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之剑--全球追捕、审判纳粹战-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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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巴中走出来,30多个人,男的女的都有。集中营司令官科盖尔、看守长齐莫尔女士、医务主任特罗麦尔都来陪他们参观。这些人哪里都要看,对各类囚犯都要询问。他们的口气倒是挺随和,不似盛气凌人的男女看守,看来都是些医生教授。很快,周围人们的眼光就凝聚在一个女客人身上:她看上去25岁左右,典型的北德美女,身材在1 .75米左右,皮肤比德国女人惯常的浅粉色还要白些,一头齐肩的深黄色发卷,深邃的水兰色大眼睛俏丽动人,颧骨稍稍鼓起,夹着高耸的鼻梁,下面是两片薄薄的珠唇。使人略感不舒服的是,她的脸上冷若冰霜,没有一丝笑容。女郎对被找来谈话的女囚们很是关注,认认真真地记录她们的每一句回答,还有她自己的发现和观感。看守们、囚犯们都在注视着女郎,其中一个个头不高的小伙子,为了看清女郎,只得掂起脚来。他看得出了神,竟忘了干活,招来看守劈头一鞭子,还喃喃地说:“美,真是女神一般。”“美什么,那是条美女蛇。”一位头发花白的囚犯不以为然,他是德共党员,“再美的女孩子,一穿上那身黑皮,心就变黑了。”“我不信,……”忽然间,女郎的一阵笑声远远传来,声音很大,也很迷人。“你笑什么,荷尔塔?”考察组的领队、一位四五十岁的党卫军军官问道。“我看到了事业的光明前景,格哈德老师。这儿有那么多的豚鼠,足够我练手用,我很快会成为一名高明的外科专家的。”“豚鼠?嗷,对,对,公的,母的,还有小的,利用他们的骨肉,你无疑会成为德国,不,全世界最出色的女外科专家。”“哈,哈,哈……。”女郎和长者一齐狂笑起来,长时间的狂笑,连那个对她的美貌赞不绝口的小伙子,都觉得毛骨惊然,突然脑中闪现出一种不祥的征兆。也就是两个多月以后,令人仰慕的女郎又一次出现在拉芬斯布吕克,不过这次常住下来了。她穿上白色的长衫,坐在集中营医院的诊室里,成为负责全营女囚也包括后来人营的少数男国健康的两名女医生之一。不过,女囚们很快就领教到她的厉害。几年后,当年的集中营女囚海伦、芭芭拉和玛格达莱娜在纽伦堡医生审判案的法庭上作证揭露欧勃霍泽:“当你急需她的诊治时,诊室不是铁将军把门,就是被她冷嘲热讽地拒之门外。求诊的女囚如果是身高马大,她就依然抱着大部头的外科专著,头也不抬,冷冷地说‘你壮得像头牛,还吃什么药,忍着点儿吧。’要是来者又瘦又小,她照样有话说:‘你知道这药有多贵,你两条命也抵不上,不给。’你要是坚持不懈,拒不离开诊室,把她惹急了,她就会随手拿过锥子,往你腿上乱刺,拿起手术刀在你腿上拉开几道超长的口子,然后再用药棉蘸上酒精使劲地擦拭伤口,并且恶狠狠问:”看你下次还来不来?“当你最害怕见到她时(指的是进行挑选时),她却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她只在女囚的裸体上打量几眼,看一看乳房是否发达,便冷笑着对那些她看不上眼的女囚说:‘你早就该换一种轻松的工作了。’说着,不容分说就吩咐女护士或女看守把这些人逐个用力拽出四室。不一会儿,就会驶来一辆卡车,将门外的女国全部送往新的劳动岗位——其实是几十里外的贝恩堡灭绝营的毒气室。”对于该集中营内为数不多的男囚,特别是其中的非犹太人、非共产党员,她的态度要好一些,至少是耐心地听他们陈述完自己的病状,有时还或多或少给一些药。有一个年轻的法国中尉,因为精通艺术,又能讲德语,更可以说是得到她的青睐。他每次来到诊室,不仅回回如愿以偿地拿到药,还可以坐在那里侃上半晌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艺术,由此还能看到女医生脸上罕见的笑容,听到她温存的细声细语。有一大,中尉谈到自己倾心的绘画大师拉斐尔的得意之作《西斯廷圣母》,竟忘掉自己的囚犯身份,谈了将近一个下午。看到天近黄昏,他才害怕起来。