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个个都坏-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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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转过身去,内心的情感如狂潮涌动,压抑已久的心意全然绽放,面朝那高天朗月,双手伸出,眼中含泪,却是笑如春花:“齐越……我爱你……”
我爱你……爱你……
变故,就是在那话语吐出的瞬间发生的,月光忽然大盛,倾泻而下,将她整个人都是笼罩其中,风在身边轻轻吹拂,身子轻盈如羽,扶摇直上,朝着那满月高悬之处,不断飞旋舞动。
这样的情形,有过一次经历,便是已经见惯不惊,微怔之下,却是狂喜,机缘巧合,在没有桃牌的情况下,自己竟是要穿越回去了吗?
齐越,等着她回去找他,一定要等着她……
“小洛!小洛!”杜晓瑜望着身上忽然瘫软之人,急声大叫。
“晓瑜,我没事,不要担心我……”看着底下焦急之人,已经是发不出如何声音来,只能在心底默念着,随即闭上眼睛,全身安定,朝着那温暖柔和的光亮,飞了过去,瞬间融入不见。
她没有看到,杜晓瑜抱着那昏迷不醒的女子,步履不稳,险险载到在地,然后,有一双大手伸了过来,将她们一把扶住,目光落在那沉睡的女子面上,温柔含笑:“殿下,这一世,让我来守护你……”
杜晓瑜瞪大了眼,呆呆望着眼前的男子,他,墨发银冠,长袍及地,面容俊俏得像画中人物,说不出的清高与神秘。
他,到底是谁……
凌宇洛在那一片光亮之中,一直飞翔,飞翔,飞翔,直到重重撞到一处柔软之物。
迷蒙之际,尚未睁眼,便是听得有人在耳边低低诉说,依稀听得是妇人嗓音,很是轻柔和缓,却也带着一丝沧桑与……熟悉,心中骤然一惊,这是哪里,这妇人是谁?
那声音极低,似乎并不在意她能不能听清,只一味说着,再听得几句,心中狂跳,忽然反应过来,说话只之人,正是齐越的母亲林太妃!
林太妃健在……
那么,齐越呢?
他有没有娶那潋滟公主,有没有将她忘记……
心跳雷鸣,忐忑不安,不敢睁眼,又听见她轻轻说道:
“……那薛神医说,要经常对着你讲话,对刺激你醒来很有好处,越儿今日上朝去了,他便让我来陪你——唉,他都好些日子没上朝议事了,这雍西王在京城久居,总是不妥,所以你要快些醒来,那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早些去雍西定居了……”
“那雍西王,是谁啊?”心下疑惑,便是不由自主问出声来。
一言既出,随即睁眼,四目相接,两人都是呆住。
咦,这嗓音,不再是之前的低沉暗哑,却是变回了最初的柔媚细腻。
——那冰川红莲,真的起作用了!
“小……小洛……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林太妃指着她,嘴巴大张喜极而泣,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越儿回来看到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呃,母妃,你……”凌宇洛不安扭动下身子,从来没有与她这样亲密接触过,还真是不习惯,这个太妃娘娘,怎么一下子转性了?
“我是太高兴了,真的太高兴了……”林太妃轻轻放开她一些,抹着眼泪笑道:“你刚才问雍西王是吧,傻孩子,那就是越儿啊,如今他四年任期已满,已经接受封地,即将归藩,他选择了去往雍西……”
雍西?整个金耀最险峻,最荒凉的属地?这人傻了是不是?
甩一下头,暂时抛开这个问题,拉着林太妃的衣袖,急急问道:“母妃,我一直在睡吗?中途没有醒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到底睡了多久?”
林太妃被她连珠发问,闹得一阵头昏,目光温和望着她,含泪笑道:“别着急,我一个一个回答你——你一直在沉睡,从来不曾醒过……”
“从来不曾醒过?怎么可能?这个身子,应该是死了才对啊……”奇怪了,灵魂已经消失,这具身子,为何还是鲜活如初?
