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_2009年合订本-第3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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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和病痛。假如是身在远方的游子,每逢佳节倍思亲,潸然泪下,忧郁足以致病了。
与上司的矛盾,分值是23,只相当于一次半睡眠习惯的改变。(睡眠习惯的改变分值为16)
这表是洋人制订的,不大符合我们的国情。他们职业上来去比较自由,与老板闹僵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对自家的情绪影响不大。若是中国的统计数字,和领导翻了脸,对目前的形势和以后的出路,都会投下巨大的阴影。这一点分值肯定是不够用的,起码需高上一倍。
表上所列大多是消极事件,就是我们常说的坏事。但也有积极事件。比如制订者们将“杰出的个人成就”这一辉煌事件的影响值,定为28分,相当于“儿女离家(29分)”和“姻亲纠纷(29分)”。
我们这个民族信奉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因此有病?
反过来一想,中医素有“大喜伤心”与“乐极生悲”之说,大约也是这个道理。比如《儒林外史》中的范进中举,不知算不算是具备了“杰出的个人成就”,但痰迷心窍,一时疯傻,需他的岳丈一巴掌打在脸上才苏醒过来,却是千真万确的了。
“结婚”这一栏的分值是“50”。
约等于一个半知心好友的死亡(好友死亡为37分)。
约等于一次搬迁(20分)加上一次转学(20分)再加上一次轻微的违法行为(11分)的总和。约等于个人的受伤或是害病(这一项为53分)。
超过了被解雇(47分)和退休(45分)。
“结婚”这件大喜事,竟有这样高的不良影响分值,世间许许多多的女子,可能也同我一样出乎意外,对人生的这一重要转折估计不足。
这张表当然也不是权威,但它毕竟从另一个角度向我们发出异样的警报。
结婚给女人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从女儿变成媳妇,从恋人变成妻子,从自由身进入了特定的角色。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张表也相当于我们生活的预报表。它是客观而严峻的。
过多沉迷于玫瑰色想象,对幸福不切实际的甜蜜憧憬,会削弱了承受艰难的耐力。婚姻并不仅仅是快乐,是节日,是两情相悦,是生死与共。它还是考验,是煎熬,是一种熟悉生活的破坏和一种崭新模式的建立,是包含了智慧勇气人格意志的双方重新组合。就像进入一块陌生的大陆,所有的事件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对此必须有清醒的认识和足够的心理准备。
结婚约等于一次必将穿越风暴的航行。当新船驶离港口的时候,两个水手要将自己的身心调整到最光明最昂扬的状态,镇静地眺望远方,携手向前。
(秦 炜摘自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结婚约等于》一书)
异乡人的孩子
●秦德龙
老师号召大家去于小黑家参观。于小黑虽然家境贫寒,可他的学习成绩最好。老师说:“于小黑是异乡人的孩子,他家比谁家都穷,你们去他家看看,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努力学习了。”
每当老师这么说的时候,于小黑总是低下头、黑下脸,一张小脸又红又黑。
几个同学却在悄悄扮着鬼脸。他们不爱听老师的话。老师总是用表扬于小黑来打击他们,用于小黑的贫穷来教育他们。
没人去于小黑家参观,一个人都没有。谁都不愿意去。一个异乡人的破家,又穷又脏,去看什么?但同学们还是要给老师一点面子的。或者说,还是要给于小黑一点面子的。
同学A说:“小黑,咱俩换衣服穿吧,就穿一天,让我沾沾你的灵气。”
同学B说:“小黑,把你的旧鞋子送给我吧,让我走上奋斗之路。”
同学C说:“小黑,我可以和你换书包吗?我的书包,一百多块钱呢!你的书包值多少钱呢?五块钱吧?”