“不要紧,你不会挨鞭子的。”善解人意的女医生笑吟吟地递给他一张重病假证明,又拍拍他的肩膀,亲热地说:“有我的假条,什么倒霉事也不会发生。”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直到医院院长希特劳斯基找到女医生,严肃地指责她:“欧勃霍泽小姐,你怎么能和一个法国战俘鬼混到一起,简直是堕落,亏你还是我党党员,我可不想在集中营里观看一场《法国中尉和他的女人》。”欧勃霍泽小姐顿时满脸鲜红,不过她发誓说这纯粹是恶意的诬陷,她和中尉从来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并不曾越雷池一步。院长依然冷冷地说:“当然不能排除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但重要的是,要证明自己的纯洁和对党的忠诚,你必须拿出令人信服的举动,同那个法国人彻底决绝。”她咬了咬嘴唇,要求长官3 天以内看她的行动。头两天内,女医生对中尉依然亲热如故。她还要最大限度地使用“资源”为自己排遣孤独,寻欢取乐。第三天,当中尉又来看病时,欧勃霍泽脸上显露出阴云,“女囚当中已开始流行斑疹伤寒,亲爱的,为了你的健康,我必须给你注射一针预防针,好吗?”中尉笑着满口答应,望着美似天仙又关爱自己的异国情人,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全集中营里最幸福的男囚。注视着针头已刺人中尉的静脉,她轻轻地说:“这是当前效力最高的药剂,只是会出现一些反映。”“那怕什么,没关系c ”注射后不一会儿,中尉感觉头晕乏力,不久又流出鼻血。女医生用手帕轻轻拭去中尉脸上的血,但中尉嘴里也淌出血来。接着就身子一斜,重重地倒在地板上。女医生俯身捧起中尉的头,依然带着依依不舍的情感,抚摩着死者的头发。猛然,她一下站起来,毅然决然地说:“没有别的办法,你只有去死。”她随即打电话请来了院长。“误会消除了,你确实是我党合格的党员”,院长看到法国中尉的尸体,不禁称赞道。此时,欧勃霍泽心中仅有的一点儿人性也完全泯灭了。
从1942年夏天开始,欧勃霍泽医生的工作更加繁忙,她再也挤不出风流一下的时间。党卫军帝国司令官希姆莱的医疗顾问卡尔·格布哈特博士,也就是上文中那个和女医生一起放声大笑的长者,对他的学生欧勃霍泽下达了新的任务:挑选出数百名健康的女囚,进行取骨和接骨试验,同时证明新型磺胺类药物的效能;杀死犹太女囚生下的婴儿,给吉普赛姑娘和女孩做强制绝育手术。于是,她时常出现在女囚们的劳动场所,仔细观察她们的体力状况,悄悄记下健康女国的囚犯号码。越是相貌娇好的女囚,就越是容易被欧勃霍泽医生选中。因为她以拉芬斯布吕克集中营的第一美人自居,容不得别人动摇她的这一地位。一旦被她选中,等待美貌女国的命运不是悲惨地死去,便是缺胳膊短腿,变成终身的残废。不久,被选中的女因就接到去集中营医院外科报道的命令。医生们告诉她们,她们已患有骨髓炎、股骨头坏损等重症,如不及时治疗,肢体就有可能瘫痪或残废。为了她们自身的利益,必须尽快动手术。紧接着,她们就被送上手术台,意想不到的是,终生难忘的苦难由此发端。后来,幸存下来的受害者控诉说:“经常给我们做手术(实际上是任意宰割她们)的是两个医生,格布哈特主刀,欧勃霍泽辅助;时间不太长以后,欧勃霍泽人了门,她就自己主刀,由两个男医生特雷特和菲舍尔打下手。”由于欧勃霍泽迫切希望早日充当独当一面的外科专家,她参加手术最积极,做手术的次数也最多。
作为手术护士参与过多次取骨一接骨手术的党卫军女护士格尔达,战后在“医生审判案”受审时供认:“格哈德和欧勃霍泽为了掌握病人接受手术时的真实感受,往往在手术前拒绝使用麻醉剂,使女四们突然遭受刻骨铭心的疼痛,她们的尖声惨叫,使手术室之外的医生护士们也感到胆战心惊。”受害者在法庭上愤恨地控诉:“格哈德和欧勃霍泽这两个魔鬼,故意使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折磨。我们的伤口还没愈合,他们就把不干净的的木条和碎玻璃条往伤口里狠命地钻,顿时让我们感到钻心般的疼痛,全身淌汗,衣服和被单都湿透了……。