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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节

读者 _2009年合订本-第3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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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太好的女人,我是配不上的。她也不需要我,因为她有天堂等着她。可是,突然发现她有弱点,有致命的会把她送往地狱的弱点,我就依恋她了。我要守在地狱的门前,阻止她进去……
  
   5
  
   有时候,我会对人这种动物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怜爱之情。他们像别的动物一样出生和死亡,可是有着一些别的动物无法想象的行为和嗜好。其中,最特别的是两样东西:货币和文字。这两样东西在养育他们的自然中一丁点儿根据也找不到,却使多少人迷恋了一辈子:一些人热衷于摆弄和积聚货币,另一些人热衷于摆弄和积聚文字。用自然的眼光看,那副热衷的劲头是同样可笑的!
  
   6
  
   没有一种人生的弱点是我所不能原谅的,但有的是出于同情,有的是出于鄙夷。
  
   7
  
   人渴望完美而不可得,这种痛苦如何才能解除?我答道:这种痛苦本身就包含在完美之中,把它解除了反而不完美了。
  
   我心中想:这么一想,痛苦也就解除了。接着又想:完美也失去了。
  
   8
  
   一个人对于人性有了足够的理解,他看人包括看自己的眼光就会变得既深刻又宽容。在这样的眼光下,一切隐私都可以还原成普遍的人性现象,一切个人经历都可以转化成心灵的财富。
  
   9
  
   买了一张书桌,抬回家才发现桌面上破了一块。于是,几个钟头内,老是看见这斑点,老是想着这斑点。整张桌子不见了,浓缩成为这一个斑点。当它不属于我时,我对斑点视而不见了,那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缺点。一旦它属于我,就是怎么也看不顺眼的致命弱点了。物如此,人是否也如此呢?
  
   10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重感情就难免会软弱,求完美就难免有遗憾。也许,宽容自己这一点软弱,我们就能坚持;接受人生这一点遗憾,我们就能平静。
  
   11
  
   上帝赋予每个人的能力的总量也许是一个常数,一个人在某一方面过了头,必然在另一方面有欠缺。因此,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弱智儿往往是某个非常方面的天才。也因此,并不存在完全的弱智儿,就像并不存在完全的超常儿一样。
  
   12
  
   贬低人的动物性也许是文化的偏见,动物状态也许是人所能达到的最单纯的状态。


   



           


诗三首


    睡莲
  
   ◎'美'莎拉?蒂斯代尔 ○王文丽译
  
   若你已忘却那群山间幽暗的湖面
  
   午后阴影下漂浮的莲花,
  
   若你已忘却那催人入眠的湿润芳香。
  
   那么你可回来且无须惧怕。
  
   倘若你仍记得,那么请你永远离开
  
   去那远离湖泊的平原或草场,
  
   那里你不会遇见黄昏时闭合的睡莲,
  
   山峦的阴影也不会落在你的心头。
  
   (龙振昼摘自《英语学习》2007年第8期)
  
  
  
   冻结
  
   '德'威廉?缪勒 陈鹤译
  
   我在冰雪中徒劳地寻找
  
   寻找她留下的痕迹
  
   她曾挽着我
  
   在这儿,走过一片绿地
  
   我愿亲吻这片冻土
  
   用热泪
  
   融化冰雪
  
   直至露出土地
  
   那儿有我们曾看过的花朵
  
   那儿是我们走过的草地
  
   所有的花都已死亡
  
   所有的草都已逝去
  
   难道不曾留下纪念
  
   好伴我离去
  
   假如我的心停止伤痛
  
   谁能告诉她这个消息
  
   我的心已死亡
  
   她的娇容冻结在那里
  
   也许解冻的时候
  
   我才能把她忘记
  
   (周扬晶摘自《世界文化》2007年第7期)
  
  
  
   爱比遗忘厚
  
   '美'爱德华?艾斯特林?肯明斯 ○徐翰林译
  
   爱比遗忘厚
  
   比回忆薄
  
   比潮湿的浪少
  
   比失败多
  
   它更加疯狂
  
   相比只不过是
  
   比海洋更深的海洋
  
   它更加长久
  
   爱总比胜利少
  
   却总比生存多
  
   不比最小的起点大
  
   不比原谅少
  
   它最理智也最阳光
  
   相比只不过是
  
   比天空更高的天空
  
   它将永生
  
   (张旋摘自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最美的诗歌》一书)

