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黛 作者:九九九九引(晋江2015-05-05完结)-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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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迟道:“有劳挂念。”
宁非晚给了颐迟一记眼刀,颐迟配合的闭嘴继续听。
颐迟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么说来,你中毒了。”
宁非晚弱弱的看了一眼颐迟,道:“你看我虚弱的样子啊。”想要博取同情。
颐迟却道:“刚刚是谁嘶声力竭滔滔不绝,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虚弱的症状。”
宁非晚叹气,道:“唉……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颐迟道:“那你便想法设法将同心结给温冠义带上吧。”
宁非晚瞪眼,道:“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帮他说话,还怂恿我去害他,这同心结也不知道是什么作用,万一温冠义有危险,怎么办?”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师妹,不是吗?”颐迟看着宁非晚,淡淡道。
宁非晚转眼,不看颐迟。
宁非晚长长的睫毛垂下,落下扇子般的阴影,看上去她对于“加害”温冠义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摇摆不定。
颐迟见状摇了摇头,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不急。”月漫之毒一月发作一次,痛苦一次比一次更甚,直至死亡,但好歹也有一个月的过渡期。
宁非晚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尝试过那种痛苦,难以言喻,只是当时的痛觉让她觉得还不如一刀了结了自己,如此一想还真的心有余悸。
星灵岛虽然荒凉,但海岸空气湿润,风中也带着咸咸的味道,天气晴朗,天上的云朵伴随着风云卷云舒,变幻莫测,海面碧蓝,一望无垠,偶尔有海鸟经过,划出一道长长的风景线。若不是有心事在身,孤岛寻宝倒也是不错的经历。
宁非晚猛然抬头,面对颐迟,颐迟被宁非晚一下子拉住了衣袖,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如何。
宁非晚眨眨眼睛,道:“大师兄,你真的没办法把我变回原来的样子?”
“没有。”这句回答在宁非晚看来宛如晴天霹雳般。
“这倒好,亲姐姐都不认得我了……”宁非晚气馁道。
颐迟笑笑道:“这不正好。万一到时候你要将同心结给温冠义带上,温家的人也不会知道是你宁非晚做的这件事,不正好如你所愿?”
“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
“那是必然。”
宁非晚拍了拍脑袋,作罢。颐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温冠义万一有个好歹,到时候温家人必然怪罪,少不了拖累姐姐,拖累宁家。温家好歹在丰国有一定的地位,如此一来,两家关系必然势同水火,所以,自己这张脸还是变不回去的好,至少,如今查不到她宁非晚头上。不仅仅脸不能变回去,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如此,才算是妥当的决定。
是夜,宁非晚和颐迟被收留在温家船队上休息,温家人在白日里已经在岛上转悠过了,没有任何的发现,只是这星灵岛很大,所以他们也不灰心,打算再寻几日。
海岛上的星空格外宽大,星罗棋布的繁星,一闪一闪映入眼眸,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够到漆黑夜里的明星。
宁非晚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洗去一身风尘,心情大好,在甲板上数星星玩。
身后有脚步身传来,宁非晚抬头,原来是颐迟。此时他一身天青色的袍子松松垮垮的披在肩头,身形颀长,剑眉星目,十分俊挺,发丝还沾了些水珠,带着一丝魅惑,想来也是刚刚洗完了澡。
宁非晚随口问道:“你这一身衣服哪来的?”
颐迟此时和宁非晚并肩,不紧不慢道:“船上小侍女塞给我的。”
“哟!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宁非晚调笑道。
“若你需要,我也可以帮你要。”颐迟理所当然道。
宁非晚摆了摆手,呵呵一笑,道:“罢了。大师兄还是矜持些好,不要滥用美男计。”
颐迟也笑了,道:“有眼光。”
宁非晚听了,知道又是中了颐迟的计,搞来搞去,不过是要自己承认他长得不错……一记眼刀向颐迟投过去,颐迟却只是笑笑望着她,以柔克刚,宁非晚似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作用。
二人沉默,吹吹海风,温度适宜,正好吹干发丝。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宁非晚道:“再过几日便是九华门的剑术大赛,大师兄不用回去?”
颐迟道:“九华门弟子又不止我一个,能管事的大有人在,何必要我回去?还是说你,想要回去?”