欧勃霍泽还利用换绷带之机滥施淫威,猛地撕开绷带,把血淋淋的皮肉一起带下来。谁因为痛喊得声音越大,她就撕得越带劲。”被接骨的女因还算不幸中的万幸,因为纳粹医生们要通过她们的肢体观察手术效果,故此她们能够较长时间地活下来,伙食也相对可口一些。至于那些贡献出骨骼的女“病人”,一旦骨骼被截断、取出,她们的生存价值即告消失。所以,主刀医生很快会下命令,把她们送进灯光昏暗的32号房间——后来许多女囚才发现这里乃是通往地狱的人口。不给饮食,更不给治疗。夜深入静之时,欧勃霍泽就带着党卫军护士长伊丽莎白·玛赛尔,像幽灵一样来到这里。一把拉起已经半死不活的妇女的手臂,强行注射进大剂量的毒药。被送到32号房间的女囚,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欧勃霍泽,你这个恶魔,还我的女儿”,在医生审判案进程中,一个来自斯洛伐克的茨冈妇女声嘶力竭地哭喊着。1943年她带着8 岁的小女儿被关进拉芬斯布吕克。几个月后,从柏林来了一个吉普赛人种女专家爱娃·尤丝丁,由欧勃霍泽陪同来到她的囚室。她们发现了这个小女孩,异口同声地说她是什么好材料。接着不容分说把女孩带去硬性做“妇科检查。”检查进行了好几天,女孩被抬回来时已不能行动。她断断续续地一再说明,那两个凶狠的女医生,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在床上,反复给她的身体各部位拍照。以后,用很长的针刺进阴道,还用刀剖开她的小腹。她好几次疼得昏了过去。没过几天,女孩就死在母亲的怀抱中,内裤几乎全被鲜血染红。看到她整天哭哭啼啼,一个党卫军女护士禁不住走来“安慰”她:‘其实,我们的医生并没打算弄死你女儿,你们又不是犹太人。医生只是摘除了她的卵巢拿去研究,谁让你女儿太娇嫩,人家那十几个大一点的女孩都还活着。“被迫在女国医院担任辅助工作的苏联。波兰、捷克的女医生还证实:欧勃霍泽还积极地贯彻执行纳粹当局对犹太人的灭绝政策,当然,她用的不是冲锋枪和毒气,而是用注射针、手术刀等。一听到哪一个女囚快分娩了,欧勃霍泽就会不请自到。但她不是来助产的,而是要注射毒剂扼杀新生的婴儿。在劳动力不太紧缺时,欧勃霍泽一发现女四中的孕妇,就毫不犹豫地叫来看守把她送到一间”预备室“暂时贮备起来,待人数达到一定规模,再统一用卡车送到贝恩堡一起灭绝。以后,劳动力出现短缺,这位女医生就采取留下母亲、除掉婴儿的办法。她会采用宫内注人流产药物,敲打、挤压腹部等非人道的疗法,企图使孕妇生下死婴。倘使婴儿仍顽强地出生,女医生马上就会给他注射毒药,让小生命浑身青紫、窒息而死。罪行与欧勃霍泽类似的,还有一名党卫军女医生——格尔达·容塔克,党卫军两任护士长玛格丽特·霍夫曼和伊丽莎白·玛塞尔,但她们均不如前者那般残忍冷酷,因而知名度也不及前者。
说实在的,欧勃霍泽事业有成,却情场失意。倚靠少有的美貌和令人羡慕的医学博士学位这两笔雄厚的资本,她婉拒了不知多少个追求者,其中有党卫军上校,有中央保安总局的某局副局长,也有西门子公司的部门经理;即使风度翩翩的死亡大使门格尔,一次想对她动手动脚,也遭到她当众严厉斥责,简直无地自容。她的心目中,有地位的只有3 个人:元首,听到元首逝世的噩耗,她一连几个小时地哀号,她觉得世界不复存在了,地球行将毁灭,人类的末日到了。她遇到了一个从前的长辈和老师,见面后劈头就骂:“你这头蠢猪”。她永远也不能原谅他,因为他参与焚烧了元首的遗体,虽则她也知道他是奉元首本人的命令才这样做的。第二位是党卫军帝国司令官,她常常喃喃地说:“我们的海因利希”,这倒出了发自内心的呼声。同不少年轻美貌的党卫军女官兵一样,她暗自希望有朝一日能与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朝夕相处,永不分离。在她随身携带、须臾不离的乳白色挎包中,保存着一件比什么都珍贵的物品:1942年希姆莱视察拉芬斯布吕克集中营时同女党卫军官兵的合影。而她,有幸被帝国司令官叫到身边,亲切地问长问短,还一笔一划地记下她的名字c 这是多么令人神往的难忘时刻呀。第三位则是比较现实的情人——这次不是单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