   



           

动人心弦的绝唱

◎苇 川 
  老鸟(德国种褐色芙蓉)来我家有六七年了,当时和它一起来的还有一只日本种黄芙蓉,它俩都有一副美妙甜润的歌喉,时常一起歌唱,像重唱、对唱、花腔、美声……委婉动听,让我们仿佛置身于纯净的大自然,给我家带来无心的欢乐。
  可惜好景不长,那只日本芙蓉在洗澡时,被阿姨不小心给呛死了,那是2003年的悲剧。老鸟那时还年轻,可能是目睹了兄弟死去的惨景,从此除了吃喝一声不响,我们怀疑它是不是得了忧郁症。为不让它太寂寞,我又领回了现在这只日本种小黄鸟。它像个傻乎乎憨厚的小伙子,在我晃来晃去领它回家的路上,什么也不怕,只顾埋头吃米,到了家就直着嗓子大叫。老鸟对它的出现毫不理会,对它河北梆子一样的喊叫不屑一顾,一年半中老鸟没有正眼看过小鸟。如果把他们放在一起,老鸟就会狠狠地啄咬小鸟,尽管小鸟用各种啼声对它献媚,老鸟仍然深深地沉浸在对老伙伴的思念中。
  小鸟会回应我们的呼叫,老鸟不会。我们一直以为它哑巴了。妹妹从美国回家时认为我们冷落了老鸟,在我们热情地叫“小鸟、小鸟”时,她总是蹲在老鸟的笼子旁,一遍遍地叫着“老鸟、老鸟”。一天,老鸟用沙哑的嗓音,“叽”的一声回应了妹妹的呼唤,打开了封闭一年半的喉咙。我们欢呼雀跃,每天鼓励它、叫它,它的声音越来越响。当它开始歌唱时,是那么娴熟,那么舒展,特别是用舌的颤动让气流滚动发出的一串串的颤音,简直是余音绕梁。就这样老鸟与小鸟开始了西洋美声与传统戏曲的结合。这一对“断背山”似的好兄弟,当一个见不到另一个时,就会焦急地相互呼唤,宛如隔山对话。
  一年年过去,老鸟老了,小鸟成年了。老鸟歌唱的声音越来越低,歌唱次数越来越少。小鸟却越来越活泼,越来越调皮。只要你稍不注意,笼门没关严,它就会跳出来在客厅里大摇大摆地踱步,甚至飞到窗边向楼下张望。但它又知道它们这种鸟飞出这扇窗不是摔死就是饿死,它永远不敢冒这个险。它真是个傻小子,每次都找不到回笼子的门;只有我们把门对着它的脸,它才能回家吃它喜爱的米和菜。
  老鸟已经老到除了吃点喝点什么都懒得做,有时早早地就站在鸟笼里的水缸上睡觉(它永远睡在水缸上,而小鸟睡在米缸上),我时常对它说:“老鸟啊,你好好地活着,你不会唱了也没关系,我会为你养老送终的。”老鸟每天安逸地过着“聆听”着小鸟的大呼小叫。
  昨天傍晚我照例给两只鸟喂菜,老鸟见了我又热情、又激动,我能感觉到它从未有过的高兴,就像人高兴起来双脚紧促地跺地。它欢快地吃菜、吃米、喝水,跳啊、飞啊,而且面对我不停地唱。我对妈妈和先生说:“老鸟很兴奋,很反常,可能要死了。”晚上妈妈叫它,它也回答妈妈,妈妈也奇怪:“它平时是不理我的,是不是回光返照?”
  今天一早我就去看老鸟,好好的,就又给它菜吃,它站在菜叶上使劲地吃(很长一段时间它是吃不动菜了)。中午再一看,它站在横杆上缩成一团,头埋在翅膀下,像刺猬一样,浑身发抖。我急忙叫它,隐约听到它翅膀下发出的叽叽声。我感觉不好,对妈妈说:“它要死了。”但我又怀疑它是不是睡着了在打鼾。一会儿再看,它移位到笼子底部中央,还是蹲在地上发抖;再过一会儿,它又移位到紧靠笼子边的地方。妈妈要我拿小棍碰碰它,我说:“它要去了,就让它安安静静地去,不要打扰它。”妈妈又要我把它拿出去晒太阳,我说:“虽然太阳很好但气温很低,它受不了的。”看着不停抽搐的它,我双手合十,心中默默地说:“老鸟啊,你如果要走就平平安安地走吧,不要这么痛苦地熬着了,我会好好安葬你,会为你祈祷的,愿上帝保佑你!”
  随后展现的一幕是我想象不到的:但不到一分钟,出现了我意想不到的一幕:老鸟突然双翅展开,头猛地向后一仰,然后慢慢地依在笼子边的横栏上,就像斜放在枕头上安详地睡去,它身体没有倒地,而用双翅和尾巴支撑着,作出了一副飞翔的造型。我差点流出泪来。
  我家先后有四只鸟死去:一只被虎皮鹦鹉活活啄死,惨不忍睹;一只生病,自己把胸前的毛啄光,两脚朝天死去;一只被阿姨洗澡呛死;只有它像天使般展翅飞去。这是一只通灵的鸟,它知道自己要走了,昨天激动地和我们告别,吃饱喝足,但今天真的要走了又依依不舍。它知道我会难受,知道我会把它埋在花坛,最后留给我一个芭蕾舞“天鹅之死”的舞姿,以此来回报我和它的心灵相通。
  谁也无法阻止友谊的结束,老鸟终于离开了我们和小鸟……
   我至今想不明白,老鸟怎么会在那种浑身发抖缩成一团的状况下,从凌空的横杆上移位到笼底又移位到笼边?它一次次换位置难道就是为了把头斜放到横栏上,与双翅尾巴一起形成支点,以一个凌空展翅的美丽造型飞向它的天堂?
   老鸟飞去了,小黄鸟是知道的。昨天它一声不响,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看不见老鸟时一声声呼叫,并等待老鸟的回应。它明白老鸟到了另一个世界。当我收拾好老鸟的笼子后,小黄鸟才开始大声地歌唱,声音是那样的凄厉。它用足力气,似乎要把自己的呼唤送上青天,似乎要“滴血啼歌”去应对老鸟来自天堂的美妙歌声……我到这时才理解了小黄鸟的痛苦,它也是有情有义的生灵。它不停歇的鸣叫令人心痛、催人泪下……
(杨恒岐摘自《文汇报》2007年2月27日)


