷塔省几乎渺无人迹。几
夭以后，图帕克·阿马鲁发布了一道新命令，宜布给奴隶以自由，取
消了所有的赋税和一切形式的剥削印第安劳动力的做法。印第安
人成千上万地加人到所有贫苦的、无依无靠的人之父”的队伍
这位首领率领游击队员向库斯科进军。他一边前进一边发表鼓动
性的演说：所有在他的领导下死于这场战争的人，都将死而复生并
享受过去被侵略者夺去的幸福和财富。胜败此起彼伏，最后图帕
克·阿马鲁被手下的一个头目出卖而被俘，他带着锁链，被押送到
保皇党人面前。一个叫阿切的监察员进到他的地牢里，向他作出
许诺，并要他交出发动起义的同谋的名字作为交换。图帕克·阿马
鲁轻蔑地对他说“这里除了你和我之外没有什么同谋可言了，你
是压迫者，我是解放者，咱们两人都该死。。。
图帕克·阿马鲁同他的妻子、儿女和主要的党羽一起，在库斯
科的瓦卡依帕塔广场被处以极刑。人们割下了他的舌头，把他的
四肢分别绑在四匹马上但是他的躯体没有被撕裂。于是，在纹刑
架上砍下了他的头。他的头被送到廷塔一只胳臂送到通加苏卡，
另一只送到卡拉巴亚，一条腿送到圣罗莎，另一条送到利维塔卡。
他的躯体被烧，骨灰被扔到了瓦塔纳依河，一直到他的第四代后代
都要被斩尽杀绝
1802年，冯洪堡拜访了另一名印加人的后裔，即阿斯托尔比
尔科首领。会见地点恰恰就在卡哈马卡，他的祖先阿塔乌阿尔帕
正是在此地第一次见到征服者皮萨罗。这位首领的儿子陪着这位
德国学者参观了城镇和古老印加宫殿的遗址，边走边向他介绍埋
藏在尘土和瓦砾中的神话般的宝物。“你们难道不想挖寻宝物来
满足你们的需要吗尹洪堡问他道。这位青年回答说：“我们没有这
个念头。我父亲说要是这样做就是犯罪。如果我们有了那些用黄
金做成的各种果实和树枝，那么，我们的白人邻居就会嫉恨我们，
就会伤害我们’心这位首领种着一小块麦田。但是这不能使他免
遭外来的嫉妒。当农作物能提供诱人的利润时，这些贪图黄金和
白银并极需要奴隶去采矿的抢劫者就毫不迟疑地扑向这些土地。
对土地的掠夺从未停止。到了1969年，当秘鲁宜布要搞土地改革
时，报纸还常常报导，山区那些已经解体的村社的印第安人，不时
打着他们的旗帜闯人从他们手上或从他们的祖先手上被夺走的土
地，但他们都遭到军队的枪击而被迫退了回来。差不多距图帕克·
阿马鲁两个世纪以后，才出现了民族主义将军胡安贝拉斯科·阿
尔瓦拉多，他拾起了以前那位首领的一句响彻云霄、令人难忘的名
句，并把它付诸实施，这就是“农民们，决不能让老板继续肥了自
己，穷了你们！”
历史不会忘记的其他英雄是伊达尔戈和莫雷洛斯，他们是墨
西哥人。米格尔·伊达尔戈直到五十岁还是一个温和的农村牧师，
有一天，他敲响了多洛雷斯教堂的钟，号召印第安人为自己的解放
而斗争：“你们愿意为从可恨的西班牙人手中夺回三百年前他们从
你们祖先手中夺走的土地而奋斗吗衅他举起了瓜德罗普印第安圣
母像的旗帜，在不到六个星期的时间内，有八万人手待砍刀、搞头、
投石器、弓箭等等迫随他。这位革命的牧师宣布停止纳税，把瓜达
拉哈拉的土地分掉了；他颁布法令宣布奴隶自由了，然后率兵攻打
墨西哥城。但是，在一次军事失败之后，他终于被处决了。据说，
临死前他留下了一份热情的忏悔书。革命很快就有了一个新的
