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_2009年合订本-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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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代,美国政府如果奉行保护民族工业、限制进口的政策,那是决不会找不到理由的。作为发明电视机的国家,且又拥有足够的经济和技术实力,仅仅是为了民族自尊心,也应该坚持使用自己制造的电视机。
不过,美国也许能够做到不让日本电视机进入美国市场,但美国不能改变日本电视机在质量、价格方面对美国电视机的优势。在世界范围内,美国的电视机生产已经无可挽回地落后了。这是事实。不管这是由于美国人不努力,还是因为日本人太努力,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坚持保护民族工业,就等于是在保护落后。保护落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美国的资源各种原材料、工人的劳动力、管理者的管理技能、研究者的科研能力等等,用来生产在世界范围内已经落后的商品。日本人的成功表明他们找到了更优异的资源利用方式,美国人拒绝日本商品就等于是拒绝这种更优异的资源利用方式。这当然会使日本人蒙受损失,但损失更大的是美国人自己。
对于美国人来说,始终重要的事情就是以尽可能高的效率利用他们的各种资源,这才能使他们的整体生活水平越来越高。而贸易保护主义一方面会禁止世界上的高效资源利用方式进入美国这种进入方式就是进口;另一方面也将使得美国人失去寻找资源更优利用方式的动力。如果现在的产品就卖得很好,为什么要去探索其他?
幸运的是,美国奉行的是开放市场的政策。如果日本人造电视机更好,那就让他们去造好了。美国人把资源转到其他自己擅长的领域去。同样一个工人,如果固执地继续生产电视机,将在效率上落后于日本工人,但当他转而制造世界领先的手机时,就成为了世界上最高效的工人之一。在后一种情况下,美国的资源得到了尽可能充分的利用。
而且,美国人可以用造出来的手机换得的钱再去购买日本人的电视机。可以认为,美国人这时是在“间接”生产电视机。由于生产效率提高了,以“间接”的方式生产,美国人一定可以得到比自己直接生产时更多的电视机。日本人的成功同样会造福美国人。事实也的确如此。按照购买力计算,即使不考虑电视机本身的技术进步,美国市场上,现在的电视机价格也大大低于1960年代的价格。美国人的真实生活水平提高了。
当然,转行是有风险的。但是,如果美国人确实落后于日本人,不但在原有的领域落后,即使在试图寻找新的发展领域时,他们依然不如日本人,那么,贸易保护主义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但是,贸易保护主义确实能够使美国包括人力资源在内的各种资源都停留在原有的利用水平上停滞不前。这时,美国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提高生活水平。它不再有从世界上得到帮助的机会。美国人的生活水平也许依旧能够提高,但提高速度肯定会远远低于与世界融为一体式的水平。
实际上,对于美国来说,摩托罗拉的故事并不是闻所未闻的新鲜故事。历史上,一直到19世纪后半期,美国的国家形象都是一个农业国家。假如那时的美国政府就奉行贸易保护政策,确保美国的农民利益不受到世界竞争的威胁,也许美国至今仍然是一个农业国家。那时,美国唯一可以自豪的也许就是它的农产品是自给自足的,毕竟,美国拥有大片的耕地。
贸易保护主义的最大危害就在于它阻止了美好未来的出现。假如人们知道他们将要失去的一切,我敢肯定,是不会有人支持贸易保护主义的。面对今天的摩托罗拉,还会有人为它当初放弃电视机生产而感到伤心和遗憾吗?但麻烦在于,贸易保护主义使得今日的摩托罗拉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贸易保护者的鼓动之下,人们只能看到来势汹汹的外国竞争者和危如累卵的民族工业,而看不到开放的世界给予他们的广阔天地和无穷机会。
