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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寒烈-于眼波交会处相爱-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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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女没有否认。这就是她的罪,她独享了父亲的爱,独享了幸福,她甚至独享了优越感,直到她无意之中发现了母亲的秘密,才知道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密辛,才发觉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当她在千万人之中遇见了她,并成为她的朋友后,她自私地向所有人隐瞒了她的发现,包括母亲。她想要维系他们的家,可是,负疚感又让她放不下莲恩,所以,她央邵亦邀请莲恩一起去希腊参加研修之旅,除了想弥补莲恩,也希望邵亦可以爱上莲恩,进而给莲恩幸福的生活,给她一个她应该拥有的宽裕美好的人生。
  可是,莲恩却凭空失踪。她被罪恶感啃蚀得夜不安寝、食不下咽。她发现,她没办法在明知道莲恩是自己的姐姐的情况下,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再继续自私地幸福下去。然,她也不能破坏母亲苦苦维系的婚姻。所以,她选择了上帝。只有在主的怀抱里日夜祈求宽恕,她才能得到心灵的安宁平静。
  “不!”非佛倏然抽出自己的手并挣开非神的拥抱站起来,冲了出去。她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她的心纷乱如麻,无法消化这个戏剧性的事实。
  非神立刻追了上去,追上踉跄仓皇的非佛,扳住她的肩,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命令道:“非,看着我,看着我!冷静!冷静!”
  “我不要!我不要!大哥,带我离开这里,求你!带我离开这里!”非佛摇头,眼神狂乱。“求你,我不要留在这里!”
  “好的,好的。”非神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放手。“乖,深呼吸,放松。对,就这样,你别慌,我这就带你离开。”
  他心疼小非的慌乱失措与无助惶然,更痛恨令她伤心难过的始作俑者。
  “为什么……为什么?”飞车回家的路上,非佛一直失神地喃喃自问。她的脸上,表情木然,全无知道自己身世之后的惊喜,只有凄惶颜色,仿佛一个迷了路的小女孩,不知何去何从,只能茫然地自语着将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等待有人向她伸出手,来救她走出困境。
  非神的心狠狠地刺痛着,性格刚烈的小非,内心深处始终有不为人知的柔软脆弱角落。在孤儿院长大的她,逼迫自己坚强,也逼迫自己早熟,不去追问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不要她,为什么她没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然而在她最隐秘而不为人知的心底,她一直是介意的。
  回到家里,非神搂住非佛,轻轻抚摩她的头发,亲吻她的额角眉心,象安抚受惊吓的婴儿般地诱哄她发泄出来,而不是象个麻木的机器人。
  “哭罢,我的非。大哭一场,把所有委屈与不满,痛苦与哀伤都哭出来罢。有我陪着你,你再也不是一个人,我永远都会在你的左右。哭累了,我们就睡上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新的一天。有我伴着你迎接新一日的阳光。”他低语着。
  听着非神令人安心的低沉声音,非佛的喃喃自语渐悄,她仰起头来,望进非神盛满了深情与包容的眼里,原本是不想哭的,可是被他温柔似水的呵护与宠爱所蛊惑,竟仿佛一瞬之间往昔所有的不甘与委屈都涌上了心头,痛入骨髓。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前襟,不想哭泣,只是泪水却情不自禁地沿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衣服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心伤,一个又一个……
  非神觉得,非佛的眼泪,每一滴,竟都仿佛似是扎在他心上的利刃,原来,那么疼;原来,那么痛。而他的非,就是带着这样深到刺骨的疼痛,一路行来。