宁非晚老实道:“的确,我想要回去参加比赛,怎么了?试一试我这一月的功夫不正好可以让你这个师傅看看成果嘛。”
“我看你是想向师傅求救吧。”颐迟顿了一顿,继续道,“月漫之毒,师傅也没有办法。”
宁非晚的想法被颐迟看穿了,她的确想要逃避,想要回九华门问一问云画尘是否有办法,可是颐迟的回答,却是让她心下一沉。
看着宁非晚低下头,颐迟拍了拍宁非晚的肩膀,道:“早些睡吧。明日我们一道去寻上古神物,既然是神物,必然有过人之处,或许能解月漫之毒也未可知。”
宁非晚抬起头,心情似乎被这一句安慰的话带动了,点了点头。
颐迟又道:“这张脸本来就丑,还带着黑眼圈。”伸手摸了摸宁非晚的眼睑。
宁非晚听了,脸一下子又垮了下来,拍开颐迟的手,然后猛地踹了颐迟一脚,气冲冲的回房睡觉去了,只留颐迟在船外吹着夜风,发丝飞扬。
世事催人情不已
夜深,船上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只余岸边的声声蝉鸣,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颐迟耳边响起,这脚步声,若是没有内力之人,根本无法发现。
此人一身夜行衣,黑布条将脸遮了大半,只露出眼睛以上部位,身形轻巧,落在颐迟身边,恭恭敬敬一抬手,微微曲腰,沉声道:“教主。”
颐迟转身,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眼眸深邃,浩瀚如星辰,竟然比寻常更加令人琢磨不透,双手负在身后,踱了几步,道:“都办妥了?”
黑衣人恭敬道:“幸不辱命。”
颐迟道:“好!你去吧,静观其变。”
黑衣人得了颐迟的话,便又轻盈的翻出了颐迟所在的房间,似一阵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
海岛的天气总是如此的风云莫测,一大早,便下起了大雨,大雨中在陌生的岛屿中转悠毕竟为难,船队的人只好等待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停了再出发。
百无聊赖之中,宁非晚决定去温家大船上找宁嘉絮。就算暂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找姐姐聊天总还是可以的吧。
宁非晚手握淡色油纸伞,收了收宽大的袖子,踏着轻快的步子,向大船走去。
雨滴打在油纸伞上,化开了浅色茶花,奏出独有的音符。
宁非晚走到船前,竟惊奇的发现没有人守卫,不由得心下一喜,如此,便不用再多费口舌编理由了。收了手中的油纸伞,又收拾了一下衣服,便走进大船。
由于不知道宁嘉絮在船上的哪个房间,宁非晚便也只好碰碰运气,边找边躲开了巡船的守卫,虽然法术不能用,但宁非晚在颐迟那儿学的几招足以教她身姿轻盈,躲开守卫的巡查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船上穿梭了一阵之后,宁非晚看到了宁嘉絮的陪嫁丫头子溪,宁非晚眉眼一动,立即轻步跟上子溪,子溪在前,宁非晚在后,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宁嘉絮的门前。
子溪进了门之后又反手将房门关上了,宁非晚现在到也不着急了,反正外头下着雨,自己又实在无聊,听听墙角似乎也不错,所以,宁非晚便找了一个稍稍隐蔽的地方,干脆藏了起来,想要听一听姐姐的近况。
船舱房间的隔音效果本来就不怎么样,如今宁非晚在九华门修行了一段时间,更是耳聪目明了起来,所以,房内的声响,都逃不开宁非晚的耳朵。
只听子溪将手中端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轻声道:“夫人,吃些点心吧。”
宁嘉絮道:“恩,放着吧。”
然后是子溪走近宁嘉絮的脚步声,子溪道:“唉……夫人,你明明对这上古神物没有丝毫兴趣,为何要来这里趟这趟浑水?”语气中带着无奈,还有为宁嘉絮的些许委屈。
宁嘉絮还是那柔柔的声音,一如当初在宁府的大小姐,温婉得体,深得父母长辈的喜爱,道:“身在官家,身不由己。”
子溪有些急切,道:“夫人你总是这样为别人考虑,何时考虑过自己?当初嫁入温家也是,如今不远千里到这鸟不拉屎的孤岛也是,夫人!”说着还跺了跺脚,很是为宁嘉絮报不平。
宁嘉絮拉了拉子溪的手,道:“这些话可不许胡说。”难得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警告,还向窗口张望,以确保没有其他人听见。
宁非晚在门外却是听得稀里糊涂,难道当初姐姐嫁入温家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吗?犹记得当日她去问过姐姐,姐姐是愿意的啊……当日的言语,犹在耳畔,怎么如今,又成了身不由己?