领袖，即何塞·马丽亚·莫雷洛斯教士。“应当把所有的富人、贵族、
高级职员等等都视为敌人…。”他所领导的印第安人起义和社会
革命运动曾波及墨西哥的大片领土。但是莫雷洛斯最后也被击
败、欲枪杀了，六年以后墨西哥的独立“成了欧洲人和美国出生的
人之间的一桩完完全全西班牙式的买卖，~t是同一个统治阶级
内部的政治斗争，，。。土著居民变成了雇工；村落领主变成了农场
主。
印第安人的圣周是没有复活节的
一直到本世纪初，。蓬戈”人（即从事家务劳动的印第安人）的
主人还在拉巴斯报纸登广告出租这些印第安人。1952年革命恢
复了玻利维亚印第安人被践踏了的尊严，在此之前，蓬戈”人吃的
是狗剩下来的东西，和狗睡在一起，还要跪着同任何一个白皮肤的
人说话。印第安人曾经像牲畜一样为征服者驮运行李，那时马匹
很少。但是今天，在安第斯高原，到处可以看到印第安艾马拉族人
和克丘阿族人的搬运工，他们甚至用牙齿搬运货物，为的是换取一
块硬面包。肺尘埃沉着症是美洲的第一号职业病。目前，当玻利
维亚矿工到三十五岁时，他的肺已经不能再继续工作了。无情的
硅尘埃浸人到矿工的皮肤，使他们的脸和手都裂开口子，失去了嗅
觉和味觉，侵蚀到肺部，使肺叶变硬，直至最后死亡。
旅游者们喜欢给高原上穿着民族服装的印第安人拍照。但是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印第安人服装是十八世纪末卡洛斯三世规定
的。西班牙人强迫印第安妇女穿的服装是效仿埃斯特雷马杜拉、
安达露西亚和巴斯克地区劳动妇女的服装样子。印第安妇女的发
式为中分式，也是托莱多总瞥规定的。但嚼古柯叶不是从西班牙
人那里来的，在印加帝国时期就有这种习惯了。不过。不能随便使
用古柯叶，印加帝国政府垄断古柯叶，只允许在举行宗教仪式和在
沉重的矿井劳动中使用。西班牙人大力鼓励嚼古柯叶。这是一桩
很不错的买卖。在十六世纪波托西用于为被压迫者购买古柯叶
和用于为压迫者晌买欧洲服装的钱是一样多的。当时在库斯科有
四百个西班牙商人以走私古柯叶为生。每年有一百万公斤古柯叶
装在十万个大筐子里运到波托西的银矿去。教会还抽古柯叶税。
印加人加尔西拉索·德拉贝加在他的C真实的评论》中说道，库斯科
的主教、修士和其他人员的大部分收人来自抽古柯叶的什一税。
他也谈到许多西班牙人靠运枯和贩卖古柯叶发了财。印第安人用
劳动换来的一点点钱不是用来买衣物，而是用来买古柯叶，噜古柯
叶可以更好地承受强加给他们的、累死人的劳动，尽管这要以缩短
生命为代价。除了嗯古柯叶之外，印第安人还酗酒，他们的主人抱
怨“害人的恶习”到处蔓延。到了二十世纪这个时期，波托西的印
第安人仍然用嚼古柯叶来抗俄和自杀，仍然用纯酒精烧肚肠。这
是那些注定倒每的人进行的毫无结果的报复行动。在玻利维亚的
矿井，工人仍然像过去一样把他们的劳动叫做“摇役”。
随着当时占统治地位的文明不断扩展，美洲的印第安人被迫
在自己的土地上奔波迁徙，他们被驱赶到最贫困的地区最荒凉的
山区或沙漠的深处。印第安人过去和现在都由于本身的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