  望着她哭得有些肿的眼,红通通的鼻尖和因呼吸不顺畅而微启的唇,他珍惜爱怜地吻了下去。没关系,不要紧,过去她所受的伤,她所缺乏的爱,有他来替她治疗和弥补。就从此时此刻开始,他会让非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他以自己的生命保证。
  非佛震惊诧异得忘了哭泣,非神在吻她,用最最情色的方式,男人对女人的方式,深深吻她。
  “闭上眼睛,我的公主。这一次,我决不会让你有机会在我醒来前逃开,我的公主。”
  非佛的脸,倏忽飞红,天!他什么都知道了。
  在激烈而温柔,甜蜜而缠绵,火热而难奈的折磨展开的同时,低沉的笑声与喘息声,也响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带着朝气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地板上,也照见了一室的狼籍,四散扔在地上的衣物、鞋袜,有男性的也有女性的,还有一只枕头以及半拖在地上的一角床单。
  水蓝色的大床上,非神一手环抱着非佛的肩颈,一手搂着她的腰,仿佛抱着稀世奇珍。非佛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一头卷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两人身上。大大的天蓝色被单覆盖在两人身上。
  他们相依相偎,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不,不是肉体餍足的笑容,而是至灵至性的幸福笑靥,不带一丝尘世的污浊与欲望,纯粹得象两个美丽的天使,让人不忍惊扰。任何人看见他们相拥而眠的画面,也会感受到他们相属的幸福,进而发出会心的微笑罢?那么纯美洁净,那么温馨和谐。
  缓缓,缓缓地,非神张开了眼睛,看着自己怀中仍睡得安然的非佛,俊美的脸上漾开一个大大的傻呼呼的笑颜,然后俯首亲吻她的发顶。
  “早,公主。早,我的非。早,我的爱人。”他刚睡醒而略显得沙哑的声音性感而满足。“早安。”
  非佛没有反应,似还沉浸在梦乡里,可是,她洁白细腻的皮肤,却开始泛红,从头到脚,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非神低低笑了起来,胸膛振动。天,他心爱的小女孩害羞了。难怪前两次他迷迷糊糊时她都一个人溜掉了。原来,她害起羞来,全身都会漾起美丽的淡粉色呢。
  再次低头,轻轻啄吻她的眼帘,轻轻的,契而不舍的要吵醒她。
  “非,非,非……”每轻唤她一声,他就吻她一下,似就想这样地老天荒,无止尽地唤着她的名字,相拥着成为永恒。
  终于,非佛徐徐地睁开眼睛,却不敢抬头看头顶的非神。
  这一切,美好得就象是她的一场永世之梦呵。
  “非,你不对我说早安吗?”非神圈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早、早、早安。”典型做贼心虚的反应。
  “就这样?”非神忍住笑,淡淡问。
  “早安……大哥。”声如蚊讷,天哪!昨天她被突然而来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失了主张,所以——哦,上帝啊!她也要去当修女,她没脸见大哥了。
  还叫大哥?都这个时候了。非神好笑地挑眉,这个小傻瓜小鸵鸟,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前两次他喝醉了,她把一切都推成“酒后乱性”,然后自说自话跑掉,他不追究。可是,昨天的一切是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难不成她想来个抵死不认?他可不同意。
  揽在非佛肩头的手一伸,摸起床头的电话,夹在两人之间,然后拨号,等到接通之后,他朗声问:“管家,爷爷起来了没有?告诉他,我和——”
  非佛一惊,连忙自被单下伸出手切断通话。
  “大哥——”她扬起睫毛,今晨第一次直视非神,不过是瞪住一脸狡黠的非神。
  “我打电话给爷爷,叫他过来捉奸。”非神笑眯眯道,不怕她不晓得自己的算计。
  “大、哥?!”非佛几乎啼笑皆非。他们一早赤条条躺在床上讨论捉奸?真有他的!
  “这样你就不会缩回去了。”非神把电话挂了回去,捧起非佛的脸,细细凝视。“如果我不挑明,你大抵一辈子也不会告诉我,是不是?”
  非佛静默了一会儿,点头承认。“是,爷爷和你们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因为我爱你又和你做过爱,而向你勒索爱情。我做不来?”
  勒索爱情?这是什么论调?男同女,两情相悦,哪里来的勒索?非神悠悠叹息,这个傻瓜啊,面对自己的爱情也如此的刚烈骄傲,如果他没有爱上她,她要怎么办?一个人躲起来伤心吗?真是小笨蛋一个!