“是真的……”林太妃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越儿从哪里找来那么多奇人异事,其中有高僧,也有神医,还有巫师,都在为你想办法,为你作法施术,那皇上居然将那辟邪双珠一并拿了出来,说是能护住你心口气息不散……”
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自己胸前却是挂着两颗晶莹透亮的珠子,一颗赤红,一颗淡绿,其中淡绿那颗,有些眼熟……”
“这是……”这不时当年师兄们送的那一大堆礼物当中的一件吗,后来被小白从废墟中给刨了出来,又不饿自己一时情急当作暗器给掷了出去,早就不见的东西,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辟邪双珠,是什么意思?”脑中有浅浅的印象,空明大师给先皇做法事那回,曾经在两人面前提过这个什么辟邪双珠,当时记得齐越说是不慎遗失——原来却是早就被他送给她了,而她却胡乱仍在了齐愈房中,这可恶的齐愈,竟然私藏起来,不予归还……
“这辟邪双珠,是齐氏一族的至宝,轻可驱邪避祸,重可保江山社稷,先皇当年一人一颗,赐给了他最心爱的两名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和越儿。我也想不明白,越儿是在什么时候,却将他自己的那颗,一齐献给了皇上……”
“这个傻子,为何一直不说……”他哪里是献给齐愈,却是早就悄悄送给了自己啊,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还让齐愈给偷偷捡了个大便宜去。
“也幸好,有这两颗珠子,才能够使你气息不散,只是沉睡,总还让人心存希望……”林太妃并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只低声叹道:“要不我这可怜的痴儿,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凌宇洛呆了呆,拉住她的手道:“母妃……”
林太妃抬起头来,直直看着她:“小洛,你跟越儿彼此相爱,我这做母亲的,这些年来,经过这么多事,也是看得很清楚了,但是,有一句话,我一定要问你——”
说到这里,话声蓦然停住,凌宇洛心中咯噔一下,垂眼道;“母妃请讲。”
“据说你已经与那火象国大将军定下婚约,又收下了皇帝的紫金凤佩,那么——”林太妃眼睛,眯起,面容一整,沉声问道:“我那越儿,为你苦守多年,倾尽辅政王爷的尊严,耗尽七尺男儿的傲气,所有能做得已经是做到了极致,你……却要将他置于何处?”
原来,是这样的问题……
凌宇洛迎上她的目光,微微笑道:“母妃放心,越,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这一回,我知道怎么做了……”
林太妃凝望着她,眼波交融,一切尽在不言中,不觉安下心来,伸手抚上她的头发,喃喃道:“好孩子,当年我怎么就没觉出你的好来,还让你受那么多苦……”
凌宇洛偏一下头,顺势考上她的肩膀,含泪笑道:“我不苦我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母妃现在对我这么好,就是再苦,都是值得了……”
林太妃欣慰笑了笑,扶着她坐起身来,对着她左看右看,上下打量,温言道:“躺这半年多来,你的手脚僵硬不,起来走动一下吧?”
“半……半年?”凌宇洛面色霎时惨白,是了,刚才说了,齐越都不做辅政王了,掐指算算,也应该过了许久时日了,她还傻傻以为,最多就十天半月……
不过还好,只是半年,要知道,在她的时间里,已经是过了整整三个月啊,按照之前的时间换算比例,想都不敢想……
半年……
目光惶然掠过四周景致,那一片艳红色泽依然存在,仍是喜庆贵气的模样,半年多了,齐越他是不是……已经将那潋滟公主娶进门来了?
“是啊,已经半年了,这半年来,发生了好多事情,唉,真是一言难尽……”林太妃长长叹息一声,见得她木然的表情,不解道:“小洛,你怎么了?”
“母妃,齐越他……”凌宇洛定了定神,强自镇定道:“那潋滟公主,他有没有娶进门来?”
“潋滟公主?”林太妃听得一惊,赶紧问道:“这事,你听谁说的?”
凌宇洛咬唇道:“他自己个皇上说得,我还知道,吴雷亲自去送的婚书,而且,这府中各处张灯结彩,都是一副喜事临近的模样……”
“婚书?喜事?”林太妃嘴巴张得大大的,呆滞半晌,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轻轻笑道:“这件事情,我不好多说,你要自己去问他——”
说罢,眸光忽然转向窗外,欢喜道:“啊,越儿回来了!今日怎么这样早!”
凌宇洛吃了一惊,顺势看去,那园中一袭白衣,慢慢走来之人,不是齐越,却又是谁?