那些在贸易开放之下受益的人呢?他们不在讨论现场。他们在多年以后才有可能发言。现在,他们或许还没有出生,或许还没有找到自己潜力最大发挥的地方。他们需要今天的人们为他们代言,为他们大声疾呼:市场必须开放和自由!开放的世界背后是开放的心灵。而只有开放的、勇于接受挑战的心灵,才是人们真正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资源。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8期P58
妈妈的味道
作者:Juliet
常常觉得“味觉”这个词很妙,有味道、有感觉,然后融合在一起。
有了味道,有了感觉,就如同走过的道路上所遗留下的足迹,只要一个碰巧,我们就会想起过往的曾经。
也可以说,味觉是脑子里记忆的一部分,是一种情意的提醒。
一如我们记得妈妈的咖喱饭、外婆的吻仔鱼苋菜汤,或者是,曾经有三年必须天天经过的中学校门拐角的那家豆腐花店,还有公园旁边最有名的四果冰。
属于家里的味觉是什么呢?从厨房飘散到书房、客厅的香气和妈妈的背影,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温暖。
以前每天住在家里,总怀疑所谓的家常菜到底是什么吸引人。现在离家在外,才真的会经常想起那种属于南方的、年幼的幸福。
即使是简简单单的水饺,再用清汤打个蛋,倒进半罐甜玉米,妈妈的味道永远是模仿不出来的,即使是35楼的那家著名餐厅里大厨精心捏制的蒸饺。
下了课,早黑的冬天里,一回到家就能够钻进热气蒸腾的厨房里取暖,然后眼镜被熏得白白的,端着刚起锅的韭菜水饺的小碗仔,就这么吃将起来。
一边呼着气,一边还生怕贼人会来抢似的快快咬下一口烫着嘴的饱满水饺。喊着好烫好烫的同时,还跟着妈妈的身影从厨房转到餐厅,像个跟屁虫一样地说着今天同学怎样怎样、老师如何如何、真讨厌明天又要小考、该死下礼拜还要段考……
妈妈总是哼啊哈的,手边还不忘照看平底锅里正煎着的劈啪作响的鱼,隔壁的炉子上还滚着一锅浓汤。
一碗饺子没吃完,妈妈就招呼我上餐桌,坐下来好好吃那条刚买的虱目鱼,还不忘把最美味的肚子那一块朝我摆着。
每次吃饱了,我都会告诉妈妈,现在胃里的鱼正在浓汤里游泳,好像刚刚还有一个饺子从鱼身边滑过。
高中的时候,听见老师在早会上宣布“下礼拜规定换穿裙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夏天来了。
夏天来了,我就有凉拌豆腐和凉面可以吃了。
妈妈总是习惯自己做凉面,也自己调麻酱。一早起来就常常发现妈妈在厨房里忙,希望趁着还没真的热起来的时候先把面煮好。
一回到家,直奔冰箱,挖出冰透了的极富弹性的面条,再到柜子里翻出芝麻酱、醋、香油,加上一点点的水,一点点的辣油,在碗里略略拌匀,就是一碗消暑美味的凉面。
然后看着妈妈切葱花、刨黄瓜丝,然后拿出豆腐装盘,有时还会加上自己腌的泡菜,淋上一点酱油膏、剥一个皮蛋,就是一道冰凉的小菜。
吃完了再找找冰箱,经常会看到早早就削好的橙黄色小玉西瓜,或者是隐隐窜出酸酸甜甜香气的芒果。
我知道我很幸运,可以在家里痛快地吃妈妈亲手做的菜,不需要自己到外面花钱,买商人永远调制不出的爱。
生病的时候,鸡汤就是妈妈的关爱。
前一阵子大病一场,再怎么样也想尽办法,东凑西挪挤出一个周末,在火车上颠簸三个小时,拖着满身的病毒和疲惫,回到妈妈的怀抱。
知道我病得不轻,电话里虽然满是责备我怎么没好好吃饭、多穿一件衣服,骂我活该,但是我和妈妈心里都明白得很,她是极其舍不得的。
只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我必须要坚强,学会照顾自己,尤其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她远在天边帮不上忙的时候。
所以,我一说要回家,她就兴奋地说,要买香菇和土鸡,再到中药店抓一点黄芪、枸杞回来,给我炖一锅汤。
我没想到,她还从人家送给爸爸的南北货礼盒中拿了一罐鲍鱼,切片后连罐子里的高汤,都放进锅里一起熬。
那个礼拜五傍晚,一踏进家门,我就知道厨房里一锅山珍海味在等着我。