  “如果是这样,你更应该推开我,毫不犹豫、狠狠地,象拒绝那该死的混球一样推开我。”非神心疼她暗暗爱着他却什么也不说,害他后知后觉地兜了好大一圈冤枉路。
  非佛愣了愣,然后展开绝美笑靥,带着淡淡羞赧,轻声说:
  “因为,我爱你,非神。”所以,她希望拥有共他的甜蜜回忆。
  非神听了,露出阳光般灿烂笑容。
  “小傻瓜,我也爱你。你在十四个月前,或者两个月前,就应该揪住我的衣领到爷爷面前哭诉,要我负责。你浪费了我们十四个月的时间。天啊,我的非,你可爱到笨得让我想揍你一顿。”非神倏地又搂紧了她。“我们彼此足足浪费了十四个月,否则,搞不好连宝宝都四个月大了!你,就是你,延误了爷爷抱重孙的愿望。”
  非佛轻轻笑了起来,这时的非神,可爱到了极致。
  “等我们回去见过爷爷,还有爸爸妈妈、叔叔婶婶,我们就可以开始筹备婚礼了。”非神积极筹划,他有自己的私心,倘使证实了小非的身世,那么想娶她回家,就不会太容易了。所以,他想尽早让小非成为自己的妻子。
  “可是——”非佛有些许的紧张,爷爷他们会同意吗?他们毕竟是名义上的堂兄妹。“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非神轻松地抱着她笑,原来她担心爷爷,他的非也是个胆小鬼。真好,他们是绝配,他在爱情的路上,又何尝不是个胆小鬼?
  “放心,只要你幸福,爷爷是不会反对的。最大的变化,顶多不过是从爷爷的孙女变成了他的孙媳妇。”他伸手拧一拧她的鼻尖。“起床了,否则——我会把你困在床上三天三夜不让你起来,以弥补我们错失的十四个月,四百二十天。”
  非佛羞涩而腼腆地淡淡微笑,幸福啊,不真实的让她想哭。
  非神驱车送非佛去工作室,约好了晚上一起和爷爷吃饭。当车子停在工作室门口的时候,他们看见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等在那里。老的,是江儒痕;少的,是邵亦。
  非佛的好心情在看见他们的一瞬间荡然无存,她怎么可以忘记昨日令她失去礼貌与理智的那一幕?昨日,晓荷宣布的事实来得太快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吗?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知道晓荷有一个爱她的父亲,满足她提出的一切要求,宠她、疼她、娇惯她。她无数次听晓荷向她描述过她父亲的慈祥、英俊、伟岸,可是,这个宠爱女儿的男人,竟然也是她——沐莲恩的父亲。这是多么可笑?这是多么的滑稽和荒谬?
  当她在孤儿院里苦苦地挣扎,要靠打工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的时候,她父亲的另一个女儿却住豪宅、乘名车、穿华服、享美馔,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
  这是何其不公平与讽刺的事啊!
  在她理清自己的心情之前,她知道自己没办法面对这个她应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她的心情太复杂混乱茫然。此时此刻,他们不适合见面。
  “暂时,还不想见他,是吗?”非神看懂了非佛眼中的矛盾与挣扎。
  非佛点头,她丝毫没有父女相逢相识的临场感。她——甚至觉得难以相信。
  “你先在车上坐一会,我去。”非神摸摸她的脸颊,才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向两个似乎等了很久的男人。
  “邵先生,非今天有事,大抵不会有时间见你。你如果有什么话想同她说,改日可好?先打个电话上来预约,以免扑空。”
  邵亦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非佛,淡淡笑了开来。“那好,请替我转告单小姐,我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他潇洒地离去,并不耽搁逗留。收敛了醉鬼般的落魄,他竟恢复了旧日里的洒脱不羁。他已经找回了人生的目标,并且会认真地为实现它而努力。
  非神有淡淡的愕然,然后微笑。也好,邵亦肯以理智大方的态度出现,总好过他成日醉醺醺似颗不定时的炸弹。
  目送邵亦扬长而去,非神才转回身面对满脸焦灼的江儒痕。
  “江先生,非她现在的心情十分混乱,暂时不想见外人。无论您有什么事,也请等她平静了之后再来罢。”
  外人?江儒痕听了,眼神一黯,他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外人啊。苦笑一下,他直视眼前这个俊朗的男子。“我是她父亲,我想见她,这些年——她一个人漂泊在外,受了很多委屈,吃了不少苦。我知道这一切没办法用三言两语或者金钱就可以弥补。我只是想告诉她,如果我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非神只轻嗤了一声,在调查报告未拿到手之前。他不会相信什么。“只听修女的一面之辞,江先生就认定自己是非佛的父亲了么?即使您是,非现在的生活很幸福,请不要扰乱她。请耐心等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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