   



           

不相信和相信

◎龙应台
  二十岁之前相信的很多东西,后来一件一件变成不相信。
  曾经相信过文明的力量。后来知道,原来人的愚昧和野蛮不因文明的进展而消失,只是愚昧野蛮有很多不同的面貌:纯朴的农民工人、深沉的知识分子、自信的政治领袖、替天行道的王师,都可能有不同形式的巨大愚昧和巨大野蛮,而且野蛮和文明之间,竟然只有极其细微、随时可以被抹掉的一线之隔。
  曾经相信过正义,后来知道,原来同时完全可以存在两种正义,而且彼此抵触、冰火不容。选择其中之一,正义同时就意味著非正义。而且,你绝对看不出,某些人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机热烈主张某一个特定的正义,其中隐藏著深不可测的非正义。
  曾经相信过爱情,后来知道,原来爱情必须转化为亲情才可能持久,但是转化为亲情的爱情,犹如化入杯水中的冰块——它还是冰块吗?
  曾经相信过海枯石烂作为永恒不灭的表征,后来知道,原来海其实很容易枯,石也很容易烂。雨水很可能不再来,沧海不会再成桑田。原来,自己脚下所踩的地球,很容易被毁灭。
  二十岁之前相信的很多东西,有些其实到今天也还相信。
  譬如文明也许脆弱不堪,但是除文明外我们其实别无依靠;譬如正义也许极为可疑,但是在乎正义比不在乎要安全;譬如理想主义者也许成就不了大事大业,但是没有他们社会一定不一样;譬如爱情总是幻灭的多,但是萤火虫在夜里发光从来就不是为了保持光;譬如海枯石烂的永恒也许不存在,但是如果一粒沙里有一个无穷的宇宙,一刹那里想必也有一个不变不移的时间。
  那么,有没有什么,是我二十岁前不相信的,现在却信了呢?
  有的,不过都是些最平凡的老生常谈。曾经不相信“性格决定命运”,现在相信了;曾经不相信“色即是空”,现在相信了;曾经不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有点信了;曾经不相信无法实证的事情,现在也还没准备相信。但是,有些无关实证的感觉,我明白了。譬如李叔同圆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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