当日宁嘉絮嫁衣如火,妆容绝美,身姿窈窕,宛若谪仙,眉宇间淡淡的笑颜,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宁嘉絮身不由己装出来的?
宁非晚晃了晃脑袋,继续听屋子里的对话。
子溪道:“夫人,你就是一点都学不会二小姐的叛逆,二小姐从小就被你护着,本身也是个机灵的种,如今,你为了护她,自己的幸福也不要了吗?”
宁嘉絮笑笑道:“非晚呐,我真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懂这些,官家的算计,一辈子都不要牵扯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宁嘉絮顿了一顿,道,“听说她偷偷去了九华门,这样也好。”
子溪不满,道:“夫人,你这样为着二小姐,二小姐也指不定会感激你,你又何苦让自己受这些苦?”
门外的宁非晚已经听呆了,她自小受宁嘉絮的照顾是不少,闯祸了也有宁嘉絮帮忙糊弄父母,想来自己的糊弄如此有效,原来都是宁嘉絮暗中帮忙的……她还以为自己天资聪颖,福星高照。想到这里,宁非晚眼眶有些湿润,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嘉絮的声音继续传到宁非晚的耳朵里,只听宁嘉絮道:“非晚就如同一张白纸,纤尘不染,纯洁无暇,从未经历过世间的风尘,从未沾染墨水的分毫,若要去污染这张白纸,我舍不得。”
子溪看着宁嘉絮无怨无悔的神色,也只能作罢,她自小和宁嘉絮一同长大,深知宁嘉絮的为人,只是太会为他人考虑了,不论是父母,还是妹妹,她都想要去守护,而她自己的苦,只能自己吞下肚子里去。
宁非晚在听了宁嘉絮的话后,便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有些失魂落魄,走出大船,连伞都懒得去撑开,直接走进大雨中,她不知道宁家到底还瞒着她什么,只知道一场阴谋算计尽数被姐姐宁嘉絮挡了下来,自己究竟欠了姐姐多少?她不知道……
雨水顺着额前的发丝,在宁非晚的脸上流淌,消瘦的下巴开始淌水,全身上下的衣服也湿透了,包裹在瘦弱的身子上,显得有些伤感和凄凉,宁非晚心里想着事情,没在意眼前,冷不丁的,被人一把拉进怀里,只听那人道:“雨中漫步,你倒是懂得其中的风情。”
宁非晚抬头,只见颐迟一手握着油纸伞,一手将她护在伞里,不再让她淋着雨。
“我喜欢。”宁非晚挣开了颐迟的束缚,离开伞面,走在前面。
颐迟摸了摸鼻头,加紧步子赶了上去,道:“有人明明哭了,却要以大雨来做掩饰。”
宁非晚回头,犀利的眼眸看向颐迟,道:“谁说我哭了!”
“看吧,你自己承认的。”颐迟说着又将伞撑在宁非晚头顶的天空。
宁非晚的小心思又被看破,也就不再强撑,直接扑到颐迟的怀里,稀里糊涂的说道:“我的幸福都是由姐姐换来的,我好恨自己这么没用,这么没用……”
颐迟被宁非晚猛地一扑愣了一会儿,右手撑伞,左手在宁非晚背上拍了拍,道:“我的衣服被你弄湿了。”
宁非晚听了这句后,抱着颐迟更紧了,似乎就是想要把颐迟也一起弄的湿淋淋的才好。
情绪发泄完毕后,宁非晚回房换了件衣服,又是神清气爽,然而此时,外头的雨也停了。宁非晚自小身子骨不错,所以刚刚淋雨之后,也没有一丝的感冒的痕迹。
颐迟道:“你若觉得亏欠,何必要自暴自弃,日子还长,想着报答不就成了,何必拉我下水,搞得我也一身雨水。”颐迟也刚刚换了一身衣服,来找宁非晚,抱怨连连。
宁非晚道:“恩!你说的对。”
颐迟道:“就这样,你这么快想通了?”似乎对宁非晚的释然还抱有怀疑的态度。
“你难不成巴不得我想不通!”
“不。早知如此,我便不去给你撑伞了。”
……
宁非晚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我呢,在这星灵岛上,尽全力帮姐姐