同学D说:“小黑,从你家给我带馍吃吧,我给你买面包吃。听说你娘蒸的手工馍很好吃。”
于小黑的脸,更红更黑了。
于小黑没有满足任何一个同学的要求。贫穷就是贫穷,贫穷是不能送人的,也是不能和任何人交换的。于小黑知道,只有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才能甩掉贫穷的帽子。知识改变命运。
于小黑更加死命读书了。
老师却不死心,老师还在动员大家去于小黑家参观。于小黑这个典型太好了,太难得了。美就在身边,我们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老师一定要把于小黑这个典型发掘出来,让他成为照耀全班同学进步的灯塔。可是,没有人去于小黑家参观,这怎么办呢?老师想到了学生家长。对,就让家长们了解于小黑的事迹,让家长们去于小黑家参观。
老师召开了家长会。老师声情并茂地讲述了异乡人的孩子于小黑的故事,老师说:“一个异乡人的孩子,家境那么贫寒,可学习成绩却很拔尖,难道不值得我们学习、参观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家长们点着头,深有体会地点着头。老师说得太对了,现在的孩子,就是缺乏吃苦,就是需要清贫!梅花香自苦寒来,不吃苦中苦,怎做人上人?与其花钱送孩子去参加拓展训练,倒不如带孩子去于小黑家参观!
于是,家长们围住了于小黑,提出要去他家。
家长A说:“小黑同学,你应该欢迎我们,我们是到你家学习的!”
家长B说:“小黑同学,贫穷也是财富,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和你共同拥有这笔财富!”
家长C说:“小黑同学,我真心希望我家孩子能和你成为最好的朋友,一帮一,一对红!”
家长D说:“小黑同学,就算是有偿参观吧,付给你参观费,行不行?”
于小黑低头不语,晶莹的泪珠在他的眼眶里打转转。于小黑很想大哭一场,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于小黑可以说“不”。
于小黑大声地说了“不”。
于小黑不想让自己家的贫困成为别人的反面教材。
老师很遗憾。
家长们很遗憾。
同学们却不遗憾。因为,同学们获得了解脱。于小黑不同意让他们去他家参观,不就是让每个同学都解脱了吗?不然的话,于小黑这个反面教员,会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阴影。
同学A、同学B、同学C、同学D等人在一起商量,一定要消灭于小黑这个阴影。从明天起,给于小黑吃奶糖、吃冰淇淋、吃巧克力、吃火腿肠、吃肯德基鸡腿、吃炸薯条……先让他从嘴上变馋,再把他从学习上变懒,彻底将他和平演变,他们相信,要不了多久,于小黑就会和他们一样,天天花零钱、完不成作业。
可他们哪里想到,第二天,异乡人的孩子于小黑,没来上课。听老师说,于小黑转学了。
(王 宏摘自《青年博览》2007年第9期)
含泪奔跑的阳光少年
●阿 励
父亲因车祸去世,母亲随之瘫痪,短短一个月内,世间所有的苦难都降临在了年仅4岁的儿子身上。
儿子看着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母亲,说:“我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着。”于是,儿子开始学着煮饭。面条做不了,就煮粥吃。锅台高,够不着,他便踩着小凳,趴在锅台上,时不时被沸出的米汤烫伤小胳膊。常常,家里连一粒米都没有,邻里实在看不下去,便会递去一个馒头,但儿子总拿到母亲床前,“连哄带骗”让母亲吃了,而自己,转身在灶房里舀一瓢凉水,算是对付了一餐。
看着二人实在难以为续,外公外婆便将母子俩从内蒙古额济纳旗接回了甘肃平凉,借住在亲戚家。可时间不长,他们就成了亲戚眼中的包袱。一辆破旧的手推车将母子俩拉出。眼看要流落街头,好心的大妈腾出自家看守菜地,那间不足3平方米的小草房便又成为二人栖身之所。但两年后,母子俩又被清出摇摇欲坠的草房,租住在另一家四处透风、不足5平方米的伙房内。
儿子渐渐长成了大小伙,母亲感到多有不便,就再不让儿子为自己擦拭全身,儿子急了,第一次埋怨起母亲:“常年卧床容易生褥疮,你不让我擦,难道要我背上不孝的骂名么?我再大,就算把媳妇娶了,娃生了,我还是你儿。”母亲拗不过“倔强”儿子,就微笑着默认了,但心里却泪雨滂沱。