心中一跳,眼中带泪,却是仰面躺了下去,身形僵住,一动不动。
“你……”林太妃微怔一下,当即轻笑道:“也好,你给他一个惊喜罢……”
凌宇洛没有回答,只苦笑一声,闭上眼睛,自己哪里想过什么惊喜,实际却是近乡情怯,一时不知如何面对罢了。
方才一眼瞥过,这半年时日,他又瘦了好多,那素白的轻衫在微风吹拂下,更显宽松萧瑟,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黯然失神,忧伤而又落寞。
这般凄苦无助的模样,可是为了她么?
“母妃,我回来了。”齐越走进门口,轻声道:“今日辛苦母妃了,她……还是老样子吗?”
“今日却有不同呢,你自己进来看吧——”林太妃迎上去,心情大好,将他一把拉进屋中,呵呵笑道:“我去厨房瞧瞧,你们好好说会话……”
“母妃……”齐越蹙眉唤了一声,林太妃却是没有理他,径自朝外间走去。
“不同,能有什么不同呢?”齐越轻叹一声,慢慢踱了过来,立在塌边,看着那双目紧闭的人儿,缓缓坐了下来,捻一下你扯开的被褥,低声道:“你还要睡多久呢?难道是要惩罚我那日粗暴对你……就永远不想看见我了吗?”
凌宇洛僵直躺在塌上,凝神屏气,费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控制住激动狂乱的心思,听得他一声之后,却是悄然不语,不由稍微挣开眼眸,去瞧那面前之人。
微微颤动的羽睫下,一个消瘦的身影映入眼帘,两鬓斑白已经恢复乌黑,那一张俊脸,却是看起来又憔悴又寂寥,此时他正伸手入怀,掏出一物,垂下头去,凝神细看,口中低喃道:“我用用了半年时间,雕了这桃符,照那无相大师所说,月光也有了,媒介也有了,你应该醒来了啊,为何还是一直沉睡呢?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才肯罢休……”
目光过处,看清他掌中之物,不觉眼眸大张,低呼出声:“你怎么又雕了一块?”
齐越身躯一震,倏然抬头,星眸圆睁,一副不过仔细的模样,失声道:“你!”
凌宇洛转一下眼珠,当即想通了此次能够穿越回来的道理,却原来,是他重新雕成了一块相同的桃符,在这个时空的月圆之夜,铺就了她的回归之路!
当下抓住他的手臂,撑起身来,对着他扁嘴道:“你雕得太慢了,若是早点完成,指不定我能早些回来的……”
齐越眸光闪动,大口喘气,却是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不是高兴傻了吧?
叹一口气,双手伸出,攀住他的宽肩,微笑道:“王爷,你不时盼着我醒来吗,怎么却是一脸愁容呢,要不,我再继续沉睡?”
齐越眼睛愈加明亮炙热一眨不眨盯着她,却是抿紧双唇,仍不说话。
凌宇洛敛了笑意,低下头去,看着他手中的桃符,小手也是慢慢滑下,握住那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掌,一瞥之下,双目慢慢堆满晶莹,樱唇凑了上去,含泪吻上:“你这傻子,为何如此对我?我这个女人,没心没肺,不懂礼法,胸量狭小,冲动野蛮,我有那么多缺点,又犯下那么多错误,你到底知不知道?!”
齐越听得她说,终于眉心舒展,勾唇一笑:“我知道,我都知道。”
凌宇洛甩开他的手,瞪他一眼道:“那你干嘛还费尽心思,盼我回来?”
齐越深深凝视着她,抚上自己的心口,轻声道:“当我知道的时候,你早就已经在这里生了根,今生今世,再也除不了……”
“你……真是个傻子……”凌宇洛面带微笑,潸然泪下,手指过去,轻轻摩挲着那张朝思暮想的俊脸,勾勒着他眉眼鼻唇的轮廓,看着他瞳孔中映出的艳红之色,忽然有丝犹豫,嗫嚅道:“齐越……我想问你……”
“你问……”他的目光,温柔而又专注,只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流露出心底狂喜的情绪。
这样的姿态神情,令得她心头一暖,也许,那只是他一时妄言吧,毕竟那眼中的爱恋与深情,如斯明显,不容怀疑,这一点小小的困惑,如同一颗小小的沙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沙粒……
前车之鉴,犹痛在心,情人的眼中,又岂能容下一颗沙粒!
心思已定,便是握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