看着爸爸埋怨怎么他平常都没得吃的表情,有一丝丝忌妒我这个难得回家一次的女儿的样子,妈妈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生大病回家的人才有得吃。”
鲜嫩的鸡肉吸满了红枣和枸杞的甜味,汤里头还有鸡骨熬汤所渗出的胶质,有些黏黏的,切片鲍鱼虽然在起锅前才加入这队海陆大军,但是香菇的清新芬芳早已经附着其上。
这锅汤光是材料就已经价值不菲,更何况还有妈妈在炉子边烫去血水、捞去浮在表面的油脂所花去的工夫,还有灌注在这里头那份满满的怜惜。
在我嫌自己回家就会胖起来的时候,她总是说:“了不起,那你不要吃好了。”
我总是经不起诱惑,哀求着妈妈就算是让我吃成一只猪还是一只恐龙,我都要吃她炒的米粉。
然后带着满肚子的营养和满足,再度回到这个贴身肉搏战的丛林里,战斗指数恢复到百分之两百。
妈妈不是大厨师,也真的不是什么会精心烹煮、讲究必须熬练出食物精粹的人,但她亲手烹煮的味道,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再好的厨师,都没办法复制。
妈妈总是说,要教我怎么煮这些“家常菜”,我总是赖着不肯。我知道,即使身为女儿,我也没办法完全重现这些熟悉的味道。
我只希望,能够一次一次地加深脑细胞对于它们的印象,好叫我即使是在很老很老以至于不能动弹的时候,也一样能够记得这些快乐。
舌上的味蕾会知道,这就是我的妈妈。纵使是在别处看见熟悉的菜肴,闻到似曾相识的味道,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影像,依然是属于妈妈和我的那份幸福。
谨以此文,送给快要过生日的,我的妈妈。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8期P18
空姐眼中的农村老伯
作者:蓝海宁
我是一名空姐,工作了几年,天天都是在给乘客端茶送水,没有工作的激情,很平淡。可是今天遇到的一件事情,却让我改变了对工作和人生的看法。
今天从上海执勤飞往北京时,在客舱里有一位很不起眼的农村老伯,他背着一个大麻袋,身上偷着一股农村特有的土炕味道。当时站在机门迎客的我,暗想现在的社会还真发达了,连农村老伯都有钱乘搭飞机。
起飞后,我们开始为乘客提供饮品。这位老伯坐在座位上,直挺挺的,紧抱着麻袋,问他喝什么,他惊慌地连连摆手说不要。我提议为他把麻袋放在行李储物箱,他也拒绝,所以只好由他抱着袋子。
过了一会儿,开始发餐了,我们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紧张兮兮,给他餐膳,他摇头拒绝。
“老伯,你身体是否有点不适?”乘务长亲切地问候他。
“我想上厕所,”他小声地说,“但是我怕碰坏了飞机上的东西。”
“别担心。”于是一名空中少爷领他往洗手间去了。
稍后我们为乘客天水时,他看着其他乘客喝水,自己却在舔嘴,我看在眼里,于是为他斟了一杯热茶,谁知这却把他吓得跳起来连连说不用。“老伯,你渴了,就喝点茶吧!”
老伯听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钱,都是一块一毛的硬币,把它们塞向我。
“这是免费的。”我微笑地说。
他半信半疑地喝着茶,然后跟我道出麻袋子的故事:
农村老伯为了省钱,背起重甸甸的麻袋子,从乡间一直走路到机场。他身上没多少钱,渴了,只能向途径的餐厅要水,可惜别人总误会他是叫花子把他赶走。难怪当空姐给他端上热茶并拒绝手下他付上的硬币时,老伯满脸狐疑。
“老伯,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饭?”我问他。
“不要。”他又摇摇头。“我有两个儿子,老妻与我省吃俭用,让他们上学,他们都很争气考上了大学,这次我就是来北京探望小儿子。大儿子已经工作了,不想我舟车劳顿,所以买了机票送我。他本来想陪我一起来,因为他的老爹没坐过飞机,又不会认路,可是我不想他浪费金钱。这一麻袋的红薯干,是老妻和我亲自种的,用来送给小儿。”
飞行中,我们一直很殷勤地给他添水,可是尽管他已经饥肠辘辘,却一直坚持不吃饭。到飞机快降落时,他忽然问:“请问你们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