母亲常常想,再不能拖累儿子了,早一天死,儿子早一天解脱。但儿子争气,年年是学校的“三好学生”,进入初中、高中,学习也不曾落下,临近高考,还是班上的十一二名。因此,母亲心中的绝望也渐渐被希望替代了。
但儿子的苦却没有任何人能分担,一天晚自习后,儿子赶往家中,脚步越来越沉重,10多年的艰辛一幕幕涌上心头。此时,天开始打雷,雨倾盆而下。儿子跪在马路上放声大哭:“苍天啊,你咋就这么残酷。”此时,一道刺眼的闪电击到一棵大树上,树着火。刹那,儿子脑中突然闪过“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的念头,精神为之一振。
儿子从此不再流一滴眼泪,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母子俩的生活依旧难以维计。因为欠交几十元房租、电费,房东掐了他们的电。悲愤之余,母亲决定外出乞讨。拄着拐杖,在儿子的搀扶下,母子俩爬上长途汽车去了西安。可真坐在了西安街头,母亲怎么也伸不出手。一连3天,没要到一分钱,也没吃上一口饭。狠狠心,母子俩花3.5元买了一碗面。可娘俩你让我,我让你,谁也不先动筷子。回“家”后,在好心人的指点下,儿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写了一封求援信。
儿子没想到,一封求援信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当地部队的政委来了,学校的领导及同学们来了,媒体的记者来了——母子俩渡过了难关,儿子也从此多了一门“功课”:每位好心人的名字,都要一个不落地记入那本自制的《恩人簿》。
当母子俩出现在央视《共同关注》栏目中时,回首往事,儿子泪流满面,却又坚定从容。班主任老师称赞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对母亲的孝行、对母爱的感悟,能净化人的灵魂。以我的阅历,没有人能比。”70多岁的邻居大妈,感慨自己活了那么大的岁数,没见过他这样的孩子。他最要好的同学红着双眼:“以他的成绩,考一本绝对没问题,但他想的却是去不去读大学,他说过,‘我走了,母亲怎么办’?”
这位让所有人都唏嘘感慨的儿子名叫张哓,2007年甘肃省五四青年奖章获得者,平凉市团委向全市66万名青少年发起学习的楷模。有记者问:张哓,你是怎样熬过这么多苦难的?你是如何取得这么大成功的?张哓沉默,但镜头里,张哓那个破旧的笔记本上,清晰地写着一段话:“真正的强者,不是流泪的人,而是含泪奔跑的人。”
(原创)
滴水之恩
●毛汉珍
特殊的乘客
朱师傅五点半交车,看看表已经五点一刻,便把“暂停载客”的牌子竖了起来。正是周末,四十中门口涌出大批的寄宿生。朱师傅忍不住习惯性地把车停了下来,盯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他们一律穿着朴素的校服,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师傅,我,我想坐您的车。”一个跛足女孩背着书包走了过来,看看左右,急急地说。
朱师傅说得交车了,他只是停下来歇一会儿。女孩低下头,过了几秒钟,她又恳切地说:“谢谢您了,师傅。我只坐一站地,就一站地。”
那一声“谢谢”让朱师傅动了心。他看看女孩身上洗得发白的校服,一个旧得不能再旧的书包,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上车吧。”
女孩高兴地上了车。走到转弯处,她突然嗫嚅着说:“师傅,我只有三块钱。所以,半站地也可以。”
朱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孩通红的脸,没说话。这个城市的出租车,起步价可是五元啊。
开到最近的公交站台,朱师傅把车停了下来。女孩在关上车门时高兴地说:“真是谢谢您了,师傅!”
朱师傅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突然有些心酸。
也就是从那个周末起,朱师傅每个周末都看到女孩等在学校门口。几辆出租车过去,女孩看都不看,只是跷着脚等。女孩在等自己?朱师傅猜测着,心里突然暖暖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